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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我再也不要看见你!”淩霄儿哭得更加伤心,从床上起来,走到面色阴沉的卫宛面前,伸手就要把卫宛推出去。
卫宛眸光一凝,抓着淩霄儿的手腕,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不想活了?”
淩霄儿才想起面前这人的身份,稍稍平静了些,可是瞧见卫宛的脸色,忽地更加伤心了。
从前觉得他有用的时候,便是发脾气都笑眯眯的;现在没用了,要把他送走了,就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了。
他随意擦了把脸上的泪珠子,咬着唇低头,单薄的胸膛起起伏伏。
卫宛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何缘由,见淩霄儿此模样心中一阵火起。
她将淩霄儿抱起,坐到榻上,声音冰冷问:“刚才那些话全听到了?”
淩霄儿撇开头不说话,只是一颗一颗泪珠子滚得更欢了。
卫宛的好脾气本就是装出来的,见淩霄儿不说话,手指用力捏住淩霄儿后脖颈,嗤笑一声:
“淩霄儿,你莫不是觉得你可以到我头上撒野了,还是觉着你一条贱命打死了会有人心疼?”
“说话。”
淩霄儿再怕也要命,他转过头和卫宛对视,眼尾绯红,哽咽道:“都听到了,你说的我全都听到了。”
卫宛手一顿,继续捏着淩霄儿后颈的软肉,神情莫测。
“你说喜欢我是为了做戏,”淩霄儿觉得心似乎被卫宛用力捅了一刀,他忍着疼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大,“你还说要将我送到外头的破庄子里,过一辈子苦日子!”
他想到什麽,眨了眨桃花眼,又软下声音,勾着卫宛的脖子,楚楚可怜道:“家主,我什麽都给你了,你不要送我走好不好?就让我在卫府当个下人,服侍您左右。”
他一颗真心给卫宛了,清清白白的身子也给卫宛了,绝对不能什麽都没得到。
留在卫府,日后说不定就有再出头的一日。
卫宛嗤笑一声,捏住他小巧的下颚,冷硬道:“这件事没有商量,过完正月,我就会送你走。”
淩霄儿瞳孔一缩,心被一双大手揪起来,声音沙哑问:“为什麽?你知道我要是被送到外头庄子里会过什麽日子吗?”
他听说过璞州,边境交界之地,民风粗蛮,他一个男子去了璞州,怕是命都要丢!
卫宛凤眸沉沉,摩挲他的嘴唇,没有心软,只轻飘飘施舍:“送你去璞州前,我会解了你的禁足。”
淩霄儿儿心凉了一大半,随即一股滔天怒火从胸口烧到脑子里,卫宛不要他,多得是人要他!
大不了,找个比卫宛更有权有势的高枝攀着!
再让卫宛好好瞧瞧,他淩霄儿不是离了她便不行,他多得是女子愿意宠他,愿意让他过好日子!
卫宛一顿,眼神锐利,似乎瞧出淩霄儿的打算,压低声音警告:“若是被我发现你去干些不三不四的勾当,仔细你这条贱命。”
闻言,淩霄儿指尖发麻,打起退堂鼓,但脑子里立马想起卫宛对那个淮北侯独子说的那些话,心中轻哼一声,面上装着乖巧,话却阴阳怪气:
“知道了,家主还是好好t操心自己的婚事吧,还有快些离开,省得传出什麽閑话来,让你日后主君不高兴。”
淩霄儿嘴里虽这般说着,但到底还是希望卫宛稍稍哄他。
岂料卫宛听他说完后,神色莫测盯了他好一会儿,盯得他后背发毛后,竟真将他放下,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走出屋子。
见她如此绝情,淩霄儿刚刚止住的泪珠子瞬间又掉下来,他泣不成声,紧紧抱着自己,又在床角蜷缩成一团。
哭着哭着,又开始怨楚馆里的李叔只教他如何勾引女子,不告诫他千万别对女子动心,让他傻不愣登地把一颗真心交出去了。
他捂着饿得发疼的小腹,哭着哭着又无声地笑起来,桃花眼里黯淡无光。
是了,他这种小玩意儿的真心值什麽钱?
*
第二日,淩霄儿肿着眼皮起床,披头散发走到院子里,发现门口当真没人守着了。
他本该高兴,但依旧闷闷不乐,只是拿起照例放在门口的食盒,走到屋子里,端出食盒里还温热的饭菜。
应是大过年的原因,今日菜比往些时日都好,还多加了几道荤菜,只是不知道为何,淩霄儿一看到这些荤菜,就觉得油腻到恶心。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这几道荤菜,胃里翻江倒海,但也知道现在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故而忍着反胃扒着饭菜。
吃完后,他擦了把脸上的泪珠子,本想出门找找高枝,但实在伤心,故而消了会儿食,便又缩到了床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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