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叔顿悟。两人聊了几句,就听他说:三天后家里要进些食材,空运来的,池少有没有兴趣来尝?
好哇。
池稚宁获得准确的情报,腾出空档,准时上门。
到伊北别墅还是下午,不出意外,凌明桦晚饭时会回来。池稚宁逗着院子里名叫长天的阿拉斯加,一边和连叔说话。
长天很喜欢池少。
池稚宁笑说:因为我也很喜欢长天呀。以前都没什么机会陪他玩。
连叔若有所思,看起来,池少对狗很熟悉?
还可以,我接触过不少。
从前啊,我见你的视线从来不会停留在院子里。
那我有别的急事嘛。池稚宁说着,吐了下舌头,见连叔眼里带着调侃,笑了下,又有些伤怀。
池稚宁在明媚的日光下、葱翠的绿坪里玩了个尽兴,和长天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终于进了屋,连叔让人给他调一杯果汁,又把箱子拿来。
箱子里的东西看起来十分陌生,池稚宁拿起一块头巾想了半天,才终于明白过来。
他刻意遵循着的,不要落自己的物品在伊北别墅,自持为小情人的职业素养。
可终究有些不被他当回事的小玩意遗留下来。
如下了戏还勾在头顶的方巾,活动台本,通告资料,搭配演出服的胸针。
串联起过往的点滴,久远又琐碎,翻来覆去地看,才捕捉到一些片段。
好比有一晚他从舞台上下来,顶着夸张绚丽的造型来见凌明桦,那晚所有佣人都放假,他在起居室为凌明桦表演即兴脱衣舞,然后两人做|爱。
原来是这些,都是过去先生让我收集起来的。
搞得还挺有意义的,池稚宁心内五味杂陈,每一任走时,都送这种回忆大礼包吗?
连叔无奈道:到底哪来的每一任啊,池少?
你又反问,这样等同于默认吧。他鼓了鼓小嘴,说。
连叔哭笑不得,怎么就认定先生包过很多人呢?
有钱人就这样啊。他哥就这样。
连叔无言以对。
所以池稚宁打算好好利用自己还算认识的小东西的这段时间。
比如蹭顿大餐。
凌明桦进门就看见池稚宁捏着钳子,一脸认真地在和澳龙较劲。
他的的确确是生手,把着错误的部位,用奇怪的手法发力,果不其然被碎屑崩到脑门上。
他就皱着小脸揉了揉,小眼神澄净,带着懊恼。
有佣人上前接应,凌明桦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换鞋,松了领带,走过去。
池稚宁有些讪讪,怕凌明桦问他怎么在这,想着自己要不要先发制人说一句没吃过,转移了话题再说。
反正,没剥过壳是真的。
凌明桦拿过他手上的工具,咔咔几下就把最坚硬的部分破开了,看池稚宁的眼神沉静,又分明掩着揶揄。
池稚宁把肉剔出来,光明正大地喂到凌明桦嘴边,来,债主大人。
凌明桦鼻间哼出极轻的笑音,启唇吃进去了。
原先是上一只澳龙给池稚宁剥着玩,这会儿才正经上菜,一碟碟色泽诱人,摆盘精致,足有十几道,又开了瓶白葡萄酒,给两人斟上。
池稚宁又去和澳龙较劲,满桌疲乏无力的咔啪声。
凌明桦轻叩桌面,不吃饭?
这个看着挺好吃的。池稚宁头也不抬。
两次剥壳,凌明桦的手法都那么帅,出自他手的虾蟹肉也那么好吃,他也想学到。
若还有机会喂给凌明桦,兴许他也会觉得,比寻常虾蟹更好吃。
可澳龙真硬啊。池稚宁忙着忙着就痛叫了声,工具咚、啪地掉在桌上。
安静点。凌明桦沉着脸把澳龙端到自己面前,再拿过工具。
从后厨里出来的连叔惊讶极了,快走了两步打算上手,被先生静默又凌厉的眼神制止。
池稚宁到底没学会剥壳,一顿饭吃得晕乎乎、慢吞吞。
饭后,凌明桦检查池稚宁的手,白嫩的掌心里一道红痕,没有破。
以后少碰那些壳。冷硬的男声,不知在嫌弃谁。
哦。池稚宁小小声地应了。
凌明桦没有再说话的打算,目光专注地看起电脑。
起居室极大,佣人退得干净,又显空旷,通明静谧,时若散场。
池稚宁晃了下腿,抱着连叔给的盒子站起来。
把车开走。
池稚宁脚步顿住。他转向凌明桦,欲言又止。
什么?男人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池稚宁扬着白净俊秀的小脸说: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不会开车。
也许他不该叛逆得那么明显。池稚宁想。
那句话说出口,凌明桦的脸色堪称恐怖,眼神之冷厉直渗入骨。
搞得池稚宁春梦也做不踏实,好好的爱情动作片,画风森寒压抑,上根小皮鞭就更刺激。
虽然凌明桦很生气,但池稚宁还敢。
他发信息问秦昼行的冷美人,有没有渠道帮他订做一根鞭子。
九月下旬,Yopda正式宣布池稚宁为品牌代言人,同时发布了一套广告大片。
当中池稚宁穿着Yopda当季新款深灰西服,发型呈银灰色,是不同以往的张扬,眼神澄灵又显出几分魅惑,英俊逼人。
彼时姚奕轩翻车的余波尚在,接连三四人被曝出相同性质的事件,集体水逆的时候唯独池稚宁一骑绝尘,清清白白不说,还接手了他们丢掉的商务资源,这谁能忍?
可另一说,业内传闻,乐凌传媒的凌明桦看上池稚宁啦,正热乎呢。
这帮有劲没处使的只好从粉丝下手。
于是短短两天,池稚宁粉丝上了三次热搜。事是不同的事,吵架对象是不同的对象,也不见得能撕出对错,只要起到祸水东引的目的就不算白忙。
池稚宁玩小号的时候点进去看,被满屏的脏字惊得后仰,啪地把手机扣到桌子上。
女总监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们会做好公关把你摘出来,再让小杨那边安抚好粉丝,不会影响到你。
杨纯也说:他们想靠粉丝掐架维持热度而已,掀不起风浪,别担心。
池稚宁摇摇头,再点点头,脸色有些难看。
说来他也该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