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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鲁肃是这么认为的。
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方继续道:“现在,他定是收到了关羽两败的军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没想到我军会和关羽打成这个样子,索性便将战期拖上一拖,好利用关羽和我们消磨一番,最后他可坐收渔翁之利。”
到这,就连颜良都听明白孙策打的是什么算盘了,不由的笑出声来。
摊上这号盟友,刘备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而文丑和郝昭皆是面露沉思之色,对孙策有了明显的改观,这种大局观,可不简单。
“那,先生,末将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动手了吧?”颜良撇开话题绕回主线。
“耕牛准备好了吗?”鲁肃看向郝昭。
“监军放心,早就备好了,两千头耕牛就在北营,随时可动。”郝昭拱手。
闻言,鲁肃看向文丑,后者颔首示意后,他便铿锵道:“听令!”
“明日白天让将士们休整,入夜后,火牛阵开路,颜良将军领八千兵马强攻关羽大营!”
“得令!”
颜良拱手后,鲁肃继续道:“请文丑将军领五千军守住寨口,若遇临变,是战是退,俱由将军裁决。”
“得令。”文丑眉头微蹙,有些不太能理解,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来到吕营的日子不算短了,跟过林墨打仗,也见识过贾诩的手段,这两人各有所长,但用起兵来都是一个比一个奇。
可鲁肃给他的印象,却是主打一个稳字。
就眼下关羽军的士气来看,稍微激进一点的人都会选择玩命进攻就行了,可他竟然还部署自己负责接应,这是不是小心过头了。
火牛阵开路啊,这种玩法很伤根基的,明年开春后还得问徐州要耕牛做补给,否则就算有曲辕犁都会造成无法耕种的局面。
为了节省兵力,在最短时间内给敌人致命一击,这也能理解了。
可在这种情况了,还需要接应,属实有些谨慎过头了。
得亏是颜良进攻他接应,互换任务的话,颜良估计能急的跺脚跟鲁肃吵起来。
“郝将军领一万兵,埋伏于孟固山,天亮后不见来敌,便可撤回安丰城。”
“得令!”
关羽的大寨在北,孟固山在东,可谓是南辕北辙了,但郝昭接令却是很痛快。
“诶,监军,关羽战败后就是逃跑也是往西去,你让伯道去孟固山干嘛?”
郝昭是个得力干将,颜良还想着带着他一起冲杀大寨呢。
不等鲁肃解释,郝昭自己就说道:“末将猜想,监军是担心江东兵马趁两军血战之际忽然下手,攻我不备。孟固山不算是进入安丰的必经之路,却是最快的一条路。”
“斥候也没回报啊。”颜良双手一摆。
“将军,善战者,可将千军万马遁于无形,淮南一带,山岭虽不算多,可匿藏个万人大军行进,也不是办不到。”
鲁肃不急不躁的解释道:“况且,一连叫阵五日,明天白日却不叫阵,关羽自是能想到我军要发动总攻了,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监军大才。”颜良听后目光中带着同情看向文丑,兄长啊,我还以为你那头另有特殊安排,看来不是,你只是我的后备力量。
翌日。
破天荒的,吕军没有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跑到寨子外骂阵,这可把刘军给高兴坏了,你们终于也累了吧。
而这在关羽看来,却是一种兴奋。
这证明,今天晚上,就是吕军动手的日子了。
他们不可能做到大白天在外面叫唤一整日后又来攻寨,发动总攻前,自是要保证将士们的锐气。
现在,一切的安排,都妥当了,就等着这一刻。
一雪前耻的日子,该到了。
这一天,过的很安静,颇有暴风雨前夕的宁静的味道。
日薄西山,夜幕开始降临。
颜良文丑一万三千大军出城了。
队伍的中间,是两千头耕牛。
这些耕牛的牛角处都绑缚着尖刀,牛尾巴处尽皆捆了干茅草。
由于是黑夜,尽管皓月当空,可刘军斥候只敢远远看着,谁有这个胆子贴进去呢。
事实上,看到这浩浩荡荡的吕军时候,斥候就被吓的拨马而逃了。
大军,又来到了关羽营寨之外。
这一回,他们没有擂鼓挑战,没有骂泼皮话,已经没有必要了。
伴随着被桐油浸透的干茅草瞬间点燃,受惊的耕牛发出一声‘吽’的惨叫开始猛然的朝着刘军的营寨冲去。
从上方俯瞰,两千头牛尾冒火的耕牛又慢变快,一头扎进刘军营寨,寨子里的刘家见状皆是被吓的纷纷夺路而逃。
耕牛所过之处,凡有靠近的刘军,俱是被牛角挂着的尖刀刺死,沿途篝火横飞,一个个帐篷被引燃。
寨子外的颜良双手抱胸,只觉得赏心悦目,回想起关羽那厮阵前相斗的时候,一开始还挺爱惜自己的胡子他就想把那二尺长须给一把火烧了。
“兄长,差不多了吧?”所有耕牛都冲进了寨子,颜良就按耐不住了。
文丑微微侧目看着营寨,火牛消失在寨子的深处,沿途帐篷被点燃,一片乱象,他点了点头,抽起断魂枪向前一指,爆喝道:“弟兄们,冲进去,斩将立功!”
“杀呀!”
颜良猛夹马肚,身先士卒,憋了五天叫阵,早就搂不住这股火了。
八千军,宛若滔滔洪水冲入了刘军营寨,准备大杀四方。
不对劲!
颜良紧蹙眉头,刘军的数量未免太少了。
冲了好一段距离,竟然只看到地上几十具被耕牛踩踏而亡的刘军尸体,就连起火的帐篷都没人去搭理,这太不合理了。
再看前方,出现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一边是被冲入的火牛践踏的狼藉乱象,可另外一头却是一片太平。
细听,还能听到耕牛的惨叫声从那道界限里传来。
颜良连忙喝住大军:“停止前进,快,停下来!”
一阵战马嘶鸣声,烟尘四起,好不容易算是将速度降了下来。
众人狐疑不解,这骑兵一旦失了速度,战力可就大打折扣了呀,未见埋伏,为何停下?
后面的军士上前一看,俱是瞪大了双眼。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条深沟,足有一丈宽,两丈多深。
本来这样的一条沟壑断是挡不住两千头耕牛的,可因为耕牛进寨后不再是一条直线狂奔,而是四散开来的,这也导致两侧不见尽头的沟壑里堆填满满,尽是耕牛。
而且,这样的沟壑不止一条,前方明显还有几条,竟然是把四散乱跑的耕牛都给陷进去了。
这……
这怎么可能。
鲁肃说过,对付火牛阵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这种沟壑,可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今晚会用火牛阵?
提前挖好?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样的沟壑贯穿了整个军寨,一丈多宽,一挖就是好几条,平日里会影响军士行动的。
万一对面不是火牛阵,而是选择直接强攻,后方的军士赶来增援就一定会被这些深沟给拖住脚步。
颜良的第一反应甚至是觉得安丰城里出内奸,否则对方断不可能提前准备好。
问题是,火牛阵这件事,前后除了自己,就是鲁肃、文丑和郝昭知道,为了保密,连耕牛都是分开放的。
加上战斗时期,军士根本出不了城,那些外跑的斥候可都是心腹亲信,不可能投敌的啊。
很快,他又了然了,未必见得就是敌军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毕竟,安丰城里可是有几千骑兵的,连着多日的挑战,刘军担心骑兵劫营,挖出这样的沟壑来对付骑兵,却也合情合理。
“快!快点,快点,敌军就要杀过来了!”魏延出现了,他正带着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跑来。
人数不少,可他们披甲凌乱,队形四散,很明显是临急临忙组建起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