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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些在,要是还查不出来什么东西,那刘琰就得考虑把山都县的县令秦放供起来了。
当然,查出来之后事情也很简单,她亲卫不足是跟大军阀手中的百战精锐比,更不要说系统仓库还放着全套的甲胄和兵器,对付县城完全是小意思。
至于最后治理方面,也有皇叔派人接手,刘琰完全不用发愁任何一个环节。
唯一一点小麻烦,大约就是这些没用的少年男女,过去就是添乱的,提前把他们送回去就好,嗯……要是有能干活的,也可以留下来当劳力使一使,
不管怎么说,降维打击的刘琰的确不需要再投入更多的精力,所以,她很快将注意力放到了晚饭上。
被抓的青年窃贼很是安分,他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此人姓聂,名鸿,祖辈一直在山都县中,数代积累下来一份家业,可惜身为户曹的祖父起得早,没祖父庇佑,父亲就只是个亭长,虽有几分武艺,却护不住家中偌大的产业,曹操南下征役夫和粮,聂父就被县令派了过去,莫名而死。
而父亲一死,县令族人便拿着一份儿他们根本不知道的借贷文契上门,说他们家欠了百万五铢钱,必须得还。
可这么多钱,他们哪里还得起?于是就被抢占了田地。
听完的亲卫队长目露怜悯,见刘琰没说惩戒,也没有将聂鸿绑起来,而是允许他去河边洗漱一番,随后又请他一同在下座用餐。
大仇即将得报本就令人欣喜,何况还是见到了传闻中的天师?更不要说还有天师亲卫队长的礼遇,这对任何一个普通青年来说,都难以保持理智。
但聂鸿却极为镇定,就连盘里香气扑鼻的烤肉,与如今如今没有的蔬果、蜜水都没有引起他的神色变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聂鸿想不明白天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否决了他,却又准备整治山都县,看起来像是个好人,可转头又沉迷于美宴……这也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更让聂鸿不理解的,是她明明有这样的实力,为何还要再寻证据?
他难道不是证据吗!
心有不解,聂鸿咬咬牙,寻了个时机,向刘琰问了出来。
周围人看着这个胆大包天到敢过来寻问的窃贼,面上都很惊诧,唯独刘琰面色不变,很寻常的开口。
“说的没错,你出现在这里算部分证据,而且我也没必要这么麻烦,直接过去抓人判罚就好了,完全没必要玩这种程序正义的游戏。”
“但坚持它,下限会很高,任由暴力执法的话,那就没什么下限可言了。”
她将肉切好,抬起头,略有些惊讶对方容貌居然还不错,又用再说一件不起眼小事的语气回答道:
“对你来说,只有你被山都县令秦放侵占田产的事情,可对我来说,整个县,南阳郡,整个荆州,都会有相同的事件,督办这些案子的官吏需要程序、证据合规,大众信服的可参考判罚案例,而非随我喜好——他们可没我这么大的本事,啊,给那么大的自由裁量权,那他们说不定比我的本事还要大得多呢。”
聂鸿愕然。
他并不是寻常人家,至少祖父曾为户曹,父亲还是亭长,而亭长主管的就是抓乡间盗贼审判,暴力执法说的好听,实际上分明是刑讯逼供!
而相较于拿证据说话,或许会出现证据有误,最终合理合法的冤枉了一个好人,放跑了坏人,但这也是最差的情况,全凭上位者判(喜)断(好),然后抓着一个人拷问,那极有可能屈打成招,甚至会有‘疑犯’被活活打死。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天师居然会想这么多!
更无法理解的,是她说的还这么随意。
这到底是爱民如子,还是随性而为?
', ' ')('聂鸿更加想不通了。
刘琰才懒得管他想什么。
派去的亲卫非常给力,一天半的时间,就找到了关键的人证和物证,连带着还有其他家的犯罪证据,刘琰分出了一点兵力,让他们把这群少年安全送回去,随即带着亲卫浩浩荡荡的赶往了山都县。
证据充足,可以抓人啦!
*
丁三虎是山都县城里的木匠。
他上一辈其实不在城里住,而是住在城外,家中还有个几十亩的薄田,只是他是家中三子,上头有两个哥哥,田地均分的话,哪个儿子也喂不饱自己,没办法,丁父只能狠心将丁三虎送去做学徒。
这其实和奴仆差不了多少。
他也算运气好,熬了十几年,总算是混出个头来,但家里就不行了,大哥被拉了壮丁,一直没有回来,二哥病死,只剩他和小妹还活着。
只是人还活着,家里的地,却莫名其妙成了别人家的了。
丁三虎曾经和小妹一同去看过自家的地,那里还有人耕种,只是他们说,自己是秦家的田佣,而秦家——谁又敢得罪他们啊!
名有虎字,可实际上不过是个窝囊的老鼠罢了!
他灰溜溜的回到了城内,靠做木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日又一日。
而今日市坊的一声叫喊,如同天雷般将他惊醒。
“天师亲临本县,正在县衙门前审问县令秦放!大家快去看啊!”
能肆意掠夺他人家产,又怎会放弃别的边角?秦放此人定了不少苛捐杂税,各种税收能把人最后一点家底掏空,故此还得了个‘净贼’的绰号。
如此大快人心之举,自然吸引了不少人询问。
“什么?”
“真的假的!”
“苍天有眼啊!这净贼竟然也有今日!”
“我得去看看这老贼怎么死的!”
“我也去!”
“今日不贩货了,收摊收摊,乃公要去看那净贼的下场!”
丁三虎脑子有些发懵,身体却很诚实,拿着吃饭的家伙,也跟着人群一起往县衙跑。
没过多久,县衙门口就围了大量的人。
为了防止影响审判效果,刘琰没有用音响,也没有上前亲自审案,而是将一个父亲做过狱吏,她跟着听了不少的亲卫推上去做主审官。
虽然分不清天师之意,但聂鸿还是有几分行事能力的,如此大快人心的时刻,怎只有他一人在场?所以他特地求天师将母亲也接了过来,好亲眼目睹这快事。
审案过程干巴巴的,罗列证据嘛,总是如此的,但围观的百姓就很愤怒,恨不得听一句骂一句,甚至还不等秦放辩解,就有不知道何处飞来的土块砸了上去,以至于亲卫不得不扯着嗓子,一遍遍的维持秩序。
被淹没在人群的丁三虎面前全都是人头,他看不见里面的秦放到底是什么模样,但听着审官的斩令与身边人愤恨的高呼,也不知道哪儿起的勇气,挤开人群冲回了家中,将绳子都已经腐烂的田契翻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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