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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持续了四十几个小时,一直到开幕前一天的傍晚,夕阳顺着朱拉山脉西下,将山峦的轮廓和天空染成一片水彩画时,他们的舞台搭好了。

熬了两天一夜的三人组和谢井克都基本没了人样,被Captain和妲己牵着回酒店去睡觉。

白天休息过的美术师和造型师正在根据新的舞台调整场景和装饰方案。\u2003\u2003\u2003\u2003“你也应该回去睡觉。”雁行对何已知说,“明天就是正式演出。”

“不,我一点都不累,真的。”何已知坐在路边的石坎上,眼神沉醉地看着他们从锯木材开始搭起来的简陋的舞台,“它太美了。就算现在让我在凡尔赛皇宫和这里选一个,我也会选这里。”

雁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你在说胡话了。”

何已知摇头。

在他看来,夕阳的照耀下,用木头和钉子拼凑起来的简陋台子散发着神圣的光晕,仿佛是一座祭坛,等待着演员在上面献出自己的艺术和灵魂。

台子的周围是古老而美丽的哈蒙尼欧。

石头铺成的街道,粉色和黄色的房屋,还有教堂的尖顶。夕阳将一切都染成了金色和紫色。

“这是我梦中的情景,”剧作家说,“从十三岁开始,我就等待着这一天。”

“那你应该小心一点,”雁行递给他一瓶透明的汽水。液体在夕阳下闪着金色的光芒,像是装满了珍珠。

虽然山竹闹着要喝酒,但他们只有一个了解木头的工程师,为了不让PVC为酒精的诱惑分神,所有人都喝的糖水。

“为一件事过度满足可能会让你在之后失去方向。很多人都是在这个时候堕落的。”

“我不会,我还得追你呢。”何已知说着,拧开瓶盖,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随着气泡的冒出,瓶口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他把瓶子举到嘴边,感觉到气泡在舌尖上爆开,带来一阵甜腻的刺激。

他抬头看着雁行,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除非你打算现在承认你喜欢我喜欢得无法自拔,让我堕落。”

听到这句话的雁行,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剧作家。

何已知歪着头看他。

雁行的头发在夕阳下闪着紫色的光芒,眉骨下漆黑的眼睛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湖面。他的美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伤看的人的眼膜。他是何已知最爱的人,也是最难懂的人。

和戏剧一样,让他着迷。

当雁行和他身后的舞台出现在一个画面里,何已知几乎感到炫目,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画面?

“我可以承认,我确实喜欢你。”雁行说。声音像一阵微风飘散在空中。

何已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差点忘了将喉咙里的糖水咽下去。

雁行接着说:“但那只是在我状态好的时候。”

“状态不好的时候呢?”何已知摇晃着透明的玻璃瓶,“恨我?”

“有一部分。”雁行平淡地说,“但更多的我只想回到教会的楼顶,然后跳下去一了百了。”

他说的是不带一丝情绪的事实。

憎恨何已知曾经给他提供了很多让他坚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能量,但现在那种能量消失了。

“我会阻止你。”何已知说。

雁行笑了一下,微微低头看着坐在石坎上的青年,难得地没有一丝嘲讽的意思:“你没法时时刻刻地盯着我。你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去做。把时间放在你的天赋、才华和热情上……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些通宵彻夜为你搭台子、排练的人。”

何已知沉默了一下,仰起头与他对视:“如果我能找到一个办法让你打消这个念头呢?”

“你试试吧。”雁行说。

从轻描淡写的语气可以知道他根本不相信。

但何已知也不在意。他不是第一天知道雁行难搞。

舞台那边,美术和造型的讨论似乎有了结果,两个女孩挥手叫他们过去帮忙。

雁行推动轮椅向前移动,却被坐在地上的何已知伸手拉住。

“那你今天是状态好的时候还是状态不好的时候?”何已知问,“我是说现在。”

“你想干什么?”雁行问。

“回答我。”

“现在……应该是好的时候。”

“所以我们现在两情相悦。”何已知笑了,笑容同时在他的眼睛和嘴角绽开,“我能当一会你的男朋友吗?”

雁行没有回答,在犹豫片刻后,突然抢走他手里的汽水,对着他刚刚喝过的玻璃瓶口喝了下去。

美术师和造型师给他们讲解了一遍图纸的含义,四人就开始各自忙碌。

这一忙又是一整个晚上。

虽然何已知挺想叫雁行回去休息,但他也知道,男子一走,剩下他们三个法语英语都讲不明白的,要是遇到人来盘问,就得去警察局过夜了。

他们按照美术师临时手绘的图纸,一点一点地把舞台装饰起来,摆好道具。

快凌晨五点的时候,谢井克来了,开始小声地调试音响和配乐。

舞台的布置基本结束,熬夜熬过劲熬出兴奋感的造型师跑去路边的花坛里,摘了一些新鲜的花,做成花束挂在舞台正面。

何已知看到两个女孩一人摘下一朵鸢尾,别再耳朵后面的头发上,只为她们的精力感到钦佩。

最后一项工作是在台前挂上一块简易的幕布。

幕布是戏剧最重要的器官。比所有的道具、灯光、音乐都重要。因此绝不能缺席。

何已知爬上梯子,挂起沉甸甸的幕布。雁行扶着梯子,稳住他的身体。两个美术站在一旁,递给他钢制的挂钩。

幕布太重,一开始挂上去的钩子就被拉断了几次,飞出来的金属碎片差点划伤何已知的脸。他机敏地躲开了危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幕布牢牢地固定在台上。他爬下梯子,却惊讶地发现雁行的手臂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美术师和造型师也下了一跳。

何已知连忙说:“别动。”他把钩子摘下来,用清水浇上去,但血还在缓慢地冒出来。“我带你去医院。”

“只是一个划伤。”雁行说。

“别告诉我你觉得狗和猫要打狂犬疫苗但是破伤风是可以忽视的?”何已知坚持,“我不会让你自暴自弃的。”

“已经天亮了。”雁行说。他们安排在早上首演,这样下午和晚上观众最多时,可以根据反馈做出调整。很快就要到开演的时间了。

何已知问美术和造型师:“你们能帮我告诉演员按正常演别紧张吗?”

“听起来没什么难度。”

何已知陪着雁行去了镇子的医疗中心,那里的护士为他处理了伤口,缝了一针,又做了消炎和防感染的处理。

打完破伤风针后,雁行留在诊室里观察,他让何已知先回去,但剧作家坚持留在那里陪他。

等两人离开医疗中心时,按照时间,剧组应该已经开始首演了。

就像何已知最开始收到哈蒙尼欧戏剧节的邀请信时曾经想象的那样,他们走过风景如画的小河上古旧的石桥,漫步到城镇中心。

到处都是前来参加戏剧节的游人,和当街表演的艺人。

高大的悬铃木下真的有卖花的老太太,但他们并没有从她那买花,而是在一家充满怀旧气息的二手古董店里,挑了两枚精致的花束胸针。

雁行对何已知说,如果两个女孩为了你熬了通宵,在首演时来不及化妆只能用路边的野花装饰头发,那么你至少要送她们几朵不会在两个小时后凋谢的花。

然后他们看到街上有一个表演腹语的老人正在拍卖一顶“会唱歌”的帽子,尽管知道是假的,但那顶帽子上的刺绣图案看上去和山竹的礼服非常搭……

最后,当他们回到舞台所在的地方,第一场的演出已经结束了。

但两人并没有受到过多的指责,因为他们像圣诞老人一样,给每个人带了礼物。

(本章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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