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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赞叹‘仙药’的神奇,并将话题延伸到了带来这一切的天师身上。
讨论没有影响农人行为,相反,在达成了共识之后,他们更加积极起来,对命令执行的也更加坚定了,就像水里的牲畜尸体,有些虽然有些臭味,但那么大的牲畜,看起来也没有多腐烂,那在部分人眼里,完全可以捞上来煮熟试试能不能吃。
毕竟那么多肉呢,怎么就能白白浪费呢!
而这次农人虽然心疼到了极致,但还是全都掩埋起来,没有人偷偷将其藏起来。
过来查看的方允总算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他跟着这些人一同返回营地,忽然听到了嘹亮的婴啼。
抬头望去,果真是那个妇人。
她还是很瘦,不过动作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虚弱了,而是很麻利的做着活,时不时抽出手,在婴儿身上拍一拍。
就是婴儿不是很听话,还在哭。
按理说,这声音应该很让人烦躁,但方允却不知何时扬起了嘴角。
这婴儿能活下来了……
真好啊。
*
如果需要词来描述方允的心情,那肯定是对未来的希望。
而在这场水灾中,希望的确是支撑着人走下去的最大动力。
包括钟致。
不过,他的希望不在天师身上,而是父亲的故交。
第87章 贪婪
这不是说天师不好,自家这两年能积累下那么多的家产,就是因对方从‘天界’所带来的棉花。
种一亩棉花,产量大约在一百四十斤上下,而七斤棉花就可以织出一匹布来,
一匹布价值两石粮食,哪怕需要扣除种植需要投入更多的人手,纺织过程中产生的粮食消耗,以及随着棉花种植多了,布价下降,以及粮价起伏的种种因素,种植一亩棉花,还是能获得比种粮高出四到六倍的利益。
如此大的利润,足够钟致和其他地主将家中田地大部分种植上棉花,只留少部分种植粮食,若非种棉太过耗费地力,必须隔一年种一年,大家怕都是要年年种下去了!
钟致去年只是观望,就种了十来亩地,收益也比不上他人,今年下定决心,花高价买来了大量的绵种,大规模种植,原本想着能大赚一笔,可谁曾想,忽然就遇上了大雨和溢水。
这一场灾下来,棉粮几乎要绝收,而他家还算是好的,没有什么外债,那些个与颍川郡工厂签了供货合约的,还得面临高昂的违约金赔付,才不知九月十月份该交货的时候要怎么活呢!
而天师主要救助的,是那些手中无三日余粮的人,他们这些个尚有饱饭,衣衫完备,能安于宅中的,暂时是顾不得了。
这种时候,干等肯定不行,钟致很快打起精神,带着田佣,去县中求助父亲的故交吴况,好从他那里借些钱粮,看看能不能补种些什么,能挽回多少损失算多少。
说起来,吴况和父亲曾一同参军,父亲还从死人堆里将对方救了回来,感情极为深厚,哪怕居住相隔上百里,平日往来不多,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互相赠送一份厚礼。
有这情分在,想来对方也能施以援手,当然,钟致绝对不会让对方吃亏,他给百分之二十的利息,实在不行,三十也能咬咬牙接受。
刚受了灾,城里的气氛也算不上多好,街上人寥寥无几不说,面上更是萧肃。
明明是初夏天,看这景象的钟致身上却有点发冷,他揣摩着自己一会儿该怎么说,有些拘谨的敲响了对方家门。
或许是没见过他的缘故,仆人的态度有些冷淡,将他引入正堂等待后,人就不见了,连热水都没上来一杯。
', ' ')('心中焦急的方允忽视了这点。
急躁的等待了小半个时辰,一个穿着半旧锦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面上挂着笑容,一过来,就快步上前,极为热络的拉住钟致的手。
“我侄,可算把你盼来了!”
吴况不由分说的拉着钟致往屋内走,边走边絮叨:“这些时日我忙碌田中积水之事,竟没来得及派人去问询你那边情况如何,来来来,方允你坐下来跟我说说,沂庄现在可还好?”
“沂庄地势偏低,至今污水还未排干,除了种的稻还好,其它……唉。”
不知道为何,钟致有些迟疑,只是含糊的说了下情况,而后又反问道:“吴叔家中?”
仆人呈上了糕点和茶饮,吴况将糕点盘子往对方那边推了推,面上的笑容却收了起来,叹气道:
“这一番暴雨下来,哪家能好?也就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罢了,对了,我侄过来是为了何事?”
“田地近乎绝产,自家还好,佣农要过不下去了,我想从吴叔这边借些钱粮,再补种些作物,好不至于今年什么收获都没有。”
钟致深呼吸,小心问道:“不知吴叔可能借我一千二石,不,八百石粮食?来年小侄必还您千石!”
吴况面色忽然阴沉起来。
“钟致,现在粮价可不便宜啊。”
天师留下了不少粮食,以至于粮价没有飙升到万钱一石的地步,但毕竟受了灾,接下来大半年,市场上粮食都不会很足,故而粮价相较于去年涨了三四倍不止。
以粮食的价值来说,这其实也不算太高,但等明年粮食丰收,市场上出售的粮多起来,恐怕又要立刻跌回去年的价格,这一来一回间,就算钟致多给了两成粮食,照样血亏无数啊!
“这,吴叔,是小子无礼!”
话说出口的瞬间,钟致就意识到自己算错了价格,他连忙解释道:“小子太过着急,我只借八百石粮,您来看什么价合适,要还多少?”
吴况盯着他看了几秒,道:“一石粮二百钱,利五成,明年春收时必还,如何?”
这你怎么不去抢!
如今市上一石粮也不过一百六十钱左右,这已经是翻了四倍的价格了,他倒好,居然翻了五倍,还要百分五十的利润,还是在春季粮贱钱贵的时候换钱返回,这不仅是白种半年,甚至还要往里面倒贴!
钟致气的差点站起来,他强忍着没有发作,开口道:“所需钱财太多了,小子家中没有这么多抵押之物,今日叨扰吴叔,我再去别处碰碰运气吧。”
“哎。”
吴况拦住了他:“你家中哪里没有抵押之物?那五百亩上田不正合适嘛。”
提到田地,钟致心中警铃大作,他瞬间站了起来:“小子刚才真只是失言,相必吴叔也是,今日叨扰吴叔,日后有时再来拜访!”
说着,他就往外面走。
可还未走出两步,门口忽然出现两个身形壮硕的仆人拦住了去路,而身后的吴况冷哼一声。
“贤侄,我何时说让你走了?”
“吴叔你——”
“你吴叔家中损失不小,总得想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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