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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顾闻雪现在就愧疚得不行,他不好意思喝茶。
“叫你坐着,就坐着。”奶奶语气里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然后去橱柜里拿出玻璃杯,打开茶壶往里面到了一杯热水。
顾闻雪不敢坐着,看着奶奶端着热水向他走来,顾闻雪也很有眼力见,快速往前走了几步,伸出双手稳稳当当地接过水杯。
摸着温热的杯子,顾闻雪冻僵的手也缓和不少。杯子里上升袅袅白烟,遮挡住顾闻雪的视线。
顾闻雪直愣愣的坐着,双手紧张的摸着杯沿,面对孱弱的奶奶心中早已酝酿的话,怎麽也说不出口。
“小伙子,你是想跟我们说禾予尽已经去世的消息吧!我们已经知道了。”奶奶毫无征兆地把顾闻雪心中的话给说出来。
此话一出顾闻雪心里一咯噔,直接从沙发上噌的一下站起来。
“我…我…对不起。”顾闻雪手足无措,只能一个劲的道歉想获得原谅。
这时,禾予尽的爷爷也从里面的房间出来,爷爷看着顾闻雪像个做错的孩子不停的道歉,心中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两个老人也没曾想顾闻雪会有这麽大的反应,也是连忙过来安慰。
“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禾予尽那个混账父亲的错,你没有错。”爷爷的声音中气十足,他走到顾闻雪跟前,让他坐下。
老年人总是对死亡有着莫名的知觉。昨天早上顾闻雪突然间来到他们家,两个老人心里也猜到禾予尽大概已经遭遇了不测,再加上今天看见禾予尽的父亲在小区破口大骂,心中也更加笃定了这种猜想。
逝者已逝,两位老人已决定坦白禾予尽的家事。
爷爷说:“其实我们两个并不是禾予尽的爷爷奶奶,我们只是从小看着这个孩子长大。这孩子命苦造孽竟摊上个这样的父亲,母亲是个孤女去世的也早,他的父亲就跟喝错了药一样,天天对禾予尽动手打骂把他赶出家门,我们也看禾予尽这孩子可怜,就让他住在我们家。”
奶奶也是在那里直叹气:“这孩子也是孝顺,昨天还特地在我的梦里告别。他身上的伤口都是被他父亲给打出来的。那天你突然之间来我们家,禾予尽这孩子不好意思,把家里的情况给说出来,就让我撒谎。”
“这孩子太可怜了,这麽走了也好,省得那吸血的父亲一直纠缠着他。”
听见两个老人的坦白,顾闻雪心里也是非常震惊,他怎麽也没有猜到禾予尽身上的伤口,竟然是他的亲生父亲亲手造成的?
他看过禾予尽身上的伤,那些淤青分布在禾予尽的后背简直触目惊心,身体单薄得像个纸片。
顾闻雪呆愣地说:“他为什麽这麽恨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知道,那种畜生的心理,我们也不知道。”爷爷只要提到禾予尽的父亲,总是要破口大骂一番才会解气,这麽好的一个孩子被逼死真的太可惜了。
现在尘埃落定,顾闻雪也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他伸手抹掉眼泪说出此行来的另一个目地。
“爷爷奶奶,你们能马上给我带个路吗?我想去看禾予尽的家。我想去收拾禾予尽的遗物,他的尸体没法打捞,我想拿着他的衣服立一个衣冠冢,让他入土为安。”顾闻雪现在只想为禾予尽办好后事。
“可以,禾予尽有你这麽好的朋友我们也很欣慰。”奶奶欣然答应,她对着自己的老伴说:“老伴儿啊!你带着这个小伙子去禾予尽的家里拿遗物 ,他的父亲今天好像喝了酒,脾气有点不好,你们去的时候也当心一点,别让他发疯打着你们。”
“好。”爷爷立刻从旁边站起来“小伙子我给你带路,不过你也要当心着点儿。如果他的父亲不让你进去拿东西,你也不要硬去闯,不要给这种人置气。禾予尽也不希望看见你受伤,你的心意他知道就好。”
奶奶把他们两个送出了家门,顾闻雪一直跟在爷爷的身边搀扶着,外边路很滑,像爷爷这麽大的年纪摔一跤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路上顾闻雪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直擡头望着四周环境。
走了没一会儿,顾闻雪就听见像是有人在外边扔东西,仔细一听,还能隐约听见一个男人愤怒的叫骂声。
“这晦气玩意儿,早不死晚不死,非得在过年的时候死,还让不让人诚心过个好年。”
话音刚落,又听见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看着只隔了十几米远的单元楼,顾闻雪才知道禾予尽的家竟然离自己这麽近。
两个人愣愣地站在单元楼门口,爷爷拍着过顾闻雪的肩膀说:“别害怕,我们去问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