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贾月和郦大人彼此都有了盘算,可奈何王、吕等人早已派兵封了出入之处,兜了一圈后只能暂时龟缩在皇甫家再做打算。
在董家的时候就做过丫鬟的活计,如今换了个地方打杂,贾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至于贾诩那边,她倒也不是特别担心,毕竟发展就算最糟也不过是按她知道的流向发展罢了。
许是被压抑了太久,城中的喧闹一连持续了好几日,可频繁外出的郦大人却脸色一日不如一日。到这两日更是长吁接短叹,若不是有客人来访,更是连房门都不愿踏出一步。
要说今儿来的这位大人不但姓氏奇怪,喝了碗白汤下去还红了眼眶,惹得侍女们私下里不时窃窃私语。等她们捧了汤菜出去,贾月才小心的跟正在烧火的老妈妈搭话道:“她们都说客人姓氏少见,您可听说过?”
老妇摆了摆手中的干柴,笑道:“一群小娃娃没得见识,士姓哪里就瞧不见了?我跟你说,这位大人可是个好官,先前帮着王大人诛杀了董贼,如今论功行赏时人家分毫不要呢。”
这位大人倒是有些见识。贾月心下暗叹,还是故作好奇的问道:“这位大人若真如您所说不图名利,又何必跑到咱们府上痛哭流涕呢?”
这次那老妇倒是收了笑容,抬眼打量了四周后才压低了些声音:“今儿哭的人可多了,而且书度的越多哭的越厉害。”
听了这话,贾月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这种时候能让天下读书人嚎哭的只怕唯有蔡大人的死讯了。
那老妇见贾月脸色不好,还往她腿旁凑了凑:“我虽不知道你的来历,可最近你还是少说话的好,毕竟你的口音太好认出来了。”
谁能料到,地域黑这事不但自古有之,还越早越凶残呢?贾月叹了口气小声道:“我知道的,若不是管家交代我也不会跟您搭话,只当自己是个哑子。”
那老妇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原本听说朝廷都要下旨解散你们凉州军了,哪知道偏吕将军那边又生了事端出来。”
这话倒奇怪了,按这段时间的观察,贾月可不觉得王司徒那人会对她们凉州人留几分情谊。略琢磨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吕将军不是一直留在城内么?如何能跟四百多里外的人生出是非来?”
老妇拍了拍腿,满是褶皱的脸色全是好笑的神态,声音更是多了几分笑意:“这我哪儿知道去。就是听说吕将军的亲信领兵诛杀贼逆,反被在陕县的凉州人收拾了一通,如今安了个违犯军法的罪名给砍了。”
也不知是吕布那人办事真的如此胡来,还是妇人间传闲话出了披露,贾月听着听着也不由生出几分匪夷所思的愤慨来。
根据她这些年对老家人的了解,要是王司徒肯拿出在楣坞抄没的部分财产,肯定是能让大部分人欢天喜地的各回各家了;或者吕布不派人去浪,让他们忌惮久了,也多半能吓得人四散奔逃;如今闹到这一步想要挽回只怕更是难如登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有机会,贾月挺想当面问一问王允,你这老头口口为了汉室、天子,可此刻行径与董卓有什么区别呢?还是说这年月的男子,大抵也都如他一般,得志便忘了昔日的心。
就像她那个冤家马超。明明刚认识的时候只是莽,哪似上次见面时那令人不安的神情……就算爹去驻守小平津前特意送信说人走了,可在董家最后的那段日子,她梦里都是他纵马提枪来救自己的情景。哼,果然是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正是越想越气的时候,只觉袖子轻轻动了动,那老妇一脸担忧的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贾月回过神,忙有些尴尬的挤出笑容道:“没什么,就是想着之后的事会怎么样。”
那老妇眼睛转了转,干笑了一声:“要我说也不能怎样。那董、老贼来的时候,不还是该怎么样就怎样?他们男人喊打喊杀的,咱们女人不过是从这家去那家。嘿嘿,要是年轻还有几分颜色的指不定还有享福的造化呢。”
贾月低头见灶内摇曳的火光,在那满是褶皱的脸上摇晃,不由冷笑道:“嬷嬷倒是看的开。想来你是久跟这皇甫家又见了董胖子,以为他们便是凉州人的做派,可惜哪有那么好的事……。”
要说她家在凉州也是数得上了,可若非祖上的威名,只怕也是难得安宁的。可这也不能全怪她这个第二家乡,毕竟朝不保夕的时候那里还顾得上什么君子仁义了,谁能抢到那口吃的谁就是荒原上的头狼。
老妇哎呦一声,续笑道:“哪里能没见过呢?只是这长安到底是繁华之地,难道他们不放着享受,还要毁了不成?便是那些从楣坞抄来的粮食、珠宝就够他们享受几辈子了。”
见她心存侥幸,贾月不由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瞧院子里那些鸡鸭,往常总有来送柴的羡慕,说这辈子过的还不如它们。要我说大家不过是八斤八两,都是只看对方喜乐不见挨打。”
老妇听了拍了拍腿更好笑:“这不搭噶、不搭噶。不过小姐你要是个男子就好了,帮我们家将军请些凉州名士来调和一下。”
贾月忙摇了摇头:“我若是个男的,那肯定是在城外当饿狼,傻子才不跑等着夹板气呢。再说,便是皇甫将军肯冒风险请人,做决定的还是王大人,他那个脾气——,哼,只怕灭火不成添把柴。哦,对了,王大人是哪里人来着?”
老妇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好像是并州人。”
也不知父亲他们那边有多少并州人在队伍中。若多,那父亲的安危便有隐患;若少,那只怕和城内的凉州人一样,朝不保夕啊……
如今只希望她之前和贾诩聊的内容,能起到一点点缓和作用,只要能有机会尝试议和就别说出那条乱舞之策。也不知如今那魏、蜀、吴三家董事长如今是什么情形,她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力似乎这段时间只有孙策因玉玺而亡,好像还有貂蝉别吕布?毕竟白门楼那段就没提过这位绝世美人,而是改提吕家那位大小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或许是那天的哭宴感动了上天,一向刚愎自用的王允竟然动摇了,甚至开始安排说客准备去招募城外的西凉军。
比起郦仆射的欣慰,贾月心里更多的是期待,毕竟若能选中偏中立向的杨秋将军等人,她或许就有法子跟着一起过去。只要见到了爹,就算避免不了之后的祸事,可至少能尽可能的减少损失不是?
好容易左等右盼挨到的结果,竟然是选了董相国伏诛当天就投降的杨定、胡轸两位将军。不知道该说是王允欣赏二五仔,还是体质问题以至于身边说得上话的都是二五仔?但凡托人四处私下打探都不至于如此安排。
许是走神太久,贾月只觉得被人轻轻一推,抱怨道:“仔细些吧,这菜你再剥下去还有的吃么?”
回身瞧见自己手里的那点菜心,贾月有些抱歉的对着老妇道:“抱歉,我晃了下神。”
老妇抬眼瞧了瞧门外,叹了口气轻声抱怨了起来:“难怪人都说你们凉州人反复无常,这明明说好是去劝降,结果不但一去不回,还嚷嚷什么王大人要诛尽凉州人。”
贾月本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就算她们这些凉州客也分着各种派系,可在其他州人的眼里,那就是统一的凉州人。
夫人见贾月低头不语,就继续抱怨:“”听说你老子爹也是那群人里当官的,你怎么就不写封信去劝劝?”
贾月苦笑一声,摇头道:“不说我写了怎么送去,就是送到我爹也不是当家做主的李、郭二人,有何用呢?”
那老妇如何肯信,抬起洗菜沾湿的手扯住贾月反问道:“你若没用,我家大人何必巴巴的救你?”
我是有用,我能搞农业、基建、看病,可我拦不住这帮男人搞事情啊?再说她哪里知道郦仆射和爹是什么情况,指不定人家是想用来给你们当保命符呢?默念了好几声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不是时候,贾月深吸了口气劝道:“我心里何尝不烦忧?只是郦仆射也好、我爹也好、我自己也好,没一个是能左右朝局的。你若城里有家人,最好让他们收拾细软,找机会跑了吧。”
老妇紧了紧攥住袖子的手,狐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们打得过吕将军?”
感觉到手臂上的凉意,贾月摇了摇头无奈的解释道:“这种事哪里还有跟外面有关联才知道。关内人都多久没真正提刀御敌了,再加上我们那边的一贯做派,只怕直接打不过就加入的都有。再说吕将军便是再神勇也不过两只手,抵挡的住好几只大军同时攻城?”
老妇被说的一愣,垂头琢磨了半晌才松开手赔笑道:“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哦,你看我这段时间对你也是好的,若有个什么你可得救我。”
当时保住性命倒不是难事,可是之后呢?就连天子都要过颠沛流离的日子,蔡文姬都有被掳走的危险,何况这种普通的老妇人呢?想起之后即将到来的乱世,贾月忽然觉得那天立下雄心壮志的自己,好像一直试图螳臂当车的螳螂般渺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允千挑万选的说客直接一位带伤归来、一位就地加入凉州军势力后,都城之中便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局之中。王大人责怪吕将军当初不该妄自派兵,吕将军则愤怨王大人不听劝告没早一点招揽关外的西凉军。朝中想要出战的一把年纪,余下的忽然病的病,家中有白事的有白事,竟是一副摆烂的样子。
又过了几日,带伤回来送信的胡轸将军便请求领兵御敌,还求王大人能将关押在城中的部分凉州军家眷让他一并带去当人质,若是觉得信不过,大可以派一位主帅、监军一同前往。也不知是另有安排还是实在无人可用,王大人竟然很快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若不是考虑到会暴露郦仆射当日搭救之事,贾月只怕马上就收拾包裹跟着一起去了,毕竟也就关内人才会相信胡轸这厮能平安归来是上天眷顾。
可事已至此,便是去跟郦仆射说明,除了白送一些同乡人的性命,也改变不了滚滚奔来的铁蹄。也不知想法子联系上吕大小姐,让她劝劝其父莫要当个甩手掌柜,跟着一起出征新丰打出个和谈的契机来。可吕布那种反复的性子,又让她不知该如何下笔。
连着几日辗转难眠,连睡在一旁的老妇都不由抱怨道:“你不会又闹肚子吧?这水咱们喝了都没事,怎么你一喝就各种毛病。”
这可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打寄人篱下开始,贾月就再也没喝过过滤之后的凉白开。好容易鼓起勇气直接喝井水,当天晚上就拉肚子到虚脱,万幸皇甫家有家底给喝碗药才好些。
贾月叹了口气道:“那倒没有,只是想起了吕家小姐,不知道她能不能帮上忙。”
一听见吕字,老妇顿时也没了困意,好奇的问道:“你说的可是吕将军家?”
贾月好笑道:“当然是他家,我在那边的时候见过吕夫人和吕小姐。”
那老妇嘿嘿一笑,凑近了些小声问道:“听说吕将军为了王大人家的小姐,对她们两个不闻不问的,是不是真的诶?”
贾月更加好笑起来:“应该只是传闻吧。不说当时母女两个跟没事人一样,就是如今没了阻碍,也没听说两家有喜酒吃呢?”
老妇却瞥了瞥嘴道:“万一是收房呢?这纳妾哪里有那么大阵仗的。”
想起那位貂蝉姑娘的手段,贾月不由摇了摇头:“我虽没见过,可从听来的事看,那位小姐可不是个甘愿伏低做小的。”
安静了片刻,老妇还是有些不信服的坚持道:“她愿不愿意有什么用,还不是看王大人的意思。你不会觉得王大人离得开吕将军吧?”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王司徒身边除了吕布,能打的不多,肯定是不会直接闹掰的。但是翻过来吕布可不是离不开王司徒的,只怕兵临城下那会,吕将军又要展现自己的天赋了。
贾月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不过若真是那位小姐也在,我也不用想着找吕小姐了,她比她那个爹都听不得凉州人。唉,且看新丰那边的消息吧。”
老妇人见贾月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也没趣的重新躺下闭眼等待新的一天逐渐到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出所料,领兵迎击的胡将军他斩了随行徐将军,领着部下与本作为人质的家眷浩浩荡荡的投奔了凉州军。
消息传来,朝中这一摊死水倒也没太大变化,而城外那些观望之辈可就活络了起来。待到围起长安城的时候,大部分董相国昔日被打散的部将都已投奔其中,喊着报仇等口号精神非常。
随着凉州军的逐渐逼近,城中上下对于吕将军的期待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一开始是盲信、然后是猜测、之后紧接着是愤怨私下辱骂,最后兵临城下就又回到了起初的状态。
贾月倒是没怎么指望这位温侯,只是让老妇人转告郦仆射多备些干粮和水囊,有药的话提前分好挫丸吧。老妇人不知是不是理解成了药丸的意思,抽抽搭搭的去了,好半晌才换了之前救贾月出府的那个汉子来。
瞧了眼这汉子没带兵器,身后也没跟着人,贾月就起身帮他倒了碗水道:“仆射大人可是有话想问?”
汉子接过水放到台子上,瞧了眼灰扑扑的贾月不答反问道:“没想到你也能吃些苦的。”
人都是逼出来的,她刚传过来的时候那真是欲哭无泪,日子久了也就凑合着习惯了。贾月见他不喝水,就回去灶台继续和面道:“这是分给我的口粮,不是偷拿的。”
那汉子轻笑一声道:“那柴可是大人的呢。”
这么说倒也没错。贾月停下手,回身瞧着汉子道:“怎么,要拿我出去挂旗杆啊?我觉得不行,我爹那个人护短,瞧见了非急眼不行。”
听见她提起贾诩,汉子表情忽的难看了起来:“哼,要不是你爹出的好主意,那些狗贼也不至于到此。”
贾月啧了一声,颇为不赞同的答道:“得了吧,要不是你们那边的王司徒大人软硬不吃,我爹还不早巴巴领着窝领旨谢恩了。咱们这是谁家都有个拖后腿的,还正巧谁都管不住,大哥别念叨二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汉子听了挑了挑眉,好笑道:“你跟你小情郎说话也如此直爽?”
听见这话,贾月不由愣了一下。她跟马超又没定下,平日也没张扬,怎么这人会知道?略想了想便笑道:“我还没定人家呢,将军可别乱说。”
汉子哈哈一笑,抬手指了指贾月:“你小情郎姓马,还挺薄情的是不是?我听杨将军家的人提起过。”
没想到竟是杨家那边走了嘴?虽然也不是没生过气,可别人这么一说贾月心里还是不舒坦:“什么薄情不薄情的,那种情况便是董相国那么多上下,不也是难顾周全?”
汉子唉了一声,端起碗喝了一口借着打趣道:“嘿,你这么替他着想,就不怕这么久没消息人给你添了个姐姐?”
这男人好碎的一张嘴!一想起历史世界线马超那个被从城墙扔下的原配,贾月顿时跟吃了个苍蝇一样膈应。深吸了口气才勉强笑道:“您来就是想说这些的?”
汉子挑挑眉,摇头道:“不是,是有人托我问你件事情的。”
贾月一愣,脱口而出道:“不就是郦仆射么?”
汉子又摇了摇头:“我说有人,可没说是一个还是两人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瞧着这大咧咧坐着汉子有些得意的挤眉弄眼,贾月不由抿了抿嘴反问道:“哦?难道是马孟起跟他新娶的媳妇让你来的不成?”
那汉子听了嘿了一声,不答反问起来:“我若说是,你当如何?”
贾月哼了一声,起身到灶台前挽了挽袖子,边开始舀水和面边哼了一声:“当然是祝他们百年好合,以后没事少在我眼前晃悠了。”
汉子听了又露出好事的面容,继续追问道:“我当你要说回去宰了他或者是那个女人。”
仔细的将散在案板边缘上的面粉拢起来后,贾月才略带嫌弃的答道:“我和他又没婚约,各自嫁娶也没什么,再说若真如此,我好端端的跟有妇之夫搅和什么?不说以后,若我现在不是困在城里,说一句想嫁人还怕想巴结我爹的人里没好看的?”
汉子端起水碗喝了一口,不解的问道:“难道不该是家世好,有本事还好看的少年郎?”
贾月顿时嗤的笑出了声,回头瞧着那汉子笑道:“将军当我不知道大家大户眼睛长在哪里不成?您瞧你跟我见了两次面,聊了这么许久,不都不愿拉下面子介绍下身份么?”
那汉子顿了一下,忙放下水碗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呀,我竟然没说过?唉,你想知道直接问一句不就行了。我姓戏,我老娘曾经还想把你说给我家侄子的!”
听这人如此一说,贾月隐约想起当年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甚至还有那个帮忙搅合黄的的丫头。按理说时间明明没过去太久,可现在想来竟是跟前半辈子似得,不由好笑道:“嘿,你是不是很庆幸你娘当年没犯糊涂啊?不然这会儿你们家可就得遭罪了。”
戏将军叹了口气,面色稍微有些感慨:“说来你或许不信,我那侄子要不是身子那时起就多病,肯定就得让我娘再拉保次媒。会酿酒还脑子清醒的姑娘,那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