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用意?
你的方案太过于保守,不符合我们这个产品的调性。
那您的意思是?
你看台下的那些年轻人,热烈、奔放、充满活力。
抱歉,我以为跟艺术相关的会是相对比较沉静美好的,而且您也强调了要美,我觉得跟酒吧这种地方似乎不是很搭。
谢译桥笑了笑,拎起一罐啤酒,将拉环打开递给她,要喝点吗?
不用了谢谢。
就因为从来没有标准,不会被定义,所以才是艺术。
艺术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也是包罗万象的容器,它可以是任何东西。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是飘渺、虚浮又迷幻的。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向她。
梁晚莺被说服了。
当然,她的工作性质,本身也是要按甲方的要求来做。
那我回去修改一下再拿给您过目。
她拿起包准备离开,可是男人却又叫住了她。
您还有什么事吗?
太晚了,我送你。
不必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谢译桥没有强求,松开了她的手腕。
梁晚莺向外走去,可是因为从楼上包厢下来要经过舞池,才能走到大门口,所以她被舞池里热舞的人群绊住了脚步。
空气里满满的荷尔蒙和各种味道的香水交织的味道,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一阵清冽的山泉香味拨开空气,传到她的鼻尖。
男人的胳膊虚拢住她,形成一个小的隔离带,然后带她穿过了这堵人墙。
谢总,下次就算您有什么想法,可以口头转达,麻烦不要在这样的地方谈工作可以吗?
谢译桥低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来。
迷幻的彩色灯光将舞池照的流光溢彩,将他的五官也雕琢成深邃的蜡像。
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他微眯了下眼睛,看着前面说:眼前的这副场景如何用三个词语概况你会怎么说?
年轻的肢体,飞舞的发丝,暧昧的眼神和不加掩饰的欲望。
梁晚莺思索了一下说道:凌乱、欲望、浑浊。
而我看到的是,男主侧过头,在她耳边低声道,爱情、心跳、荷尔蒙。
这个地方哪里有什么爱情。梁晚莺不由分说地反驳道。
谢译桥看着她,当然。爱情就像艺术的灵感一样,没有固定的事件,也没有固定的地点。
梁晚莺暗自嘲讽了他一下:来的突然,去的也很突然。
谢译桥哈哈一笑,对于她话里那点小小的讥讽并不在意。
梁小姐很有趣,我很欣赏你。
过奖了。梁晚莺转身,比起我本人,我更希望我的方案能得到您的欣赏,甲方先生。
她一句话将所有的一切暧昧划清界限,提醒他。
梁晚莺独自向门外走去,发现他并没有跟过来,绷紧的肩膀才终于松懈了下来。
每次跟他相处,都像是在打一场攻守交替的战役。
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不落入敌人的圈套。
梁晚莺上了出租车以后才发现那枝玫瑰还在自己的手里。
她打开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你的花不小心落在我这里了。
可是他迟迟没有回复。
因为价格昂贵,她也不敢随意处置。
一直等她回到家,洗过澡躺到床上即将要睡过去的时候,才终于收到了他的消息。
亮起的显示屏的通知栏上有一句话赫然在目:
或许不是不小心。
第9章
那支玫瑰被梁晚莺插在了一个玻璃瓶中。
熹微的月光打在花瓣上,浓郁的香味缠绕着她,将她拖进更深沉的梦境。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阳光从地上沿着墙面慢慢攀爬,然后悄无声息地爬进了窗户,向她的床边蔓延,直至将她完全包裹。
明亮的光点拨弄着她的眼皮,将她从梦中唤醒。
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窗台的那枝玫瑰。
它已经从半开状态彻底绽放了,在清晨的阳光中,舒展着花瓣。
梁晚莺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还好今天休息不用工作。
打开微信看到钟朗的消息,问她有没有起床,他马上就到了。
再往下就是谢译桥昨晚的那条意味不明的消息了。
那几个字连成的句子,犹如一条黑色的长蛇,伏击在屏幕内,似乎随时准备跳出屏幕咬她一口。
她赶紧划掉按下了息屏键。
这个男人真的是
今天钟朗约好了要一起去看房子,她得赶快起床了。
等她收拾好下楼的时候,钟朗已经在楼下等她了,上了车以后发现他看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
钟朗叹了口气,莺莺,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啊?
公司人事调动,我被调去了分公司,在隔壁的南陵市。
怎么这么突然?梁晚莺觉得有点奇怪。
分公司最近比较缺人,前段时间就听到这件事了,我本想着应该没我的事,毕竟我只算是个基层员工,昨天经理突然找到我,说我最近工作表现突出,想把我调过去。
梁晚莺抿了下唇,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们的合租计划也泡汤了,不过好在就在隔壁市,有直达的地铁,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不过终归没法像现在这样,好歹下班还能一起吃个饭。
梁晚莺总觉得有些不安,那你不去可以吗?
我本来也不想去的。
钟朗垂下眼睫,年轻的脸上有一丝不甘与憧憬,但是经理跟我说,去了还可以再升一级,有个部门主管的空缺机会难得。
梁晚莺没说话。
对不起了莺莺,钟朗侧过身抱住她,叹了口气,总公司人才济济,我几乎没有出头之日。
没关系的,你的事业要紧。他意已决,她也只能支持。
谢谢你理解我。
钟朗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从小就非常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不想像父辈那样困在小县城庸庸碌碌的过一生,所以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很用功,一直都是佼佼者,可是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付出更多努力。
虽然他对这次合租计划的搁置感到非常遗憾,但是也只能如此了。
短暂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在一起。
梁晚莺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那我们去你家吧,我帮你收拾收拾东西。
好。
钟朗买了几个纸箱,他在客厅收拾打包一些大的物品,梁晚莺在帮卧室他整理行李箱。
两个人低着头都没有说话,只有在撕扯透明胶带时发出刺耳的呱噪。
东西整理好以后,已经到中午了,两人叫了外卖。
钟朗将筷子拆好递到她的手上,说:我以后不在这里,你以后一个人要小心一点,晚上回家要锁好门,不要在外面流连太久,听到没?
梁晚莺笑着说:我都记得了,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妈了。
这不是担心你吗,你在这里又没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钟朗捏了捏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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