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你几个意思?
李常洛下了车,点了雪茄。
我只是不想在圈子里混了,我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叶容臻摊手,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李常洛的。说到底,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些分道扬镳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李常洛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叶容臻会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
他扒拉了一把头发,发丝凌乱的兜在脑袋上,整张俊朗的脸孔透着一股子烦躁来。
你这是准备和我,和曹郢,和其他人都划清楚界限了?
李常洛,你干过的事情别让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再跟着你了,就这样吧。
李常洛猛然扯住他的手,眼瞳中翻涌着一抹墨色。叶容臻,你他妈是不是早就恶心上了?真不想跟着我你早说啊?
叶容臻冷眼看着他李常洛,你还记得那个当年自杀的女明星吗?是被你们逼死的。
李常洛细长的眼睛茫然看着他。
叶容臻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了,他笑的有些嘲讽,看着李常洛的眼睛都是冰冷而凉薄的。
你大概早忘了,可是我还记着呢,在那个圈子里的每一天,她的脸都出现在我的梦里,哭着问我为什么没救她。
可是你竟然连她是谁都给忘了。以前为了叶家,我要忍着,如今爸爸死了,叶家垮了,我再没有理由跟着你了。
李常洛这几年同叶容臻关系这样近,却从来不知道他心里竟然这样想的。
李常洛当然知道自己很出格,他年纪小的时候就跟着曹郢有样学样,曹郢的手段他学了个**不离十,只是曹郢懂得收敛,他可从来不知道收敛是个什么东西。
几乎除了吸毒,他没有什么不沾染的,圈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碰了个遍,他出身太好,身边花团锦簇,狂蜂浪蝶,人人惧着他敬着他,怎么玩尽兴怎么来。一两条人命在他看来,不过是那些女人犯贱而已。不想走这条道可以不走,走了,钱挣得够了,又变成贞洁烈妇了,不是贱是什么?叶容臻竟然为了这种问题苛责他。
叶容臻,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你忘了我是谁?
李常洛伸出手,掐住了叶容臻尖尖的下巴,他下了重手,脸上的皮肤娇嫩,显出几道掐痕来,叶容臻皱了皱眉,李常洛,你发什么疯?
李常洛笑着松了手,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瞳孔里藏着几分森寒之意。
你是不是一边利用我一边在心里鄙视我残忍冷血?一边看我为你跑前跑后一边骂我恶心下作?不乐意你可以不跟着我,跟着我又背地里瞧不起我,你他妈和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
李常洛扯住了叶容臻的手,将他压在车门上,目光发狠的盯着他,叶容臻挣了挣,竟然没有挣脱,被禁锢的姿态让他觉得有些耻辱,他咬牙说李常洛,你放开,好好说话。
李常洛从小学的擒拿术,还没有人能从手底下过三五招的,就是曹郢,也和他不过打了个平手,毕竟都是一个老师教的,谁输了都是老师没脸子。
李常洛看着被自己压制的青年,他眼神带着几分厌烦和冷漠,这会儿正是春天,夜里有风。叶容臻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脸色涨的微微发红,锁骨微微颤抖,双手不老实的挣扎着,还能听见细细的喘息声。
李常洛盯着叶容臻的眼神复杂难明起来。
你没有什么解释的吗?
李常洛忽然问。
叶容臻没有说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利用了李常洛。李常洛便冷笑了起来,叶子,我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一样可以用在你身上,我把你当个人,你就可以当个人,我把你当条狗,谁敢把你当个人?
叶容臻震惊的看着他。这是他和李常洛第一次撕破脸,这一撕,撕碎了所有的伪善。
第十七章 一刀两断
这是他和李常洛第一次撕破脸,这一撕,撕碎了所有的伪善。
你以为我李常洛的船这么好上?
既然你嫌弃我那样对别人,那么,你就学着当那个别人吧。这样你就能知道,李常洛对你,有多好了。
李常洛看着叶容臻,一字一句叶容臻,今晚过了,我就让你和这个圈子一刀两断。
叶容臻清洌的眸子里倒映着李常洛愤怒的神情,忽然笑了常子,我知道我要下这条船不容易,我同意你的规矩,但是你要保证,以后再不来找我。
李常洛没看叶容臻一眼。
叶容臻跟着上了车。
叶容臻有时候会想,他怎么就能那样毫无防备的跟着李常洛上了车?
甚至在李常洛说了那样的话之后。
后来他想通了。
原来,哪怕李常洛说了那样的话,他对李常洛还是下意识的有那么几分信任在的,那时候也许他还是觉得他在李常洛心里有那么几分不同。
然而事实证明,他与别人,并无不同。
而李常洛并不知道叶容臻能给他的这份信任有多么不容易。
他沉浸在被利用和玩弄的怒气中,眼底只有一片燃烧着的火焰,和酝酿的风暴。
车往山顶开。
叶容臻知道李常洛在山顶上有大片的赛车场。却从来不知道这赛车场别有洞天,以前李常洛怕污了他的眼,这趟儿却是存了刻意恶心他的心思。
赛车场的边上是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老旧的紧,连车都进不去。李常洛走在前头,叶容臻走在后头,一前一后的走了百余米,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大片游泳池,灯光打的暧昧的暖黄,游泳池里有嬉闹的女人和男人,女孩们个个都是模特儿一样的身材,一张张都是桃花般的面颊。十六七岁的模样,甚至还有一些衣着冶艳,挂着精致妆容的男孩们。
现在还早着呢,到了深夜,这里便是人间天堂。
李常洛唇角牵出一抹笑意来,他回头看叶容臻: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叶容臻便不说话了。
叶容臻,你玩过男孩吗。
李常洛似乎是很随意的说着。
叶容臻脸涨的通红,你以为人都和你一样恶心!
李常洛大笑,叶子,我可没有。
绕过泳池,是一片灯红酒绿的别墅区。
李常洛带着他进了里头最大的一栋,出示了证件,带他进了门。别墅里同外头的灯光不同,黑暗如同窒息的野兽包裹住了他。
李常洛!他轻喊了句。
没有人应声,黑暗仿佛连着他的声音都要吞噬,叶容臻往后退了几步,旋即往来的方向摸索着跑过去,仿佛到了门口,然而那门却从外头反锁了。
李常洛!叶容臻更大声的喊,仿佛怕他听不见似的。
没有人应声。
李常洛!
他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声那个名字,直到嗓音都哑了。
也许直到那一刻,他还是对李常洛抱着一丝希望,而那一丝希望很快便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如血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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