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之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移到了卧室,恍惚中瞧见房间里天鹅形状的落地灯正发出柔和的光,床边站着两道人影。
一道是熟悉的黑,一道穿着白色大褂,耳边嗡嗡嗡的,是两个男人在说话。
体温比两个小时之前低了,应该没事了,明天差不多就能恢复过来。
顾栩森放下/体温计,双手自然插进口袋里,邢越,这小男孩怎么你了?被你这样?不是我多管闲事,我是提醒你,记得按时吃药。
药不管用,吃了还乏力。邢越说,床上这个才是我的药。
你顾栩森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说,他家人那边知道吗?
他没有家人。邢越顿了一下,补充道,只有我。
我看你是中蛊了。顾栩森拍了拍邢越的肩膀,真喜欢就好好养着,别再这么折腾了。我看这小孩身上不少旧伤,身子骨又弱,再被你这么一刺激,用中医的话讲就是伤元气了,才会突然昏迷发烧。
嗯,确实怪我。邢越说。
认错倒是快。顾栩森撇了眼绑在床脚上的铁链,心道自己这兄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玩起了以前邢越他自己最不屑的手段。
人身限制?太低级了。
他叫什么?不会就是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个需要心理医生的小孩吧?顾栩森问。
就是他,名叫Leon。邢越说,既然你从德国回来了,就把Leon收为你的病人吧。
顾栩森刚回国没多久,所以不知道邢大少爷的混血小金丝雀在圈子里有多有名这才带回来多久啊?就准备结婚了。
据说邢大少爷为了举办婚礼特地买了座海岛,就在南太平洋大溪地保护区附近,绝对的一掷千金只为红颜一笑。
兄弟,我的咨询费可是一个小时几万美金。顾栩森为难道,我不是说钱的问题,十几万美金在你眼里自然都是小意思,但我不一样啊,我因为背叛中医世家,现在仍被「逐出家门」呢。按照行规,不能熟人问诊,我不能
顾栩森明白自己兄弟的尿性,十足的偏执控制狂,治了多少年治不好的那种。
这小美人也是真倒霉,看那可怜模样最多刚成年,涉世未深,肯定被邢越吃得死死的。
你能。邢越直直看进顾栩森的眼睛里,我相信你。而且,钱不是问题。
完蛋了
顾栩森熟悉这样的眼神,像是被狼盯上了似的,要是他拒绝,下一秒自己也得玩完。
好吧。顾栩森抱起胳膊,说吧,是让我往坏了治,还是往好了治?
瞧那铁链就知道小美人现在不乐意从了邢大少爷,心理破防能节约驯服的时间。
他私底下有别的身份,给特殊爱好的人群做顾问,对如何揉捏性格和思想很擅长。
栩森,你理解错了。邢越说,我爱Leon,不是把他当成宠物。我想他好起来,变回曾经的那个赛道玫瑰。我知道现在说已经晚了,但我绝不能放他离开。
这顾栩森犯难了。
这不是和要人往东走的同时又朝西吗?
初霖安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真的回到了隐山居的卧室,还以为之前迷迷糊糊的是在做梦。
他尝试动动下/身,可酸痛顺着脊椎电流似的往上窜,直击后脑勺,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邢越这个老畜生
初霖安咬着牙从床上拖起半个身子,突然听见一声金属磕碰的脆响。
他朝着声音的位置往下面看,只见床尾柱子上拴着一条链子,很长,蛇似的在地毯上盘出好多圈来,另一端却延伸到了床上被子里。
初霖安懵着脑袋掀开被子。
左脚踝上结结实实地绑着一圈皮质脚铐,被一把电子锁连住了铁扣。
初霖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邢越软禁了。
你醒了。卧室的门被推开,邢越走了进来。
你不要过来!初霖安惊恐地张大眼睛,浑身颤抖,极度紧张。
他手指痉挛着抓过被子,把身体缩成一团往靠枕中间的缝隙里躲藏。
邢越见小玫瑰如此惧怕他,踏出去的半步又缩了回去,就这么立在原地。
我不碰你。邢越说,飞机上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对不起。
初霖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面前这个男人,压根儿没把那声道歉听进耳朵里。
你能不能放我走?初霖安颤着声音问,或者要我怎样才能放过我?
邢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不能走,Leon,除了离开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初霖安紧张地咽了下,由于口腔里干的没东西润嗓子,所以这一下像是给喉咙里面撕了一层皮一样难受。
越
邢越微微一愣,因为小玫瑰只有在床上撒娇的时候叫他的单字。
你这样犯法。初霖安说,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在想把我当成宠物圈养起来吗?
眼看着小玫瑰琥珀似的眼底泛上雾气,邢越立刻就心软了。
他想走近一点抱抱他,可刚迈出步子,小玫瑰就像被毒刺蛰了似的手脚一缩。
宝宝别怕,我帮你解开。邢越像在博得一只受惊了的小猫的信任,缓着步子走上前去,终于坐到了床边,把脚伸出来。
我帮你解开,然后带你下楼吃饭。邢越耐心重复了一遍,这次小玫瑰像是有点相信了他,一只雪白的小脚战战兢兢地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邢越拇指按上电子锁的触摸屏,嘀嘀两声后,锁扣弹了出来。
刚解开链子,那脚掌就飞速地缩了回去。
我自己下楼。初霖安用被子捂着嘴,只露一双眼睛紧盯着男人,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好吧。邢越明白,凭借自己做出的混蛋事情,小玫瑰暂时是不会让自己碰他了。
他起身,转头走向门口,需要帮忙的话就叫我。待会儿吃饭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初霖安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别墅了。
邢越不在的时候,初霖安就被铁链锁住一条腿,活动的空间只有卧室、浴室和书房,好在他本就习惯小的活动范围,又有橘橘陪着他。
男人怕他逃跑。虽然门口24小时立着保镖,但还是不想初霖安因为逃跑而受伤。
只有邢越在的时候,初霖安的脚踝才没了束缚。但男人一直跟在他身边,他还不如被锁起来。
今天如常的,邢越在晚上七点一刻准时到了家。
初霖安被解开之后,又被男人抱着放到了餐桌上。
邢越换掉一身正装之后套上围裙,开始给两人做饭。
初霖安就在那儿看着,像是任人摆布的精致娃娃。邢越安排他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丝毫不想对男人做出反应,连话都懒得说。
有时两人能从早到晚一句话也没有,沉默地用完晚餐之后,邢越会抱着他看一会儿电视,为了讨他欢心,还会把摩托车的比赛视频投影到幕布上。
但初霖安并不领情,几次邢越想要亲他脸颊,都被他躲过了。
看着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比心疼更多的是,初霖安觉得邢越活该。
今天顾栩森来过了吗?邢越一边切着肉片一边问。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