不时又想,路途遥远,驿站交接,也不知会不会遗失,不能到人手上。
宝莘这里算着日子,却不知,送信的效率远比她想的要快,近两月时间,宝莘的信一前一后,便送至了它该送到的地方。
纪山书院里,沈洺收到门童递来的信时,看着封面上手绘的蓝色荷花,他有种诡异的熟悉之感,但一时又想不出会是谁给他送来的。
毕竟他家里很少有人会给他送信。
直到辨认出长条封皮上写着的沈哥哥亲启五个张牙舞爪又歪歪扭扭的字,沈洺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将好下学,朱骁也刚收到了朱橝与朱宝柠寄的信,他见沈洺手里捧着封信,还罕见这么笑了,朱骁走至沈洺身旁,眼神落到他手里的信上,道:笑什么?你也收到信了?
沈叔何时也会这么准时回你信了?
沈洺看眼朱骁,视线也落在他手中捏着的信上,问道:你只收到两封吗?
我看看。
沈洺说着,就想将朱骁手中的信拿来看看。
朱骁立时蹙眉,将信捏在手中,道:你看什么,又不是写给你的。
沈洺方才已注意到朱骁手中两封信的封面好像与他的不一样,都没有一个手绘的蓝色荷花,沈洺便道:好,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想来另一封应该是宝柠妹妹写给你的。
跟我的这封不一样。沈洺突然接道。
朱骁不由拧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洺你是话里有话?
沈洺看着自己手上的信,不知为何,他非常期待拆开信后信中的内容,便垂眸道:没什么,你想多了。
朱骁视线又落到沈洺手中的那封信上,他只能瞧见一个手绘的荷花图案,同样有种诡异的熟悉及不耐感从胸腔中升起,他道:你的信是谁写的,我看看。
沈洺看向朱骁,他也将手垂下微微放在身后,反问道:又不是写给你的,你看什么?
朱骁:
沉默片刻,朱骁直接拂袖往前。
沈洺看着朱骁的背影,他将信又拿到跟前,看着上方那三个具有独特风格的沈哥哥三个字,面上微有淡淡的绯。
作者有话说:
再偷偷摸摸更一章,应该明天入v,到时万字更新,谢谢大家
第25章 入V三章
沈洺回到书院他与朱骁同住的梧桐居内, 朱骁此时已拆开了信,而且看样子已快阅毕了,沈洺看了朱骁一眼, 便走至与朱骁相临的自己书桌前,缓慢又小心的将信纸拆开来看。
内里写了满满三页纸, 字迹笔锋看得出来是想力求端正,但奈何组合起来, 就是歪歪扭扭, 很多字不仔细辨认都有点识字困难,但好歹还是难不倒沈洺,他一直忍着笑,眼都有点酸, 才总算将信给读完了。
读到最后落款的地方,见到同样歪歪扭扭的朱宝莘三个挤在角落里的字, 沈洺实在忍不住握拳抵唇笑了笑, 宝莘妹妹,实在是
她通篇没什么主旨,就跟他随便唠叨,顺便问问他近况,还叮嘱他若是有什么有趣的事一定要同她分享。
最主要是,最后,小姑娘还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提了下,知晓自己是写的什么流水账, 沈洺没听过这种说法,但他大概能明白意思。
而且小姑娘还让他也别思虑太多给她回信, 不妨就如她那般用一些简单又通俗易懂的词回信, 她便会开心了, 因为太复杂了,她也怕看不懂
沈洺:
瞧见这句,沈洺又忍不住抿了下唇。
思量一二,正习惯性要如何拟纲回信时,沈洺很快想到人的叮嘱,放弃了想法,准备提笔而就,没料刚待下笔,一个阴影就挡住了他眼前的大半光亮。
沈洺抬头上望,朱骁高大的身影立在桌前,视线落在他左手边摊开的写得密密麻麻的三页纸上,居高临下问道:这信谁写给你的?
沈洺将最后一页纸的落款摆到朱骁面前,他微仰头,疑惑道:你认不出这个字迹?
朱骁看着落款,他脑中晃过一点久远的记忆,他认得这字迹有点似曾相识,但他又好像记得,当初似乎也没这么难看的?
朱骁意识到自己回想起了什么,他脸色立时冷漠了下去,道:都写了些什么,你笑得这么开心?
沈洺道:也没什么,宝莘妹妹就是随便跟我聊了聊,她说为了给我们写信,最近都在学着练字,还说自己认识了个朋友
话未说完,朱骁已打断了沈洺的话,他问道:你们?她还写给谁了?
话刚出口,朱骁已有了个大致猜测,他面色不由更冷了几分。
果然听沈洺道:哦,是在隋国的四殿下,宝莘说她也给那位四殿下寄了信过去。
朱骁呵了一声,果然。
沈洺被朱骁的冷气压罩得有点难受,他将信举到朱骁面前,道:你要不要看看,宝莘妹妹她说了许多
谁知朱骁却看着那信纸,抬手一把将其掀落在桌面,道:不必了,以后也不必给我看这种东西。说完便转身离开。
沈洺愣了一下,将散落的信纸小心理好,揉了揉额角。
偃奴将一封陌生的信送到刘肆灵跟前时,他正坐在临窗的桌案前看着书卷。
偃奴将信双手递到他面前,刘肆灵看向信纸,一瞬微怔,他没抬手去接,而是问道:谁寄的?
偃奴不敢确定,刘肆灵便换了个说法,又问道:哪里寄来的?
这次,偃奴朝他比划了一下,刘肆灵微阖了眼道:阜国来的?
过了会儿,他终于接过信纸,看了眼偃奴,自言般微笑了笑:谁还会给我寄信?
将信捏在手里,看着封皮上手绘的蓝色荷花,刘肆灵有种预感,他似乎知道是哪儿寄来的。
将信纸翻了个面,看见长条封皮上写着的几个别有特色的大字,刘肆灵骨节分明的手,轻捏着信纸,就这么垂眸看了会儿。
那封纸上写着的是刘四哥哥亲启。
刘肆灵垂眸看向信纸,手指在纸上摩挲,清晨的光线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与优美锋锐的唇线上,刘肆灵抬了眼,将信纸搁到一边,压在手边叠成厚厚一叠的书卷下,然后对偃奴道:好,你下去吧。
偃奴瞟了眼被压在书卷下根本见不到一点边角的信,他行了个礼,默默走了出去。
过了几日。
这日,刘肆灵在书房看书时,李原站在院中距书房十几丈远处的一颗茂盛大树下,手抱胸持剑,视线落在书房方向。
看眼屋内手持书卷的身影,再看眼在屋外廊下安静侯立的褐衣人影,李原将路过的偃奴拦下,将人拉到自己跟前,视线依然注意着前方的褐衣人影,道:偃奴,我看那老头绝对瞧我不顺眼,他定是在殿下跟前说了我不少坏话,你是没瞧见,第一天从殿下屋里出来时,那老头看我的眼神
李原耸着剑眉,噼里啪啦一顿倒豆子,他接道:那老头铁定告诉殿下说,不要信任我,最好还是杀了我,而且定不能告诉我那什么局的事,哼!
说这句时,李原完全压低了声音,确保这个距离,不会被他不想听见的人听见。
那人的耳朵肯定尖的很。
可是谁让殿下信任我,呵。李原说到这,尾巴都快翘起来。
我就喜欢咱们殿下的性子,别看平日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不受宠也没什么地位,还能忍受被辖制,但也有底线,而且偶尔,还是有脾气的。
殿下这几年做的某些事,不就向那位皇帝陛下表明了个那样的意思李原极为自信自己分析到了精髓,他无不骄傲的以自己的口吻分析人做的某些事表明了人的哪种态度,他接道,那便是你呢可以控制我,却也不能太逼着我,我有自己的自由,重要的是,我有这样的实力让自己有这样的自由,若是不成,那不妨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