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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见宁颂雅的路程不远不近,眼前鳞次栉比的建筑如同遥远的彩色幻影,迟燃忍不住去模拟宁颂雅会给他打出电话的理由和场景,只觉得胸口憋闷,难受得不可自抑。
麦沁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女人一边领着他进了电梯,一边上下打量,忧虑道:“迟先生,您没穿宁总为您准备的衣服吗?”
迟燃垂下眼睛:“我刚才在外面……没来得及换。”
“您在约会?”
“没有。”迟燃舔了舔唇,“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约会的话,怎么会错过宁总的消息呢?”麦沁叹气道,“您别怪我多话,迟先生,宁总现在唯一的生活助理就是您,要是他出了什么闪失,您肯定是要被问责的。”
“现在”?
迟燃的思维跑偏了,难道宁颂雅之前也有过所谓的生活助理?
他不解其意,又忍不住在意。
此时,电梯到了。
房门没关,麦沁却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迟燃跟在后面,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麦沁回过头,看了迟燃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
迟燃没来得及问话,麦沁推开了房门。
熟悉的客厅。
迟燃环顾四周,只是这一次,多了两名医生。
宁颂雅正坐在沙发上,光芒从头顶倾泻在男人身上,像是在唤醒对方体内的某种力量。迟燃不由得看呆了,面容苍白的青年非但不显得软弱,仿佛更似月夜里的某座神像。
青年似乎听到了迟燃的脚步声,甚至没有转过眼。
“滚出去。”
迟燃浑身一震。
他的潜意识在告诉自己,宁颂雅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室内无比安静,但迟燃清楚,他们都在注视着他。
“抱歉,宁总,我……”
“滚出去,迟燃。”宁颂雅嘴唇发白,面色冷峻,声量平常,天生的不怒自威。
站在一旁的麦沁赶紧开口救场:“宁总,您好点了吗?”
宁颂雅瞥了一眼麦沁:“你带他进来的?”
麦沁的眼神在手足无措的迟燃身上停留一秒,算是默认了。
“这个月奖金给别人吧。”
迟燃瞪大双眼,他不知道麦沁究竟错在何处,但这显然是一道随他而诞生的雷鸣。
“……宁总!”迟燃咬着下唇,疼痛让他尽量保持理智,“宁总,因为麦小姐带我过来,所以你要惩罚她,对吗?”
宁颂雅平静地抬眸,眼中似乎说的是:明知故问。
那烦闷感觉在迟燃心里发酵,从小到大,他做过旁观者,做过领头羊,却从未做过罪魁祸首。
但如今,宁颂雅让他尝到了这种滋味。
实在不好受。
迟燃垂下眼睛,他明明站在宁颂雅面前,却又好似低了对方一头:“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惩罚她,但是如果真的是因为我,那我愿意代替麦小姐接受……”
宁颂雅却冷笑道:“迟燃,你以为你是谁,代替我的秘书受罚?”
迟燃紧紧抿唇。
宁颂雅又道:“我在管教我的员工,与你何干?”
“我……”迟燃紧握拳头,“我也是您的员工。”
“是吗?”宁颂雅毫不在意地反问,语气里净是奚落,“我可不记得我有一个连续拨打十七通电话都不接的员工。”
话说得毫不在意,却又并非全然不在意。
十七通未接电话,宁颂雅记得清清楚楚。
迟燃明白,宁颂雅这招是敲山震虎。面上惩罚的是麦沁,实际上是在责怪他的姗姗来迟。
“宁总,我手机当时没电关机了,不是故意不接您电话……”迟燃不知该如何解释,哪怕将事实全然翻出,都显得像是狡辩。
“关机了?”果然,宁颂雅嘲道,“迟燃,撒谎也编个可信的理由吧。”
“我……”
“麦沁,请带着迟大工程师离开。”宁颂雅打断了迟燃的辩解,“我们宁家这座小庙,供不起迟先生这尊大佛。”
麦沁默默叹气,最终还是和迟燃一同走出大门。
迟燃并不想直接离开,麦沁因他受到牵连,心中的道德并不允许他一走了之。
迟燃沮丧地问:“麦小姐,您能告诉我,宁总究竟怎么了吗?”他想到了宁颂雅会对他冷嘲热讽,却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将他逐出大门。
眼前闪过宁颂雅方才一脸憔悴,从来以高傲姿态见人的宁大少爷,竟然也有那样脆弱的模样。
“宁总的易感期提前到了。”麦沁也显得格外头疼,“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
“怎么会……”迟燃怔愣。
他虽是beta,但也清楚,alpha和omega的易感期在成年之后一般非常稳定,若非身体素质极差,那便是受人故意引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