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莺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拉了下灯绳,房间被白炽灯昏黄的光照亮,她这才发现,确实不是自己的房间。
你刚刚睡着了,我又没有你家的钥匙,只好先抱到我这里来了。谢译桥解释道。
那我先回去了。她起身, 想要下床。
男人半睁着一只眼, 长臂一揽, 将她又抱回了怀里, 然后用被子将她裹得密不透风动弹不得。
他打了个哈欠,将灯一拉,声音含含糊糊地轻哄道:好了,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困。他说完就闭上眼睛直接睡了过去。
梁晚莺被困在他怀里起来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最后只好缓了身上的力道。
算了,还是等他睡熟以后再离开吧。
等了许久,直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手臂的力量松懈,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胳膊挪开,然后掀开了被子。
她睡在靠墙的一侧,而男人在外侧,她轻手轻脚地准备从他身上翻过去。
可是就在她以为终于可以在没有惊动他的前提下越过去的时候,男人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四目相对,气氛瞬间非常尴尬。
男人唇角笑意带着一点坏气,手臂稍一用力,她支撑的力道瞬间瓦解,结结实实地摔在了他的身上。
梁老师大半夜不睡觉,是想偷袭我吗?
梁晚莺又羞又臊,急忙说道:我才没有!
那你爬到我身上,是想干什么坏事?
我只是想下床而已!
男人点了点头,但是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
梁晚莺挣扎着想要起身,垂落的发丝落在男人的颈部。
他突然抬起了一只手,先是将她凌乱的发丝勾在耳后,然后用手指描摹了下她的耳朵的轮廓。
密密麻麻的微弱电流像是蚂蚁般啃咬着她,并且正试图向全身扩散。
她头皮发紧,反抗的力道瞬间被松懈,再一次贴紧了他的胸膛。
温热的指腹顺着耳垂来到她的唇瓣,他用拇指缓慢轻抿了一下。
梁晚莺条件反射般想要舔一下嘴唇,却不曾想碰到了他的手指。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她慌忙闭紧嘴巴。
谢译桥将被舔到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抿了一下,低缓地笑道:也算是吻到了。
外面明明下着大雪,可是梁晚莺感觉自己全身都要被烧起来了。
她甚至隐约感受到了男人绷紧的躯体翻涌的热意。
灼热的气息落在耳廓,顺着毛细血管蔓延到全身。
她现在是一动也不敢动。
还走吗?
不走了不走了。
那就乖乖睡觉。男人声音哑了一点,不然我们两个就都别睡了。
??
虽然你生理期,但是
他在她耳边像是呵气般轻声慢调,喉咙中像是被热滚的糖浆润过,直让人心头发颤,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莺莺他的声音又哑了几分,带着浓浓的暗示意味。
窗外大雪纷飞,在月光清冷的光辉下更显冷寂。
可是这些强势的冷空气却不敢靠近这座小木屋,生怕被屋内情人炙热的吐息融化。
梁晚莺心跳如鼓,似乎即将在他如同湖泊般深邃静谧的眼眸中溺毙。
她赶紧闭上眼睛,拿着被子将头蒙住,假装什么都没听懂。
睡觉睡觉,不许说话也不许看我。
男人轻笑一声,收紧手臂,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药效过去,她的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身后的男人好像还没醒,她也不想吵醒他,想着还是再忍一下好了。
当阵痛又一次传来的时候,她用力按住,微微蜷起身体,没忍住轻轻地嘶了一声。
可是这一点小小的动静还是被男人察觉到了,他撑起身体,手握住肩膀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问道:怎么了?
你醒了啊。
谢译桥早就醒了,只不过不想打破这个温存的场面,所以一直没动。
梁晚莺撑起身,长发顺着肩膀滑落,苍白的脸上带着点痛苦的神情。
我估计还得再吃一次药。
又疼了?谢译桥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用桌上保温瓶里给她倒了杯热水。
你的药呢?
在外套的口袋里。
谢译桥从她的衣服里翻到,抠开锡箔纸,递给她两片。
等她把药片吞下去后,他用指腹擦拭了一下她唇角的水渍问道: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这个动作让她联想到昨晚深夜的事情,她被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侧了侧头捧着玻璃水杯垂眸想了想说:应该差不多了,下个月大概就能回去了。
下个月。谢译桥思索两秒说,那就要到年底了。
嗯。
今年过年
怎么了?
我去你家拜个年?
?梁晚莺转过头,为什么要来我家,我家里人又不认识你。
就是因为不认识才要多走动走动。
梁晚莺说,没那个必要吧,我们住的地方又远。
以后总要去的。
??
谢译桥坐回到床上,一把抱住被被子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她,幽幽地说道:梁老师什么时候能给我个重新上位的机会。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梁晚莺突然沉默了。
刚刚还算和谐融洽的气氛慢慢冷凝了下来。
房顶的雪似乎透过天花板慢慢地渗透进了屋里。
空气骤然凝滞了几分。
在这样的沉默中,谢译桥心里咯噔一下,发觉自己好像操之过急了。
果然,梁晚莺默默地放下水杯,然后从床上下来。
你现在的改变我是看得到的,但是我要顾虑的东西很多,也不想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谢译桥握住她的双手郑重其事地说,一开始我确实心态有问题,也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现在真的非常确定自己的心意,也是认真思虑过想和你重新开始。
梁晚莺没有说话,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然后低头将纽扣一粒一粒扣好,这才开口。
信任被打碎了,就很难再建立起来。
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但是感情这种事真的很难说清楚,就像每对情侣在热恋时说过的海誓山盟一样,当时说的话许下的誓言也许都是发自真心的,但是人心变化何其难以琢磨,有时候我们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你一次心血来潮的追逐游戏,也或者是你因为这段关系在热恋期乍然结束而感到意难平,等清醒过后,或者再次得到,就会觉得,也不过如此。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背影决然。
谢谢你昨晚上对我的照顾。
外面下了一整晚的雪。
一夜之间,所有的地方都被大雪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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