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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为何?”梁徽问,“我看他对你这个师兄倒是念念不忘。”

祝知宜看在他遍体鳞伤的份上也不计较他的阴阳怪气,简略地将往事说与梁徽听,梁徽觉得祝知宜可能真的是一棵榆木,也庆幸他是棵榆木。

“清规好绝情啊。”梁徽半垂着眼,故意说。

祝知宜低头,梁徽脸色苍白似鬼魅,眉眼更显漆黑,唇又带血,添了几分邪气。

“绝情麽?”祝知宜怕他摔下去,搂紧了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梁徽闷笑一声,闭上眼,心道祝清规的道太难了,这世上恐怕只有神仙和大圣人才跟得上,他唇角弧度更邪肆,质问:“朕的道也似与清规不同,清规是不是也时常不想同朕为谋?”

祝知宜却说:“没有。”

“你与他怎会一样!”

梁徽心一跳,示弱地用头蹭他的肩窝,非要问:“有何不一样?”心思阴暗是一样的,手段卑劣是一样的,就连对祝知宜的占有和欲念都是一样的,若真要论其他,只怕他还要更不折手段得多。

祝知宜抱稳他,低下头,温软的气息徐徐萦绕在梁徽耳边:“臣说过,臣曾是弱者自怜,皇上是强者自救,那麽钟延则是卑者自堕。”

“钟延于困逆之境中尚有祖父的栽培、策昭的相助、同门的关怀,却依旧选择怨天尤人恩将仇报,皇上最难的时候什麽也没有,偶得石夫子相助,便一直不忘他的一饭之恩。”

“底线,这便是不同。”

“我们都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或境况,但依旧可以选择成为一个什麽样的人。”

“世上不会有至纯至善之人,评判一个人并非看他做的是善事还是恶事,手段是否阴狠,这世上有很多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但这一切,都归根于底线。”

“底线决定下限,也决定了根本。”

“因此我与皇上可以和而不同,但钟延则是从根上就迥异,所信不同,何必强求。”他给过对方很多次机会,是对方不要,而且……他实在永远也无法忘记曾经鲜活热忱的策昭了无生气的模样。

梁徽幽幽睁开眼,祝知宜就是这样的,外柔内刚,以极其严苛的标準恪守自己的原则,你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便到死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思及此,梁徽竟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慌。

祝知宜眼带疑惑,低头问:“怎麽了?”

梁徽半真半假笑:“心中惴惴的,怕清规什麽时候也这样对我。”

“……,不会,”祝知宜心想,虽然梁徽性子也狠,又混,还假得很,有时候真叫人咬牙切齿的,但他就是无意识地对这人宽容些,甚至很多时候,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惜。

他现下还不知道缘由,要等过了很久以后他才懂得,这叫偏爱。

人心本就是偏的,祝知宜这样大公无私的人,在这世间也会有自己想偏心的人。

他说:“梁君庭,你做的那些事,我知道一些,也还有许多是不知道的,但是只要你不要干出太出格的,我绝不会这样对你。”

这话听起来真像是一向恪守清规戒律的菩萨要为他犯了规破了戒,梁徽心里有些高兴,但也不显露,只“哦”了一声。

山道颠簸,马被绊了下,祝知宜觉得流到自己手上的血更多更稠,掌心已兜不住。

梁徽腰腹的肌肉微微颤抖,身体也越发冷,祝知宜知道他痛,只是不说,他害怕梁徽晕过去,想了想,低头碰了下他的唇。

梁徽神识本快坠入一片冰海,忽然惊醒:“你做什麽?”

“?”祝知宜被他那麽大的反应吓一跳,解释道,“你不是说……”他越说越说声音越小:“你娘说这样痛会轻些?”

祝知宜不知道自己亲得对不对,还问:“是这样麽?

“……”梁徽静静盯着他,轻声说,“是这样。”

祝知宜关心地问:“有觉得好些麽?”

梁徽仰起头,嘴唇沿着他的下颌贴到他莹白的耳垂,将碰未碰,吐气道:“剂量太小了。”

他伸出手上的一滩血给祝知宜看,“清规再可怜可怜我。”

祝知宜被他满手触目惊心的血吓到了,指缝的血水嘀嘀嗒嗒流,他只好又在梁徽唇上贴了许久,还让他将舌头伸进自己口中,舔舐、撕咬,一路上亲了不知多少回,终于撑到了营地。

第64章 兵临城下

梁徽本未痊愈的伤口越发严重,但他没给自己留养伤的时间又直接挥师西进。

岷山关一仗后,梁徽俨然彻底取代了姬法父子在姬家军中的主帅地位,他原本亲自南下只是想趁机收编西南大军,但很快成了军心所向,并且日渐巩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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