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莉表情很认真,没有开玩笑。
她是真的困了,想跟埃里克睡一会儿,醒来再解决嬷嬷这个大麻烦。
当然,她口中的“睡”,就是单纯的睡觉,没别的意思。
她对埃里克没什么想法——哪怕她知道十九世纪的人寿命不长,这个年龄的男性已经可以在父母的见证下结婚生子,在她的眼里,他还是只是个男高中生。
假如他在现代的话,估计正好读高一高二——他那么聪明,跳级上大学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她内心的恐惧感忽然消退不少。
埃里克却以为她在取笑他。
她话音还未落下,他就已拔出匕首猛地插在她的枕边,自上而下冷冷地注视着她。
他不知被这样取笑过多少次,非常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白色面具里,呼吸声陡然加重。
薄莉几乎能想象,愤怒、灼热的呼吸在面具里膨胀、淤积,最后凝聚成水滴缓缓滴落的画面。
她吞了一口口水,喉咙微微紧缩,表面上十分镇定,实际上差点跟嬷嬷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膀胱。
要是以后他们熟悉了,可以用语言正常交流了,她一定要让他改掉乱用匕首的习惯。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她艰难地说,“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睡一会儿。”
空气似乎凝固了。
埃里克冰冷地盯着她。
在他的注视下,她头皮微微麻痹,从头到脚的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