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驱车行驶了大约四十分钟,到了目的地。
梁晚莺从车上下来。
这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在她不远处有一架黑绿相间的迷彩色直升机。
谢译桥站在直升机前面,跟旁边的人正交谈着什么。
他今天穿了一双黑色的马丁靴和酷帅的工装长裤,双腿更显得修长而笔直,在这开阔的空地,风将他的发丝吹起,露出明朗精致的五官。
专业的跳伞装备,直升飞机,无一不显示了他要做什么。
看到她以后,谢译桥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要不要坐飞机,跟我一起跳?
梁晚莺飞快摇头,我不要我可玩不了这个。
滑翔和跳伞比,两者相差太多,前者还比较轻松愉悦,后者就是纯纯肾上腺刺激了。
男人指尖敲了下头顶的头盔,你知道吗?跳伞的时候,会给你一种忘记一切烦恼,大脑和身心都被风灌满的感觉,所有的空虚与迷茫都要随风而逝般畅快。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微低,仿佛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再向她布道,极富感染力。
相信我,就尝试一下,我会完完整整地把你带回地面的,如何?
梁晚莺又被他说服了。
最终,还是被谢译桥连哄带骗地拐上了飞机。
专业的人员帮两人穿戴装备,然后讲了很多注意事项,这些东西谢译桥都非常熟悉了,但是梁晚莺还是第一次知道。
她越听越紧张。
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巨大的划破气流的声音,已经升到了一万英尺的高空。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地面。
梁晚莺全身僵硬,紧张得快要呼吸不上来。
谢译桥坚实的胸膛在身后紧贴着她的背部,两个人被安全绳索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之前玩双人滑翔伞的时候远没有这么贴合,中间还有一段伸缩的空间。
谢译桥直接将她抱到了出舱口,双腿悬空,她的腿都要软了。
梁晚莺不敢低头往下看,只能用力抓紧胸前的绳索。
你确定不会有事吧?
真的安全吗?
中间万一刮风把我们吹到荒郊野外怎么办?
谢译桥低低地笑了一声,那我们来一场荒岛求生也挺不错。
他开玩笑打岔,可是她紧绷的神经依然没有松懈了一点。
开始了。他将头盔的面罩扣下,然后一股推搡的力涌向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半空中了。
啊啊啊
强烈的失重感朝她袭来,她不可控制地尖叫出声。
两人从云层中坠落,视线逐渐清晰,可是却更可怕了。
张开四肢,体会一下风从你身体穿过的感觉。
我体会不了快开降落伞啊!她大声喊道。
再等等,等下降到一千五百米左右的时候。
在这样的高空自由落体,每一秒都很漫长。
梁晚莺欲哭无泪,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听他的鬼话了。
谢译桥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一块黑色的表,确认了一下距离,然后拉开了降落伞。
失重感得到缓解,她的声音这才终于止住。
这个时候可以简单的聊两句,也不用嘶吼了。
她苦着一张脸,想到自己刚刚失态的样子,想要随便说点什么挽回一点形象。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种吓人的运动啊。
人眼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太枯燥了,比起视觉,其他几种感官体验要有趣的多,也能任我掌控。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伴随着风声落在她的耳朵里,她好像捕捉到一丝莫名的怅然,可是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就像人们抬头就能看到天,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从空中纵身一跃的滋味。
梁晚莺一脸的生无可恋,我刚刚以为这就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了
谢译桥又问道:那如果这真的是你人生的最后一刻,你现在脑子里想到的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梁晚莺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画画的事。
成为一个画家是她的梦想,绘画也曾经是她以为的终身的事业。
可是
人这一辈子很短暂,喜欢做的事就要不留遗憾地去做,明白吗?
梁晚莺想去看看他现在的表情,可是由于装备限制,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她微微侧头问他:你呢?你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吗?
当然有。
什么?
要落地了。谢译桥提示道,双脚上抬。
脚下是一片茂密的薰衣草花田,浓郁的紫像是一片瑰丽的雾,香气弥漫,瞬间将两人包裹。
这次降落的很顺利,可是疯狂飙升的肾上腺激素让她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大大的降落伞落在两人身后,谢译桥将伞包卸下来,然后才把梁晚莺从自己胸口摘了下来。
梁晚莺慌忙准备起身。
可是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手臂被人握住,又一把拉了回来。
她重心未稳,就这样被拽倒在了花丛中。
茂密的薰衣草涨势极好,几乎将两人淹没。
男人躺在其中,冷白的肤色被映衬得有些微微的紫,连浅琥珀色的瞳孔也受到影响,呈现出一种迷人的神态。
神秘、梦幻而诱惑
男人根本没打算起身,在她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他就凑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
他温热的手指顺势挤进她的指缝,牢牢地扣住她的手按在了地上。
几株薰衣草被顺势压倒,柔软的花蕊轻挠着她的手腕。
心跳加速。
他贴近她,声音轻缓。
上次滑翔落地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吻你了。
男人俯身,她瞳孔中的蓝天与白云被遮盖,替换成那双深沉的眸。
高大的阴影彻底覆盖了她。
滚烫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男人的唇瓣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下唇,然后轻咬了一下。
微微的酥麻顺着神经末梢四处流窜。
上次的那个吻只算是浅尝辄止,而今天,他似乎打算更深入一点。
他的舌头钻进她的口腔,清新的漱口水的味道混合着周围薰衣草的花香,充盈了她的嗅觉。
大脑似乎塞满了棉花,没有了转动思考的能力,只能被动承受。
他微微分开一点点,却仍抵着她的唇瓣,说话时唇齿相碰,上次没有吻到你,就是我最大的遗憾。
说完,他又一次缠上了上去。
这次比刚才吻得更重。
荷尔蒙与花融合,催化了一种更为迷人的味道。
男人工装裤的布料磨到她的皮肤,她另一只空着的手不由自主地揪紧了旁边的花茎。
她发不出一丝声音,肺部的空气都要被抽空了。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毁灭,在坍塌。
浓烈的窒息感,被挤压出却无法及时补上的氧气
她的眼角被逼出了一点泪水。
果然,男人吻了吻她的眼角,低声笑道,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这个吻结束,她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男人将手脚发软的她抱起,准备离开的时候路过一片树林,听到旁边好像有一只小鸟不同寻常的叫声。
这个声音很近,叫得也非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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