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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涣口中称是,至于具体执行上是个什麽情况,那就实在不好说了。
无独有偶,此时的扬州,周瑜也给孙策提出了这个建议。
为了名正言顺地掌控扬州,光是一个会稽太守的身份绝不够。
他们此时已在收尾对严白虎的围剿。
退往曲阿的严白虎除非选择跳入长江,否则他只有被孙策围死一个下场。
但拿下了严白虎,并不代表他们完成了对吴郡的镇压。
自许贡、王晟等人死后,吴郡流窜的反对势力依然不在少数,江南多山陵的环境更是让他们成为了内部暂时难以祓除的毒虫。
所以孙策需要一个扬州牧的名号,以便行大刀阔斧清剿之举。
但无论是资历还是年龄,孙策要得到这个位置都并不容易。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这个改换天子的时候做出一份恰到好处的表态。
不过他和袁术的情况还有些区别。
比如说,在周瑜的建议里,孙策应当送出两封信。
一封信送往长安,恭贺乔琰的进军顺遂。
周瑜说道:“对伯符来说,乔并州于你有举荐提携之恩,相当于是举主与故吏的关系,这封信中可以没有贺礼,但该有的礼数务必到位。”
说起来,周瑜对乔琰的讨伐董卓之举还是颇有好感的。
毕竟若非董卓在洛阳的横行无忌,他那只是前去洛阳探望父亲的堂兄也不会死于非命。乔琰还得算是替他堂兄报了仇。
不过他提出的这个建议还是站在孙策的立场分析的。
至于另一封信,则同样是送往幽州的劝进之书。
身在幽州的刘虞此时正在乔琰派出的部将协助下,先夺回幽州的掌控权,却在与公孙瓒对峙于渔阳郡的时候,意外听到了黄琬来访的消息。
在刘虞的印象里,黄琬本应当作为庇护天子的朝臣身在长安,而不该在此地。
以至于刘虞让人将他迎接进来的时候,还以为黄琬是被董卓派遣出来作为使臣。
但他先是从黄琬的口中听到了董卓败亡,李傕潜逃的好消息,就听到了一个砸在他头上的惊人之言。
黄琬忽而离席,朝着他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说道:“李傕此贼逃离长安之前,将天子也一并劫持走了,至今四方搜寻依然杳无所蹤。我等心急如焚,却更知道一个道理,国不可一日无君。”
刘虞脸色陡变。
黄琬话虽未说完,但他会前来此地,更在他的面前说出这七个字,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黄琬已接着说了下去:“故而身在长安的臣子商议,请刘幽州即天子位,以镇中央。”
“万万不可!”刘虞当即起身回道。
刘虞这话发自肺腑。
且看他在治理幽州之时的举措,便实不难让人看出他所秉持的治理教化之法和他的心性。
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放在皇位上的存在。
只因他根本就没有这种进取之心。
他这句万万不可中,也确实没有喜,只有惊。
长安之变中乔琰的果断进军,让刘虞深觉大汉有望,但他绝没有考虑过,这个极有指望的大汉会成为他的所属。
东海恭王一系的子孙后裔,几乎都秉持着“至孝纯备,仁义兼弘”的处世之道,也早早远离了皇位的候选队伍,以汉臣自居,刘虞也是如此。
他朝着黄琬看去,脸色难辨:“光禄大夫此话,实在是让人不知该当将你当做恶客还是喜报之使者了。”
他当年会因为袁绍有意促成的幽州流言而暂时离开,以避让甚嚣尘上的称帝民意,如今也照样觉得,黄琬的话让他一瞬间处在了如坐针毡的状态。
黄琬对他的这番表现一点也不意外。
在他被调度回中央之前,曾经被汉灵帝委任为青州刺史,和刘虞有过邻近共事的情况。
可正如乔琰当日在朝堂上所说的那样,选择刘虞来接替这个天子之位,绝不是她有意于效仿袁氏兄弟的举措,而恰恰是此时的最优选择。
董卓已除,但关中地界,或者说是整个司隶刺史部中,经由董卓之乱后造成的种种影响依然未曾消弭。
此时最需要的是有一位令人信服的天子让他们确信,司隶仍为大汉之中央,也仍有庇护万民的正统地位。
刘虞即位的合法性不弱于邺城天子,又无主少国疑之嫌,足以匹配帝位。
黄琬都不得不佩服,乔琰在立下此等战功的局面下,还能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大权,选择刘虞接任,着实是心有江河的表现,所以他也必须将其中的权衡利弊都与刘虞说道个明白。
他从容应道:“我非恶客,只为大汉之兴複来做个说客。孝灵皇帝因先太尉杨公之举荐,将我重新啓用,先为青州刺史后为豫州牧,此二者皆为重臣高位,以此说来,刘幽州有为先帝恪行操守、尽忠效命的必要,我黄琬又如何不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