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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看向淩霄儿身后的卫宛,恭敬问:“家主,您看?”
卫宛凤眸冰冷,周身气息淩冽:“不用管他,继续。”
又不虞地看向院中面面相觑其他人,难得发了一次脾气:“都是死人?”
站在一旁的几名小厮吓得一哆嗦,反应过来,忙上前要将淩霄儿扯开。
鼻尖全是浓重的血腥味儿,脑海里是当初在桃花庄血肉模糊的刘盼妹,淩霄儿哭着摇头,转身直接抱住柳绿,压在柳绿身上。
他紧紧抱着柳绿,直视卫宛,哭喊道:“刘盼妹死有余辜,可是柳绿是冤枉的,凭什麽打死柳绿?”
“你们的命便是命,我们的命便不是命了吗?不过是一支舞而已!”
这几句话一出,玉竹苑内瞬时陷入死寂,衆人不敢动作,小心翼翼看向此时神情莫测的卫宛,后背发紧。
卫宛眉眼冷厉,嗤笑一声:“好一个主仆情深,你既想死,我成全你便是。”
她看向拿着棍子的女子:“继续,没有我的命令,不準停。”
柳绿语气複杂:“公子,为了我不值当,你走吧,家主宠爱你,你求求家主,家主不舍得打死你的。”
淩霄儿将柳绿抱得更紧,声音颤抖:“是我连累你,不关你的——”
一声棍子落下的闷响声,臀肉似乎都失去了知觉,淩霄儿疼得失声,抱着柳绿的手微微松开。
拿着棍子的女子下意识看向卫宛,见卫宛没有叫停的打算,又举起长棍,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淩霄儿疼得哭出声,却仍抱着柳绿,又替柳绿受下一棍。
柳绿哭喊:“将公子拉走!全是我的错,家主,全是柳绿一人谋划!”
卫宛充耳不听,背着手,无波无澜注视柳绿身上的淩霄儿。
淩霄儿身子弱,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疼,他伏在柳绿的身上,额头满是冷汗,桃花眼无力地半垂下。
又是一声棍子落下的闷响,淩霄儿眼前模糊,他吃力地捂住柳绿的手,有气无力道:“对不起……是我拖累你……”
柳绿哭着摇头,想将身上的淩霄儿推下去,四肢却被人狠狠按住,根本挣脱不了。
他们相识不过半月,淩霄儿竟愿为他丢命,他不值得的。
“我不值得的,公子,走吧。”柳绿哭着重複,“为我不值得的,公子,求你了,走吧。”
又是一棍,淩霄儿闷哼一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吃力地擡起头,看向仍旧高高在上的卫宛,唇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
他和柳绿,在卫宛这些人面前,都不过是草芥,谁又比谁值钱?
一条贱命罢了。
身上的温度迅速流逝,淩霄儿缓缓闭上眼,四棍,便晕死过去。
他像失去生机的精怪,紧闭着眼,不複往日灵动豔丽,却叫人心中莫名一揪,苑中其他人移开视线,不忍再瞧。
由是如此了,执棍的女子依旧不敢停,她肌肉收缩,扬起棍子,就要再落下。
“住手。”尉晟瞥了眼卫宛脸色,喝道。
卫宛转头注视她,凤眸幽幽。
尉晟硬着头皮道:“家主,淩霄儿虽未经您允许擅自在宴席舞剑,但也算给您长脸了。”
她一顿:“再者,其他女君并不知晓此事是淩霄儿擅作主张,只以为是您安排。若今天打死他们两个了,有好事者打听,打听出缘由,才是有失卫家颜面。”
卫宛沉默地看着她,良久,勾唇一笑,又恢複成往日模样:“你倒想得比我周全。”
说罢,有些厌恶地看了眼苑中主仆二人,转身离开。
尉晟轻舒一口气,冷着声音吩咐:“叫大夫来给淩霄儿瞧瞧。”
她又看向柳绿,神情微微複杂:“至于他,治好后赶出府。”
等处理完所有事宜,尉晟走进屋子,安静地走到卫宛旁边。
卫宛此时面色如常,不见刚才的冰冷摄人,只是凤眸仍旧暗暗,叫人不敢直视。
卫宛擡头看向皇宫方向:“鲁成她们几时动手?”
尉晟长叹一口气:“今夜子时。”
“又要变天了,”卫宛眸色幽深,一缕青丝落在她的脖颈旁,“过几日安家小公子要来我苑中,你着人去準备。”
闻言,尉晟小心翼翼问卫宛:“那他呢?”
他是谁,不言而喻。
脑海中又浮现出淩霄儿惨白着脸,为一个下人忤逆自己的模样,卫宛心中无端烦躁,冷声道:“关一月紧闭,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去瞧他。”
没有指定地方,意思就是还让淩霄儿待在玉竹苑,尉晟暗道。
“那安家小公子听说蛮横霸道,”尉晟硬着头皮问,“若是他晓得了,怕是要大闹一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