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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场欢会,却横遭无妄之灾,不仅自己成了与狗同论的家奴,宁子也被污蔑成下作的敌国间谍,这劈头盖脸泼下来的髒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这是在天津,薛宗耀的地盘,他没有武力抗衡的资本。他的家底——不,薛靖淮托付与他的家底,绝大部分都在库伦,况且,如果真的火拼,必定免不了玉石俱焚,那宁子的安全……
他惨然地摇摇头,后退几步,退到床边坐下,上半身把宁子与他们贼溜溜的目光隔开,试图谈判:“薛督军让各位如何教训我,说吧,我洗耳恭听。”
军官皮笑肉不笑,没有与他和平谈判的打算,枪管朝靠近阳台的一张雕花红木椅指了指:“你过去,坐那儿。”
林副官不明所以,阴沉沉看着他们,不动。
宁子惶惶不安地抓住他的手,小声喊他的名字,林副官用力回握,她的手冰凉柔软,正在止不住地发抖。
“快点!”黑脸士兵急不可耐地对着床放了一枪,轰然巨响,宁子脚边的床垫顿时豁出一个焦黑的大洞,宁子吓得尖叫着往林副官怀里拱,林副官一把扯过宁子,护在身后,嘴角肌肉颤抖,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滚过去!不然我现在就打死这个娘们儿!”军官冒烟儿的枪口对準了宁子。
林副官起身走过去,一步一步,走得格外艰难,他回头看了一眼吓得魂不附体的宁子,宁子瞪着漂亮的圆眼睛,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滑进她微张的唇角。
紧接着,士兵们一拥而上,扑过来摁住林副官,缴了他的械。他们早有预备,拿出一圈粗麻绳把他五花大绑了,牢牢捆在椅子上,又把椅子牢牢绑在靠近阳台的柱子上。
他一瞬间明白过来,当即就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他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要失去反抗的能力。然而世间没有回头路。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不忍说了。
第 89 章
诸位可以想象,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旁观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畜生轮番蹂躏,却无能为力,那是怎样一番惨烈的景象,又是怎样一种肝胆俱裂的痛苦。
对林副官来说,薛督军确实没对他做什麽,甚至连责罚都没有,薛督军所谓的教训,都给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间谍”。
被迫见证这一场炼狱般的施暴,满眼是野兽横行,耳朵里是尖叫,哭泣,哀求,是巴掌声,怒骂,呵斥,还有一些不堪说的声音。
他看见一朵百合在盛放时凋落,被群兽肆意践踏,零落成泥碾作尘。
林副官急火攻心,突然呕出一口血,溅落在胸前麦色的皮肤上,那里残留着一个浅浅的吻痕。
他嘶吼,咆哮,像一头落入绝境的野兽,发出令人心悸的哀嚎。麻绳因为他的挣扎,深深地嵌进皮肉里,勒出了道道血印,再挣,充血的皮肤便磨破了,血珠渗出来,血流出来,越流越多,染红了绳索,滴落到地板上。
绳子够紧够结实,没有人拿他当回事,甚至,他的狂怒让他们更加兴奋。
他们在日头西斜时离去。一个个余兴未消似的,拍拍宁子目光涣散的脸,嘲弄地揩一把林副官的胸口的血,不忘发表感言:“日本娘们儿果然不错,不过哥们提醒你,下次找女人注点意!”
带头军官一挥手,一群人呼啦啦扬长而去,留下满屋死寂。
“宁子……”几番挣扎,他仍然动弹不得。
宁子躺在床上,头朝另一边,一动不动。林副官有种不祥的预感,声嘶力竭地喊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
半晌,她的胳膊动了,继而身体也逐渐活泛过来。只见她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件皱成一团的粉色旗袍,套上,拢了拢淩乱的头发,转身,一步一瘸地向他走来。
她神色平静,眼睛里没有泪水。
準确地说,她的双眼像干涸的绿洲,只有一种黄沙漫漫的荒凉。周遭太静了,静得只剩阴风惨惨的呼啸,林副官流着泪哀求:“宁子,放开我,帮我解开……”
他知道,有什麽东西正在无可挽回地逝去,而他只能再次眼睁睁看着,跟个废物一样。
“宁子,求求你,先把我解开……”
宁子走过来,垂着手,低眸看他,露出一个苍白如纸的笑。她手腕动了动,或许有一个瞬间,她想帮他解开绳索,但最终没有付诸行动。很快会有人帮你解脱的。宁子想。
“你不要做傻事,宁子,我对不起你,我要娶你……明天就娶你……求你不要离开我……”林副官死命地挣,哭得涕泪交零,语无伦次地哀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