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霖安正过身扑腾了两下,从弹性很好的大床上跳了下来,头发因为磨蹭而乱乱地支棱着。
邢越,明天我们就回去吧,好吗?他一边用雪白脚丫寻找拖鞋一边问道。
宝宝待腻了?邢越仰头灌了一口酒液。
这几天的确把岛上能玩的都玩完了,初霖安对赌场里的游戏不感兴趣,今晚的摩托车比赛倒是两人最开心的时候。
嗯。初霖安正在脱衣服,白T恤和咖色长裤,解了松紧绳,脚踩着裤脚,两下就把上衣甩到了地上,就剩一条内裤。
他现在习惯了在邢越面前放下所有戒备。有一次为了寻找感觉,他脱光了只穿一条围裙在画室里作画,邢越敲门他也没想遮,直接让男人进了来。
结果当然是往那方面发展就算他穿得严丝合缝也会往那方面发展。
每次邢越都好像狗一样在他身上一遍遍标记,执着得可怕,初霖安已经很久没看到自己身体完好无暇是什么样子了。
回去要办正事了。初霖安举起自己的左手,向邢越晃了晃自己的戒指,结婚的事情。
他总不能说自己不小心看到了那封邮件,那是个人隐私的部分,虽然两人已经成了亲密关系,但该有的距离还是要保持。
所以他等着邢越亲自把婚前协议书拿到他面前。
好啊。邢越缓缓地勾起唇角,拿着玻璃方杯的手上戴着同款的造型的戒指,都听老婆的。
初霖安脸上忽地一热,还没结婚呢,不算老婆。
说罢扭过头,手脚顺拐着迈出了卧室。
翌日下午,机场。
昨天晚上又做到很晚,初霖安早上没睡够,所以一有机会就靠在邢越怀里犯迷糊。
男人的胸肌在放松的时候很软,暖呼呼的,枕上去很是舒服。
直到要登机的时候,初霖安才被邢越的亲吻叫醒了。
到飞机上再睡,头等舱有床。邢越把小玫瑰渐长的头发撩到耳后,忍不住在那睡得红红的眼皮上亲了一下。
邢越说的头等舱当然不是普通的头等舱,和私人飞机上的套间差不多,比一般的酒店房间小了几个号而已。
初霖安睡眼惺忪地被男人牵着走,另一只手摸向裤兜,掏出手机来看看消息。
他早上起来之后就把自己答应结婚的事告诉给了廖丞丞,那会儿对方还没醒,这时候估计应该看到了信息,初霖安准备接受讯息轰炸。
可划开手机,廖丞丞没回复,倒是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尚未清醒的初霖安一激灵,差点把振动的手机甩出去。
是龚妍
这是龚妍给他打的第n个电话了,最开始的时候一天三四个,停了一段时间,后来变成一天一个,他都没接。
在邢越之前,初霖安在感情方面是白纸一张,现在才发觉自己对待感情是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态度。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想听到龚妍的声音,即便只是闲聊,他也不想两人隔着层难堪的秘密来对话,那就像是在皮肤下埋一颗砂砾,不致命,但是膈应。
他有尝试过给龚妍发短信,说直接打字就好,他不想接电话。
但是龚妍只回复他「打字不好说」,依旧是每天电话打过来,像是一定要强迫他接电话一样。
初霖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为龚妍背叛朋友的行为感到生气。
哪怕那时候她当着初霖安的面讲出来,再去向邢越表述爱恋,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暗恋的滋味初霖安也明白,冷静下来后,相信龚妍不会做出抢朋友的男朋友这样的事情。
会议室里发生的不是无望的表白,而是龚妍给她自己一个交待。
但对于初霖安来说,是龚妍对他的不信任才导致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他要和邢越结婚了。
等上了飞机,再给龚妍回电话吧。
下摆渡车再登上飞机台阶的那几步路,让初霖安彻底精神了起来。
vvip舱里什么都有,还没起飞,空姐就送来了酒水和果盘。
初霖安缠着邢越要了一口葡萄酒喝邢越本就倒了两杯,可他就是撒娇要喝男人喝过的。
你倒太多了,一杯我喝不了。初霖安笑眼弯弯地看着男人。
葡萄酒哪有倒满杯的,酒液刚过杯肚最宽的地方就足够了。
这是该怪我。邢越轻笑了一声,对小玫瑰可爱的小伎俩很是享受,下次不倒了,直接含着喂到宝宝嘴里去。
初霖安噫了一声,可想想两人接吻的时候,可比一口酒要交换的多。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他说。
邢越笑了笑,玩味道:宝宝越来越色了。
初霖安立马激动了,脸蛋通红,你自己说的啊,我考虑一下怎么了?再色也
等下。男人突然竖起手指打断了他的话,看向手机,我这边临时有事要处理,待会儿再陪宝贝。
好吧。初霖安说。
估计又是什么公司的事情吧。
两人的时间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打断,但邢越这回没直接关机,说明是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趁着机会,初霖安躲到了厕所去,想给龚妍打电话,把事情一口气说清楚。
号码拨出去,对面很快接了起来。
Leon,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龚妍语速有些急,不像她平时那么淡定稳重。
初霖安:妍,你想和我说什么?
龚妍顿了下,问:邢越在你旁边吗?
初霖安心道果然,不在,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我听着。
龚妍:Leon,你离开邢越吧。
初霖安不敢置信:什么?
离开邢越,到我这儿来。龚妍说的急促,像是随时要喘不上气来,我父亲上个月走了,我没牵挂了,我们一起回意大利好不好,我手里有积蓄,就算没工作也够我们撑四五年,你可以读书也可以骑摩托,我再找个工作,我们
等等,妍,你在说什么!初霖安完全被她搞糊涂了,我为什么要和你回意大利?妍,你是不是因为家人去世太紧张了?
我不是!龚妍突然拔高了声音,快要哭出来似的,Leon,你听我说,姐姐不会骗你。邢越就是个恶魔,披着人皮的野兽,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跟你求婚了是不是?你答应他了是不是?
突然一股冷气从后背蹿上来,初霖安抖着嘴唇问:你怎么知道?
昨天你们还见过兰诺恩,你觉着他对你骑摩托的偏见放下了!
初霖安的喉咙里像塞了块炭,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就是那样的人,Leon,我太熟悉了,捏住把柄就能让人为他生为他死,我就是个例子。
龚妍大喘了一口气,努力稳住声音,他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别像我一样被他骗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初霖安感觉自己像是卡壳的机器,音节正一个一个的从自己嘴里蹦出来。
订戒指和餐厅的事情,兰诺恩的行程,还有其他许多,都经由我手。龚妍说,你的银行卡流水,手机的通话,出去玩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在家的时候又做了什么,全在他的监视之下。
什初霖安抖得控制不了脸上肌肉。
既然你我通了这电话,我也不怕被邢越发现,辞呈我一年前就写好了,就在你打给我之前,我已经发送给他了。
可是为什么啊?初霖安勉强理出些逻辑,打着磕巴道,我身上,什么也没有,他这样,是要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