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毛衣毛毯全在家里没有带出来,那些都是你在海云城的时候织的。还有我的那个密码盒,里面还装着我的蚂蚱
封琛道:以后肯定会回去的,那些衣服和你的密码盒都好好在家里,不会有什么问题。
丧尸不会去我们家里乱搞吗?颜布布问。
不会,我们家门窗都锁好了的,里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会吸引丧尸撞门进去。
颜布布:可是万一军部不重建中心城了呢?比如带着我们去另外的城市。我们从海云城来的时候,路上不就有几个空城吗?
封琛道:只要普通人会异变成丧尸的问题不彻底解决,那不管到了哪个城市,年复一年的过去,丧尸只会越来越多。枪支弹药短缺,消耗量远大过制造量,不可能全用来清理丧尸,终究还是要将城市修建在高处,把丧尸丢到地面去。而且中心城是按照灾后的生活需求建造的,工厂设备和安置点基本齐全,与其大费周章另外建新城,不如重新修复省时省力。
既然封琛说没有问题,那就肯定没有问题。颜布布趴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鼻端嗅闻也是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这时候才彻底放松,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学员们起床出了帐篷。
吃过早饭后,教官便来布置任务:我们应该还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这个你们是哨兵向导,很多还没有匹配当然也有些已经匹配了。这个所以大家不能就挤在一个帐篷里。
教官吞吞吐吐地说了个大概,但学员们心知肚明,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人面红耳赤地垂着头,有人假装没有听见,有人视线飘忽,不知道将目光落到哪里才好。
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很多学员还面临着结合热的问题。
向导在结合热来临时会不可控地散发向导素,还没经过匹配的哨兵会受到向导素吸引,并产生一系列生理反应。所以这也是学院除了修建单身哨向的宿舍楼外,还要给已结合或即将结合的哨向学员单独修建小楼的原因。
如果大家都挤在一个帐篷里,若是哪名向导迎来结合热,向导素满帐篷都是,那肯定会出乱子的。
两位执政官命令我们今日内搭建好简易板房,所有材料都齐备,民众营地由他们自己负责,你们只需要将学院的板房搭建好就行了。
教官说完任务,接着问:对了,哨一班的陈留伟回来了没有?
哨一班好几人都在回答:没有。
没有,昨晚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没看到他。
教官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只说了句解散,便匆匆走出了帐篷。
矿场的面积非常大,很快就将各区域划分出来。军部的房屋搭建在靠近沙漠的地段,而靠近山底的地方则归哨向学院,中间最安全的地段,便分别划给研究所、福利院和几个居民点。
简易板房用的材料是专门生产的军用板房材料,重量轻却坚固,原料也好找。而且搭建这种房屋就像小孩子拼凑积木似的,方法很简单。中心城未雨绸缪,在安定时便在大量生产这种板材,囤积了一大批,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整个矿场都在开始搭建板房,因为溧石和钜金属的炼制不能停,所以矿场的作业点要留出来,还要容下二层居民点的几万人,所以就算这里面积广,地方也不太够用。
封琛和颜布布都在忙碌,一名士兵却走了过来:你是封琛吗?
封琛看了眼他的东联军制服,心里猜到了什么,便放下手上的板材回道:我是封琛。
陈政首让我来接你去一趟军部指挥所。士兵道。
好,我现在就去。封琛转头对累得满头大汗的颜布布道:我去军部一趟。
颜布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忙道:你去吧,我先在这里搬着。
军部指挥所就在靠近沙漠边缘的地方,是独立的两个板房群落,互不相干却又离得不算太远。
封琛知道这必定是东西联军各自的指挥所,心里不由升起一种微妙的滑稽感。
东联军指挥所是左边那片板房,封琛跟着士兵进了其中一间。刚进门,他便看见陈思泽坐在窗边的木椅上,双眼紧闭地用手撑着头,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阻止了士兵通报的举动。士兵颔首,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关好了房门。
封琛就站在屋中央,静静地看着陈思泽。
陈思泽还穿着昨天在卡口时见过的那套军装,一只袖口不知道在哪里刮破了,垂着几绺布条,衣襟上也沾着一些污痕。他虽然闭着眼,下眼却有着两团明显的乌青,显然昨晚通宵都没有睡过觉。
陈思泽和他记忆里的形象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脸上多出了些岁月的痕迹,眼尾也有着几道深刻的纹路。
如果父亲还在的话,可能也会是这样吧
当陈思泽睁眼看到封琛时,眼底还有着刚醒来的茫然:在平?
陈叔叔,我是封琛。封琛低声道。
陈思泽怔了下才回过神,站起身走过去,张开双臂给了封琛一个拥抱。片刻后松手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他,神情既欣慰又激动:像,和你爸爸年轻时长得太像了,刚才那一刻我还以为看见了他。
封琛听他提到父亲,心里隐隐抽痛了下。
来,不要站着,先坐下,我要和你好好聊聊。陈思泽让封琛坐下,感叹一阵后又笑道:大了,长大了。以前你爸爸经常会带着你去军部,小小年纪板着个脸,看见我后还要给我行军礼。
封琛也记得那些幼时的事,现在听陈思泽提起,也跟着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来中心城的?是多年前海云城的人集体迁徙那次吗?那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我?陈思泽问出了一串问题。
封琛不准备说出当年的那些经历,便斟酌着回道:我当时生病了,就没有跟着来中心城的人一起走,就一直住在海云城的东联军研究所里。
一直住在研究所里?你一个人住在那里?陈思泽有些惊诧。
封琛只含混地回道: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人。
陈思泽并不清楚他口里的这个其他人也是名小孩,只当同时留下的还有大人,便没有在意,只略微思索后问道:表示并不是你不想走,而是别人不带你走?
封琛回道:我当时得的是一种比较烈性的传染病,所以人之常情。
陈思泽了悟地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只连连感叹不容易:不过东联军在海云城修建研究所时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如果在地震中没有被毁坏的话,是可以在里面生活数年,并平安度过极寒天气的。
是的,所以我这些年过得还不错。
不错就好。
向封琛询问完情况后,陈思泽问:昨晚我还听士兵汇报,说东城口底层的桥断了,是你和几名学员架起了备用通道?
封琛道:也不算是我们几名,当时所有在场的哨兵学员和岗哨士兵都在努力,如果不是大家一起对抗丧尸的话,我们几个也根本没法架桥。
陈思泽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不错,很不错。有勇有谋有能力,还谦逊不贪功。光芒初显,只需要再细致打磨。他目光愉悦地打量封琛,等你从学院毕业以后,就到我身边来,我要亲自带你一段时间。
是。
士兵这时送水进来,待到他放下水离开,陈思泽又慢慢凝肃了表情。
虽然你没有问,但我知道你肯定很想从我这里了解你父母当时的情况。陈思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侧头看向了一旁。
封琛终于能知道父母最后一刻的经历,心里像是被木槌重重敲击了下,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水杯。
陈思泽回忆道:那天,我在宏城的中心剧院举行演讲。我在台上,你父母就坐在第一排。在地震发生的那一刻,大家都在往外跑,可我还坚持站在那里继续演讲他苦笑了下,对封琛道:要知道那场演讲对我很重要,关系着能不能打败西联军的竞争对手,也没意识到会是这样强烈的地震。直到我听见你父亲在喊思泽快躲起来,我才钻到了演讲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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