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被薛家良牵着鼻子
“这个,你不要问我,你得去问管书记,是管书记指示我,让我按照家属的意愿办的。”
薛家良见李克群这样说,又问道:“侯县长怎么说?”
李克群说:“我给侯县长打电话,跟他说了管书记的意思,他想了想说,让我出面,在告别仪式上代表单位讲几句话。”
薛家良进一步问道:“讲话稿写好了吗?”
“写好了,我头下班就写了。”
“给我看看。”
薛家良说着就伸出了手。
李克群犹豫了一下。
“快点!”
薛家良大吼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克群唯恐他再揍自己,就连忙拿过手包,从里面掏出一页纸,递给薛家良。
薛家良发挥他一目十行的快速本领,一两秒钟,就将讲话稿看了个大致。他特别注意到这样一句话:程忠在外出途中遇难。
薛家良一看,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刷刷两下,将这句话划掉,添上:因外出执行任务,不幸因公殉职。
李克群一看,立刻就跳起来了,他大声说道:“薛家良,这份讲话稿管书记亲自过目的,你这样改,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
薛家良说:“哦,是管书记授意你这样写的?”
“当然!”李克群理直气壮地说道,现在,恐怕只有管书记才能震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哪知,他低估了薛家良,薛家良连公职都敢辞的主儿,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大不了再辞一次。
薛家良说:“你这个讲话稿侯县长知道吗?”
李克群说道:“不……不知道,他在省委党校学习,我没打扰他。”
薛家良说:“这样,你当着我的面,给侯县长打电话,如果侯县长认可你这个稿子,我什么话都不说,马上就走。”
“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但是有一样,你就当一次正常请示工作,别说我在这。”
李克群理直气壮地说道:“好,你说话要算数。”
“我保证。”
李克群再次估计错了形势,他认为,既然是管书记通的稿子,侯明再怎么着也不会反对。
哪知,当李克群给俞同打通电话,让侯县长接电话时,侯明听了李克群的汇报后,他沉吟了一下,不慌不忙地说道:“李主任,你能就拿不准的事跟我通气,我很欣慰。这样,你马上去做程忠家属的工作,遗体告别仪式推到周末等我回去举行。你只需要照我的话去做,下来的事我跟管书记沟通。我还有事,挂了。”
侯明说完,都不容李克群再说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李克群目瞪口呆,他感觉自己上了薛家良的当,把事情办砸了。
但是,县长的话说得明明白白:你只需照我的话去做,下来的事我再跟管书记沟通。他的头上就冒出了汗。
胡晓霞递给他餐巾纸,他不停地擦着脑门上的汗。
薛家良得意地看着李克群,说道:“走吧,我陪你去做家属工作。”
李克群就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他想了想,此时,绝不能跟薛家良去程忠家,不能再上他的当了,这要是传到管书记耳朵里,自己岂不是蠢到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管书记只是认为自己蠢还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以为自己倒戈就麻烦了。
他不能这样被薛家良牵着鼻子走。
想到这里,他捂着胀痛的半边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么晚了,你我都不要去了,我马上给他家打电话,传达侯县长的意思。”
李克群给程忠家打了电话,将侯明的意思告诉了庄洁,庄洁没有坚持自己原先的意见,表示听从县里的安排。
薛家良达到了目的,他站起身,又倒了一杯酒,看着胡晓霞和李克群说道:“刚才多有冒犯,请二位见谅。这杯酒,既是赔罪酒,也是祝贺酒,祝贺你们俩早日结成连理,早生贵子。”
他一饮而尽,放下杯就走了出去,全然不顾那对男女。
周五晚上,侯明回来了。
他回来的当天晚上,再次主持召开了政府办公会议。
这次,他特意亲自邀请管春山参加。
管春山开始推脱,不想参加,但耐不住侯明的热情邀请,况且,他也的确想知道侯明怎么善后这件事。
开始的几项议题进行完后,会议最后一个议程,照例讨论程忠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春山仍然坚持己见,他说不明白侯县长为什么推迟程忠的遗体告别仪式。
侯明微笑着说:“说一千,到一万,这是我来平水遇到的第一个比较棘手的事情,处理好了,各方满意,皆大欢喜,处理不妥,伤了家属的心就不好了,所以,还是想为程忠争取到一些待遇。”
管春山冷着脸说道:“上次开会不是说过了吗?给薛家良三天时间,让薛家良寻找证据,如果有人证证明程忠的确是见义勇为死的,那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这么多天都过去了,薛家良,你的证据找到了吗?”
说实在的,薛家良上哪儿找啊,当时情况那么急,他没有留下一个司机的联系方式,就连他们强行搭乘的那辆考斯特面包车他都没记住车牌号。
上次散会后,他就在省交通报自费登了一条广告,恳请知情司机出来作证。但茫茫人海中,那些过路司机能不能看到报纸还另说,只能将真相交给时间了。
侯明后来也安慰他,该程忠得到的东西跑不了,别在乎一时。另外,再三嘱咐他,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一冲动,好事也办坏了,即便程忠得到了该有的待遇,也会有人不服。
所以,薛家良听了侯明的话,安慰了庄洁,老老实实回枫树湾工地了。不想,小徐一个电话又点起他心中不平的火焰,让他失去了理智,对李克群大打出手。
这也是当时他不让李克群告诉侯明他在现场的原因所在,怕侯明责怪他不冷静。
事实证明,李克群不但没告诉侯明,谁都没敢告诉,那天晚上他跟胡晓霞吃的那顿豪华大餐,乖乖自己掏钱买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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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薛家良是说得出办得到的主,他可不想因为这笔钱被薛家良举报。再者说了,他掌管县府办招待大权,慢慢充抵这笔开销还是不出问题的。
此时,薛家良见管春山点自己的将,就说:“我已经登报了,目前还没有消息,我相信会有人提供证据的……”
薛家良还没把话说完,就见管春山“啪”地一声,将手里的笔记本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大声呵斥道:“薛家良,你居然还登报了,你是真不嫌事情变大啊?唯恐天下不乱,居心何在?”
他的声音太大了,震得会议室都嗡嗡作响。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谁都知道管春山的威严,但却很少看到他在公开场合发怒,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所以,这次就连汪金亮都惊得张着嘴,看着他。
侯明却是一副泰然的神情,他不动声色,低着头,默默地写着什么。
最得意的要数李克群了,他满以为,这次薛家良吃不了也得兜着走。所以他恨恨地咬着牙根,在心里说道:薛家良,给脸不要脸,你这次终于找上麻烦了!
薛家良也愣住了,他不明白,明明是管春山让他找证据,他登报找证据怎么了?交警经常以这种方式登报寻找交通肇事逃逸司机的目击证人。
于是,他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没有错,交警部门经常以这种形式寻找事故的目击证人,合理合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你这样做不合情理!”
管春山仍然很大声地说道。
薛家良梗着脖子说:“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有必要教你吗?你现在连人都没成,有什么资格跟我对话!”
管春山说着,又是一拍桌子。
听他说自己连人都没成,薛家良的火腾地就上来了,管春山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等于把他父母都骂了!
他骨子里的抗上和顽劣此时表现得一览无余。
他立刻站了起来,指着管春山大声说道:“我请你注意说话的分寸,我怎么没成人?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告你污辱罪!”
管春山冷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就会这一招,动不动就想告这个告那个,我今天明确警告你,在程忠这件事上,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分明是你心里有鬼、有愧,才想方设法来提高程忠的高大形象,以掩盖你目无组织纪律的真实面目。我现在就以党委的名义,宣布对你的处理意见……”
管春山下面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电话响了。
薛家良后来回忆,那天这个电话来得是那样得及时,铃声是那样的清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管春山的话里了,没人去接电话,直到电话响了五六声后,李克群才反应过来,他挪着矮墩墩的身材,快步跑到电话跟前,拿起了听筒。
“喂,哪位?”
这时,就听话筒里传出一个声音:“我是青州市委副书记惠一民,让管春山接电话。”
李克群立刻张大了嘴,没敢说话,而是拿着话筒,看着管春山的背影。
想必管春山也听到了,他皱了皱眉头,矜持地问道:“什么人?”
李克群小声地说道:“市委惠书记。”
管春山起身,接过电话,说道:“惠书记,您好,我是管春山,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惠书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这么晚能有什么指示?是这样,刚才省纪委曾书记的秘书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几天前,他们路过国道枫树湾境段的时候,遇到一起塌方事故,你们县政府的一位司机受伤,是搭他的车送到你们县医院的,他因为急着赶路,没有等抢救结果,他想知道这名司机伤势怎么样?”
“哦——”管春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薛家良一眼,略微沉吟了一下,快速地编织着语言,然后声音沉痛地说道:“非常不幸,这名司机已经遇难。医院尽了最大的努力,派出最好的医生,也没能留住他的生命。”
“那太可惜了。曾书记当时还跟着一块进行了包扎和抢救。另外,他指示我们要好好表彰这位司机见义勇为的精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春山又沉吟了一下,说道:“惠书记,您能说得详细一些吗?”
“我说不详细,只能转达吧。曾书记的秘书说,如果不是这名司机,紧跟上来的另一辆公交车就会车翻人亡。那名司机不顾个人安危,赶忙向后面的车发出信号,就在这时,第二次塌方发生了,这次规模更大,以至于把那名司机和车辆全部淹没了。”
“这是当时他们在现场了解到的情况,有两位司机做见证人。曾书记指示,眼下,全省范围内都在搞‘打击腐败,廉政为民’的活动,还要注意弘扬这些正能量的典型事迹,配合这次廉政建设。所以,你们赶快整理个材料出来,媒体要介入,要宣传和弘扬这种精神。另外,省交管厅即将派人下去,实地勘测和调查。省里每年都划拨大量资金,为什么还发生这么严重的塌方事故?而且,这条路扩宽工程已经完工一年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塌方事故?这些,都要有个交待。所以,调查组到了你们那里后要密切配合。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管春山说:“听明白了,只是我有个疑问,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曾书记怎么才想起过问这件事?”
“据他秘书讲,他今天晚上回家看报纸,偶尔看见刊登寻找枫树湾塌方事故目击证人的广告,这才让秘书给我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哦,春山明白,我们一定按照曾书记和您的指示办。”
管春山缓缓地挂了电话。
他慢慢地回过头,看着与会人员都在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他忽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来,我们平水还真出了大英雄?”
其实,刚才电话里惠书记的话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对于事情的突发逆转,谁也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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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剑拔弩张的薛家良更是如此,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身上的汗毛还都呲着,一幅战斗的态势。谁知,剧情突然急转直下,他懵了,看向了侯明。
全场只有侯明显得最镇静,他不慌不忙,端起水杯喝着。
汪金亮见形势超过预期,就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纪委书记还管这么细呀?死个司机他也掺和?”
侯明听了这话,扭头看着他,表情严肃,目光凌厉,有着明显责备的含义。
汪金亮感觉到了侯明目光里的威慑力,他尴尬地一笑,说道:“我的意思是那么大的领导,犯得上过问这么一件小事吗?”
管春山也瞪了他一眼,显然汪金亮这时的帮衬没帮到点上。
他的脑子快速地转着,突然把目光再次投向了薛家良。
薛家良一看,管春山又冲自己来了,他本能地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反击。
管春山足足盯着薛家良看了十来秒种,声音低沉、但很有力地说道:“薛家良,出事那天你们搭乘的车是省纪委书记曾耕田同志的车,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薛家良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一时愣住了,半天才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那种情况下,我哪顾得上看他长什么样,把我们送到医院后,我就没管他们,直接就送程忠进了手术室。他后来怎么走的我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量你不敢隐瞒不报!”
不知为什么,管春山这句话让大家都想到了话里有话。
侯明放下手里的笔,说道:“这个情况的确始料不及,今天下午,曾书记还在给我们上廉洁课,讲了省内外最近查处的各种腐败案子。”
管春山说:“我没有其它的意思。好吧,言归正传。刚才的电话大家可能也隐隐约约听到了,是市委一民书记打来的。他转达了省纪委书记曾耕田同志的意思。过程我就不赘述了,曾书记和惠书记的意思是要弘扬程忠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要树典型,对此我没有意见,在严打腐败的运动中,我们县出了这样的典型我感到很是欣慰。”
他顿了顿,迥异的目光扫了一下全场。就见大家都在低着头往本上记录着。
就连李克群都没敢抬头看他。
因为剧情太过逆转,大家一是无法适应,二是不想看他如何尴尬。
管春山正襟危坐,继续说道:“对此,县委办和县委宣传部要立刻行动起来,要把程忠的事迹在上级媒体到来之前宣传出去。这个回头我一会再跟其他领导沟通。但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提高了声调,说道:“尽管程忠属于见义勇为,但他违反规章制度、擅自出车的行为仍然不能提倡,人死为大,我在这里就不过多指责他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了,但要对薛家良同志提出严厉批评,你明明知道办公室有车辆的使用规定,还擅自直接跟司机要车,并且在主管领导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司机送你去工地,以致酿成严重事故!”
“还有,你目无组织纪律,公然顶撞领导,我听说还在饭店动手打了李克群,这些,我将在常委会上进行提议,给薛家良一定的处分,我们不能因为出了个英雄,就掩盖了其它问题。我们永远不提倡这种自由、散漫,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按规章制度办事的作风,不能助长这种硫氓习气在机关蔓延!”
相信管春山后面的话已经无人能听进去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克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李克群这几天右脸颊处有一块淤青,带的右眼角也青紫,原来是被薛家良打的。
只是不知为什么薛家良打他,是因为横刀夺爱?如果是这个原因,处分薛家良似乎有点不应该,毕竟,这是他们的私事。
此时,李克群也没想到管书记居然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在这个公开场合下说了出来,他知道自己挨打的原因,是不光彩的,所以一直没跟任何人说这事,听管书记这样说,就把头低了下去,脸上一阵臊热。
侯明抬眼看了看李克群,又看了看薛家良,薛家良也有些臊,因为侯明曾经嘱咐过他,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容易冲动的人是不成熟的表现。
显然,两个人都表现出了羞愧之色,不知情的人们,开始在心里猜测他们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
管春山讲完后,侯明接着讲了几句,大意是严格按照市委和省纪委曾书记的指示办,搞好对程忠见义勇为的宣传报道工作,做好家属的善后工作,定为明天上午十点在殡仪馆召开程忠同志的追悼会。
责成办公室连夜写好致悼词。
散会后,侯明叫上薛家良和汪金亮以及孙月恒等人,连夜对程忠的家属进行慰问。并且传达了政府会议的精神。
程忠的遗体告别仪式是在追悼会后进行的,突然提高了待遇和档次,这一点庄洁也没有想到。
侯明在追悼会上代表市委市政府致悼词,这个悼词写得让薛家良挑不出毛病。
追悼会上,薛家良意外看见了程忠四岁的儿子程庄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必庄洁不想再瞒着孩子了,她让孩子来这里送程忠最后一程。
亲属群里,最让大家动容的就是程忠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子。
小琪琪脸上始终挂着挂着泪珠,懂事地站在妈妈旁边,接受着大家的握手、拥抱和问候。许多人都流下同情的泪水。
薛家良随着人流,走到家属旁,他没有和亲属们握手,而是一把抱起了祺祺,哪知,还没容他说话,祺祺哇地一声哭出了声:“叔叔,我爸爸还能醒吗?”
这一嗓子,让大家的心就是一酸,许多女同志都捂着嘴,流出了眼泪。
追认程忠为见义勇为烈士的申请报告没几天上级就批下来了,县委宣传部部长,带着县文明办和工会的领导,亲手把证书送到了庄洁的手中。
随后本地媒体就掀起了一股宣传程忠的热潮。
这件事过后,常委会讨论通过了书记管春山的提议,给薛家良记过处理,对此,薛家良无怨无悔。
周一刚上班,李克群和胡晓霞开始给大家发喜糖喜烟,原来他们上周末秘密登记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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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刚上班,李克群和胡晓霞开始给大家发喜糖喜烟,原来他们上周末秘密登记结婚了。
在全省廉政建设活动中,他们没有大办酒席,只是家里人凑在一起办了四桌。机关一个人都没请,社会上的人也没请。
据说,这几天还是有不少人得到消息,悄悄送了红包转身就走的。
机关里还是有一部分人感到突然,纳闷他们俩怎么走到了一起。
有人把李克群脸上的淤青跟他结婚的事连在一起,就联想出,薛家良打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
新郎新娘送糖的这天,正好赶上薛家良在机关。
李克群本来想越过薛家良办公室,不给他送糖,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如果因为薛家良说出点什么不在行的话来,多扫兴。
但是胡晓霞却倔强地坚持要去薛家良的办公室,她说:“咱们俩是正大光明,怕什么?”
李克群一见胡晓霞这样说,也挺起腰杆跟在胡晓霞后面,走进了薛家良的办公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正在低头看文件,见胡晓霞衣着喜庆进来了,就没好气地问道:“啥事?”
胡晓霞拉过李克群的胳膊,说道:“薛主任,我们结婚了。”
薛家良看着胡晓霞。
此时胡晓霞在他眼里,不在是人高马大、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个傻丫头了,而是大智若愚,心怀韬略,看似简单,大大咧咧,实则心里有数,而且还蛮善于伪装,心计不比其他任何人差。至少这一步,就让薛家良跌破眼镜,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完成了蜕变。
想到这里,他看着胡晓霞,冷笑一声说道:“跟我有关系吗?”
李克群说:“我们这不是给你送喜糖来了吗?”
胡晓霞从纸袋中掏出一把喜糖放在他的桌子上。
薛家良本来就因为管春山给自己的处分窝了一肚子气,这下见李克群和胡晓霞结婚而且还给自己送喜糖,心里就更气了,他就没好气地说道:“拿走。”
胡晓霞一愣,没反应过来。
薛家良再次严厉地说道:“我让你把糖拿走,你聋了?”
李克群没想到薛家良居然这么不知道好歹,他说道:“薛家良,别不知好歹好不好,别以为你混别人就怕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把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指着李克群说道:“滚,滚出我这个屋。”
“薛家良你干嘛?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是不是男人?长点肚量行不行?”胡晓霞冲着他嚷道。
薛家良一听,眉毛倒竖起来,说道:“你说什么?我有病?我不是男人?我没肚量?告诉你,除去我有病之外,其它的我一样都没有。谁让你们进来的?我招你惹你了?大早晨的就来跟我示威,我应该向你们道喜、向你们表示祝贺对吗?做你的美梦去吧!你多余来我这,他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你这是闻着臭味来的,自找的。滚!”
李克群唯恐又像上次那样跟他打起来,就来拉胡晓霞,说道:“亲爱的,咱们走,别跟他一般见识,没成人的人你搭理他干嘛?”
只这一句,就把薛家良多日的火气给勾了出来,他一直为管春山这句话耿耿于怀、咽不下这口气,此时,听李克群又来拿这句话羞辱自己,他一下子踢倒椅子,一步窜到李克群面前,薅住他的脖领,恶狠狠地说:“你把最后那句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胡晓霞一见,立刻挥起拳头就向薛家良砸过来,薛家良躲过,她的拳头落空,这时,就听李克群说道:“小霞,你靠边,没你的事,我今天就让他打,有本事他就打死我。”
薛家良听他的口气不再硬,举着的手反而落不下去了。
胡晓霞趁机从薛家良的手里拉过李克群。
李克群整了整新衬衣,说道:“薛家良,今天有两件事老子要跟你说清楚。一,我这个媳妇不是从你手里抢来的,是你自己弄丢的;二,别以为我李克群今天的位置是踩着你的肩膀上来的,你去组织部打听打听,赵志华根本就没打算重用你,如果他打算重用你,何必让你等了这么久?老主任头退休前,因为身体原因就告假了,那个时候你就开始主持政府办全面工作了,前前后后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任命一个主任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我今天明确告诉你,他就不想用你!你倒好,把账全记在我头上了。”
薛家良听他话里有话,就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你拍着胸脯想想,你代理这么长时间的主任,赵志华为什么不给你转正?美其名曰让组织部考察,你去问问他跟组织部怎么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晓霞连忙制止李克群,不让他说出来,哪知李克群存心要打击薛家良,根本不听胡晓霞的劝,说道:“你别管,我今天要是不把话说出来,他一辈子都会把仇记在我的头上。”
薛家良紧逼着他,说道:“你今天只要把话给我说清楚,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李克群冷笑了一下,说道:“薛家良,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是我不可能跟你勾销恩怨,我妹妹现在还躺在医院的……”
胡晓霞一听他这话,立刻冲他吼道:“你胡扯什么?”
薛家良眉头一皱,说道:“你妹妹怎么了?”
“我妹妹怎么了和你也没有关系!你问不着!”
薛家良被他气得冷笑了一声,说:“你说得对,的确跟我没有关系,赶紧说正事。”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态度,薛家良,像你这么冷酷无情、尖酸刻薄的人,我妹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跟你……扯上关系!”
薛家良不想听他扯别的,就摆摆手说道:“少扯的,快说正题。”
李克群舒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上次在饭店我就想告诉你,就因为小霞背后曾经嘱咐过我,不让我说出来,说你自尊心强,所以我才没说出来,谁知你不识好歹。今天,索性我也豁出去了,告诉你真相。这个主任不是我抢你的,是赵志华根本就没打算用你,这几乎是人人皆知的公开秘密,只是没人愿意告诉你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66、被人耍了
薛家良听他这么说,眉头拧在一起,凌着目光逼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李克群脑袋一扬,说道:“当然是真的,这事组织部的人知道,老主任知道,就连死去的程忠都知道,没人肯告诉你罢了。还有,你知道为什么连程忠都拒绝跟你干吗?就是因为你这个人太难处,容不得人。我再说一遍,我李克群没抢你的主任,没抢你的人,你从今往后不许再跟我耍混,否则的话我对你不客气!”
薛家良没有理会他的硬话,而是看着胡晓霞,压低声音说道:“他说的是真的?”
胡晓霞点点头。
“你早就知道?”
“也不是太早,赵县长进去的时候才听说的……”
胡晓霞还想说什么,李克群一把拉过她,说道:“我们没权力告诉你,让你自己去琢磨去吧,我们走!”
胡晓霞被李克群拉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看他一眼。
薛家良忽然觉得,胡晓霞临走的那一眼,满是同情和可怜。
他家良居然沦落到一个傻大姐都对他同情的份上!他一屁股坐下来,颓败得打不起精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主任知道?组织部知道?甚至连去世的程忠都知道?
难道,他被人耍了?
忽然间,好像全世界都知道的真相,只有他一人蒙在鼓里!他就像一只小丑,丢尽了洋相?
不能,赵志华不可能耍他,耍了他,对赵志华自己有什么好处?要知道,当时,薛家良可是他的铁杆同盟啊?
一定是李克群为自己开脱而胡说八道!
由于上午开办公会,下午薛家良又陪侯明去企业调研,他一直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才跟侯明请下假,买了几样水果,开着车直奔老主任家。
已经好长时间没来老主任家了,现在,这个门口对他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
老主任家住的是一楼,他按响了门铃。
来给他开门的正是老主任本人。
他一见是薛家良,高兴得脸上立刻堆起了笑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薛家良将西瓜等水果放下,说道:“唉,早就该来了,只是这段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没心情来看您。”
他这么一说,老主任收住了笑,说道:“唉,我也是,前几天有点不舒服,听说给程忠开追悼会的事,你阿姨说我身体弱,没让我去。没去也合适,不然又要伤感好几天。多好的一个人啊……”
薛家良看着他,又往厨房望了望,说道:“阿姨呢?”
“早上被女婿接走了,帮着照看孩子去了。”
“您怎么没去?”
“我有点不舒服,怕帮不了他们,反而给他们添乱。”
“那您晚饭吃什么?”
“我一个人好对付。”
薛家良灵机一动,说道:“要不咱爷俩出去喝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主任一听,想了想说道:“喝点就喝点!”
薛家良哈哈大笑,说道:“那就走。”
“走就走。”
老主任痛快地答应着。
他们来到从前小聚的时候经常来的一家湘菜馆。这家湘菜馆坐落在县城一条不显眼的巷子里,但是生意非常好,湘菜做得非常地道,来晚经常找不到位子。
这次,薛家良他们来得早,客人还不多。他们挑了一个小包间,薛家良把老主任让到上位。
他先让服务员沏一壶老主任最喜欢喝的碧螺春,点了几样小菜,没征求老主任的意见,就要了一瓶好酒。
他给老主任先倒上了茶水,说道:“今天咱们来得早,您今晚又没有警察管您,咱爷俩痛痛快快喝它几杯,唠唠心里话。”
老主任显然也在兴头上,说道:“好啊,我正闷得慌呢,你这时候来对了。”
话题,很自然就从程忠去世聊到了薛家良被免职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主任说:“我听说你被免后,辞职了,是真的吗?”
因为侯明始终都不承认薛家良的辞职,所以薛家良也不能说有过辞职这回事,就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都是瞎传,不过说真心话,我也的确心灰意冷了,跟了赵县长鞍前马后那么多年,我最后的结果被一撸到底不说,还被人耍了。”
“被谁耍了?”老主任问道。
“我这么一说,您老也就这么一听,被谁耍了恐怕您知道。想我辛辛苦苦代理了主任这么长时间,最后竟然落个这么下场,要是管春山这样对我,我没得说,因为从始至终他就不待见我,看见我就是一脑门子官司,可是您说,为什么我追随的人也这样……对我?”
“你指的是赵县长?”
薛家良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只是笑了笑,叹了口气,喝了口水。
老主任认真地说道:“不能说是耍,老赵这个人还是很欣赏你的,这一点你该清楚,他后来实际上也是被人家绊住马腿了,有些事不得不让他做出选择。人吗,关键时刻都是要自保的,牺牲局部利益,换取全局利益的平衡,如果换在你在他那个位置,你也会这么干的。从古至今,帝王将相都是这么平衡关系的,唐明皇是何等地宠爱杨贵妃啊,最后不也成了他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了吗?”
薛家良看着老主任说道:“那他完全可以跟我明说啊,您退的时候,完全就可以另立新主任,我那个时候不会有意见,结果白使了我傻小子这么长时间,我还蒙在鼓里。”
老主任说:“这个,我理解他。是你的个性,让他退缩了,他开始的确是力推你的。不然也不会让你主持办公室工作这么长时间。我临退的时候,也是跟他建议让你来当办公室主任的。从个人感情来讲,他最信任的人还是你,没有其他人。我分析,之所以迟迟没把你扶正,可能还是因为你的个性,担心你跟周围搞不好关系,还有跟县委那边的关系,说白了,你们俩其实是一路人,他了解他自己,更了解你,所以,鉴于各方面的考虑,他在你这个问题上才犯了犹豫,这一犹豫,就犹豫了半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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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听着听着,这才问道:“这么说,他……是担心我跟其它部门和周围同事的关系搞不好?”
老主任说:“我的分析是这样的。他自己已经是处处受敌,再加上你的好斗,你想,他自己点的火都灭不过来,还有精力去给你去灭火吗?”
薛家良尴尬地说道:“您说句实话,我有那么糟糕吗?”
老主任笑而不答。
薛家良仍然看着他,说道:“从您的态度里,我似乎照见了自己有多糟糕了。”
老主任哈哈大笑,说道:“家良,我退休后看了很多书,但是对我受益最大的书有一本,我建议你看看。”
“什么书?”
“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
薛家良不以为然:“这个,我上学的时候就看过,没有什么感觉,印象中就是通篇的大道理和空洞的说教,有点居高临下。”
“非也,你上学的时候读肯定会认为他是居高临下的说教,因为那个时候你正处于叛逆期,初生牛犊不怕虎,世界都不在你们的眼里。但有了一定的生活经历再看这本书还是很不错的。”
老主任接着说:“你性子直、急,平时说话爱挖苦别人,看看这个书真的管用。他说,因批评而引起的羞忿,常常使雇员、亲人和朋友的情绪大为低落,并且对应该矫正的现实状况,丝毫不会改变。尖刻的批评与斥责,总是无济于事……不但不会改变事实,反而会招致愤恨。我看到这里后,就觉得这话是冲你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就是一怔。是啊,他薛家良此时已经品尝到了这样的苦果。
老主任又说:“他在书里还举了林肯一个事例:林肯在伊利诺斯州的春田镇做了律师后,他喜欢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公开抨击他反对的人,但是像这样的事他只做了一次。
1842年秋天,林肯讥笑一个自大好斗的爱尔兰政客,这人叫西尔斯。他在春田的报上,发表了一封匿名的信讽刺他,使全镇的人轰然大笑。西尔斯平时非常敏感,此事让他盛怒不已。当他查出写信的人是林肯时,立刻跳上马要去找林肯决斗。
林肯虽然不愿意决斗,可是为了尊严他不得不接受挑战。他的对手西尔斯让他自己选用武器。林肯两条手臂特别长,就选用了马队用的大刀,因他向一位西点军官学校毕业生学过。到了指定的日期,他和西尔斯在密西西比河的河滩上,准备决一生死,幸好在最后一分钟,他们的同伴阻止了这项决斗。
那次对林肯来讲,是桩最惊人、可怖的事。可是这件事在林肯待人的艺术上,却给了他一个极宝贵的教训。他,永远不再写凌辱人的信,永远不再讥笑人家。从那时候开始,他几乎从不为任何事而批评任何人。”
薛家良依稀记得这个故事,他沉思了一下,抬头问道:“主任,我真的是那样不好相处的人吗?”
老主任答道:“这话分怎么说,你看着顺眼的人怎么都成,比如程忠,你看着不顺眼的人家怎么都不成,比如李克群。”
“别提他!”此时一提李克群薛家良心里就犯堵。
老主任说:“你可能会怨恨他夺走了你的未婚妻,家良,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属于你,但也有可能不属于你,只有生咱们的父母,咱们生的儿女,这种隶属关系不可能改变,其余什么都有可能改变。”
菜上来了,薛家良一边给老主任倒酒,一边说道:“其实,我跟小霞是怎么回事,您当时也清楚,可是我没想到这个傻不拉几、缺心少肺的傻大姐也会跟我耍心眼,背叛我,我真的好失败。”
老主任端起酒杯,说道:“耶稣在教徒眼中是万能的主,他这样的人都被徒弟背叛和出卖,何况我们平凡的人。你不要为这事耿耿于怀,到处树敌,这不是一个智者处理问题的方式。”
“那您说我该怎么办?我去拥抱他们?祝贺他们?给他们献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必要这么极端,你不拥抱他们,但也大可不必与他们吵嚷,人家夫妻都做成了,你嚷嚷有什么用?”
薛家良看着他,一时哑口无言。
这恐怕是唯一毫不留情指出他弱点的人。但老主任退休以前,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自己,想不到退休后,他没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了,反而直言不讳。
薛家良举杯说道:“主任,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和将来,在机关、在平水,您永远都是我薛家良敬重的第一人,我敬您。”
老主任高兴地端起杯,跟薛家良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薛家良干了,他重新倒上酒,他不敢劝老主任喝干,知道他身体不太好,尽管他有量。
当年,学生出身的薛家良,刚来政府办报道,老主任第一句就问道:能喝酒吗?薛家良老老实实地说:能喝。老主任又问:能喝多少?薛家良答:一瓶啤酒。老主任打量着他说:长得这么高高大大的,一瓶哪行?啤酒,十瓶往上;白酒,一斤往上。当时就把薛家良吓傻了。
可是,随着参加酒场次数的增加,薛家良的酒量越来越大,由于薛家良写得行文漂亮、地道,老主任不敢把他培养成酒徒,政府一些重要材料还得指着他呢。这样喝酒的重任还是以李克群等人为主。李克群有时矫情,说一到喝酒的场合,老主任就保护薛家良,老主任的答复每次都是一致的:量才使用。
薛家良最初在县府办,的的确确过了一段快乐舒心的日子,现在想起来他都很怀念。什么时候这种快乐、舒心的日子没有了,那就是随着他对机关生活、人际关系的觉醒,这种日子就不再舒心快乐了,渐渐地,脾气也变了。
老主任这时说:“我听说你辞职了,就想打电话劝劝你,可想到你那个牛脾气,加上你的志向本来不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老人才回来,所以就没给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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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道:“您打也打不通。我从调查组出来后,办公室被别人换了锁,手机充电器和备用电池都在里面,那段时间一直关机。的确心灰意冷了,连志华县长都对我有看法,您说平水还能容下我吗?主任,您跟我说实话,他是真心看不上我还是压根就不想用我?或者他为了平衡关系,也想让李克群上位?”
“都不是,我刚才就给你解释了,这个主要原因还是在咱自身的为人处世上,这就是我向你推荐的那本小册子的原因所在,也是今天答应出来跟你喝酒的原因所在。”
“我还是不明白。”
“你是装糊涂!家良,你的脾气的确该改改了,不然你跟新来的县长相处还会出现同样的问题。”
薛家良一惊,下意识地问道:“有这么严重?”
“有。”李主任笃定地看着他。
薛家良定定地看着李主任,他感到后背有点冒冷汗。
他知道老主任的为人,也知道老主任是老机关,上下通达、左右逢源,他能如此这样肯定,就说明他看到了未来的结局!
是纵观跟赵志华合作的四年多的时间里,他除去帮助赵志华做了许多实质性的工作外,对如何协调赵志华和管春山以及周围的人脉关系,他没有起到任何的积极作用,反而有时还把关系搞紧张了。
他跟赵志华其实是一种人,在政治上都不是太成熟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老主任,说:“主任,您刚才的话,把我吓出汗了,看来,我真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老主任听了,满意地笑了。鉴于薛家良的个性,他不好再说什么了,就转移了话题,说道:“说起李克群和胡晓霞结婚的事,前几天我去医院找刘英给我开体检的单子,我看见他们俩了,那时我还不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也没把他们往一块想。我看见胡晓霞捧着花,说是去看一个朋友,刘英当时不在,护士就让我坐在护士站等。后来听她们悄悄议论,说刘主任的外甥女也就是李克群的妹妹,因为恋爱上的事,一时想不开,喝安眠药自杀,我去的那天,好像已经抢救过来了。我才明白李克群和胡晓霞来医院,是来看他妹妹的,没多久,今天就听说他们结婚了。看来,谁跟谁在一起,都不是平白无故的……”
薛家良听着他的话,渐渐地就放下了酒杯,拧着眉头问道:“您……没听错吧?”
“哪能听错?后来我一看刘英一时半会回不来,就走了。”
“这是哪天的事?”
老主任想了想说:“程忠出事的前两天。”
薛家良呆住了。
难怪今天李克群骂他冷酷无情,尖酸刻薄,而且还提到了他妹妹,当时被胡晓霞打住了,原来……
再仔细想想,程忠出事的前两天,不正是宋鸽开着车去工地看自己的那天吗?难道是自己说的那些绝情的话,让宋鸽想不开……
他突然不敢想了,恨不得立刻结束去找宋鸽。
他的确坐不住了,但是又不好马上说结束,因为老主任还在兴头上。始终都是不紧不慢,一边喝着,一边跟他聊着卡耐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好不容易才将微醺的老主任送回家,他老伴儿已经从女儿家回来,老主任抓住他的胳膊不放,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薛家良,你小子骗了我,你今天不是特地来找我喝酒的,是来套我的话,不然你为什么没喝多?还能开车把我送回家,不行,你不能走,咱们接着……喝。”
老伴儿拉开他的手,说道:“你喝多了,家良没喝多,家良,我不留你了,不然他会一晚上都会抓着你的手,不让你走,跟你唠叨个没完没了的。”
人老了,又退休了,变得爱说爱道这个很正常。如果有时间,薛家良还希望听听他的唠叨,只是眼下不行,他要去找宋鸽。
薛家良只想快点抽身,他也故意咬着嘴唇说道:“您凭什么说我……我没喝多,我现在都……都站不稳……”说着,还故意摇晃了一下身子。
老主任老伴儿拍了薛家良一巴掌,说道:“别装了,快走吧,不然他真不饶你。”
薛家良赶紧向门口走去。
这时,就听老主任咬着舌头说道:“你……不、不能走,我还没……没喝够呢……”
薛家良出来后,直奔县医院而去。
他停好车,快步跑进了住院部,就见白日里喧闹的走廊,此时,只有几个陪床的家属在溜达,抽烟。
护士站里有两个年轻的护士在电脑前面正在打字,她们认识薛家良,见他进来了就主动跟他打招呼。
薛家良说:“我……我找下宋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
两个护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有事吗?”
“是的,找她有点急事。”
另一个小声说道:“她没来上班。”
“她怎么了?”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就知道她身体不太好,请了两礼拜的假。”
“你们有她电话吗?”
“有。”
薛家良没有宋鸽电话,她来枫树湾工地找他的那次,半路给薛家良打过,只是薛家良没有存上她的号码。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的电话号码早就被自动清理出去了。
护士们给了她号码后,薛家良刚要想走,这时,刘英过来了,她今晚值夜班。
刘英看见他,说道:“家良,你在这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实话实说:“刘主任,我是来找小宋有点事。”
刘主任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说道:“她请假了。”
“她……病了吗?”
“没有,挺好的,你听谁说的?”
刘英这样说着,就严厉地看着两个小护士,那两个小护士赶忙低下头。
薛家良一见人家不想说,就说道:“哦,我随便问问,好,您忙,我走了。”
薛家良来到车里,他掏出护士给他的字条,按照号码,快速拨通了宋鸽的电话。
想了几声后,电话被挂断了。
他看了看表,眼下是夏天,她应该不会这么早休息吧,他继续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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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电话接通了。
但是没人说话。
薛家良对着电话说道:“是小宋吗,我是薛家良。”
“知道。”
终于,传来宋鸽微弱的声音。
薛家良心一动,在他的印象里,宋鸽从来都是欢颜笑语、伶俐活泼的女孩子,何曾情绪这样低沉过,一定是那天从枫树湾回来受了自己的刺激,他不禁有些内疚。
尽管他屡次拒绝宋鸽,但他并不讨厌她,他只想不跟李克群扯上什么关系,李克群如今跟胡晓霞结了婚,他就更不能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了。
想到这里,他说:“小宋,我来医院找你来了,她们说你请了病假,你怎么了?我能去看你吗?”
宋鸽那头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小宋,你在听吗?”
“是的,薛大哥,我没事,你不用来看我了,谢谢你,再见……”
“小宋,别挂电话,我有话跟你说,我不方便去你家,你能出来吗,我去门口接你。”
宋鸽又沉默了。
薛家良压低声音说道:“我有话对你说。”
宋鸽又沉默了一会说道:“好吧。”
薛家良开着车,直奔宋鸽家住的小区,他刚驶到小区门口,就看见宋鸽穿着一件雪白的裙子出来,她的头发披散着。
薛家良刚要下车给她开门,宋鸽却没有理会,直接拉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
这个丫头明显有情绪。
薛家良怔了一下,赶紧绕过来,开着车向城外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鸽坐在后面一动不动。
薛家良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她消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本来很活泼的一个小姑娘,此时却心事重重、无精打采。
他开着车,继续往前行,一直开到高新区旁边的一条新修的公路上,这条路还没有跟开发区的接通,所以路上没有车辆和行人。
薛家良将车停下,没有熄火,车里的冷风还在吹着。他扭头看着宋鸽,问道:“凉吗?要凉的话我就把空调关了,女孩子都怕凉。”
他的声音少有的温柔和气,宋鸽说:“关小点就行。”
薛家良果真将冷风调到了最小,他又转过身子,说:“小宋,对不起,我前些日子遇到好多事,忙得我晕头转向、焦头烂额。你的事我今天才听说,我去医院找了你,她们说你请假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这个人说话有时的确很难听,如果是因为我那天的话和我的态度,让你有了轻生的念头,那么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个混蛋……”
宋鸽没说话,却低下头,暗暗抽泣起来。
薛家良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他便跳下车,拉开宋鸽另一边的车门,坐在宋鸽的旁边,一把将宋鸽揽在自己怀里,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嘴太臭,你打我吧……”
他拿过宋鸽的一只手,就冲自己的脸上打来。
宋鸽连忙抽出手,挣开他的怀抱,哽咽着说道:“薛大哥,不怪你,是我,是我太脆弱,承受不住……妈妈和爸爸快难过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她又低泣起来。
薛家良再次将她抱住,说道:“小宋,我能要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跟我处朋友,男女朋友。”
宋鸽惊得抬起头,看着他,半晌才说:“不,你不是真心的!你是同情我,或者是觉得自己错了,想弥补我什么,我不会答应的。”
“你不……爱我吗?”薛家良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小丫头倒是比他大方,说道:“爱过。只是,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想再错了。我二姨就骂我,说我这是在绑架爱情,是没有出息的表现,我不想把你绑在我的身上,薛大哥,我已经快走出来了,你就别把我往回拉了……”
这个丫头的话刺疼了他,他一下子抱紧她,低头就吻住了她……
宋鸽开始并没有挣扎,就在她快要陶醉在薛家良的吻的时候,她猛然惊醒,推开他,说道:“这不是爱!薛大哥,你不是爱,你是在可怜我!”
薛家良猛然被他推开,感觉头有些晕,也可能是喝了不少酒的原因。他盯着她,说道:“小宋,我……我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和爱是两码事。”小丫头毫不含糊地说道。
薛家良的头有些晕,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我真的喜欢你,愿意跟你处朋友,将来……将来我们还可以……结婚。”
宋鸽看着他,不停地摇着头,眼泪扑簌簌地流下,如果薛家良这些话在她轻生之前这样说,她该是何等的幸福和快乐,但他现在说,不是同情还是同情。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是喝多了才这样说。薛大哥,是我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这和你没有关系,我不要你这样,你越这样,我会越羞愧,二姨早就把我骂过了,她说世上有很多东西都可以通过努力去争取到,唯有爱情不能,因为爱是互相的,也是有尊严的,我的爱是卑微的,是没有尊严的,是一厢情愿的,所以,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薛家良再次将她抱住,在她的耳边说:“是我不好,没顾忌到你的感受,满嘴胡说八道,让你伤心了,今天,我才认识到,我是个混蛋,蠢蛋,而且是天下第一,没有第二……”
说到这里,薛家良感觉内心非常难受。
哪知,小丫头表现得出奇的冷静,她说:“薛大哥,有你这话我就知足了,我谢谢你邀我出来,跟我说这些话。好了,我们回去吧,出来的时候跟妈妈说了,太晚她该不放心了,我连手机都没带。”
薛家良感觉这个小姑娘忽然长大了,也变得沉稳了许多,也许,世上的人都比他薛家良成熟、稳重,只有他自以为穿着皇帝的新衣,看不起那个,看不起这个。
他松开她,说道:“小宋,对不起,我很失败,真的很失败……你不怪我,我很高兴,如果你不嫌弃一个失败者,那么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将正式追求你,直到你答应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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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她,说道:“小宋,对不起,我很失败,真的很失败……你不怪我,我很高兴,如果你不嫌弃一个失败者,那么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将正式追求你,直到你答应嫁给我。”
眼泪,再次从宋鸽的眼里流出,她没再说什么。
薛家良将宋鸽送回家后,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刚才借着酒劲跟宋鸽说了那些话,的确有同情和赎罪的成分。
尽管说不上爱她,但他并不讨厌她,反而她身上的青春气息,带给他一种活力,如果宋鸽没有其它背景,他也许会和这个小姑娘谈一场恋爱,也或许会爱上她。
一想到李克群和胡晓霞,他的心里就跟倒了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但看到宋鸽因为自己而轻生,这一点,似乎其它的一切变得又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和目的,跟宋鸽说了刚才那些话。晕晕乎乎,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程忠家的楼下。
今天,自己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先是早上胡晓霞跟李克群结婚;后是知道了赵志华迟迟不任命自己的真实原因;然后宋鸽又闹了这么一出,三重压力,加之前段时间程忠的事,已经让他身心力竭,再加上他今晚喝了太多的酒,一时他竟无法支撑自己。
他晃晃悠悠地下了车,夜风一吹,晚上吃的东西喝的酒就往上翻,他赶紧跑到附近一个垃圾箱,一阵大吐……
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倒干净后,他才摇摇晃晃站起来,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他赶紧抓住旁边的树,背靠在树干上,闭上眼,只感到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稍微平静后,他踉踉跄跄地上了楼,按响了门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妈妈,是不是爸爸回来了?”
薛家良一听,内心就是一阵绞痛,他用力闭上了眼睛,声音低哑地说道:“祺祺,是我,薛叔叔,开门”。
“薛叔叔,我正忙着帮妈妈换毛巾,你自己开吧。”
薛家良这才想到,他有这个家的钥匙,是上次程忠把他从省城接回来后,给的他钥匙,后来竟然忘了还给他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包,借着灯光,辨认出一把钥匙,开开门。
就在薛家良打开门的那一刻,他看到祺祺手里拿着毛巾,正好从洗手间出来,叫了他一声,一溜小跑,就跑进了卧室。
薛家良想起他刚才说正给妈妈换毛巾,他探着头往卧室看了一眼,就见庄洁正躺在床上,额头上还顶着一块毛巾。
祺祺爬到床上,拿开另一块毛巾,把手中的这块凉毛巾放在妈妈的头上,还用手轻轻拍了两下。
“嫂子,你怎么了?”
没容庄洁回答,就听祺祺突然大哭起来。
薛家良感到很奇怪,就问道:“琪琪,怎么了,妈妈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琪琪回头看了一眼薛家良,脸上挂着泪,又回过头,冲着妈妈说道:“妈妈,对不起,是我不该说是爸爸回来了,我不知道是薛叔叔,我就是以为爸爸……以为爸爸……呜呜——”
薛家良的心又是一动,难怪他听不到庄洁的回答,原来,刚才稚子那无意中的一句话,勾起她的悲伤,她正在偷偷地哭泣呢,吓得孩子也哭了。
薛家良顾不上那么多规矩了,他走进卧室,看着头歪在一边哭的庄洁,抱起祺祺,说道:“妈妈怎么了?”
祺祺一边哭一边说道:“妈妈,妈妈头疼,让我给她敷凉毛巾……呜呜。”
孩子挣脱薛家良的怀抱,爬到妈妈跟前,一边给妈妈擦眼泪,一边哭着说道:“妈妈,以后,我再也不说是爸爸回来了……”
薛家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他一下子伏下身,抱住了这对哭得泪人的母子……
庄洁身上的温度烫着了他,他一惊,立刻挺起身,伸手摸了摸庄洁的额头,惊呼道:“小洁,你在发烧,要马上去医院。”
庄洁伸手冲他摆摆,哽咽着说:“兄弟,不用,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薛家良才不管她这话呢,他给祺祺擦着眼泪,说道:“男子汉,别哭了,妈妈不是头疼,是在发烧,她生病了,我们现在把她送医院好不好?”
祺祺点点头,说道:“好。”
“那好,你去穿鞋,做准备,我来背妈妈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弟,不用,我不去医院,我刚才已经吃了退烧药了,没事……”
薛家良不管她的絮絮叨叨,一把抱过庄洁,将她放在床上,然后一用力,就背起了她。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庄洁挣扎着要下来。
薛家良没听她的话,背着庄洁走出卧室。
他感到庄洁太轻了,许是这段时间她心力交瘁身体消瘦的原因,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背在了身上。
庄洁虚弱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她便把头靠在他的背上,任凭他背着自己往门口走。
薛家良跟琪琪说道:“我先出去,你在后面关门。”
琪琪正在蹲着身子穿鞋,他仰着头,看着他和妈妈,点点头。
薛家良背着庄洁走出门,等琪琪也出来后,他再次掏出钥匙,一手将房门反锁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出楼门口,薛家良用遥控器解开车锁,说道:“琪琪,去拉前面的车门。”
琪琪一路小跑着来到车门口,怎么拉也拉不开。
薛家良弯着腰,因为没给庄洁穿鞋,唯恐她光着脚着地,就说:“来,站在我的脚上。”
这么近地站在薛家良的脚上,庄洁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尽管她是嫂子,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庄洁其实比薛家良还小半岁。
但是不听薛家良的,似乎也不行,她的脚,踩在他的脚背上,两手不由地抱住了他。
薛家良也感到了这位小嫂子的不好意思。其实,不好意思的岂止是庄洁,他背上庄洁的那一刻,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庄洁柔软的趴在他的背上,怎不让年轻力壮的薛家良心跳加快甚至不好意思。
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抑制住对庄洁的胡思乱想,快速地背她下楼。
薛家良一手抱着庄洁,跟她面对面地站着,一手就拉开了车门。然后双臂一用力,就将庄洁抱起,放在了前面的车座上,又把祺祺抱进车,然后开着车直奔县医院急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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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抽血化验等一系列的检查后,庄洁最后被确诊为病毒性重症感冒,由急诊处转到刘英科室的病房。
等薛家良办完所有的住院手续后,他抱着祺祺,跟随护士推着庄洁来到内科病房时,天已大亮。
薛家良一直陪伴着庄洁,并且跟接诊医生疏通关系,让庄洁住进了一个单独房间。要知道,这单间只有主任签字才能住进的房间,由于薛家良跟这里的医护人员早就混熟了,所以接诊医生才敢让庄洁住进预留的单独病房。
刘英查过病房后,她知道庄洁的情况,嘱咐这里的医护人员,单独安排一名护士,照顾好烈士的家属。
薛家良抱着祺祺出去吃早饭,等他领着祺祺回来的时候,正碰上宋鸽身穿白大褂推着医疗车迎面过来。
他很奇怪,昨天还是病怏怏、无精打采的宋鸽,今天居然一大早就来上班了。
尽管她还有些憔悴,但明显有了精神。
宋鸽主动和他打招呼,说道:“薛大哥,你来这里有事吗?这是谁的小孩?”
薛家良说:“这是我同事程忠的儿子,祺祺,叫阿姨。”
“阿姨好。”祺祺睁着两只清澈的黑眼睛看着宋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鸽摸着祺祺的头说道:“祺祺好。”
薛家良这才告诉她昨天晚上庄洁住院的事。
宋鸽尽管这段时间没上班,但她从电视里知道程忠的事迹,就说道:“薛大哥,你有事就去忙,祺祺由我来照顾。”
薛家良说:“你……上班了?身体没事了?”
宋鸽脸红了,低着头说道:“是的。”
薛家良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喝多时跟宋鸽说的话,他也极其不自然,说道:“你……该多休息几天。”
宋鸽抬起头,想必她也看出薛家良的不自然,就冲着薛家良淡然一笑,说道:“今天有两个护卫临时有事来不了,人手不够了,所以就来了,我已经没事了,谢谢薛大哥。”
薛家良用手点了点,想说什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他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很不……不让人放心。”
听了这话,宋鸽幸福得脸都红了,要知道,让薛家良说出甜言蜜语的话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句话,就是薛家良版的甜言蜜语。在宋鸽耳朵里,无异于滚烫滚烫的情话,一个劲儿地往姑娘心里钻,撩得她的心忽地就飞了起来。
宋鸽的神情变化薛家良看到了眼里,他心说糟了,这丫头肯定把他的话理解错了,他赶紧说道:“你忙你的,我去病房看看。”
他说完,领着祺祺快步走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走进庄洁的病房,看见一名护士正在往滴管里注射药物,另一名护士正在看体温计。
“还烧吗?”薛家良问道。
“好多了。”护士说着,往本上记录下体温情况。
祺祺懂事地趴在妈妈跟前,摸摸妈妈的脑门,又摸摸自己的脑门,学着护士的口气说道:“好多了。”
薛家良笑了,说:“你能摸出来?”
祺祺认真地点点头,说:“差不多。”
薛家良很喜欢这孩子,聪明懂事,长得也好看,又故意问道:“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摸出来妈妈发烧?”
祺祺眨巴着眼睛,想想说:“我没摸出来,是妈妈自己摸出来了,她说让我帮她物理降温,我才给她拿凉毛巾的。”
薛家良蹲下身,握着祺祺的小手,一本正经地说:“祺祺,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男子汉,是妈妈的顶梁柱,你要乖,要照顾好妈妈,你昨天表现得就很好,薛叔叔应该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祺祺咧开小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躺在病床上的庄洁,听了这话,就把头歪向了床里边,她的眼里噙着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没有祺祺,她恐怕捱不到现在,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她和程忠的孩子。
昨天,本来都快烧糊涂了,听到门铃响,孩子以为是爸爸回来了,听孩子说了那句话后,她根本就控制不住,捂着嘴哭了。
孩子太懂事了,知道爸爸不可能回来了,就跑到妈妈面前,告诉妈妈是薛叔叔,不是爸爸。
说起来,这还是庄洁第一次当着儿子的面哭,很久以来,她都是一人偷偷流泪,不让孩子看见,所以孩子看见妈妈哭后才吓哭的。
程忠走了,这个家往日的欢乐和幸福一去不返,她今后将独自支撑这个家,每当看到年幼的儿子懂事地哄妈妈开心,她就心如刀割。她可怜的孩子,再也得不到爸爸的疼爱了……
薛家良见庄洁的眼睛又闪出泪花,就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握着庄洁的手,说道:“小洁,坚强起来,今后你就是孩子的榜样,也是孩子的靠山。以后只要家里有事,不论大小,都要告诉我,不要拿我当外人。”
庄洁点点头。
薛家良扯过一张纸巾,替她拭去泪水。
这一幕,被刚到门口的宋鸽看在了眼里,她迟疑了一下,悄悄退了出去。
庄洁转过脸,看着薛家良说:“家良,你去上班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好,我带祺祺走。”
“哪有带孩子上班的,就让他在这里跟我作伴吧。”
薛家良说:“一个孩子,总在医院里空气不好,还是我把他带走吧。”
庄洁听他说得有道理,说:“带孩子上班不合适吧,你那可是政府机关。”
薛家良说:“没事,我会注意的,再说程哥人缘比我好,我真要是忙不过来让别人帮照看一下就行。”
庄洁叫过祺祺,嘱咐祺祺好好听薛叔叔的话。
薛家良按响了床头的按铃,刚才量体温的那个护士进来了,薛家良掏出笔,从护士的袖口处扯下一条白胶布,沾在床头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说:“我马上回单位,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护士笑着答道:“您放心去吧,主任有交代,让我们专人看护。”
薛家良带着祺祺来上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72、山地高尔夫
薛家良给祺祺找来几张白纸,又找出一只粗笔,让祺祺画画玩,告诉祺祺,他出去一下就回来。
薛家良来到侯明办公室,侯明见他进来了,说道:“家良,我刚刚还问小俞你来没来,小俞说你屋门锁着。”
薛家良说:“是的,我刚到。您有什么事?”
“你看看这个。”侯明递给他一份资料。
薛家良接过来,只看一眼,说道:“是不是京城龙熙集团想在咱们这建高尔夫球场的事?”
“你知道这事?”
“知道。”
“也就是说之前他们来谈过?”
“是的。前年年底、去年年初他们就来人谈过建设高尔夫的事,被志华县长给顶回去了。”
“为什么?”
薛家良说:“志华县长当时最大的理由是,本县属于半山区,耕地面积比较少,高尔夫占用土地面积太大,另外,地下水资源匮乏,加上是管春山引来的项目,直接就给顶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明看着薛家良,说:“据老管说,这个高尔夫球场的项目,是他从惠书记手里要来的?”
薛家良说:“想在咱们这建高尔夫的人来过几个了,后来都没进行下去。”
“哦,都是什么原因?”
侯明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薛家良说:“原因很多,但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两个,一个是土地资源,一个是水资源。我们县是半山区,土地资源有限,其次就是水资源更有限,可以说是匮乏,别看守着枫树湾水库,我上次不就跟您介绍了吗,这个水库旱季截水,雨季放水,一年大部分时间缺水有很多耕地是靠天吃饭。这两点无法满足高尔夫的大量占地和大量用水,其它的原因也有,但主要的还是这两点。”
侯明说:“这样,你把这个报告拿回去研究研究。”
薛家良说:“不用研究,他们这个报告我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就组织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还有本地和市里的专家论证过,一致、没通过。”
侯明笑了,说:“我认为这个项目可以助力咱们县经济发展,对GDP增长都有好处。”
薛家良说:“好处肯定有,但少于坏处。”
侯明说:“这样,你把这个报告拿回去好好看看,也许和去年年初的那个不一样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报告内容可能不一样,但高尔夫球场是一样的。只要是高尔夫,不管多少洞的规模,都存在我说的这个问题。”
侯明说:“高尔夫是一样的,可是大环境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借助北京申办2008年奥运会的东风,搞一个‘休闲产业园区’,正好和枫树湾景区连成一路,搞个旅游、休闲、观光走廊,前两年这些外部环境都没有或者是不成熟,现在就不一样了。另外,你还是没有动脑筋,只盯住高尔夫的短板,没有扩宽思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不明白侯明的意思。
侯明站了起来,在地上踱了几步,说道:“你说的这两个主要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我们可以跟他们提条件,比如,用最少的耕地,换取最大的经济价值。”
薛家良笑了,说道:“高尔夫多少洞、占多少土地,都是有标准的,是不能缺斤短两的。”
侯明笑了,指着他说:“我就说你没有动脑筋吗?谁说高尔夫只能在平原上打了?在山地仍然可以打,而且对那些高尔夫爱好者来说,在山地打高尔夫比在平原打更具吸引力、刺激力和兴趣力……”
不等侯明说完,薛家良就拍了一下巴掌,激动地说:“山地高尔夫?这个创意太好了!县长,您怎么想出来的?”
侯明说:“先别急着忽悠我,山地高尔夫和平原上的高尔夫历史一样长的,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想出来的。”
薛家良说:“这个情况我知道,我是说,我的思想和那些投资者一样,仅囿于我们通常说的那种平原高尔夫了,怎么没想到要依托我们的山地、丘陵优势,建一个山地高尔夫?”
侯明见薛家良跟他一拍即合,就自豪地说道:“就是啊,你以为我舍得把我们仅有的耕地给他们,让他们建高尔夫?”
薛家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县长,我的确看到了跟您的差距了,这下,您刚才说的可以借助申奥东风,搞一个‘休闲产业园区’,和枫树湾景区连成一路,在我脑子里就活了!”
得到薛家良的认可,侯明很兴奋,要知道,他的许多思路都很难和薛家良产生共鸣,这次难得在这么一个大问题上他们俩看法一致。
昨天晚上,当管春山将这个报告交给侯明的时候,侯明也想到了薛家良说的那两个大问题,但是,他没有立刻指出来,而是把这个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又在互联网上查阅了大量资料,一幅山地高尔夫的图片立刻吸引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山地高尔夫在国内还不多见。
如果引进到平水县那就太好了,不但可以在管春山甚至惠书记面前交差,而且还可以在节省大量土地的情况下,建成高尔夫,的确会为本县GDP增长助力,还能拉动和促进计划中的旅游业。
那个时候,尽管国家还没有明确禁止各地建高尔夫球场,但由于高尔夫球场大量占用土地和大量耗费水资源,并且变相开发房地产,遭到了各地政府的抵制,甚至成为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但如果在平水建一个山地高尔夫,那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薛家良也很激动,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和侯明取得一致意见,看来,侯明对这个项目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的想法。
他问道:“您说,对方会同意咱们的建议吗?”
侯明说:“那就要看他们到底想不想发高尔夫的财了?
正在这时,就听走廊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侯明一愣,问道:“谁家的小孩哭?”
薛家良一惊,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飞快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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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跑出来后,就看见走廊里,俞同正在跟祺祺说着什么,祺祺一边哭一边说道:“我找薛叔叔,我找薛叔叔。”
“祺祺,叔叔来了,叔叔来了,不哭不哭。”
薛家良一边说着就一边跑过来,抱起祺祺,给他抹着泪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薛叔叔正在跟县长伯伯谈工作,谈着谈着就忘了时间了,打叔叔一下。”
他握住祺祺的小手,就往自己脸上打来。
祺祺一边抽泣着,一边懂事地往回缩着手。
俞同问道:“薛助理,这孩子……”
薛家良说:“你不认识,这是程忠的儿子呀。”
“哦,我真没见过。来,让叔叔抱抱,叔叔跟你玩。”
祺祺抱住薛家良的脖子,不肯去找俞同。
这时,李克群和几个人听到孩子的哭声也出来了,李克群看着祺祺,问道:“这不是程忠的孩子吗?是你带来的?”
薛家良讨厌李克群这种冷冰冰的口气,他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胡晓霞也从打印室走了出来,她看见了祺祺,上前说道:“祺祺,你怎么来了?还认识我吗?”
祺祺点点头,糯糯地说道:“阿姨好。”
胡晓霞握着他的小手说道:“好孩子,想爸爸吗?”
祺祺听了这话后,就把脸埋在薛家良的肩膀上,眼圈就红了。
薛家良一听,立刻竖起眉毛,冲着胡晓霞吼道:“你有病啊!问孩子这个干吗?居心何在?”
许是薛家良的声音太大,胡晓霞一点防备都没有,她吓了一跳,半天才觉出自己这问话不合适,难怪薛家良冲她发火。
旁边的李克群见状,连忙拉走了胡晓霞。
薛家良抱着祺祺来到俞同的办公室,将祺祺放在桌子上,说道:“祺祺,让俞叔叔陪你玩会儿,薛叔叔跟县长伯伯谈点事,快谈完了,我就在你这个对门,好吗?”
祺祺脸上挂着泪水,点点头。
薛家良跟祺祺摆摆手,说道:“好,那叔叔过去了,一会就回来,你在这里等叔叔好吗?”
祺祺懂事地点点头。
俞同说:“祺祺小朋友,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机关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祺祺看着薛家良走进的那个房门,他说道:“不好,我要在这里等薛叔叔。”
这时,对面的房门开了,侯明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袋开心果和几块巧克力,这是夫人给他准备的,怕他来不及吃饭。
侯明弯腰看着坐在桌子上的祺祺,说道:“你是程祺祺小朋友?”
祺祺看了他一眼,目光就看向了身后的薛家良,回答道:“我叫程庄祺。”
“呦呵,你太可爱!既保住了我的面子,还纠正了我的错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同志该向你学习才是,来,这个是伯伯奖励给你的。”
祺祺没有伸手去接。
薛家良走了过来,说道:“祺祺,这是县长伯伯,想吃的话就吃吧。”
祺祺仍然摇摇头不要,说道:“谢谢县长伯伯,我不吃。”
侯明摸着他的小脑袋,连声说:“真乖。好,你在这里先跟俞叔叔玩,我跟你薛叔叔再说几句话好吗?”
“好的。”小家伙点着头说道。
“真可爱。”
薛家良半天都在跟侯明讨论山地高尔夫的事,他们俩的思路渐渐靠近,最后在土地、税收等各个事项上达成一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明信心大增,他说:“家良啊,这半天过得太有意义了,我之前许多不成熟的想法,通过跟你讨论后成熟了,这样,我心里就有底了,就知道怎么跟对方谈了。”
俞同进来了,说道:“县长,中午您还有个宴会别忘了。”
侯明说道:“没忘,刚还在说这事呢。家良,中午跟我一块去吧,是省城光明电业集团,准备在咱们这里征两千亩山头,搞生态养殖。”
薛家良眨巴着眼睛说道:“电业集团?搞养殖?”
“对呀,是不是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他们搞养殖主要是供应内部食堂和餐厅,不对外。另外,还可以当作福利发给职工,甚至可以搞关系。”
薛家良点点头,说道:“明白了,我去不了,祺祺……”
“哦,想起来了,那我就不指望你了,俞秘书,叫上孙县长,让他一起去。”
薛家良从侯明办公室出来,没有看见祺祺。俞同说道“祺祺被小霞抱走了,说是带他出去玩会。”
薛家良立刻皱起眉头,说道:“小俞,你怎么能让别人随便把孩子带走呢?这要是再出个什么差错,我们可谁都担当不起了。”
正说着,就听胡晓霞在门外说道:“好像世界上就你一个是好人似的,别人都不是好人。”
薛家良回头一看,就见祺祺满脸欢笑地被胡晓霞抱在怀里,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装盒,那是一辆电动小汽车。
薛家良故意说道:“祺祺,你怎么能随便要别人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祺祺一见薛家良阴沉着脸,眼圈又红了,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胡晓霞说:“祺祺,这是阿姨给你买的,就是妈妈知道了也会让你要的,别人管不着,你不用怕他。”
胡晓霞说得有道理,薛家良跟她在祺祺面前是一样的人。
薛家良看见祺祺眼里闪着泪花,就有些不忍,说道:“既然阿姨给你买了,你就玩吧。”
薛家良这才发现胡晓霞的手里还提着一大袋子儿童食品。
以前,胡晓霞跟着薛家良没少到程忠家蹭吃蹭喝,跟他们一家人很熟,薛家良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中午,薛家良带祺祺吃了饭,又让他在宾馆宿舍自己的床上睡了一大觉,他躺在他的旁边,安心地看起了侯明给他的高尔夫的材料。
这个材料他的确看过,跟以前的差不多,几乎没有变化,也就是说,这个项目在被赵志华否了之后,这次被重新提起,恐怕要志在必得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薛家良带着祺祺去了医院,孩子见到妈妈后,说什么也不离开妈妈了。
薛家良晚上跟随侯明去出席一个晚宴,由于侯明中午喝了不少的酒,所以晚上薛家良没怎么让侯明喝,凡是侯明的酒几乎他都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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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结束后,侯明问薛家良回哪儿。薛家良跟侯明说明了情况,他不放心庄洁和祺祺,就在医院门口下车了。
侯明让他转达对庄洁的问候。
侯明看着薛家良的背影,感觉这个人还真讲义气。一般人可能都避嫌,尽量不跟这样的女人来往,但薛家良似乎根本不考虑这些,尽自己的兄弟之情,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不过江湖险恶,以后要在适当时候提醒他注意。
薛家良晃晃悠悠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前面一个人影,心说糟糕,她怎么还不下班?真是怕见谁偏偏又见到。
但此时他已经无处躲藏,前面那个人影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已经回过头,站住。
“薛大哥,这么晚还来了?”
薛家良不敢看宋鸽那双机灵的大眼睛,他躲闪着她的目光,说道:“有点不放心,你怎么还没下班?连班吗?”
“不是,是我要求倒班的,怕别人照顾不好程哥家的嫂子。”
薛家良皱着眉头说:“你身体刚刚恢复,怎么能吃得消?快点下班,换别人吧。况且她的情况也就是一个感冒,不会有大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鸽见薛家良关心自己的身体,她很高兴,说道:“我没事的,歇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多干点。”
薛家良站住,打量着她,的确,昨天还是那么憔悴的一个人,今天就焕发了精神,倒是年轻好,年轻什么都能扛住。
“你是不是喝酒了?”
宋鸽捂住嘴惊叫道。
薛家良说道:“我哪天不喝酒?喝酒就是我的工作。”
“都这么说,难道你们的工作就是顿顿泡在酒里?”
薛家良从她的话里听出来了,李克群平常肯定也这样说过,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到胡晓霞,他很想问问她对新嫂子的感觉,但又感觉自己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太像长舌妇,就没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
宋鸽捕捉到他欲言又止。
薛家良凑到她跟前,低声说道:“我什么都没想说,女孩子不要那么敏感。”
说完,他迈开长腿,向前面的病房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鸽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幸福地笑了。
“妈妈,薛叔叔来了!”
薛家良刚在门口露面,祺祺就跑了过来。
薛家良一把抱起祺祺,举过头顶。
“呀,酒味,真臭!”
小家伙嚷着,硬是从薛家良的托举中出溜下来,跑到妈妈跟前。
薛家良走到庄洁跟前,看了看,说:“感觉怎么样?”
“烧退了,大夫说,再输两天液,等炎症消除后,就可以回家了。”
薛家良伸手摸了一下庄洁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说道:“怎么我比你的温度还高?”
祺祺说:“你喝酒了。”
“你的意思是我喝了多大度数的酒,我的体温就有多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薛家良笑了,说道:“如果我喝的酒的度数是100度,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就变成烤肉串了?”
“反正有一年冬天,爸爸让我和妈妈都把脚伸到他的被窝里,他就说他喝酒了,体温高,我和妈妈的脚就都不冷了。可惜,爸爸没有了,我和妈妈没人管了……”
说到这里,祺祺就靠在妈妈床边,低下了头。
薛家良的心就是一动,他看看庄洁,庄洁的眼圈渐渐红了。他又看看祺祺,就见祺祺撅着嘴,低着头。
他抱过祺祺,说道:“好孩子,你和妈妈还有薛叔叔,薛叔叔不会离开你们的,薛叔叔会照顾你们一辈子。”
庄洁拭去流出眼角的泪,说道:“家良,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薛家良说道:“那祺祺怎么办?他不能跟你在这里过夜,这里空气不好。”
庄洁说:“刚才张老师来了,要带他走,他不去。”
“哦,你为什么不跟张老师去她家。”
“我在等着你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着我?”
祺祺点点头。
“真的吗?”
庄洁说:“这个倒是真的,他说小霞阿姨给他买的玩具放在你那儿了,他不放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臭小子,我还以为你离不开我呢。不过你睡觉可是要老老实实的,半夜可不兴把我踹到地下去。”
祺祺捂着嘴笑了。
庄洁说:“祺祺,你薛叔叔晚上还要加班赶材料,你就跟妈妈在这睡吧。明天让薛叔把玩具给你捎过来。”
祺祺看着薛家良,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薛家良口气坚定地说道:“不行,既然祺祺同学看得起我,我求之不得。祺祺,跟妈妈再见,咱们走。”
祺祺一听,高兴地扬起手跟妈妈再见。
庄洁想拦也拦不住了,薛家良抱起祺祺就往出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迎面碰上了宋鸽。
宋鸽一见,说道:“你要带他走吗?”
“是的。祺祺,跟宋阿姨再见。”
“宋阿姨再见,我要去薛叔叔家里睡。”
宋鸽看着薛家良抱着祺祺的背影,这个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一对父子,她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薛家良将祺祺放到医院,他就回枫树湾了,因为今天有一处工程浇筑,尽管他不完全懂这方面的技术,但是他要在现场看着,他相信自己只要往现场那么一站,所有的人就会格外精心。
等他晚上回到县城,赶到医院的时候,庄洁已经出院了。
他有些纳闷,不是说好了明天出院吗?怎么提前了?
薛家良开车直接到了程忠家的楼下,他往上看了看,屋里亮着灯。他忽然感到,有家的人真好。
容不得他感慨,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按响了门铃,就听祺祺奶声奶气地说道:“是谁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薛叔叔。”
“你不是有我家钥匙吗?”
“呵呵,好,叔叔自己开。”
薛家良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开了。
是庄洁。
“家良来了,坐吧。”
薛家良刚要说话,这时他看见沙发上还坐着胡晓霞。
薛家良看了一眼胡晓霞,没理她,说道:“嫂子,你怎么今天就出院了?不是说明天吗?”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叫小嫂子,也可能,随着程忠的离去,这个称谓也就不会再从他的口中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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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洁说:“我不烧了,总住着太麻烦了,搅得大家都牵挂着,让大夫开了一些药,就要求出院了。”
胡晓霞这时站了起来,说道:“嫂子,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记着给我打电话。”
胡晓霞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薛家良弯身去抱祺祺,让自己的后背冲着胡晓霞。
胡晓霞想跟他说句话,但看他的态度,就是她主动跟薛家良说话,估计他也不会说出多好听的话,她不想当着庄洁自讨没趣,就低头走了出去。
庄洁送胡晓霞出门,随后关上门。
“她怎么来了?”
薛家良问道。
庄洁说道:“是小霞来医院看我,正好赶上我要出院,她就跟办公室要了车,把我送回来了,我们也是刚到家,我刚给她倒上水,她还没容得喝你就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沉默了,胡晓霞跟办公室要车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庄洁请薛家良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我刚知道小霞结婚了,也知道你和李克群吵架的事。”
薛家良喝了一口水,说道:“她跟你说的?”
“是的。”
“还说什么了?”
薛家良漫不经心地问道。
庄洁笑了,说道:“其实,小霞这姑娘心地不坏,你不要怪她,按理,还是你先跟人家吹的呢。”
“嫂子,她跟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庄洁见薛家良要急,赶忙说道:“不是她的原因,是我。我好奇她怎么跟李克群结婚了,因为李克群不符合小霞的择偶标准,所以就多问了一句,这才知道你们吵架的事。”
薛家良看着祺祺在玩胡晓霞给买的小汽车,沉着脸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洁坐下来,看着薛家良,说道:“家良,你是不是在心里怨你哥?”
“怨?我为什么要怨他?”薛家良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庄洁说:“我听小霞说了,说李克群说的,就连程忠都不你一块干,其实,你哥有他的原因……”
“嫂子,我哥当时跟我解释过了,他说你们一家好不容易过上正常家庭的生活,他按时上下班,你和孩子都离不开他了,他舍不得你们。这个我理解,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你为什么要提这个?”
庄洁脸红了,她表情有些尴尬,说道:“其实,你明明知道这话是你哥故意搪塞你的,对不对?”
当时程忠这么跟薛家良说的时候,薛家良的确感觉程忠说的这个原因有些站不住脚,但是人各有志,程忠就是什么理由也没有,就是不想跟他去枫树湾,他也说不上来什么。所以,他并没计较程忠什么。
此时,听庄洁这么说,他不由皱起眉头,说道:“嫂子,其实我哥没必要搪塞我,他哪怕就说两个字:不去,我也没撤。”
庄洁听薛家良这样说,以为薛家良还是怨程忠,就说道:“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真实的原因,但是听小霞说,李克群拿这件事来打击你,我就想,你肯定在心里怨他。所以,就想告诉你真实的原因……”
本来早就忘了这回事的薛家良,听庄洁这样说,反而勾起他的好奇,说道:“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洁的脸有些红,她抬起头,说道:“本来,这种事,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跟第三个人说的,但是知道李克群用这话来打击你的时候,我就想,一定要为你哥跟你解释清楚。你哥得了一种病,有两年了,他没黑没白地跟着县长忙,自己的病也就看了几次,没有连续吃药,所以效果不是太好。后来,赵县长出事,他有时间看自己的病了,就去找了个老中医,慢慢有了效果,他的病也渐渐好了,这样,他更舍不得离开家了,他跟我商量的时候,其实是想过去帮你的,的确是我的原因,我说你刚见好,如果到了工地,肯定就不能坚持吃中药了,其实,就是这个原因,我才让他拒绝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皱起眉头,他从来都不知道程忠有病的事,就问道:“我哥到底得的是啥病?”
庄洁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进书房,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病历本,是在青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诊断的,上面赫然地写着两个字:阳痿。
薛家良就是一惊,他看着庄洁,半天说不出话来。
庄洁的脸微微红了,说:“所以,我不想让他的治疗前功尽弃,想再让他吃一段疗程的中医。”
薛家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庄洁尴尬地说:“这种病,怎么能跟别人说呢?如果不是怕你在心里有疙瘩,我不会跟你说的。”
薛家良说:“我哥……怎么得了这种病?”
这话说出后,薛家良也感到有些不自在。
庄洁倒是没什么,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大夫也没最终给出答案,大体上跟生活不规律、精神紧张、压力大有关吧。”
“那……可是苦了嫂子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完,眼睛没敢看庄洁,而是调开了目光。
庄洁轻声说道:“那倒没什么,他有没有病也不怎么着家,所以,我也就慢慢习惯了……”
庄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完话脸有点红,但红得很漂亮,有一种别样的风韵。
薛家良的心一跳,赶忙调开目光,说道:“嫂子,就是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也不怨我哥。”
“那不行,我不能让你对他有半点的怨气。”
庄洁固执地说。
“不会的。”薛家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嫂子,我听李克群说,我之所以好久都是代理主任,之所以没有被扶正,是志华县长根本就不想用我,他担心我跟其它科室以及周围的同事搞不好团结,更担心我惹是生非?李克群还说,这事,我哥知道,你听他说过吗?”
庄洁知道薛家良问这话的意思,他无非就是想弄明白。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庄洁想了想说:“家良,这事我知道,他跟我磨叨过。而且,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但是他担心你的脾气,了,所以一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上次还跟我说,赵县长不在了,他想告诉你,又怕你不能正确对待,也就一直拖着没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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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一听,拧着眉头问道:“这么说,李克群说得是真的?”
庄洁点点头。
“天!”
薛家良仰起头,痛苦地闭上了眼。
原来,还真如李克群所说,大家都知道真相,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他就像一只小丑,穿着皇帝的新衣在众人面前舞蹈,还自以为是,自以为美,自以为与众不同,到头来落个让众人耻笑的地步!
愚蠢,真是丢人现眼,愚蠢之极!
他突然抱住头,眼睛一黑,就无力地歪在了沙发上……
尽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击倒了。
庄洁没想到薛家良的反应这么大,她赶忙晃动着他的肩膀,说道:“家良,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半天才睁开眼睛,看着庄洁,说道:“我没事,突然有点头晕……”
庄洁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摆摆手,站了起来,说道:“嫂子,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从程忠家出来,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穿行在城区内外的各个道路中,茫然而不知所措。
自从听了李克群的那句话后,他就去老主任那里求证,他没有想到的是,程忠还真的知道这事。想必他天天给赵志华开车,赵志华跟他议论过这事。但程忠从来都没有给自己透露过,他不给自己透露,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还是如庄洁所说,怕自己接受不了,另外,以后没法和县长相处。
这更令薛家良感到自己很可悲!
赵县长啊赵县长,你不该这么耍我啊?我薛家良跟着你没功劳还有苦劳呢,你这不是成心出我的丑吗?
他感到自己太特么可笑了,可笑的就跟光着腚跳舞还自美的人一样……
薛家良心情灰暗到了极点。
把自己灌醉了。
这一醉,就醉到了第二天上午快十点。
直到他的宿舍传来了敲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初,薛家良根本就没听到敲门声。直到声音越来越大,他似乎听到了敲门声。但是头晕得难受,刚要起来就又趴下了。
最后,房门被服务员打开,俞同走进来,看到房间地上满是酒瓶,屋里酒味熏天。
走进里间卧室,就见薛家良光着膀子,穿着裤子,斜着趴在床上,一只胳膊还耷拉在床下。
俞同捂着鼻子,扒拉醒他。
“薛助理,薛助理,醒醒,快醒醒,侯县长找你有急事。”
薛家良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翻身又躺下了。
俞同急了,接了一杯凉水,冲着薛家良的脸上就喷了出去。
薛家良一机灵,立刻坐了起来,他擦着脸上的水滴,大声喊道:“干什么,找死啊?”
俞同递给他一块湿毛巾,说道:“薛助理,侯县长找你有急事,快点穿衣服。”
薛家良看清了眼前的人,接过湿毛巾,擦着眼睛,说道:“几点了?”
“快十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晚上吗?”
俞同说道:“是白天的十点?”
薛家良一听,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立刻起床,直奔洗漱间。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一身衣服,踩上鞋就往出走。
昨天回枫树湾的时候,侯明就告诉他,让他头天晚上回来。今天龙熙集团要来人,洽谈在平水建高尔夫球场的事。
侯明还告诉他,对方差不多接受了他们关于建山地高尔夫的建议。今天派代表来,进行首次正式谈判。
紧赶慢赶,薛家良终于赶在对方代表前头,进了会议室。
上楼之前,薛家良征求俞同的意见,自己是先去见县长还是去会议室。
俞同见骄傲的薛家良主动征求自己的意见,他很高兴,让他直接去会议室,县长正在接待龙熙的客人,这会他去不合适。另外,他提前坐进会议室,县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
薛家良对俞同的建议很满意。
俞同主动给薛家良打开会议室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感到,原来,他对别人客气一下,还是有回报的。
县招商办、土地局、建设局等单位的人已经坐在了会议室等候。
薛家良进去后跟他们打过招呼,坐在写有自己名字的桌牌前。
他刚刚坐下,就见会议室的门被俞同和小徐分别打开,李克群前头带路,引导着客人就坐。
龙熙集团的几位代表,在侯明、孙月恒的陪同下,进了会议室。
薛家良带头起立,鼓掌欢迎。
这种情况,一般县长是不直接参与谈判的。
平水县政府这边的代表是孙月恒和薛家良。
侯明讲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出去了。他临走的时候,看了薛家良一眼。
薛家良没敢跟他的目光对视,而是低下头,打开笔记本。因为他之前和侯明探讨的一些有关高尔夫的构想,都输入到他的个人电脑里了。
昨晚回到宾馆宿舍后,他就把自己灌醉了,如果不是俞同,自己几乎误了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俞同在路上告诉他,客人到了后,迟迟不见薛家良,俞同就去办公室找他,不在,又给他打电话,关机,他直接坐上车就到宾馆来找他。
薛家良仔细回忆着俞同说的这个过程,如果中间俞同稍微耽搁,那就有可能他出席不了今天的会议了。
想到这里,他对正在给客人倒水的俞同看了一眼,这个平常不显眼的人,今天在他的眼里,忽然很了不起。
第一轮谈判进行完毕。
除去土地价格外和基础设施建设外,其它都达成一致意见。但双方谁都知道,土地价格和基础设施,那是整个项目的重中之重。
侯明陪客人午餐。中途,管春山和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进来了。
薛家良一看,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是龙熙集团的掌门人,龙熙。
他偷眼看了侯明一眼,就见侯明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热情地请龙熙和管春山入座。
薛家良不知道龙熙刚才在什么地方,但是从侯明的神情中他判断,侯明事先并不知道这位龙总突然出现,看来,管春山也没有提前告诉侯明。
尽管侯明在酒宴开始前有规定,只谈喝酒,不谈工作。但是两位当家人进来后就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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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熙伸出肥大的手,拍着侯明的肩膀,扯着嗓门说道:“侯县长,基础建设方面咱们各让一步,土地你就不要价了,谁不知道你那些山地,不是土石堆,就是泥洼地,晴天旱,雨天涝,说白了就是废地,废地你还想卖出宝贝价钱,不要太黑了。”
这话谁都听出来了,他是想要零土地价格政策。
侯明依然不动声色,将他那只肥腻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放在桌上,客气地说道:“伙计们口干舌燥一上午了,先用餐,咱们下午接着谈。”
“你现在答应我,吃完饭就不谈了,直接签合同,怎么样?”
龙熙不肯让步。
侯明看了一眼管春山,有意将球踢给管春山,但又担心管春山真的答应他的要求。要知道,零土地价格的含义就是,他不掏钱,县财政就要将这部分钱全部承担下来,因为即便是荒山,那也都是属于农民责任田的范畴。
然而,管春山根本不看侯明,他面带微笑,低着头摆弄手里的酒杯,他并不给侯明解围。
场面出现了短暂的冷场。
侯明明白,管春山这是在逼自己当场表态,想必他跟龙熙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侯明又看了看龙熙,就见龙熙微张着嘴,也在看着他,很显然,他在等着侯明的答复。
侯明莞尔一笑,说道:“龙总,你怎么也要给我个时间,让我跟管书记汇报一下再答复你啊?哪能让我就地表态?你这不是让我目无领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春山听后笑了,他抬起头,看着侯明和龙熙说道:“龙总啊,侯县长说得对,先让大家吃饭,你看咱们一来,大家都不动筷子了,我提议,咱们俩共同敬大家一杯酒,然后撤。”
龙熙点头称是。
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薛家良也感到,管春山和这个龙熙配合如此默契,一定是在他们公开谈判的时候,他俩在私下也达成了某种共识。
此时,侯明没有把心里的不满表现在脸上,他听了管春山的话后,站起来,说道:“同志们,咱们敬管书记和我们尊敬的龙总。”
龙熙喝干后,他看着侯明,还想说什么,管春山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咱们走吧。”
龙熙意犹未尽地看了侯明一眼。
侯明微笑着伸出手势,将他往出请。
侯明将两人送到门口后,他看了一眼在走廊里站着的司机,这个司机略微点了一下头就走了。
薛家良可以肯定,侯明并不知道龙熙也来了。
午宴结束后。
薛家良和李克群领着着客人去房间休息。
他忙里抽闲,给宾馆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派服务员收拾一下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时,都是他自己收拾,在来不及收拾的情况下,才要求服务员收拾。
打完电话后,他才想起昨天手机没电了,跟俞同从宾馆出来的时候,没顾上换电池。刚才开会的时候才换上了电池,一下子有十多条短信,其中庄洁和宋鸽的最多。她们俩都是问候的短信,从昨天晚上,一直延续到现在。
目前在平水,恐怕只有她俩惦记自己吧。
庄洁是不放心薛家良,昨天晚上他带着那样一种伤感的心情离开她的家,打电话又关机,所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给他发短信,宋鸽也是。
他刚想给她们回短信,这时,俞同走了过来,让他去趟侯明的房间。
薛家良收起电话,大步向侯明的房间走去。
侯明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背心,他躺在床上,见薛家良进来了,就起来,来到外间的客厅,坐在沙发上,问道:“家良,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出什么眉目来了吗?”
薛家良微微一笑,说道:“那还看不出来,私下交易过了,我们上午的谈判只是走个形式和过场。”
侯明低着头,叹了一口气,用脚扒拉着拖鞋,说道:“是啊,龙熙来平水,他怎么也应该跟我通个气,这倒好,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薛家良说:“如果跟您通气就不是他了,这就是咱们这位管老大的风格。”
“零土地政策,平水县有过先例吗?”
侯明关心得还是这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说:“没有。以前征地,也没涉及过山地,都是平原地带,更没有涉及到这么大面积的山地。”
侯明说:“如果管春山要是答应给他零土地政策,你说我答应吗?”
“答应,干嘛不答应?”
薛家良说得十分干脆。
“哦?为什么?”
显然,对于薛家良的回答侯明有些意外。
薛家良说:“我们上午的谈判之所以进展不大,就是对方提出,除了在征地、税收上给予优恵外,还需政府补贴一部分基础建设的费用。如果条件满足,就在这里投资,如果条件不满足人家肯定要放弃。龙熙在酒桌上也说了,只要土地是零价格,在基础设施建设上各让一步。从口气中不难听出,管春山和龙熙已经达成了一致协议。”
侯明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但这是我主持政府工作谈的第一个项目,县财政状况你了解,尽管那些都是山地,但也都承包给农民了,补助老百姓的钱全部由县财政支出,想到本就不富裕的县财政,还要拿出这样一笔钱来,我们这不是烙饼裹手指——自己吃自己吗?”
薛家良何尝不理解侯明眼下的矛盾心情,如果不答应客商的要求,一是会和管春山闹不团结,二是有可能这个项目跑了。之前要是没有山地高尔夫这个规划,他跑就跑了,侯明本来就不稀罕高尔夫这个项目,但自从有了山地高尔夫的规划以及枫树湾景区的未来愿景,别说县长侯明,就是他薛家良都舍不得撒手。
薛家良给侯明沏上一杯龙井茶,放在他面前,缓解一下侯明的情绪。
侯明端起这杯茶,看了看,又放下,说道:“说真话,我还真舍不得这个项目,听你的,答应他,一切由家长说了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78、另有对策
侯明将管春山定位于家长,这是赵志华所没有过的时候。这说明,侯明比赵志华更聪明、更懂得进退。
薛家良很同情这位新县长。
为了可预期的经济收益和整个县的经济发展,侯明做出的让步,既艰难,又值得。
薛家良非常清楚,这种妥协让步虽是为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但客观上却违背了国家关于招商引资不得有过度优惠政策的规定。
在这个问题上,国家有两条高压线不能碰:一是不能以各种方式白送土地,即减免土地出让金;二是对于要在当地投资的企业,不能减、免或返税。但在实际施政中,尤其是像平水这样欠发达的地区,所有的招商引资项目在这两条上都有突破。
何况,管春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其实,管春山这样做也是有情可原的。在基层,如果完全按照上级规定办事,恐怕什么事都办不成。
要办成一件事,特别是在招商引资跑项目、拉客户的过程中,有时需要打政策、法律的“擦边球”,甚至不得不走钢丝、打险牌,才能实现既定工作目标。
现在的问题显而易见,如果平水不给龙熙零价格土地,他肯定不来,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明确表示过了,有那么多的平原县市不去,干嘛来这里开山劈路?
所以,为了留住龙熙,为了未来的发展,尽管条件不平等,但也不得不答应。这也是侯明打算咽下这口气的原因所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侯明不会甘心的,他沉吟了半刻,说:“我不会痛快地答应,得在基础设施建设上,再咬他一口。”
薛家良笑了,说道:“您先别急于下嘴,等他来了,把钱花在咱们这里后,再咬不迟,我们有的是土办法让他把吃到嘴里多余的肉吐出来。这就叫敞开门招商,关上门打狗。”
“哈哈哈。”
侯明一听,开心地大笑。
薛家良也笑了,说道:“还不是被他们逼的,写到合同里的是规则,写不到合同里的也是规则,只不过有明、暗之分。”
侯明指着薛家良,说道:“好,说得好!薛家良,以后打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给我狠狠地打,使劲打!”
薛家良说:“不算事。”
侯明意犹未尽,说:“没想到你还能出这样的损招儿?”
薛家良说:“这几年没干什么有意义的事,倒是参与了不少的招商工作,来的这些人说他们是尊贵的投资者,实际上就是狼,是吃肉不吐骨头的狼,哪儿给的肉多就往哪儿跑,有的时候地方真是割了鸡八上供——自己疼死了菩萨还不高兴,这就给地方关门打狗埋下了隐患。”
侯明点着头,说:“有道理,其实,在吃饭的时候,第一眼看见龙熙和管春山他们俩进来,我就就有这样一种预感,这个项目,管春山实际上早就了然于胸了,我们唯一做的就是让这个普通的高尔夫球场,变成了山地高尔夫球场,我甚至在想,可能像工程发包这样的具体事项,管春山说不定都要插手。”
薛家良感觉侯明有明显悲哀的情绪,这种情绪,在赵志华的身上经常出现。他说:“您这样想是对的,这种情况在咱们老管身上百分之百要发生,如果不发生就是不是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很同情这些县长们,就像田教授说的那样,县委书记尽管是处级干部,级别不高,但位置却相当于皇帝,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力。
的确如此,除了对干部的任用外,县委书记还程度不同地掌握着整个县的实际财权和涉及金钱的各种工程项目。
虽然县长是掌管行政和财政的主官,但实际上,具体的钱怎么用,用在哪儿,还有具体工作怎么做,达到什么结果等等,最终的决定权完全掌握在县委书记手中。
薛家良说:“我说一句不该说的,在这个问题上,您还是不要较真的好,明明知道被人当猴耍,也要心甘情愿地被耍,毕竟,山地高尔夫,是打上了您的烙印,这一点,无论是龙熙还是管春山都是认可的,这对于咱们接下来要搞的旅游规划是大有益处的,不看别的,就凭这一点,您也该心平气和。”
侯明点点头,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会心平气和的。”
下午上班后,管春山临时决定召开县委常委会,专题研究讨论跟龙熙集团合作的事。
这一点,又打侯明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没办法,他是县委书记,有权在任何时候召开常委会。
这样,身为县常委的副县长孙月恒也去开会去了。
会议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明有种被绑架的感觉,但他还是继管春山、汪金亮举手后,也举起了右手,同意龙熙所征山地零价格以及龙熙提出的其它条件。
他在举手的时候就在暗暗咬牙,想着薛家良说的那句话:敞开门招商,关上门打狗。
平水县满足了龙熙集团的一切要求,县常委会上,管春山提议:该项目有常务副县长汪金亮主抓,孙月恒协助。
言外之意,侯明和薛家良撤出这个项目。
侯明有些气愤,该怎么分工那是政府的事,管春山也欺人太甚了!
但考虑到自己目前还没有转正,头上还顶着一个代字,想到前两任县长的落选和赵志华的下场,侯明决定不跟他硬碰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前几任已经给他交了学费,他要吸取他们的教训,曲线救国。
所以,他也表态同意管春山的决定。
管春山也明白侯明的让步是有代价的。他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不然他不认识自己是谁。
在薛家良这个问题上,管春山已经让侯明尝到了甜头,他就不要得寸进尺了,只要侯明识相,他管春山也不会给他多大难堪的,毕竟,他的老领导是龚法成,尽管这个龚法成是纪委副书记,但是在省委书记的眼中就是一张王牌,他也是全国纪检监察系统一个典型的黑脸包公,得罪这样的人,不会有好处,所以,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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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县委县政府为庆祝和龙熙集团签约成功,举办了盛大的签约仪式和晚宴。晚宴由龙熙集团出资举办。早有准备的京城和本地媒体都把镜头聚焦到龙熙和管春山的身上。
管春山显得很是意气风发,他对着镜头,大谈招商引资、振兴平水经济的战略目标,是那么的胸有成竹。
临近半夜,薛家良才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宾馆宿舍。宿舍已经被服务员打扫干净,昨晚上被他扔得到处都是的酒瓶已经不见了踪迹,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柠檬清新剂的味道。
他进门便脱掉身上的衣服,直接走进浴室,因为昨天晚上独自喝了一晚上的酒,他连澡都没洗。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喷头下,闭着眼,任其流水冲刷着自己。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的大脑并不在工作状态上,内心始终有一种很郁闷的难以说出口的东西堵在心口窝上。也许,真正该改变的是自己,自己该换个处世态度了,老子不是说过吗,人到最后,嘴里硬的牙齿没有了,软的舌头却留了下来……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长时间地冲澡,直到他两腿站得麻木了,才睁开眼。
他用手在满是雾气的镜子上抹了一把,镜中自己的脸,部分清晰,部分模糊,他对着清晰又模糊的自己,暗暗说道:薛家良,其实你什么都不是,你没有任何可以牛的资本,机关任何一个人都比你聪明,比你强,至少,人家不会让别人当猴耍,人家不会像你那么蠢。
别人的蠢,是假蠢,你才是真的蠢,是自以为是的蠢,你就是傲慢与愚蠢的代表人物,不遗余力地在任何人、任何场合主动暴露自己的愚蠢。你不屑于韬光养晦,不屑于卧薪尝胆,不屑于搞人际关系,自命不凡,自高自大,这是你最致命的缺陷。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别说赵志华,就是侯明都会拿你不当回事,因为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不但给领导消不了灾,可能还会给领导处处点火,真不知道侯明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还三番五次请你回来,这说明他比你更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说,今天一天薛家良都打不起精神来,只是机械地应付着,他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
早上,他刚起床,就接到了庄洁的电话。
庄洁在电话里说,她前天晚上给他打不通电话,第二天给胡晓霞打了一个,才知道薛家良正在参加谈判。
薛家良闷声说道:“嫂子,对不起,我本想抽空给你回个电话,一直在忙。”
庄洁说:“家良,你晃晃悠悠从家里走了,连祺祺都担心你,晚上给你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谢谢嫂子,你还烧吗?
“我没事,不烧了,刚才小宋来过了,她给我量的体温,又放下几包药才走。”
听庄洁这么说,薛家良才想起一直都没回宋鸽的短信。
“祺祺怎么样?”
庄洁说:“祺祺跟我在家玩呢,家良,你什么时候回枫树湾?”
“如果县里没事的话,我想今天就回去。你有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带孩子去看看……看看那个滑坡的地方……”庄洁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哽咽。
薛家良明白,他知道庄洁是想去看看程忠遇难的地方,他说:“过几天吧,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带你去。”
“你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今天就跟你去。过几天,我就带孩子回老家了,祺祺的爷爷和奶奶想让我们趁着暑假回家呆些日子……”
薛家良想了想说:“也行,那你等我电话吧。”
“好。谢谢兄弟……”
薛家良上班后,来到侯明办公室。发现侯明精神不太好,正在抽闷烟,办公室一股烟味。
知道他是因为昨天下午常委会的事。
他故意说道:“您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何以见得?”
“我看您精神不太好。
侯明掐灭了香烟,抬头看着他说:“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薛家良信,自从知道赵志华对他态度后,这两天他心情一直不好,
薛家良笑了,说道:“不忙才好呢,这样脑袋有的是时间考虑别的?”
“你什么意思?”
薛家良说:“您不插手具体工作,可以腾出时间考虑别的,比如,调研,体察民情,再不行的话您就到我们枫树湾工地视察视察,看看风景,到水库钓钓鱼啥的,干嘛那么急于干点什么呀?”
侯明听着听着就笑了,说道:“还别说,你这话的确有道理,我刚才已经让俞同布置了,从今天开始,接着调研,平水那么多乡、镇、基层单位,还有企业,我刚去了三四个地方,争取在人代会前转完。”
薛家良也笑了,说道:“就是。您今天要是没啥事的话,我就回枫树湾工地了。”
侯明看着薛家良,说道:“原本是有事的,山地高尔夫既然开头了,就有许多工作要做,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唉,不说了,我没事,一会下乡,你不跟我下乡的话就回你的枫树湾吧。”
不知为什么,侯明的话在薛家良听来,有种悲凉的感觉。
薛家良告别侯明,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拿了点东西后就往出走。
走到楼梯口,看见胡晓霞拎着包急急地跑下来。
薛家良没有回头,单听那脚步声,就知道是谁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家良本不想给她让路,但想了想,既然自己决定换个为人处世的方式,他还是强迫自己往边上靠了靠。
但胡晓霞却没有超过他。
薛家良索性站住,回头看她。
胡晓霞一怔,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仍然没有超过他的意思。
薛家良有些恼,就说:“你着急你就先走呗!我给你让了道儿怎么也不过去?”
胡晓霞连忙摆手,说道:“不急,不急。”
这时,胡晓霞的电话就响了。她接通后说道:“马上就出来了,有什么可急的?”
薛家良听出是李克群的电话,就故意阴阳怪气地问道:“这么急抢包子去呀?”
胡晓霞小声说:“他要我跟他去看钱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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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没往心里去,钱义在住院期间,四名保镖轮班昼夜把守,谢绝一切探望。谁都知道这是装样子,真想见他的人,保镖拦不住,但那些和钱义没有明确厉害关系的人,也就不去找事非要探望他,大部分都会等他出院去他家探望。
他漫不经心地问胡晓霞:“钱义还在医院?”
胡晓霞仍然小声说道:“昨天半夜出的院,我们这会去是为了赶早,省得碰上熟人。”
李克群选择一大早去看望出院的钱义,应该说是掐准了时间的。
薛家良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身子再次闪到一边,说道:“那你快走吧,别让人家久等。”
胡晓霞奇怪他居然这么通情达理给她让路,冲他一笑,刚要迈步下台阶,薛家良却冲她说道:“等等,你现在的夫君好歹也是科级干部,政府官员,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别轻易告诉别人。”
胡晓霞站住,看着他,反问道:“这会你知道了,你难道会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