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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声闷哼了一声,下意识蹙紧儿眉毛连着额头部分的青筋根根凸起。
这滋味疼到他难以形容,活生生的钢筋柱子垂直落下直插入自己的大腿外侧。就像是被活剐了一般,却又不是致命的部位。
只能感受腿根的麻木和疼痛,但是很快他的左腿就失去直觉了。
紧接着他疼痛道吼了出来,双眼眨着,只见眼前是黑暗与灰烟,转动眼珠子还能瞟见到远处正旺的火焰。
百昌堂霎时坍塌一片,警戒线外的警察对刚刚刺眼光芒刺激住了眼睛都还未反应过来。
见到爆炸的场景,淼淼本想立刻沖上去却被站在一旁的汪河东一把拉住胳膊往安全区带。
淼淼被汪河东强制按倒在安全区处,他呵斥她道:“你不要命了!!?淼淼!”
“汪队,邢队…还在里面。”淼淼挣扎了一下
汪河东沉声,“我知道,我知道。”
坐在车子里的陈洵心中一震疼,像是被抽出了血液一般。他睁大眼睛双手扒着车窗户,喊了一声:“邢队还在里面!!”
车外的方洺洛哼哧了一声,强作正定的放只手搭在陈洵的手背上以示安慰。
方洺落说:“没事,你在这儿等着。”
说罢,方洺落喊了余昊擡脚正準备往那边赶。却见陈洵已经从车上跳下来了。
余昊表情不爽,眉毛微挑,“人命关天,你别过去捣乱了,你过去纯粹是浪费时间还帮倒忙。”
方洺落撇了一眼余昊,随后对陈洵招了招手,“快点。”
余昊像是吃了闭门羹,他不再多说什麽了。
“所有人员全部整理好,先退到安全区去待命!!”
余昊交代另一个警员帮忙联系救援队和消防部门,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白昼欲醒(三)
邢声的耳边传来阵阵得耳鸣声伴随着刺痛感,他不禁地皱起一端的眉毛。
逐渐地他听见滑轮与地板摩擦的响声,他有感觉自己在被托运着。他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喉咙像是被什麽东西拴住了一般。
邢声微微睁开眼睛,视线移到自己的大腿处。
混阴的光线和刺眼的灯管交彙,模糊的眼眸只看见一片血红和裂开的血肉。
他想证明自己还能不能动,却发现无论自己怎麽使劲儿手指都擡不起来。
“你是病人家属吗?”护士问淼淼。
“不,不是。我是他的战友。”
“那好,麻烦您通知一下病人的家属过来。”跟在后面的小护士同淼淼喊道。
淼淼呼了一口气半哽咽着,“好,等下等下。我现在就打电话。”说着她颤颤巍巍地从另一个警员那里接过手机,在列表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
她索性打电话向汪河东寻求邢声家人的电话号码,可是打了好几次汪河东的电话都是接不通的。
淼淼泪水氤氲着,身体直打哆嗦。
她刚想打电话给方洺落,却想到汪队他们现在还在百昌岁堂收拾残局。
就在这时,汪河东拨回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片片嘈杂的声音时而伴随着风的狂啸声。
滋滋啦啦的声音,让汪河东说得话断断续续。
“汪队,医院要通知家属。您能不能打电话给邢队的家人转告一下。”淼淼急忙插进一句。
只听见汪队嗯的一声,又连说几句好、知道了等话。兴许是想到了些什麽,他又急忙补充了几句安慰和嘱咐她好好休息的话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医院大厅的电视屏幕里正播放着爆炸新闻,硕大的白色字眼显示在屏幕上。[上桥市上九街附近娱乐会所百昌岁堂爆炸…]
陈洵擡头望了一眼新闻的标题,紧接着就是女播报员彙报爆炸的声音。
女播报员声称该娱乐会所董事长李某被炸弹重伤至今下落不明,在搜救队的几波搜索下都未发现李某的尸骸。
这一切都仿佛与金沙滩仓库爆炸事件、六年前祁山路沿街十四号小区附近诊所遭到“入侵”一般,那麽的让人难以置信,那麽的相似。
在每一次事件发生时,他都失去了身边的人。这是惩罚吗?他需要向谁赎罪?
陈洵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在在看见邢声浑身是血的躺在废墟之中大腿上还贯插着钢筋柱子,他都想过下跪向神明祈求点什麽。
那时的他好无助,像是一只活在冷冽冬季的流浪狗收获了短暂的春天。然而他需要退回全部,也包括了那段春天。
电话挂断不久,淼淼就被一个不知从哪窜出来的护士拉去签字。
陈洵跟在她俩的后面,默默地看着。
淼淼本名姓何叫何淼,之所以一直唤作她淼淼只不过是大家习以为常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