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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悬一线之际,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到狱中,叫停了酷刑。

那人是二皇子赵律白,他说陈、史二相为了一己私欲搅得满朝风雨,牵连了众多无辜,如今已被大理寺收监受审。

云时卿动了动皲裂的嘴皮,哑声问道:“柳柒呢?”

赵律白道:“你是说史相的那位学生?史相被关押入狱,他没了依靠,这几日都忙着攀结新贵,寻求庇护。”

云时卿笑了笑,道:“殿下误会了,他定是为了救我,才会结交权贵。”

“救你?”赵律白蹙眉,“那些权贵我大多都认识,可没从他们嘴里听到柳柒是在救你。”

云时卿被绑在刑柱上,此刻已无力抬头:“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赵律白轻叹一声,转而持着皇令对一众刑官吩咐,不可再对云时卿用刑,并让随行的医官替他处理伤口。

赵律白道:“本宫知道你是个替罪羊,只是尚未寻出证据,你身为通敌嫌犯,不能轻易离开此处,恐怕还要在这里待上几日了。”

云时卿犹疑地看了看他,问道:“殿下为何要救我?”

赵律白笑道:“救你,自然是因为你有用。”

接下来这两日,他们果真没再用刑,然而狱中霉湿之气甚浓,云时卿的伤口溃烂得厉害,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死去时,皇城司指挥使欧阳瑜来到了刑房,对他说道:“通敌之事已彻查清楚,乃史相一人所为,云大人实属无辜,今着天子敕令,将尔释放。”

云时卿浑浑噩噩,几乎没有听清他的话,只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得救了。

他强撑一口气问道:“史相落网,那么他的学生柳……柳柒呢?”

欧阳瑜淡淡地道:“柳柒早已回江南躲避风头了。不过他也是此事的受害者,如今真相已明,陛下不会责处他。”

云时卿闻言一怔:“他、他回江南了?”

欧阳瑜道:“两日前的傍晚离开的。”

云时卿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什么,欧阳瑜却不耐烦地命人把他抬了出去。

回到府上后云时卿便昏迷不醒,足有五天未睁眼,太医们换了一波又一波,总算剐掉浑身溃烂的腐肉,让他得以重生。

然而转醒时,见到的不是心心念念的柳柒,而是伺候他的贴身小厮朱岩。

他问朱岩:“柳柒呢?”

朱岩道:“柳公子……还没回京。”

云时卿嗓音嘶哑得厉害,又问:“是他的救我?”

朱岩红着眼道:“少爷入狱期间,属下们也被关禁了,不知外界之事。但是属下后来多方打听过,柳公子似乎……没有救您。”

云时卿讷讷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会不救我?我是为了他而入狱的……”

朱岩抹掉泪,泣声道:“属下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最近几日二殿下倒是跑得勤,听说是他派人搜集到了史相的罪证,这才让少爷幸免于难。”

自那时起,云时卿便成了替赵律白卖命的一颗棋子。

却如何都没想到,彼时的赵律白竟有了足以颠倒黑白的权利,暗通一众权贵,对云时卿是一套说辞,对柳柒又是另一套说辞……

后来柳柒从徐州回来,带着孟大夫来云府探望自己的师兄,却被他拒之门外了。

再相见时,云时卿的伤已经恢复了三四成。

柳柒道:“皇城司的刑罚之严,非常人所能忍受。我知道你在狱中受了极刑,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好在我寻到了史相叛国的证据将你顺利解救,后又赶到徐州替你找寻名医,晚章,我今日特意——”

“你寻了证据,还找了名医?”云时卿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你是如何寻到证据的?”

柳柒道:“我……我偷的。”

云时卿哂道:“柳柒,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在我受刑期间,你恨不能与我撇清关系是吧?”

柳柒摇头道:“我没装。晚章,这些日子里我当真在救你,我怎会、怎会与你撇清关系?”

云时卿道:“我在吃苦时没见到你、出狱时没见到你、九死一生醒来之际仍未见到你,砚书,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

柳柒眼眶微红,解释道:“我进不去皇城司的大牢,只能委托二殿下出手相助。你若不信可以问问杜侍郎、王尚书和袁大人,我求了他们很多次,他们都能作证的。”

云时卿道:“我都查过了,他们可不承认你是为了救我才登门拜访的。”

“什、什么……”柳柒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我明明是……明明是……”

这样的解释柳柒不知说了多少回,云时卿最后已没耐心再听他辩解。

当那只手最后一次抓住云时卿的袖袍时,他义无反顾地用剑割下袍角,冷声留下一句“你我从此再无任何情意”便离开了。

云时卿恨了柳柒这么多年,直到此刻他才回想起来,彼时在他割袍断义时,柳柒的眼神里满是无助、悲伤和痛苦。

他在廊下静坐良久,直到日影西斜、暮色渐起,适才拖着酸麻的双腿返回寝室中。

甫一入屋,一股邪媚的香气扑了脸来,云时卿微怔,而后疾步来到里间,见柳柒正侧卧着,衣衫略有些凌乱,白皙的胸口处有明显的蛛网样乌青漫开,俨然是蛊毒淤积不得疏解之相。

他当即将人搂抱起来,柔声问道:“怎么又复发了?”

“不用你管。”柳柒用力推开他,往床内爬了去。

“我不管谁管?”云时卿当即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入怀中,“从前是我误会了你,我对不起你,柒郎先别和我置气,把蛊毒解了再说好吗?”

“解毒?”柳柒撩起眼皮,嘲讽似的看向他,“究竟是给我解毒还是伺机羞辱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云时卿道:“我何时羞辱过你?”

柳柒勾了勾唇,无力地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柒郎,”云时卿喉间苦涩,语调也略有些沙哑,“对不起,对不起……”

柳柒方才吃了药,可蛊毒却没能压下去,他的呼吸愈发疾重,欲念持身,难挨难熬。

云时卿见他这般,便去解他的亵裤,抬眸时才发现那双凤目早已被泪渍浸染。

云时卿当即停手,无措地凝视着他。

柳柒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明明都拒绝了,身体却难抑动情。”

云时卿眼眶微红,胸腔窒闷不已:“柒郎,我真没有羞辱你。”

柳柒哑声说道:“做吧,做你想做的事。”

云时卿把他抱在怀里,不断说着对不起。

楔入的那一瞬,柳柒紧紧闭了眼,热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悉数没入鬓发之中。

这场情-事不复此前的缠绵,却又迥异于当初的争锋较量,云时卿仿佛公事公办地在为他疏解,不再说那些令人心猿意马的话,也没去逗弄,甚至连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稍有不慎,便会将怀中之人撞得支离破碎。

事毕,他又仔仔细细地替柳柒清理殆尽,此时已近三更,四下里寂静无声,止偶尔有夜风吹拂,捎来几许独属秋夜的响动。

柳柒失神地望向虚空,任由那人摆弄自己,待衣衫穿妥之后,他听见那人说道:“柒郎久未用膳,定当饿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为你煮来。”

柳柒没有应话。

云时卿又道,“那我就依着你的口味随便做了。”

说罢走将出去,不多时便折回,手里托着一只食盘,并几碟可口的小炒:“厨子给你留了饭,还热乎着。”

一壁说着,一壁将饭菜摆放在桌,“柒郎吃些再睡,否则身体会吃不消的。”

久久没等到回应,他只得盛好饭菜端了过来,坐在床沿耐心地喂给柳柒。

柳柒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过头,拒绝了这番好意。

云时卿放下调羹,道:“对不起,我不该轻易信了别人的挑唆,即便你心中有恨,那也是我应得的,我绝无怨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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