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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竞雄催马上前,插嘴道:“那就先把她绑起来,难道还怕一个女人不成?”
薛靖淮有点犹豫:“咱们人多势衆,这样对一个女人,不太好吧?”
还是江欲行清醒:“我看她不像女人,倒像是个妖孽,深更半夜在这深山老林里,安的什麽心?”居高临下地沖女人叫喊,“喂!快带我去见璧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女人笑微微撩了江欲行一眼,扭腰摆胯地从石墩上下来,背过身,朝东北方向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走去,走出几步,回头,在橘色海浪一般的火光映照下,千娇百媚地一笑:“天黑路滑,长官们可要跟紧啦!”
这一笑妖气弥漫,透着股邪性,还有种渗入骨髓的魅惑劲儿,若不是从不信鬼神之说,他们恐怕难免将她当成幻化人形的妖孽。
可惜三位长官对美女不感兴趣。
江欲行尤甚,不仅不感兴趣,更不懂怜香惜玉,他本能地从这个女人身上嗅到危险,当机立断,命令:“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薛靖淮愕然,心想:笨蛋!你把人家得罪了,人家还能帮你找人吗?
还没等他出言阻止,那边士兵们兴奋地一窝蜂涌上去,转瞬便把女人淹没在人堆里,薛靖淮不禁捏把汗,“你们……”话没喊出口,却见士兵们突然见了鬼似的,哄然争先恐后往四周退散。
女人孤身站在中间,头发衣衫淩乱了些,棉袄的衣襟也开了,上衣褪到肩膀上,露出两个圆圆的白肩头,一抹血红的肚兜吊带。
她泰然自若,双手扯着前襟,缓缓朝江欲行转过来,露出了——绑满炸药的上半身。
“长官,你们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不太绅士哦。”她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把棉袄合上,嘟囔,“怪冷的。”
“你到底是谁?!”江欲行的心态让她搞得濒临崩坏,“你到底想干什麽?!”
“我只想帮个忙而已,没想到长官们这麽兇。”她神情凄怆,平白受了很大委屈似的,“与其绑我……”她把周遭如狼似虎的士兵们扫视了一圈,“还不如杀了我,免得受这些臭男人侮辱!”
江欲行冷眼瞧了她半晌,知道这回是撞了鬼了,跟薛靖淮交换了个眼神,沉着脸道:“好,我不绑你,你自己走。”
女人转身就走,边走边挽着辫子梢,把头发盘成一个发髻,回头,语气轻柔而散漫,提醒:“山路陡,骑马上不去哦。”
江欲行犹豫片刻,翻身下马,朝女人走去,逼视着她咬牙道:“你不怕死,别以为我就怕了,敢耍花样,咱们就同归于尽。”
女人不动声色,掉过头去:“长官又吓唬人了,可吓死我了。”
沿着蜿蜒的狭窄山路往深了走,队伍被拉成细细一线,恍如黑色幕布上一串零碎的星光。
江欲行紧紧跟在女人后头,薛靖淮扶着王竞雄紧随其后。
沿着山崖,路越走越陡,越走越窄,满地碎石乱草,坎坷不平,仰头只看见墨蓝天幕下山体巨大的黑色阴影,仿若一头沉睡的巨兽,逼得人喘不过气。
万籁俱寂,隐隐有水声从山底传来,月亮悄然躲进山的那头。
路的尽头,来到一个山洞。
洞口狭小,仅容两人并肩通过,像山体被利剑戳出的一道伤口。边上堆着成捆的木柴和芦苇,从洞门的左侧往山下看,不由心惊胆寒,下面是万丈深渊,崖底一条小溪潺湲。
这地方选得可真是刁钻!三个大老爷们儿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心慌意乱。
江欲行检查了随身的枪,确认有子弹,他一手举着火把,突然伸手钳住女人的胳膊:“到没到?快把人交出来!”
女人回身,淡淡瞥一眼燃烧得毕剥作响的火把,挣开:“离我远点,当心走火。”
“你还有什麽花样?”江欲行不信她真能豁出去死。
“你想过河拆桥?”女人露出无辜的神情,夹杂一丝嘲弄,“还太早了吧。”
“别废话,把人交出来!”江欲行耐心已经耗尽,一想到言璧城可能就在里头,他的心就在胸腔里横沖直撞,他的血就开始沸腾汹涌,多少个日日夜夜啊,他想着盼着熬着,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可是,言璧城真的在里头吗?
第 132 章
女人在洞口站住,一夫当关的气概,自己没有进门的意思,看样子也不打算放别人进去。
江欲行等不及,抢过火把就要往里闯,薛靖淮一把拉住他:“小心!”
此时女人开了腔,歪头朝洞内大声说了一串鸟语,薛靖淮听出来是日本话,连猜带蒙,刚想问王竞雄听没听懂,洞内乍然传出一声男人的惨叫!撕肝裂胆的,听得人浑身悚然,然后是呜噜呜噜的声音,像谁的嘴巴被人狠狠堵上,扑腾、挣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