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味道啊,是小时候地下安置点的味道颜布布舀了一勺白水煮大豆喂进嘴,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封琛道:在咱们家的时候,我就该天天给你做白水大豆,让你顿顿都能感受到安置点的熟悉味道。
颜布布将头搁到他肩上:那可不行,我要顿顿感受到你的味道。
吃完饭,封琛将两只饭盒拿去水房洗了,回来后开始铺下床。
比努努依旧没有恢复过来,反倒拿毯子将自己裹得更紧。封琛便在床外挂上了一张布帘,将整架床罩在其中,这样比努努感觉会好一些。
铺完床,两人就端上盆去水房旁的浴室洗澡。
封琛从行李袋里往外取干净衣服时,颜布布就趴在他身上小声说:别拿毛裤,今天好多人都在盯着我的毛裤看,他们一定觉得我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他们看你是觉得你时尚。封琛道。
颜布布嘟囔着:可是我没见到有人穿毛裤。
那是他们没有,他们看你的毛裤是觉得既好看又暖和,恨不得也能有上这么一条。
真的吗?颜布布满脸狐疑。
封琛转头看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骗我的时候可多了
封琛将干净衣物连带着毛裤塞他手里:别废话,快拿着,等会儿就换上。
颜布布两人进了浴房,就在相邻的隔间洗澡,颜布布一边搓着头发一边道:哥哥,这种感觉好神奇,真的就像回到了在地下安置点的时候。
现在不是洗澡高峰期,浴室里空空荡荡,颜布布将那颗湿漉漉的脑袋探出帘子张望了下,便光溜溜地钻出来,伸手去撩隔间的帘子。
干嘛?封琛眼疾手快地将那只正在撩帘子的手按住。
我们一起洗,就像以前在安置点那样。颜布布催促:快快快,让我进来。
回去。封琛斥道:你知道你多少岁了?以为自己还是六岁?
颜布布被封琛拦着不准进,又怕外面真的进来人,便回到自己隔间,悻悻地道:不是六岁又怎么了?就找找以前的感觉嘛我们很久没在一起洗过澡了,其实我还可以给你搓背的。
不需要。
哥哥你变了变了和我越来越生分了。颜布布冲着水仰头感叹,变得好陌生,面目模糊,让我越来越看不清了。
封琛冷笑一声:是吗?那前几天是谁还要和我结婚的?
是我啊。
脸皮怎么能那么厚?
颜布布将脸上的水抹去:其实我脸皮还可以更厚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
洗完澡,两人一起将脏衣服洗掉,晾在专门用来晾衣服的位置,这才回到房内。
颜布布站在下铺床沿上,看着裹成茧的比努努,伸手将绒毯揭开一条缝,轻声问它:要不要我上来陪你?
比努努伸出爪子将他推远了些,又扯回了绒毯。
好吧,要是你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出去玩吧,没事的,让萨萨卡陪你。颜布布凑到缝隙边说。
被绒毯裹住的大脑袋摇了下。
颜布布知道这是别烦我让我静静的意思,便不再劝说,只道:你想出去玩的话就去,不要憋着。
封琛靠在下铺床头上,颜布布钻进去和他挤在一块儿。床太小,他只能半个身体都躺在封琛怀里。
比努努这是怎么了?封琛问。
颜布布问:你听说过社交恐惧症吗?
封琛挑了下眉:它社交恐惧症?
可能是吧,毕竟它以前没见过这么多人,估计过两天就好了。颜布布道。
第111章
宿舍内没人交谈,挂在墙上的电视被摁掉了声音,无声地播放着一部枯燥的老电影。有人用旧手机循环播放着一首歌曲,柔美女声在这狭小空间里响起,将那令人窒息的感觉冲淡了一些。
有人突然道:哎哎,停下放歌,现在是中心城新闻时间。
歌声停下,电视被摁大了音量,颜布布枕在封琛胳膊上,一起听着里面的新闻。
据中心城研究所刚给出的消息,遮盖住天空的物质确定对人体没有伤害,请大家不要担心,而军方也正在寻找此物质的来源
有人拍了下床板: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吗?
哪有那么容易啊,没听昨天的新闻吗?就分析不出来这种物质的成分组成,要搞清楚源头的话,怎么着也还得花上一段时间吧。
中心城研究所有个屁用,研究丧尸病毒这么多年了,有一丁点进展吗?看看我们城下面的丧尸有多少了?没准明天我们也会变成其中一员。唉
没准就今天吧
其实我听说过一个小道消息,说东联军在很久之前研究出过对抗丧尸化的办法的,只是最关键的东西在地震时被搞丢了。
是什么东西?
那我怎么知道呢?
不可能,绝对是假消息。那么早就研究出来的办法,就算是丢了,现在也能按照当初的老法子继续研究吧?
不都说了是小道消息吗?也当不得真,就随便听听。
颜布布听到这儿,仰头看向封琛,见他一直闭着眼,便也没有做声。
很快就响起了铃声,通道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也很快消失,士兵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所有人回房,准备测量体温。
颜布布听到这话,连忙又去推封琛。封琛知道他想说什么,语气淡淡地替他说了出来:好熟悉的感觉,就像回到了地下安置点。
一列列士兵从门口经过,每两名停在一间房前:起来了,测量体温。
所有人都起身站在门口,颜布布便也和封琛排在了最后面。
测试体温时,他发现面前两名士兵的军装依旧不同,袖口和领子上的竖条分别是两种颜色。体温测试结束后,便给封琛讲了这个发现。
封琛回道:白色条纹的是西联军,暗红色条纹的是东联军。
颜布布好笑道:东西联军还在斗吗?光是测体温都要两边各派出一个人。
封琛靠着床头,眼睛盯着上方的床板:世界全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东西联军的明争暗斗。
整个C区测完体温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等士兵们离开后,一间间房内的灯光熄灭。整个安置点都安静下来,除了屋内此起彼伏的鼾声,还能听到一些像是野兽的嘶吼,在那些鼾声的间隙里传入耳中。
颜布布对这种嘶吼很熟悉,那是丧尸的嚎叫声。
哥哥,你听到了吗?他轻声问。
封琛嗯了声:没事,是在城下面的。
听着丧尸无休止的嚎叫,颜布布虽然很疲倦,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封琛怀里翻来翻去。
睡不着吧?我刚来的时候也睡不着。左边床上躺着的那名老人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