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会场的时候他们那一片人已经空了。
下午上班上得很没意思,正想着自己晚饭怎么解决张函来了个电话说请我跟阮辛鹤吃饭。
我当时觉得这人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十分谨慎地问他为什么请我吃饭。
他说:“何若谦今天晚饭到这里。”
何若谦是张函校友,大概大他两届,我上大学的时候这人正在考研,天天无所事事地叫张函拉着我带他一起打游戏,勉强算是打游戏打起来的友情吧。
我大四毕业去杭州呆过一年,生活比较拮据,张函一拍大腿说他一哥们正好也在杭州一个人住,让我去跟他平摊房租,然后我就跟这个一起打了好多年游戏的网友正式面基并且住在了一起。
后来我离职回老家的时候这人还给我收拾了两三箱我的东西特意给我寄回了家,平时住在一起的时候也算是他照顾我比较多。
我脾气性格其实不是很容易交到朋友,但是总归出门在外碰到的好人很多,某种程度上我还是蛮感恩的。
所以这个晚饭必须得吃,而且不能让我哥请客。
晚上吃饭其实也还好,几年没见何若谦也没什么发福的迹象,吃饭的时候调侃了两句也说没准备结婚,一个人算是勉强活着,拖家带口就太痛苦了。张函喝了几口酒说他老婆小孩一口气解决,也蛮爽的。
到后面张函哎了两声问阮辛鹤怎么没过来。
这里有个十分好笑的事情,我现在想到还是觉得好笑,阮辛鹤喝大了现在正在床上睡觉呢,等他明天醒过来我要问一下他。
是何若谦问了一句:“阮辛鹤?小阮啊?”
他跟阮辛鹤按理说应该没有见过面,除了一起玩过几次游戏又因为阮辛鹤技术太菜了被他拒绝在带他上分的队伍里面之外我觉得应该是没有其他的接触。
我就问了声:“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啊了两声:“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只好摊了下手。
才听见他跟我说道:“你大三大四那段时间不是不带我玩lol了吗,然后跑去玩什么鬼剑网三。”
哦,因为玩游戏总是能在游戏里看见阮辛鹤的游戏id,即使删掉了也能三五不十地从共同的游戏好友里面见到他,我看着烦,直接把游戏从电脑里卸载了,学校战队也退了。
但是学校生活很无聊,被班里的女生建议下了个网游玩玩。
何若谦笑了两声:“小阮当时跟你一起玩呢,他还让我们不要告诉你,说他骗你玩。”
“……”我当时有一点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何若谦说:“就是当时跟你搞情缘天天跟你屁股叫你老公的那个女号吧,id软萌萌来着。”
“……”阮辛鹤也真有意思的。
我那个时候无聊玩游戏,觉得没什么意思,升到满级一天天不知道干什么,骑个马在地图上瞎逛,逛到一个女号莫名其妙在地图上喊我哥,跟着我后面喊了我几天的哥,也不要我给它买外观也不要我给它买点卡也不要我带它做什么,天天吃饱了撑得在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哥。
喊到整个帮派的人都觉得它跟我有一腿,它索性直接喊我老公了。
后来因为这个软萌萌实在太烦了,比阮辛鹤还烦,我连那个游戏也没怎么玩了。
何若谦还跟我说他们组织过几场同城的线下聚会,阮辛鹤都去了,还问过他我怎么没去,所以他才认识阮辛鹤。
这个事情我乍听到觉得好笑,现在想来还是觉有点好笑。
结完账找代驾开车送我回家坐车上的时候觉得挺不是那么回事的。
在我跟阮辛鹤的关系里面我得到的其实总比付出多,被爱的比爱的要多,见到的比以为的要多,挺不是那么一回事的。
我跟他两个独立的男人,并不存在任何从属关系,所以更加不应该存在任何理所当然的付出与得到,而我因为骨子里的那些难以被外人窥视的自以为是,让我十分吝啬在感情上付出、吝啬外露情感。
这一点应该还挺让我周围的人为难的吧。
毕竟也没有人有义务去掰开你硬邦邦的壳去窥探你柔软的内心,现代人都挺忙的不是吗?
而对于那个有意向去窥视你柔软内在的那个人。
我想你不应该用任何方法去衡量那个你爱又爱你的人他对你爱的程度,你要知道,他爱你,他此刻正在爱你。
事情到这里,就已经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了。
第十三章 2018年9月29日 星期六
2018年9月29日 星期六
妈的,喝得有些飘飘然了。
现在整个人坐在床上有些茫然,明天还要上班,干。
因为跟老朋友聊天会比较投入一些,懵乎乎地让阮辛鹤开了瓶红的又下楼买了瓶白的,说了很多话,包括之前出租房楼下那家吃出过蟑螂的火锅店,有很多怀念,好像回到了一段仍在期盼未来的时光。
因为张函这几天会比较忙着他结婚办酒的事情,我下班的时候把何若谦接到我家来准备让他住两天,回家之前给阮辛鹤发了条微信说带个朋友回来住,让他晚上多煮些饭。
他问了半天我哪个朋友,我身边玩得稍微好一些的朋友他其实应该都认识,不认识也知道名字。
我骗他说他不认识,是我毕业在杭州一起住过一段时间的朋友,阮辛鹤立马转了个话题问我那晚上吃什么,要不要他去小区附近饭店炒两个菜带上来。
我让他随便。
其实何若谦应该是一直不知道我跟阮辛鹤什么关系,张函也不是什么八卦大嘴巴的人,我也并没有特意要跟周围朋友、邻居什么的说自己爱人是个男人,倒不是什么觉得不好说怕别人说闲话什么的,我跟阮辛鹤其实都还好,在一起过日子嘛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不需要自己跳出来强行表达自己跟别人不同。
接何若谦上车前他还问住我家会不会不方便,我说不会我跟阮辛鹤一起住。
直到到家门口听见他乐了一声:“行啊你们。”
我敲家门的时候还笑了他一下:“不要对我之前跟你住在一起过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暗戳戳地骂了我一声,阮辛鹤打开门的时候特意往外瞅了瞅,他大概是没认出何若谦是谁,伸手跟人握手:“你好,欢迎。”
何若谦伸手握了下:“你好,小阮。”
阮辛鹤看了我一眼。
然后我听见何若谦特别上道地笑了一声:“萌萌。”
阮辛鹤跟人握的手立马收了回来,他c,ao了一声转身就往里面走去。
我看他那明显想到了什么臊得不行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埋头笑了两声,把人连带着行李箱一起带进了屋里,喊阮辛鹤帮忙拿东西。
他还一副十分不乐意的样子。
我晚上喝了不少酒,何若谦也没真的怎么调侃阮辛鹤,毕竟这个家的主人之一还是阮辛鹤,其实是聊了不少读书时候的事情,以及跟他住在一起时候发生的事情。
阮辛鹤开始我看着还有些不自在,到后面倒听得兴致勃勃,何若谦喝到跌跌撞撞进客房睡觉去,阮辛鹤收了碗筷回房间说他去洗澡。
他洗澡的时候开了浴室外间的门,倚在被热气浸shi的墙壁上看被水汽模糊了的镜子,听着内间传出水声,我们家那半透明的玻璃能够看清楚里面人动作的剪影。
我在外面问阮辛鹤要不要我帮他洗头。
阮辛鹤没说话,水声还更大了。
我当时脑子应该是有些热了,倚在墙上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笑到阮辛鹤拿了块毛巾直接丢在我了脑袋上:“笑个屁啊?”
我拉开玻璃门进去,搬了个塑料小凳子按他坐下,然后给他搓头上的泡沫。
洗第二道水的时候,阮辛鹤说:“那一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啊。”
“嗯。”
他甩了甩头,甩了我满身的水:“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人,因为什么事情难过又因为什么事情开心。”
“……”
“你在楼下火锅店吃到蟑螂生气了吗,想吐吗,跟老板吵架了吗,还是觉得无所谓?”
我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脑袋:“我喝酒了,明天还得上班呢,隔壁还睡着人呢。”
“什么?”
我没忍住隔着毛巾在他脑袋顶亲了一下:“不要突然一下变得这么可爱。”
阮辛鹤c,ao了一声。
我说:“你不是变成阮萌萌一直跟在我后面喊我老公吗?”
“……”阮辛鹤不说话了,隔了一会儿他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脸,“这种事情能别说了吗?”
“黑历史吗?”
“不然还是什么光荣的事迹吗,你个傻根本完全不搭理我好吗?”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本来我们还能续一段网络情缘。”
“哈哈傻逼啊。”
“是蛮傻逼的,所以咱能不提这件事情吗?”
“我觉得好笑啊。”
“我觉得不好笑啊,c,ao/你妈。”
阮辛鹤这个人一旦害羞起来会莫名其妙的脏话连篇,要暴躁得跳脚的模样,因为有些可爱,也可能因为今天晚上的酒真的就比别的酒要更加醉人一些,这样会让我比较想吻他。
我跟他分开的时候他的脸不知道想到什么都臊红了,推着我说:“明天上班,隔壁住着人。”
我站起来说:“好吧,我喝大了,头有些晕。”
他说洗了澡去睡。
然后我告诉他除了他谁都不行。
就是除了阮辛鹤,什么人都不行。
第十四章 2018年10月7日 星期日
2018年10月7日 星期日
实在不得不感叹法定节假日不要去国内任何旅游景点,除了人人人就是人人人,跟着人群走两步转身能把阮辛鹤给弄丢。
10月1日张函结婚,我做伴郎被灌了不少酒,晚上他们要闹新郎新娘的时候我给挡着又喝了不少酒,坐在阮辛鹤车上的时候都觉得眼前直冒星光。
然后大晚上被阮辛鹤开车开去了高铁站,他一个小箱子拎着,拽着我拿了火车票就过了检。
等我靠着他肩膀睡一觉起来人已经不知道离家多远了。
下地方去进宾馆我因为头昏脑涨几乎立马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以至于我好像到现在为止都没跟阮辛鹤算账。
他就料到我给张函做伴郎肯定会喝酒喝大,被他想牵去哪就去哪。
算了,我懒得跟他算账了,两人这放假都放得累死了,现在这人已经躺床上睡着了。
不过我粗粗统计过阮辛鹤这个国庆假期发燥的次数,他因为我10月2号几乎是在宾馆床上躺一天这件事情我闹过一次脾气,因为怀疑别人想要偷东西而跟人吵过一次架,因为在景区等候坐缆车被人cha队差点跟人干起来。
阮辛鹤这个人真的,没牵绳把他放出去大概能把他能死。
要不是某天晚上具体第几个晚上不太记得了,他枕着我胳膊说他就想跟我到陌生的地方两个人呆一呆,我会怀疑他因为我们最近性生活的频率下降而在质疑我的身体素质。
我俩白天爬山走几个小时的阶梯,晚上还得跟他手牵着手在人山人海中穿梭。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旅游,我更喜欢在我放假的时候坐在家里玩游戏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干的躺在床上。
但是阮辛鹤似乎十分喜欢跟我手牵着手走在人群中,反正他会挺开心,既然他会挺开心而且法定节假日又可以一起出来玩这样的时间又实在不是很多,我想我还是挺乐意满足他的。
好像是五号的时候我跟他到当地一个十分著名的古街上走着,我倒觉得旁边驾着的小摊子卖的都是义乌小商品,阮辛鹤牵着我的手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中途上厕所时,我在门口抽烟等他出来有一个湖北老大哥来跟我借火,聊了两句问我跟家人一起来旅游啊。
我说是啊,平时上班嘛没时间可不得乘国庆出来玩一下嘛。
阮辛鹤甩着手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老大哥嘿了一声:“你们俩兄弟出来玩啊,长得还挺像。”
阮辛鹤凑过来瞅了我两眼,有些乐:“怎么,我俩看起来俩兄弟长得很像吗?”
人家说像,像一个爸妈生的。
阮辛鹤就聊家常问大哥哪里人,听到人说湖北的嘿两声说自己跟他是老乡。
我听得想打他,不知道他跟人老乡到哪里去。
他笑眯眯地说自己祖爷爷还是不知道哪个辈就是从湖北迁过来的。
等大哥抽完一根烟他老婆小孩从女厕出来跟我们打了声招呼要走,阮辛鹤又问了声:“我跟他长得真的很像啊?”
大哥笑:“像,你们两不是兄弟啊?”
阮辛鹤说:“我怎么看都比他长得帅不止一百倍吧。”
我抬腿给了他屁股一下,掐了烟跟人道别,临走了阮辛鹤摇头:“不是兄弟。”
我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又走到了人群中。
到下午人稍微少了一些的时候,我拉着他想走偏一点的小路回去,那条路上人不多,我们走了几步发现几个小姑娘时不时地回头看我们,其实也没什么,看看笑了笑然后就走掉了。
晚上我跟阮辛鹤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兴致颇好地聊了一下。
他先是埋怨别人说我长得跟他像,说得多了我把他按在床上掐了掐他的脸,没那么好脾气了:“怎么跟我长得像你还觉得亏了?”
他抿着唇偷乐的模样:“拜托我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公认的帅哥好吗?”
我狠狠地捏了下他的脸:“哦。”
他龇牙咧嘴地说:“疼疼疼,没轻没重啊你。”
我松开手看了他好一会儿。
他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嫁ji随ji嫁狗随狗,没想到连长相也随啊。”
我弹了下他的脑袋:“恶心么?”又觉得乐又觉得他说这话让我想打他。
他伸手揉了下自己的脸,翻身过去一副不准备理我的样子,没过一会儿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我躺在他旁边翻朋友圈看别人的旅游照:“别发神经了。”
他又翻过来脸往我胳膊上蹭了蹭:“其实我小时候还挺羡慕你的啊,你爸妈又不管你,天天在外婆家跟着张函瞎混,我爸妈管我管得要死,我也没个表哥陪我一起玩。”
我说:“这就是你小时候天天欺负我的原因?”
他眨巴眨巴眼睛,十分震惊的无辜模样:“我哪有?!”
我说:“去去去一边玩蛋去。”
他嘿嘿伸手直接搂住了我的胳膊。
隔了有五六分钟我确实是突然一下想起来问他:“你说要是我俩今天走路上那有几个偷偷看我们的小姑娘走过来跟我俩说句‘祝你们幸福’的话,你什么反应?”
阮辛鹤的第一反应是:“我一脚把她给踢飞掉。”
他这话给我逗乐了。
我也不太记得是多久之前,在网上看见一个视频,大概意思几个同志蒙着眼睛站在人群中张开双臂请求陌生人给他一个拥抱。
我看完后给阮辛鹤看了下,还问他感动不,阮辛鹤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我倒觉得陌生人给你的一个饱含善意的拥抱,还是挺让人感慨的。
阮辛鹤说:“我跟别人、跟任何正常人没有任何不同,凭什么需要去请求陌生人给我拥抱跟安慰,请求陌生人正常的对待我?”
我有些理解他的想法了。
我们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区别对待,把自己当做不被社会接受的异类站在人群中,然后去祈求这个社会及他人的怜悯。
没有一个正常的异性恋手牵手走在路上会突然冒出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女站在你们面前对你说“祝你们幸福”。
但是当天晚上关灯准备睡觉的时候,阮辛鹤又突然冒了一句:“当然,如果真的有人我面前跟我说‘祝你们幸福’这样的话,我肯定还是会跟她说‘谢谢’。”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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