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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并没有让我为难,甚至在回到病房前跟我道了晚安:“史密斯小姐,很抱歉。”

我还是不愿责怪她,把温水和药放在桌子上,轻轻带上了门。

3.

清晨,恍惚中有一阵喧动,我被护士长摇醒:

“你怕不是闯祸了!”

“什麽?”我惊得心口直突,从床上爬起来。

“昨晚的病人是不是你监护的?我的老天……”

“她怎麽了?”

“死了。”

我心髒骤停了一剎,麻木感让我的太阳穴钝痛起来,眼前白光一片,腿不知道怎麽地颤抖个不停。

勉强稳了稳重心后,我向楼下墓地奔去。

直觉告诉我,琼斯小姐,一定会在那里。

一小拨人群挤在那里,人影恍惚,我远远看到那团火光般烈红的头发铺在雪地里。

安安静静的,面容寂白,神色安详。

蔓延开的不止是安妮的头发,还有早就凝涸的血液,像身体新生的柔软枝桠,戳出身体,渗透进回春的地底。

我喉咙酸涩,眼眶被寒冷的空气冻得格外刺痛。

昨夜难得鲜活的琼斯小姐,真的撞死在这片荒凉的墓园。

安妮的亲人们陆陆续续来了,一阵恸哭。

不过据说她的父亲还在远航大洋行商,消息一来二回,赶回来估计也至少是一个月之后了。

而后来的事,也就是预料的那些,被约谈,做记录,各种事。

而我脑海里一直是安妮那张苍白的脸。

或许还算幸运,院长并没有为难我,只调去后面那栋矮小的灰楼做一些杂活。

“谁能阻挡一心想死的人呢?”护士们常常说。

3.

我时常想起琼斯小姐,也总是梦见那夜她笑着躺在墓园的雪地里说听见大雪融化,下一秒瞳孔涣散,血液四溢。

那样温和而美丽的安妮,怎麽会选择死亡?

其实我知道,大多数病人时常疯狂哭泣和嘶吼,而安妮的痛苦不同。

她总是安安静静的,拼命咀嚼生咽自己的情绪。白皙的手臂时有指甲的掐痕,有时候会听到她细碎的哭泣。

那些动静,就像扎到细碎的木屑一样微小,直到密密麻麻地布满身体后,她便从容地死去。

周围的护工女孩们也时常讨论起她。

“富人家的小姐,命却不好,可惜未婚夫不待见她,娶了新的。”

“这麽年轻。”

“听说为了个男人死的,怪可惜。”

“自己精神有问题,迟早出事的。”

“……”

医院从不缺乏死亡。也就过了一周不到,安妮·琼斯的名字就鲜少被提起。

4.

早早醒了,没有睡意,我潦草地沖了杯滚烫的花茶,去楼梯间晃悠散步。

我第一次登上那座黑漆漆的钟楼。

楼顶空气还不错,能望见我曾经工作的主楼背影。

向下,我又看到那片墓地,雪地早就融化,墓地变成了暗沉的灰色。还是冬天更美丽些。

不过墓地要什麽美丽呢?但起码琼斯小姐喜欢大雪天。

发着呆时,清扫阁楼的婆婆上来打扫灰尘,我们各自把对方吓了一跳。

“上帝……”她嘟囔着,“还真的好久没在钟楼见到人影儿了。”

我道歉:“钟楼风景还不错,就是太冷啦。”

她笑了,皱纹漾开:“是啊,风景还不错的。有个姑娘,早些日子也经常来这里坐着看风景。”

“还真有人经常来这里?”

“是啊。”她熟练地清理着大钟里的灰。

“这钟不是都坏了麽,您还经常来打扫?”

“没坏,就是被锁上了。那姑娘是位病人,偷跑上来的,老是去摇这口钟,被发现了就没允许出来了。”

像是回忆到了什麽有趣的东西,老人眼神温和。

“是这栋楼的病人吗?”

“是啊。中国女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中国人呢。”

可是在这栋小楼里,我没见过什麽中国病人。

奇怪的好奇心让我在午餐时,问了一位在这儿工作了很久的老护士长。

“中国病人?”她把手中的药剂放了放,思索了一会儿:“是有一位小姐。”

我的心突然就开始急速地跳了跳:

“那她在哪号病房?”

“好像是死了。”

“多久死的?”

“不清楚了。你去407病房看看,那间病房经常安置外籍病人,有张床空着的话,就是她的了。”

走到407病房时,我第一件事便是拉开窗帘。

没办法,太多灰尘了,好暗,这间房子这样密不透风,怎麽能把人安置在这里?

这栋楼的病房规格一般是五六人一间,而这间黑屋里竟塞了十张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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