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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口气。不管网爆会不会卷土重来,送外卖的活不能耽误。
“舟哥,都怪我。”小孩懊恼极了,在看到他舟哥右小腿上那道淡粉色的蚯蚓状伤疤后,眼泪更是“啪嗒啪嗒”直往地板上砸。
他舟哥的右小腿,每到阴雨天就会发酸发疼。要是再添处伤,还不定得怎麽难受呢!
他现在回报不了他舟哥,所以更希望他舟哥能平安健康地等到他有能力照顾他。
上次他舟哥烧得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他却只能手足无措地干着急。如果没有李唐,他都不敢想会是什麽样的后果。
“啧,这麽大人了还动不动掉金豆子。我说咱家怎麽这麽穷。”蒋轻舟身上的疼痛缓了好些,终于有力气逗小孩。
“我没有动不动哭。”自诩男子汉的小孩脖子一梗,两只手胡乱地抹了两把眼泪后,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来扶蒋轻舟。
蒋轻舟任由他沾了眼泪鼻涕的手黏腻地粘在自己手臂上,借力站起身后将手机还给小孩,“行了,赶紧去擤鼻涕,擤完再洗把脸。”
小孩却“啊”地一声,抓着他的胳膊,眼看又有哭的趋势。
“是我自己不小心绊了一跤。再说大男人摔一下怎麽了!你看,啥事没有。”蒋轻舟头都大了。小孩在监狱里被刘强欺负成那样都没见掉过一粒金豆子,怎麽出来了反而变哭包了?
他故意抡圆了胳膊挥了两下。胳膊肘那儿隐隐有些余痛,却并不严重。应该只是和膝盖一样青了而已。
“都出血了!”小孩急得声音都劈叉了。
不等蒋轻舟有所反应,小孩“噔噔噔”跑去把李唐为他们準备的医药箱提来,又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医药箱里各种家庭常备药分门别类摆得满满当当。
小孩挑出一瓶碘伏,用棉签一边擦拭他右手肘上的擦伤,一边碎碎念。
“还好左手肘没事。”
“奇怪,怎麽右边会这麽严重?”
擦破点皮也叫严重?蒋轻舟无奈暗笑。自从他病了那一场,小孩就对他的身体有点过度紧张。
要说下午那麽周到的备菜一半是为了李唐,那另一半就是为了他。
小孩是怕他累到。
要是让小孩知道他的右手肘之所以会摔破皮,是为了保护他的手机不被摔了,那小孩一定负疚更重。
“我怕左手伤到,所以身体重量就侧重在右边。”蒋轻舟故意含糊其辞。
“哦。还是怪我,不该那麽急跟你要手机的。”小孩嘟起嘴,看样子还想往他伤口上吹吹。
蒋轻舟故作嫌弃地避开,“你刚吸溜了一嘴的果冻。喷我伤口上,刚碘伏不是白擦了?”
小孩的脸一下成了个大染缸,通红。
他舟哥揭他短一点不留情面。他好歹也是拿身份证的成年人了,怎麽能当面说他吸鼻涕呢?
尴尬缓解了部分内疚。此刻的费杨臊得只想回自己房间去。
“那个,等碘伏干了我再帮你喷点液体创口贴。我先去吹下头发。”小孩说完,急急忙忙往盥洗室走。
“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碍事。明天还要早起,我先去睡了。”
这麽一摔,又经小孩一闹,蒋轻舟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现在至少有紧张他的小孩,就算网爆再次来袭也不是孤身一人。
在意的人也在意他。就算风暴来得再猛烈些,他相信自己也能挺过去。
费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水晶隔离墙后,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会儿,打开手机,把刚才给蒋轻舟看的微博分享给了李唐。
“李哥,有人把我舟哥救人的视频发微博了。我舟哥看了好像有点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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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在清晨五点準时响起。
蒋轻舟在一片淩乱的梦中挣扎着醒来。眼睛睁开的那一刻,除了满身疲惫,竟一点也想不起都梦见了些什麽。
皱眉思索片刻无果,蒋轻舟干脆从床上一跃而起,沖进盥洗室洗漱。
冰箱里有吐司、酸奶。两口吃完,换衣服出门。
他计划到康複中心附近接几个早单。这样既可以利用早晨多挣些,也不用担心会耽误八点半的针灸治疗。
两个膝盖都是乌黑的,看着有点瘆人,摸上去还有些刺痛。蒋轻舟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宽松的运动长裤。
手肘一只乌青,一只紫红。这要是裸露在外,恐怕也要吓到送餐的客人。
他记得小孩曾从打工的便利店带回来过两副防晒冰袖,说是没人要的赠品。
蒋轻舟翻出黑色的那一副,戴上。
穿戴整齐,自觉元气满满的他,拿上头盔準备开工。
电梯“叮”一声,停在地下一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