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逃婚吧?这才刚结束仪式啊!
脑子有泡吧,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有谁会不选下一任家主而选一个有名无分的小少爷?
可小新郎真走了啊,这不是完全不把邢家放眼里吗?
肯定是有其他事情吧,邢总的小金丝雀是出了名的娇贵难养。
但是你们看新郎的表情,真不对劲
不知过了多久,邢越才从疼痛和悲伤中回过神来。
他后悔了。
他想把小玫瑰追回来,哪怕是跪着求回来。
从始至终都是他在犯错,却从没认真地道歉过,只凭着一己私欲一再索求。
邢越踉跄着迈下平台,冲破惊愕和窃窃私语的人群,嘴里魔怔般地念叨着初霖安的名字。
他来到教堂辉煌的大门前,站在最顶层的台阶上一眼望过去,早已没了小玫瑰的身影,却看见一个手机落在下方的台阶上。
邢越走下去拾起,是初霖安的手机。
屏幕在手指的触摸下亮起,已经不是原来那张曼岛TT比赛的航拍图,而换成了他的照片。
在伊比萨岛的璀璨星空下,不远处海岸线的马路上灯火葳蕤,画面中的他牵起一只雪白纤细的手,凑到唇边亲吻。
他眼眸低垂,露出自己都不曾见过的温柔笑容。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那枚戒指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两年后
西班牙,马德里。
夏日,早晨。
Leon!起床吃饭啦!龚妍一身干练精致的女式西装,外面却套着卡通图案的围裙,正站在仅有一人宽的木楼梯口,朝上面喊。
楼上传来一阵东西掉落在地的动响。几秒后,明显还没清醒的少年声音说道,Io arrivo subito.(马上就来)
等初霖安揉着眼睛从楼梯走下来的时候,龚妍已经踩上了红底高跟鞋。
午饭在冰箱里,午休的时候微波炉里热一下,别总和那帮坏小子去外面吃。
龚妍低头理了理衣服褶皱,让自己看起来一丝不苟,说罢抬眼看向餐桌那边。
初霖安这两年又窜了几厘米,肌肉线条流畅的身躯少了些单薄脆弱,更加健康活力,白得耀眼,一张脸更是漂亮的让无数男女为之倾倒
龚妍已经受够了叮铃不停的座机,打过来都是想找初霖安的。
在初霖安的授意下,她编出来不下八百个理由来不失礼貌地挂断电话,最后干脆拔了电话线,只用手机。
此时的初霖安刚睡醒,头发还支棱着,即使穿着背心大裤衩也不妨碍貌美和英俊在一个人身上完美融合。
晚上咱们去看电影呀?初霖安打了个哈欠,然后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塞进嘴里,鼓着的脸颊一动一动,说道,吴诺下午到哈拉巴斯机场,他说请我们看电影。丞丞来不了,有毕设要忙。
好,我正常时间下班,回来先喂橘橘。龚妍说。
已经彻底长成十七八斤重的大猫橘橘像是听懂了似的,从揣起来的爪爪见抬头,冲龚妍喵了一声。
橘猫中算中胖体型的橘橘,正慵懒地窝在阳光能照到的小沙发,正是掉毛季节,所以它身下的那块波斯花纹编织圆垫上沾满了猫毛。
又要吸猫毛了初霖安叹了口气,明明昨天刚用吸尘器吸过的。
我先走了。龚妍临走先还不忘再嘱咐一句,骑车注意安全。
随着一声关门的砰响,挂在门楣上的贝壳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初霖安已经从中威美院退学了,现在在一所工程学院读书。
办理退学手续的时候校长还亲自挽留他,说有哪里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
但初霖安总不能说自己同贵校最大最神秘的金主邢校董离婚了,所以待不下去了吧?只能说自己想家了,要回欧洲去。
最后校长见没法说动,干脆抛出个橄榄枝,说初霖安要选什么学校,他看看可不可以帮忙。
但工程类院校和艺术类差十万八千里,校长只好作罢,倒是给初霖安推荐了一位好友,也就是将这栋二层小楼低价租给他们的房东。
这栋两层楼的小屋是由一家古董店改装过的,布置虽然简陋但是温馨。
一层现在是客厅,一墙之隔便是龚妍的卧室,后院则成了两人的小型车间,二层是画室和初霖安的卧室。
虽然面积小,但是位置极好,在繁华街道的背面,正对着一条人工河,左右都是住商两用的小铺子。
初霖安自然也想弄些小生意来赚钱,他上学的费用不低,不能光靠自己那些稿费和龚妍的工作来过活。
他们还想在乡下买栋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离训练场近又远离喧嚣。
所以两人合计在门口立了个招牌,把初霖安练习画出来的稿子封在相框里,当装饰画卖。
平日家里没人的时候,画就挂在店面玻璃门上,看上了就可以打招牌上的手机号来预定,全城包配送。
等两人晚上回家的时候,就把卖出去的画摘下来,再换上新的。
这样「自闭」营业的方式很不讨巧,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半个月只能卖出两三幅画。
直到大明星吴诺在店门口自拍了照片传到网上,把小店带火了一阵,没多久便掏空了初霖安的存稿。
后来销量稳定下来,初霖安偶尔还能接到指定的油画稿邀约。
正值暑假,学校没课,但是初霖安为了早点毕业正在疯狂啃书刷学分,所以上午都在学校图书馆里泡着。
要是龚妍早上来不及没做午餐,他就会和来找他玩的那些朋友们去外面街边的小摊位上吃。
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初霖安改变了很多,不再害怕与陌生人接触,甚至敢主动与人交流。
一旦敞开自己,初霖安发现许多事情比他想象中要简单的多。
他有了许多朋友和车友,要是他乐意,每晚都有party在等着他;也有了数不清的快乐时光
和龚妍姐一起准备周末的大餐,和经常来看他的吴诺还有廖丞丞一起出海钓鱼,或者独自一人背着画板,在远离城市的山野间飙车,累了就停下来,靠在摩托机油箱上随心所欲地画。
现在的初霖安像是一朵开至极盛的玫瑰,自由又浓烈,所经历的磨难只会让其更加娇艳,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他所吸引。
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赞美,收到热烈或青涩的表白。初霖安偶尔上传一些自己日常的ins账号,粉丝量已经快赶上一些小网红了。
但稍微认识初霖安的人都知道,这位曾经的赛道玫瑰,并没有谈恋爱的心思。
不论对方是何身份,是男是女,他全部干脆拒绝,一丝婉转的余地都不留。
不过这样似乎更好玫瑰属于大家,而不是独独某个人。
中午吃过龚妍为他准备的便当后,初霖安跨上自己心爱的大摩托,赶去训练场。
他上周刚在一场市级比赛上拿了个冠军,正在逐步找回巅峰时期的感觉。
之前两人刚在马德里稳定下来的时候,初霖安就去找了医生,得到的结论是他的跟腱恢复得不错了,骑摩托车的时候注意做好防护,只要不伤到同一处就没什么大问题。
这与当初邢越给他找的医生的结论不太一样,后者完全禁止初霖安进行任何剧烈运动。
他不得不怀疑邢越收买了给他做检查的医生。
可这都已经过去了,他和邢越的所有纠葛在逃出婚礼现场的那个晚上彻底删除了。
初霖安现在需要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
训练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初霖安回到家时,龚妍已经换上了露肩长裙,打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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