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凌青一秒回神,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向一边,沉默了两秒钟才说:就是赵奶奶跟我交代了一下她的身后事,说等她死了想被火化。
啊?易成礼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赵奶奶的情况,顿了顿问:然后呢,你怎么说的?
凌青靠着门框看着天花板干脆道:我答应她了啊。
答应是对的。易成礼安慰他,这个时候了,再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没用,不如顺着老人家的话往下说,能让她高兴一点就行。
赵奶奶的精神挺不好的,我感觉像是已经开始给自己倒计时了。如果我这样答应她,算不算是给了她一个放心离开的理由。 凌青越想眉头皱得越紧,总感觉我是帮凶一样。
怎么会呢,赵奶奶不想活下去的原因是她的儿女家人都不在世界上了,这件事并不是你造成的。易成礼看着他认真道。
凌青反问:万一她儿女都还活着呢?
易成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几秒,凌青主动低下头说:一直没有联系,是我想多了。
易成礼:我知道你很关心赵奶奶,会去安慰看望她。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人,你已经尽力了。不要将一些不属于你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来,好吗?
凌青垂着眼沉默了很久,才应了一声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我已经尽力了。
易成礼见他情绪这么低落,下意识想抬手拍拍凌青的肩膀安慰他一下,但是手举到空中就想起两个人的关系有一点尴尬,只能咳嗽一声转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其实我有一点高兴的。易成礼突然说。
什么意思?凌青看他。
就是你能来找我说这件事,分享你一下你的苦恼,我其实有一点开心的。易成礼露出一个笑。这样算不算我们两个已经是朋友了呢?
凌青一愣,盯着他看了两秒钟,转身朝着客厅走去:你有点想多了。
我才没有想多。易成礼脸上微笑不减,追在他身后问:那你为什么不跟美丽说不跟大力说这些,单独跟我说呢?
凌青一个转身看他,假笑说:那是因为美丽和大力都在下面组织业主往楼上提水,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啊。
是这样吗?易成礼点点头,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有点难过说:我还以为是跟他们比我是不一样的呢。
呵呵。凌青翻了个白眼,你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晚上做点什么东西吃。
易成礼:那这个我早就想好了。
下雪天的冬天就要吃点咕噜咕噜冒热气的东西,等到钱美丽下班回家,桌子上放着已经煮好的大白菜炖肉,香气在屋子里弥漫。
怎么现在才回来。凌青看着她直接开启预判:是不是有业主因为认不出自家的水桶和水盆吵起来了?
钱美丽疲惫点头:是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两个。我好好说话都不听,后面我摆烂了,说我当裁判你们打一架,谁赢了谁提水,他们就都老实了。
易成礼点了点头说:可以,必要时候的确要进行一些矛盾转移。
我跟你说过,有时候就不能表现得太好说话,你脾气强硬一点,有些人才不敢找麻烦。凌青把筷子递给钱美丽,吃饭吧,早吃完早休息,明天雪停了还要铲雪呢。
钱美丽应了一声,三个人就在在客厅里点着蜡烛,听着外面雪落下的声音匆匆吃完了这顿晚饭。
临睡之前凌青照例打开收音机搜索了一下频道,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他甚至给了收音机两巴掌,开始怀疑是不是收音机坏掉了。
因为下雪降温,凌青给自己还有钱美丽都多加了一床被子,结果因为身上的被子太厚,做梦梦到丧尸给自己来了个剪刀腿,夹得自己无法呼吸,一大早就从噩梦里惊醒。
翻了个身想睡个回笼觉,结果没睡多久又被外面楼下的孩子尖叫声吵醒。
凌青一个翻身起床拉开窗帘一看,曼哈屯已经变了模样,一夜的雪过去,外面已经被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外套,变成了冰雪世界。
要是换成以前,自己肯定会疯狂拍照,起码发两条朋友圈。
楼下有孩子们带着围巾手套,在小区里互相扔着雪球,凌青打开窗户正想让他们不要在这里胡闹,就看见一个蹬滑雪板的身影从小区中间一闪而过。
凌青:
大力!是你吗大力!
凌青趴在窗户上伸着脑袋喊了一声大力,但是他好像没有听到,反倒是楼下的孩子都追着他而去,嘴里还叫着哥哥哥哥,让被叫成叔叔的凌青心中有一瞬间不平衡。
他立刻披上衣服打开卧室门问:你们有没有看外面,大力居然在小区里滑雪!
易成礼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听见这话愣了愣问:真的吗?我可以找他借一下滑雪板吗?我也想玩。
凌青:你清醒一点,谢谢。
大力是会滑雪,之前还约我们几个去滑雪场玩,他滑得挺好的。钱美丽坐在沙发上原本还有点不清醒,但看到凌青的眼睛一眯,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完蛋。
大力什么时候约你们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没有来叫我是吧。凌青坐在她对面挑了挑眉,搞些办公室小团体是吧?
钱美丽火速撇清关系说:没有没有,我们之前问你周末要不要一起出来玩,你都拒绝说不来,然后那一次大力就
没事,以后我请你去滑雪场。易成礼立刻出来打圆场,发动rich技能安慰凌青说:国外国内的你随便选,还有专门的教练辅导。
凌青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不用,我又不会滑雪去了也是看热闹。你们两个起来了就快点收拾,刚刚小贾在下面叫着下去铲雪呢。
雪天的曼哈屯启动了冰雪管理状态,日常的工作进行了一些调整,铲雪拥有了第一优先级。
小区草丛上的雪可以不铲,但是行人路道上的雪还是应该铲掉,要不然结冰路滑摔一跤,普通成年人都算了,就怕老人孩子摔出问题来。
不光是地下,地上屋顶平台上的雪也需要处理。现在小区里面没有沥青和防水材料,万一顶楼屋顶漏水,那就只能多放两个盆在家里听下雨的声音。
凌青三个人穿好同款打底裤,又带上围巾帽子手套下楼,正好赶上大力在众人的围观之下一个甩尾刹车,惊起掌声一片。
大力摘下护目镜冲着易成礼和凌青一笑说了声早上好。
你为什么在小区里面滑雪。凌青问。
秦大力:地上雪太厚了不好走,我就干脆滑雪巡逻了,速度快还能多逛两圈,我跟林海雪原里面学的。
易成礼:
易成礼:行,你就是曼哈屯胡彪。
秦大力十分谦虚,看着易成礼道:易哥,我要是胡彪,你就是座山雕,我是你的马仔。
突然被冠上土匪title的易成礼一顿,点了点头诚恳说:谢谢你大力,座山雕要带着铲雪了,你要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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