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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总理急于征服叛军,起初认为薛靖淮不攻湖南是因私废公,待到浙江战局僵持,又觉着薛靖淮别有居心——他没有一刻真正信任过这个老部下的儿子,毕竟心里有鬼。而当他发现薛宗耀不仅没死,且还在蔡淳那里优哉游哉时,他更觉得自己被薛家父子彻底辜负了。

徐总理频频往汉口发电报,把手伸到靖南军指挥部里,催逼薛靖淮火速拿下浙江。

薛靖淮对他本有些许感戴,但在咄咄逼人攻势下,不仅所剩无几的知遇恩情消磨尽了,而且生出一种逆反心理:后方越催得紧,他就越是磨蹭。

万疆雪铁了心不肯投降,薛靖淮也无心恋战,此时后方传来密报,证实了荀参谋的猜测:叶青阑在老徐的手里。

当初叶青阑路过衡山县城时,在岳家码头被老徐的人截住去路。

老徐派了七八个精壮打手一路跟蹤至此,本以为对付一个文弱戏子绰绰有余,可坏就坏在他得抓活的。虽然最终得手,但也因此被叶青阑开枪撂倒四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老徐的亲侄孙,可谓代价惨重。

就这样,叶青阑被秘密转移回了北京。

老徐早就防着薛靖淮尾大不掉,但薛靖淮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主公实在没什麽可以拿捏他的抓手,直到发现了叶青阑的存在。

光从手下对两人日常的描述中,老徐就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他极有把握地断定,只要捏住了这个小戏子,就等于捏住了小薛的命门。

还真让他给猜对了。薛靖淮听说叶青阑被抓,勃然大怒,擡手朝天砰砰就是几枪。大厅天花板被打得扑簌簌掉灰,在场的人灰头土脸,大气也不敢喘,幸而没有跳弹造成伤亡,薛靖淮破口大骂:“这个老杂碎!老子在前线给他卖命,他竟然敢动我的人!”

“军座息怒,为了叶先生的安全,此时更要沉住气才是。”荀参谋劝慰。

“青阑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就……”

“军座慎言!”荀参谋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同时向左右使眼色,指挥部的人都识趣地告退。

薛靖淮强压怒火,盯着荀参谋:“那现在怎麽办?”

“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他妈绕弯子,快讲!”

“在军座眼里,是叶先生重要,还是权力重要?”

薛靖淮脱口而出:“废话!当然是他重要!”说完,沮丧地垂下头,“但要是保护不了他,再重要又有什麽意义,都是空话。”

尽管屋里没有旁人,荀参谋仍压低了声音:“容卑职直言,徐总理能有今天,不过是仗着北洋的老资历,其人阴险多疑,薄情寡恩,且主政以来卖国媚外,丧尽人心。如今军座为他所用,恪尽职守尚且猜忌如此,一朝与他不和,必会被弃如敝履,甚至招来杀身之祸,淩帅被刺殷鑒不远,军座可曾忘记?”

荀参谋口中的淩帅,指的便是薛宗耀了,这件事的确是横在薛靖淮与老徐之间的一根刺。虽然薛宗耀死里逃生,但薛家父子因此寒透的心却再难回暖。

杀父之仇在那里摆着,不明真相便罢了,一旦知道真相,他和老徐之间的合作,就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薛靖淮似乎有点领悟到荀参谋的深意,凝视着他:“有什麽想法?说得更明白些。”

“卑职认为,军座如今占据直鲁苏赣四省,于天下有一争之力。目前,万疆雪还可以再争取,只要许诺他浙江自治的条件,而蔡淳,他与薛家颇有渊源,亦可竭力拉拢。”

薛靖淮完全明白了,惊愕道:“你是要……”

荀参谋高深莫测地笑了,纠正他:“不是我,是你。”

荀参谋之后的描述,在薛靖淮看来不啻于做梦。年纪轻轻便身为一省督军,巡阅直鲁,已是多少豪杰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如今他竟然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入主中央,去做北京政府的主宰?想想都觉得荒诞。

可是,以他如今的能力,似乎又不全是癡心妄想。

不知荀参谋用什麽方式打动了万疆雪的芳心,在他的联络安排下,万疆雪同意出席与薛靖淮的秘密会议。

会议地点定在西湖上的一条小船。

当日,西湖周围戒严,双方卫士洋洋洒洒铺满了堤岸。初冬时节的阳光温柔和暖,湖面水波微蕩。

薛靖淮在乌篷船舱中等候着,见有人掀帘而入,便知是万督军驾到了。

万督军一向低调,各路报纸上轻易见不到他的照片,薛靖淮既往对他所知甚少。

今日万督军穿着整肃的军装,戴着军帽,乍一看只是个身量单薄的青年,可一擡头,那帽檐下却藏了一张与衆不同的脸——巴掌大的瓜子脸雪白,长着两只瞳色极浅的桃花眼,眼睛里仿佛有鈎子,走进船舱的顾盼之间,便要把人的魂儿勾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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