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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恍而过,白昼尽兴。现在六年过去了,仿佛任何事情都改变了,又好像没有改变。
在那次诊所突受到莫名人的持枪闯入,明明有很高的热度却很快被上面压下来了。就是在那时,李庭耀与邢林才有了真正的会面。
原来当年突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不见的小孩,就是李瑨。
原来他的命运早已被自己亲爹,硬生生地搞成了“命中注定”。
可是他是杀害自己父母真正兇手的孩子,他突然感觉如果当时没救他就好了。
陈洵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里全是皆是愤怒和委屈,“你告诉我这些干什麽?你觉得我会对你的那些恨会减弱半分吗?”
李庭耀点燃一根烟放入嘴中,露出一副享受又痛苦的表情。
他咬着烟尾口齿不清地说:“不…我是想告诉你全部。黎颖,她不该卷进来的,应该说是她考虑不周全。她想要抓住金沙滩的把柄,好让我们为她所用。”
邢声冷笑了一声:“李总,能好好说就好好说。没必要对一个孩子讲这些…你的畸形观点和认知,带坏小孩可不行。”
“那是当然。”李庭耀说。
李庭耀将吸到一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陈洵。
“你妈妈发现了这些事情,也知道金沙滩干了拐卖妇女的髒事儿。若说她高尚,就是她想帮助这些人逃出来。说她无脑,就是她处事不聪明。”
说着李庭耀转过身,表情是麻木、冷漠的像是面瘫一样再加上他眉毛上的疤痕更显得他是个绝对的反派,“她在发现我们的人跟蹤监视她之后,就很快的和你爸爸陈广华结婚了,他们就连婚礼都没有办这对我们来说十分蹊跷。早在她结婚之前,我们就已经怀疑事情被暴露了,那时候她的这个举动才让她的嫌疑更加大。”
“……”陈洵深吸一口气,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因为她做了一件你们所认为的“错事”,所以就要是让她得到“报应”麽?”
“杀人,两个字对于你们来说是不是比写出来、说出来还要简单?所以你们可以任意的在法律和道德的界线里反複跳转。因为你的一己私欲,毁了很多的家庭。”
“你却当作什麽都没发生一样,全部将痛苦强加在无辜的人身上。你夺取一个人的生命,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丝毫不费力气。因为你不需要承担任何的情绪,你甚至逍遥法外整整十几年。”陈洵越说越喘着气,像是一场对自己身上所发生不公平的事无尽的控诉。
情绪一上头就愈发不稳定,说话间陈洵竟也发出哽咽的声音。他停下来等恢複好才继续说:“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用自己的小孩去和自己得了癌症的妻子进行配对,丧心病狂地把孩子圈养在基地里为自己控制。
明明知道李瑨是的血型属于Rh阴性,在自己儿子困在沙漠中却依然想得是李瑨会害怕而逃回来。陈洵不得不佩服李庭耀的脑回路。
李庭耀的父爱是多麽讽刺啊,也许他的爱只存限于李衍身上吧。
因为他爱一个人,所以就不择手段的证明自己的“深情”。
陈洵的内心五味杂陈,早就麻木的心髒在听完这些话之后只剩下痛恨与挣扎。
这些年里因为这件事,就足够毁灭了自己的童年。陷入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在努力的躲藏、逃跑一刻也不停歇,他们都在相互欺骗隐瞒。
越是这样真相就越埋入深底。
李庭耀有些不自然的站在一旁,面对受害者的家属他作为真正的兇手一时语塞。
半晌李庭耀才低沉着嗓音说出了这十六年以来,对自己过错的一句,“我很抱歉,对不起。”
“你知道我有多想让你尝尝失去家人的滋味麽,如果当初我没有救你儿子,他早就死在六年前上桥市的暴风雨里。”陈洵说这句话时没有半分犹豫。
李庭耀愣了一下,黯淡的目光正视着陈洵慢吞吞地向陈洵道谢。
十六年足以让一个家庭分崩离析,对不起是多麽轻飘飘地一句话,但是它承载着的是千千万万得罪恶。
陈洵全身的血液都翻涌着滚烫的血水,整个身子止不住的颤栗。眼珠子也不停的打转,泪水早已经占领了整个眼眶子,鼻子发酸。手掌心内已是满满的冷汗。
脑子一片空白的他也只能咬住嘴唇,强忍着眼泪。
俗话说麻绳专挑细绳断,这句话完全在陈洵的身上得到了印证。
幼年时期,父母还算琴瑟和鸣再长大一点儿父亲家暴、母亲出轨、兄妹关系生疏再加上挑拨离间的奶奶。
甚至有一年,陈广华搞买卖一下子全把攒的三年的钱都砸进去了,那年陈洵的学费还是黎颖打电话给外公外婆好说歹说借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