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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父亲也累倒了…
费石慢慢阐述着。
少年时期曾听母亲念叨过“如果等到死亡的那天，我更希望我死在你爸前面。我舍不得，我不敢看见他倒在了我的前面。”
可是最终一生善良老实的父亲死在了母亲的前面。
费石的父亲出殡的那天，费母很是安静。他人都劝她别伤心，生活还要继续。费母依旧绷着嘴，无力的拜拜手以表自己的心情。
费母年轻的时候很爱哭的，遇到不顺的事情经常哭红眼鼻、哭得上街不接下气；而后来的费母银鬓盘发，眼神忧愁且坚定。
可这些根本不能让碎裂重新铺张。
所以很早的时候费石就已经辍学了，跟着村里的大人去外省打工，然而费母被寄住在费石的婶婶家。费石早些时候干活很认真，能吃苦能多干。
他也不埋怨上帝对他的不公，只是常想着怎麽赚更多的钱。每次工资一发下来，费石就第一时间把钱转到婶婶的账户上。
直到后来费母逝世，费石才得知，原来在离开母亲的这些天里婶婶一家对待母亲很是苛刻。那些打来的钱，都被婶婶挥霍一空。药品也从规定的换成了便宜的，从最开始的客房变成了卫生间旁的杂物间。
费石因此恼怒，也因此变得堕落。
因为如今这人世间只剩他一人。
后来逐渐的干活不认真还很懒所以工资经常被克扣，穷到最后连饭钱都没有了。本来是问高孝杰借钱吃饭的，结果高孝杰钱都跟流水账一样花。后来费石就傍上了“大款”——也就是张昴。
张昴这个人很好讲话，软脾气。费石也从拘谨变成了压榨。每次明明是自己的错误，都会忍不住的把错甩到张昴身上。
张昴也就顺其自然的接。
其实每次用张昴的钱吃饭费石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所以他经常下班的时候骑单车带张昴去附近的商场转悠。
俩人没钱，就是看看。
有回张昴看了个路边摊上卖的小猫挂扣，其实很喜欢的。但是一路上没有吭声，费石侧着脸脑袋缓缓往张昴耳边靠。
热气悄悄袭来，缠绕在张昴的耳旁，像是蟒蛇慢慢攀着…他轻声闻道：“你想要？”
张昴驼着的背瞬间绷直了，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样。他不敢看费石，眼神光止不住的闪，“啊…啊？”
“啊什麽？”
“哦哦，没事。”张昴又恢複原状，只不过这时的他耳朵红通通的。雪白的皮肤里十分的明显…
那透过肌肤的红早已经表明了这个年轻人的心意。
费石瞅着他着样子，瞥了一眼张昴直接掠过他的身子将摊子上挂着的小猫挂扣拿下来。拽到了张昴的面前。
是一只橘色的小猫咪挂扣，做工很粗糙样子也很丑。但是两只黑黝黝的样子像乌紫的两颗葡萄，又丑又可爱。
张昴有些绷不住了，呼哧一声笑了出来，“嗯！”。
费石将小猫挂扣往张昴的怀里塞，很是好爽的同老板说“买了。”
路上张昴就嚷嚷着要把小猫挂扣挂到自己的包上，还问费石今天为什麽那麽大方。
费石被问住了他觉得张昴有点不知好歹，他不满地挑眉，“你什麽意思？不喜欢还我。”
“不不不”
当他听到张昴对自己的告白时，觉得可笑。
旧城繁夏（四）
立秋的那天晚上，微风袭袭吹刮着路道两旁的松树。员工宿舍一共六个人，下班的时候陈广华就被其三个工友叫出去喝酒了。
本来费石也想去的，由于张昴发烧了昏糊着躺在床上。他也有些不放心，就摆手表示不去待在宿舍里照顾一下张昴
张昴裹着被子将头深深的埋了进去，只是自己浑身发烫，他的手却冰凉的很。他颤颤巍巍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在床边儿摸索。
“呃……”
这时费石端着一杯热水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瞪着眼，“烧糊涂了？”
说完他慢步走到张昴面前将热水递给了他，坐到了他的身边。
“喏，喝点。”
“你现在感觉怎麽样？”说着他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张昴的脸上。
张昴缓缓做起身摇摇头“还行。”
“那待会再量一下，实在不行就去医院里打吊瓶。”
双手握着垂着眼眸。像只小羊羔一样乖巧，声音很小几乎让人听不见。也有可能是生病造成的原因，总之就是声音小，“你、你……你怎麽不跟广华他们去啊？”
“哎我…嚯，还叫上广华了这麽亲切。说屁啊，我他妈要是出去喝酒了，给你扔这等你死了给你收尸啊。”费石真想把张昴的脑子给掰开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脑子全是酱油，说得话不过脑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