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乎的五花肉,淋上酱汁,烤脆边角后呈现出金黄的色泽。
蘸点料再烤,不太入味啊。
路澄卷起袖子夹了一片蘸醋,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倒是很享受沈随的烤肉服务一条龙。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无偿苦力也不失为一种用心真诚的感谢方式。
面对小同桌要求的真肉偿义务,沈随没有表现的很抗拒。
他抬起手腕,十分细致地把蘸足酱料的五花肉,在烤架上翻了个面,火候控制的刚刚好。
肉片烤熟,油花滋滋一响,不断往外冒香味儿。
裤衩坐在旁边吞了吞口水,筷子尖悄悄往那儿走,被他澄哥兜头拍了一巴掌。
想吃自己烤去。
不明所以的委屈小弟:
哥,您为了口吃的不至于吧。
沈随抬手拨弄了几下,停下来问,这回烤的合口味吗?
路澄:挺好嗯?你怎么不烤了?
用不惯左手。沈随叹息。
说完还故意把受伤的右手在他眼前晃晃。
路澄嘴里嚼了两下肉,看了看他绑着绷带的右手,行了行了,放下吧,一起吃。
沈随心安理得地拿起筷子,把自己刚烤好的五花肉全部拨进碗里。
路澄:小老弟,我看你左手使的挺灵活的啊。
后面都是直接点现菜上来吃,甚至还点了啤酒让沈随去前台拿。
裤衩对烤鱼跟猪蹄情有独钟,那么一大盘几乎给他一人包圆儿。
路澄坐在桌上剥花生,哎我说,你不是嫌鱼刺麻烦吗,今儿怎么回事?
澄哥,我妈说吃鱼能让脑瓜子变聪明,特别是这鱼头!咱老祖宗不说以形补形吗,为了我的成绩,克服这点困难算啥。
正说着,服务员把烤猪蹄端来了,掺着孜然的焦香扑面而来,裤衩屁股离开凳子,狗鼻子似的乱嗅。
路澄一脸嫌弃,别给馋嘴找借口,跟哥出门饿着你了?
裤衩呷了一大口啤酒,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澄哥,你不会懂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动着两片油亮的嘴唇,嘴角还沾着孜然粉。
路澄:请你在乎一下猪蹄的感受。
裤衩听不到他澄哥的心声,拿筷子尖夹着鱼头使劲吸溜,坚信以形补形的说法,能给他补脑。
路澄一边嚼花生,错开眼看了看盘子里的最后一只猪蹄,心中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沈随帮他俩买完啤酒回来,发现碗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烤猪蹄。
?
吃吧。路澄态度大方,发自内心的真诚,你不是手受伤了吗,吃点猪蹄补补。
沈随撩起眼皮,不给面子地拆台,吃什么补什么,给你来点猪脑花吗?
路澄:妈的,怎么不疼死你算了。
两瓶啤酒见底,裤衩倒在桌上嘿嘿傻笑,开始不停打酒嗝儿。
路澄刚想叫人过来结账,桌面嗡嗡震动,三个人同时去看手机,发现是沈随的手机在响。
我出去接个电话。
沈随看到屏幕上跳出没有备注的来电显示,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迅速把倒扣在桌上的手机翻进掌心。
作者有话说:
裤衩懵逼挠头:两位哥,猪脑花它不香吗?
第18章
路过一下能这么持久,要不要再给你加五分钟?
走出烧烤店,沈随点开未接来电把号码回拨过去,手机响了两下嘟一声接通,管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抱歉打扰,随少,有件事情需要再跟您确认一下。
想问什么,直接说吧。沈随站在路灯下揉了揉眉心,懒得跟他客套。
是有关您母亲生前的财产分配问题。管家听出了他的不耐烦,微表歉意后直入主题。
我妈的遗产沈随微微一怔,握紧了手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夫人去世那年,正值沈氏集团内部资料外泄,公司爆发严重市场危机。那笔钱明明已经被沈若风挪作公用,又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有下落。
行,那你说说看。沈随攥着手机无声冷笑,想听一听沈家这次会给他什么样的官方解释。
您请稍等。管家对照表单,简单汇报了一下沈夫人留给儿子的遗产预估值。
是这样的,鉴于这份协议的相关规定,您在成年之后已经可以享有继承资格,但是先生出于对您的现状考虑,已经委托律师将夫人留下的这笔遗产进行延期处理。
延期?沈随漆瞳深处染上一层寒霜,忍住心底翻滚的情绪,没有当场爆粗口。
沈若风果然是个聪明人,能想到这样一出好说辞,轻轻松松一句延期就把吞并妻子遗产的可耻行径掩盖得一干二净。
听出他的疑惑后,手机那头的管家给出肯定答复,在您回来之前,这些资产将暂由先生代为保管,请见谅。
这种忙于交代,一锤定音、毫无商量的语气,与其说是跟他确认答复,倒不如看做强行盖章来得更为准确。
沈随这些年来,对沈家人装模作样的态度已经屡见不鲜,他懒得拆穿管家替沈若风论证的好说辞,接在他的话后面开口讽刺。
沈若风既然已经拿好了主意,何必再让你打这个电话。
沈随冷笑了一声,眸色渐渐变冷,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管家继续用他万年不变的庄重口吻,委婉给出解释,随少,希望您能明白,先生他是真的为您好。
好?沈随轻哂了一声,仿佛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微弱的灯光,映出他那双没有温度的漆瞳,连心脏也跟在后面狠狠抽痛。
有哪一个父亲,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寄人篱下有家不能回?又有哪一位丈夫,会在妻子离世当天,第一时间把她留给儿子的那份遗产,转移到沈氏集团的名下充公?
在他无声冷笑的间隙里,烧烤店的大门被人一把拉开,两道熟悉影子毛毛躁躁地往路灯下走。
妈的,裤衩你悠着点步子,脑袋偏过去,别歪老子身上!
路澄怕裤衩喝大了走错厕所,架着他小老弟出门往右拐。
偏偏沈随跟他走的是同一个方向,眼看两人就要撞上,路澄忽然听到风里传来学霸的怒斥声,连忙扛着裤衩往拐角靠边。
卧槽,咋回事,沈随这是接电话呢,还是突突吃枪子儿呢?
我不管沈若风让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跟我示威,还是故意试探,你们给我适可而止
沈随攥紧手机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每当沈家人的话题涉及到故去的母亲,总能让他情绪失控。
随少,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请您务必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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