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咎由自取。
谢译桥露面开了发布会,澄清了当年的很多事。
但是关于那本日记,他并没有选择公布出来。
庄定表示不解,为什么不趁机重创他们,让创色元气大伤,以后再难跟我们作对。
穷寇莫追。谢译桥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把一个多年的死对头逼到绝境,恐怕他要狗急跳墙,不过,也要给陈耕提个醒,这个把柄一天在我手里,他就最好不要再给我生事。
至于那个袭击他的老人,他也找人调查出来了。
她只是被创色收买,花了大价钱来搅浑水的。
一场针对MZ的危机在谢译桥的拨动下,扭转成了商业阴谋。
铁证如山,关于企业的危机已经度过,可是他的眼睛被人赋予了怪诞的奇幻色彩,还有很多难听的流言在传播。
最后,关于我的眼睛。
很遗憾,我确实看不见这个美丽的世界,甚至无法去感受一朵花的娇艳。
所以,在你们眼中最寻常不过的东西,也许是别人永远无法看到的风景。
最后,希望大家能够度过美好的一天。
他起身,颔首示意,然后从容不迫地走下了台。
公关部门配合这场发布会,然后按照梁晚莺的想法稍加改良,全部发力,一起运作。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怪力乱神之事被压下,一波新的口径冒了出来。
哇,一朵彩虹色的花,自己却没有颜色,因为它把花瓣送给了别人,好浪漫的说法。
MZ确实做了很多慈善事业。
从来没想过我看到的这个司空见惯的风景,居然是别人难以企及的事情。
之前只是觉得他很帅,现在还有点怜爱了。
祝谢先生也拥有美好的一天!
一切圆满结束。
男人坐在办公室,看着完全扭转的舆论,微笑着对庄定说道:现在,压力给到创色那边。
庄定面上也带着畅快,创色已经乱作一团了。
陈耕确实很焦头烂额。
他收到了MZ的警告,得知他居然有了这样一个把柄,气得将文件扔了一地。
好一个谢译桥!真的是够狡猾的,比他爹还要难搞!
助理说:现在该怎么办?外面有好多记者等您出面解释呢。
解释个屁,他手上还有个日记本,王进他闲得没事写什么日记啊,草!
*
事情完美解决以后,梁晚莺在路边买了一个6寸的小蛋糕,准备给谢译桥补个生日。
她将数字蜡烛插上去,虽然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是最起码也要吃两口生日蛋糕意思意思,就当庆祝你又一次大获全胜了。
谢译桥含笑看着她,梁小姐有心了。
梁晚莺将蜡烛点燃,许个愿吧。
男人毫不掩饰,声音洪亮,我的愿望就是梁小姐早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
怕你听不见。
梁晚莺低头,迟疑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那本生日礼物的最后一页有一张便签,里面有我的答案。
哦?那我去看看。
梁晚莺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趁他去拿书的时候自己跑下楼躲进了花园里。
小翠鸟站在一棵花枝上,看到她进来,歪着头啾啾叫了两声。
谢译桥找到那本书,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我想相信你一次。
没有什么暧昧的词语,也没有什么缠绵的含义。
可是,仅仅是相信二字,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我一直小心谨慎,保持警惕,可是因为你,决定勇敢一次。
赌你一场真心。
梁晚莺蹲在花房里,现在已经进入秋季,花园中的玫瑰看起来还依然饱满美丽,但是从最下面的那层花瓣就可以看出,已经开始有凋谢的迹象了。
她听到花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轻缓的脚步声慢慢向她走进。
心脏开始飞快跳动,她不由得猜想他会是什么反应。
直到男人从身后环抱住了她。
干嘛呀她不好意思地挣扎了一下。
抱抱我的生日礼物。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梁晚莺说:深秋了,你花房的这些花倒是坚.挺,不过看样子也快要凋谢了。
嗯。他的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不过,到了春天还是会开的。
她蹲着看花的时候,有一片花瓣落在了头顶,谢译桥抬手帮她拂去。
明年春天,等花开的时候,我们一起来看。
好。
*
最近有台风登陆,所以天气一直都不好。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好久,衣服都晒不干。
梁晚莺看着晾衣架上一堆未干的衣服,很是惆怅。
她没有衣服穿了。
去衣柜里翻了翻,发现两件被自己忽略了好久的旧衣服,因为潮湿的环境,布料已经变得很脆弱了。
她又想起自己手里最近的一个项目。
有一个布料工厂,因为种种原因,生产出了一批质量不达标的产品,一撕就碎。
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够补救的余地。
这种布料做衣服肯定是不行了。
但是如果做别的用途呢?
她苦思冥想,找不到头绪。
正当她思索期间,程谷叫了她去开会。
原来是因为明天台风登陆,所以让大家居家办公。
梁晚莺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大家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欢呼声。
而谢译桥这边,也因为气候影响,行程有变。
谢总,明天的航班全部取消了。
我知道了,那就把所有的行程推掉吧。谢译桥本来要去国外一趟,可是因为恶劣天气,不得不推后。
他正埋头看文件,突然想到了什么。
将手里那根纯黑色的钢笔丢下,他起身来到观景窗前,看着黑压压的云层,好心情地打了个响指。
第二天。
谢译桥站在憩公馆超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隐隐已经有了台风来临前的征兆,悠然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梁晚莺正在收衣服,因为又快要下雨了。
刚把勉强风干的衣服收回来准备挂进柜子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今天上班吗?
没有,居家办公。
哦男人拖长了声音,我刚刚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你来了就知道了。
什么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梁晚莺嘟囔了一声,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楼了。
谢译桥的司机早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到她从单元楼出来,下车将车门打开。
行驶在半路时,雨已经开始下了。
梁晚莺看着这样阴沉沉的天气,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而憩公馆的谢译桥正慢条斯理地为她的到来做着准备。
他缓步走到黑色的陈列柜前,拿出两个精致的威士忌杯,放在桌上。
然后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洋酒。
高高的瓶颈带着复杂的浮雕样纹饰,麦芽色的酒液在酒瓶中晃动,倒入透明的杯中时,清澈而透亮。
微微的酒香缓慢扩散。
复古味道的唱片机里播放着不知名的小调。
男人着一件堪称华美的黑色丝绸长袍,布料中嵌入金线和暗纹,只有在行走时才能偶尔捕捉到那一点闪烁的光芒。
他坐在奢华的真皮沙发上,闭眼惬意地享受着曲子。
一只手在幅度很小的打着节拍,另一只手腕自然垂落,修长的手指间有一根细长的香烟正散发着袅袅的烟。
在这样奢靡的房间里,他的周身充斥着奢华与腐朽的资本家的味道,但是又英俊得像是精凿细刻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