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何况这方世界里的张飞,除了当年三英战吕布这件事,真就没留下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了。
人的天性都是一样的,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是自己的耳朵。
“好!邢将军,我拨你三……”
思忖了一会,刘度竖起三根手指,停顿了一下直接就把手掌给摊开了,“我给你五千人,必要战退刘备!”
“主公放心,此战末将定要生擒诸葛亮,活抓刘备献于麾下!”
好家伙,五千人呢,怎么输,谁能告诉我怎么输?
邢大将军扶了扶被肚子撑起来的铠甲,信心坚定的走出议政厅去点兵了。
泉陵城内有一万一千兵马,大多数是步卒,骑兵也有,但不多,就五百人。
这种大战,邢道荣可不敢怠慢,五百骑兵是全部都给点上了。
待得刘备大军杀到的时候,威风八面的刑大将军已经陈兵列阵在城下了。
不是说三千人吗,怎么才几百骑兵?这么穷也好意思来打仗?
“阁下何人?”刘备很有礼貌的冲着他喊话。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邢道荣极其傲娇的扬起头颅,冷声道:“吾乃零陵上将邢道荣也!瞧你长臂大耳的,你便是欺世盗名的织席贩履之徒?屠猪贩狗之辈呢,快快让他出来送死!”
一旁的张飞瞪大环眼,好好好,待会你可别哭啊,“匹夫,俺就是张飞,你还是快回去吧,杀你实在脏了我这丈八蛇矛。”
“还敢夸口,看吾取汝狗头!”邢道荣是真的勇,身先士卒就冲了上去,城关上,战鼓擂动,将士们,高声呼喊着邢大将军。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跟萧关城下出入数千曹军阵营如观花赏鱼一般的赵子龙一样所向披靡。
不过他才刚刚起速,对面的刘备军就开始调转马头逃跑了。
一看这架势,邢道荣当然是更来劲了,吆喝着:“弟兄们,贼军无能,与我冲上去,生擒刘备!”
“杀哦!”
五千大军便是再不顾什么阵型就往前冲了。
刘度可是发了赏格的,谁能擒住刘备,赏万金,封校尉,打断腿都不用愁下半辈子了,光宗耀祖可就指着他了,所以步兵跑起来竟然是丝毫不比骑兵慢。
刘备跑的不算快,也就是保持着一箭之地的距离,总是让人感觉很快就能抓到他了,可偏偏就是追不上。
一开始时候,五千人的队伍像潮水般的涌动,可是慢慢的,身后的步兵就开始被甩开了。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有些庆幸少了这么多竞争对手,放声的呐喊着大耳贼休走。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兜兜转转的就进了一处山坳里,前方的几百骑兵忽然就停了下来,转过头来与邢道荣正面相对。
与此同时,四面的高地上忽的旌旗闪动,无数的刘军涌了出来,一个个搭弓上弦朝着邢道荣他们瞄准。
“不好,中计了!”
邢道荣再转头的时候才发现,跟着自己的就剩下那五百骑兵了,他想要退走,却看见退路已经被刘军给堵死了。
正是众人惊慌失措的时候,邢道荣大喝一声,“弟兄们,不要慌,擒贼先擒王,随我拿下刘备!”
道荣猛然一夹马肚,箭矢一般射向刘备,便见张飞也冲了过来。
他怡然不惧,眼看距离合适,双臂挥动梨花开山斧,在虚空中旋舞两圈发力,迎面猛然砍下。
这一击,二十年的功力,可搬山,倒海,降妖,镇魔,敕神,摘星,断江,摧城,开天!
铿的一声清脆声响起,丈八蛇矛精准的刺中了斧面,力气之大一瞬间便让梨花开山斧脱手而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不等邢道荣反应过来,丈八蛇矛顺势下坠,狠狠的敲打在了马头上,战马应声倒地,邢道荣也因为失了重心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后双膝一弯就跪在了地上。
“且慢!”
邢道荣计上心头,跪的笔挺,哽咽抽泣道:“其实,其实我与张将军是同宗一脉,从前也是杀猪的,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将军若杀我,我那一家子十几口人也活不了了啊!”
突如其来的变化,莫说是张飞刘备了,就是零陵骑兵也懵逼了呀,心里无不腹诽邢将军何时去的川地学会变脸。
起初刘备还有些担心这邢道荣骨头太硬,就是拿下也很难逼迫他诱开城门,现在看来,军师早就把他给琢磨透了呀。
“皇叔,皇叔您仁义之名传及四海,天下有识之士无不想入你麾下效命,若皇叔愿饶过我,我可入城为内应!”
噗嗤……刘备被逗笑了。
打了一辈子仗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将军。
刘备当然没有让他当内应了,而是按照诸葛亮事前安排,擒下了随行的骑兵,并且让张飞他们换上了刘度军的军装,让邢道荣继续领兵,退回零陵城去。
如果可以选择,其实邢道荣还是更愿意跟着刘度的,但他跟张飞距离太近了,稍有不满就可能被长矛贯穿,现在听话的不行。
“快开城门,刘备有埋伏,快!”来到城关下的时候,邢道荣高声呐喊。
后方,旌旗闪动,尘土飞扬,看起来确实有追兵。
守城的军士不疑有他,立刻就打开了城门。
入城后,邢道荣就带着张飞和五百骑兵奔向了将军府。
等到张飞的长矛夹在了刘度的脖子上时候,他才赫然意识到了一些严重的问题,刘度不甘心的看着邢道荣,“道荣,你……”
“主公,你猜对了,是我出卖了你。”邢道荣并不觉得羞耻,这世道就是这样的啦,成王败寇,主公你就看开些吧。
零陵的治所泉陵就以如此荒唐的方式,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刘备给攻克了。
刘备的仁义之名不是浪得的,刘度拿着象征太守的印鉴出来投降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让刘度弯腰,只是笑着说道:“刘兄,你我才是真正的同宗一脉,身上流淌着的都是高祖帝的血,此番取零陵,实在迫不得已,还望你不要记恨。”
“在下断断不敢。”
刘备的仁厚名声他是听过一些的,但人家能在乱世争雄,刘度可不敢真的把他当善人对待,赶忙把印鉴奉上。
“刘兄,玄德不才,恳请刘兄继续担任零陵太守。”
闻言,刘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看了看身旁的人。
他知道刘备仁义,却也没想到能仁义到这个份上,一时间竟是无所适从。
“刘兄不必多疑,零陵太守你继续当着,放心治理,待我驱赶曹操,助公子刘琦重夺荆州之后,必会再来登门,即时还望刘兄愿与玄德青梅煮酒。”刘备很诚挚,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又见身旁张飞和诸葛亮都冲他点头,这才愿意相信这不是试探,当即觉得鼻头有些发酸,“皇叔仁义,在下拜服了。”
刘备确实不是试探,他真的让刘度继续担任了零陵太守,甚至都没有派遣心腹过来上任一些重要职务,如是郡丞、郡尉一应不动。
除了从零陵的粮仓中运走了五万石粮草和城里的五百匹军马,再无动其他,甚至连军士都没要一个。
站在城关走马道上,刘度看着刘备军远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主公真乃雄主啊。”
这一声主公,他叫的心甘情愿。
无论是取零陵的手段,还是让零陵的胸怀,都让他在这个曾经自己瞧不上的织席贩履之徒的身上看到了未来刘家人再现辉煌的希望。
刘备当然是很仁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他也没刘度想的这么善良。
正常情况拿下一个郡之后,要置换官员,要换防,要整合兵马,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加一起没半年都完成不了。
可刘备现在哪里有这个时间,他真正的对手夏侯渊已经进入武陵境地了,双方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不指望刘度帮什么忙,你好歹不要捅刀子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