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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乔琰当即皱了皱眉头,“此话当真?”
“这哪里是我们敢造假胡编的。”鲜于银回道:“陛下一向对您的行动少有过问,如今却一反常态地让您回返议事,已是重之又重的情况了。张仲景先生早已在半月前就从隔三日的问诊改成了常驻宫中,实在不是什麽好征兆。”
乔琰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面前的鲜于银。
在他的心髒都几乎要蹦出来的时候,他这才听到对方说道:“那好,我即刻赶回长安。”
要不是此时不合适,鲜于银几乎要因为这句回複长出一口气。
不过他方才说的有一句话倒也不能完全算是扯谎。
在他从长安城中出发的时候,张仲景便被征调到了长安内宫之中。
刘扬也不是不知道,他和王允密谋铲除乔琰,固然能打出个为大汉基业着想的旗号,但当他们的行动中还混杂着一个将刘虞的人身自由给限制起来的时候,比起只是“可能夺权”的乔琰,他这才叫实打实的叛逆!
正因为如此,他绝不能再给自己再多添上一个罪名。
刘虞绝不能因为他这抢夺玉玺的举动而被气死了!
想到父亲的病症原本就让他的身体不太好,刘扬的脑子总算还是好用了一回,在利用玉玺将暂时罢朝以及将乔琰征调入长安的消息给下达下去后,便打着为父亲身体着想的理由将张仲景给找了过去。
但与其说这是让张仲景常驻宫中,还不如说,这是将这位神医也给扣押在了那里。
刘虞简直要因为刘扬这一连串的表现给气晕过去。
当张仲景将那一根根针灸所用的长针从他身上取下来的时候,他才勉强回过两口气来,也当即怒骂了出声:“逆子!我为何会生出此种逆子来!”
他以为刘扬至多也就是不学无术,加上有那麽点汉室宗亲子弟常有的高傲毛病。
反正他早已表现出了态度,刘扬绝不适合成为他的继承人接替皇位,想来这长安城中的官员里也没有哪个很想不开的会押宝到他的身上。那麽他至多也就是将刘虞给他划分的财産田産,以一种纨绔子弟的方式给挥霍出去而已,应当闹不出什麽大麻烦。
有了他对自己承诺的绝不与乔琰为敌,就算刘虞预想之中那个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以乔琰的脾性也绝不会拿刘扬如何。
可刘虞怎麽也没想到,刘扬那与实力并不匹配的野心居然会真的得到什麽人的支持,以至于他已先完成了掌握长安宫城,将他的父皇给囚禁起来的壮举!
不错,这绝不可能是刘扬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就能够完成的行动。
一想到这不知道是何种身份的人团簇在刘扬的身边,教唆着他这个心比天高的儿子即将做出争权夺利之事,偏偏他又已处在了被软禁的状态中,刘虞便只觉心急如焚。
“这混账到底是为何觉得,那是我没有胆量去做的事情!”
这是无胆吗?那是不能!
“陛下切莫如此动气,您的病症原本就是心病郁结,若是还在此时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只怕不是长久之象。”张仲景一边替刘虞顺着气一边说道,也让这心中苦闷不已的老父亲将视线转移到了张仲景的身上。
以天子的身份逼迫门外的士卒开门这条路子显然是行不通了,把守在那里的都是刘扬的心腹,刘虞再在此事上耗费力气也没什麽用处,反而正如张仲景所说,只是在摧残自己的生命。
他强压着心头的郁气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是我连累先生了。”
张仲景在池阳医学院内,一天不知可以救治多少个病人,又或者是教导数十个学生,现在却不得不和他一般作为困居在此处的人质,着实是让刘虞大觉对不住他。
无论是刘扬的那等荒唐行径能否成功,张仲景的处境都不安全,简直是被无辜拉下水的。
张仲景却摇了摇头,“陛下不必如此说,医者父母心,就算今日让我上门看诊,面对着危险处境的乃是那位皇子扬本人,我也会选择前来的,更何况是陛下这位仁君。”
“仁君?”刘虞苦笑了一声,“如果说我刚被扶持上天子位置的时候还觉得,仁君乃是稳定关中民心的必需存在,那麽今日我却得承认,真正的仁君和我这等连朝野上下动向都难以察觉的人绝不是同一种。”
“你说我的疾病是心病郁结,这话说的不错,但心病尚且有破而后立的机会,蠹虫入体、啃食枝干,却只有大树崩塌一个结果!”
见张仲景朝着他投来的目光中似有几分不解之色,刘虞叹道:“不懂我此刻在说什麽也好,我现在只希望,倘若那玉玺真要被那混账当做诱骗烨舒还朝的信物标志,烨舒千万莫要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