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延的目光看了一下她,然后移开。
今天段池渊讲的这个故事不长,是一个很有趣的儿童故事。
今天这个故事你讲的真不错,要是你脸上有点表情就更好了。徐临柑将手中的牛奶递过去。
段池渊接过牛奶,点了点头,道:嗯。
徐临柑笑了笑,将另外一杯牛奶递给段清延,给了后,开始问段池渊问题,引导着他回答。
段清延喝着温热的牛奶,看着前面一大一小的互动,牛奶入喉,感觉身体有些暖和,目光看着柔和灯光下,捏着段池渊脸的徐临柑,觉得这样的场面很温馨。
有一种家的感觉。
灯光下,徐临柑穿着橘色的睡裙,白嫩的皮肤好似能掐出水来一样,她声音温柔,甜甜的笑着,她的笑容很具有感染力,让人一看到就会觉得心情好。
段清延看着她柔和的脸庞,一时间无法和记忆中那个接近癫狂的女人联系在一起,没有结婚前,他见过她,是个眼睛杂质很多,目光不纯粹的人,脸上的笑容很假,喜欢玩小聪明。
可现在,他看她的眼睛,是干净纯粹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总之,就是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
以前见她,总觉得很虚伪,不想靠近,可现在这个,总是想要靠近。
段清延心里隐约觉得好像是换了个人。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受那个人格的影响。
徐临柑也极其有可能是伪装的,他不能掉以轻心。
她以前那样对待孩子,即使现在表现好,也肯定有很大程度是在伪装,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要做什么大事情。
段清延的目光阴沉下来。
手中的牛奶不知道何时变冷,没有先前那么热,喝在喉咙里,粘腻,让人不舒服。
徐临柑和段池渊闹了闹,将要问的话问完后,将他们两个人的杯子收好,就准备出去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她也要去睡觉了。
晚安,你们两个要记得刷牙啊。徐临柑笑着说道,拿着杯子就走出来。
房间里只剩下段池渊和段清延。
段清延看了下段池渊,起身去洗漱室刷牙,按照记忆里,一般也是他先去,然后再是段池渊去,只有等他做好一切后,段池渊才会休息。
段清延刷完牙洗了脸后,就躺在了床上,洗漱室传来水声,这一切感觉都让他陌生,虽然不是第一次和段池渊睡在一块,但是这是他清醒后第一次和他独处这么久。
感觉很奇妙,有了那些和段池渊相处的记忆,他现在面对这个孩子也不会感到慌张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水声停止,耳边传来开门的咯吱声,段清延连忙闭上眼睛装睡,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
嗒。电灯关上的声音。
房间里陷入黑暗,只有些许从窗外落进来的月光照着房间。
段池渊来到床边,看着床上背对着他的男人,沉默的看了许久,双手拳头握紧,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他轻手轻脚的爬上床,背对着段清延躺下,他的眼睛是睁开的,双手相握放在胸口,面色严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脸上露出苦恼表情,眼睛里满是伤心。
他心里现在非常失落,今天晚上爸爸没有揉他头,也没有夸他的故事讲的好,就连现在回到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睡的时候,都不抱着他睡了,他刚才还一直祈祷他会像之前一样抱着他睡觉。
之前他有多期待,现在他就有多失落。
为什么突然不揉他头、不夸奖他、不抱着他睡觉了,是不是他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或者有那些地方他没有做到?
心里涌起不安感,这种不安感比他刚来这里更要强烈,他现在已经把段池渊和徐临柑看成生命里的一部分了。
段池渊躺在床上,大脑里想了很多有可能他做错事的画面,但是一无所获。
段池渊想着想着眼睛就有些发酸,但是他憋着不敢哭,他不想留下自己是一个爱哭鬼的形象。
他花了很久才将自己的呼吸调整过来。
他背对着段清延,嘴角张了张,发音是爸爸。
第二天,清晨。
徐临柑难得起一个大早,她今日是想亲自下厨做个早餐给他们吃,主要是结束了拍摄,让她感到久违的轻松和惬意,为此,她还挑了一部电影,等吃完后三人一起坐着看。
这次的拍摄结束,也是跟之前一样在家里休息几天,然后又接着拍下一期。下期的拍摄会定在城市,具体拍什么还要等导演确定,到时候拍摄时间导演会通知的。
徐临柑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腰,打开房间的门打算去楼下搞吃的,她早餐也不想做太复杂的,就鸡蛋面饼和白米粥。
她睡的是主卧室,是在最左边,下楼的时候要经过书房和段池渊的房间,她往前面走去,意外看见段清延站在书房外。
早上好。徐临柑打招呼道,她以前早上也碰到过好几次段清延,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她刚经过那里,段清延就打开了门,好像就是为了等她似的。
段清延回头看向她,点了点头,从鼻尖发出了一个嗯字,目光不经意落在已经打开的门锁上,淡然的将目光移开。
要一块下去吗?徐临柑笑着说道。
不了,我等下还要回房间。段清延声音平缓的回道,墨色的瞳孔看着她。
徐临柑笑了笑,说道:行,那我先下去做早餐了,到时候来吃。
说完,她就走下楼梯。
段清延站在楼梯处往下看,看到她和一些保姆聊天,眼神变了变,直到看见她消失在视觉盲区才移开目光。
趁着徐临柑做早餐的功夫,他又进入了书房。
他掐着点从书房走出来,这个时候徐临柑的早餐做的也差不多了,时间刚刚好,而且,在他从书房里出来后的三分钟内里,段池渊打开房间的门出来,他差点就要被抓住了。
但是从他的脸上发现不出丝毫慌张的表情,永远的镇定自若。
等两个人下来的时候,佣人正好在摆放早餐,他们下来入座就可以吃了,但两个人谁都没有动筷子,直到徐临柑从厨房里出来入座位后,两个人才开始吃。
粥熬的很粘稠,鸡蛋面饼也煎的很好。
段清延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勺子放进嘴里,他动作优雅,喝粥动餐具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一言一行尊贵得体,跟礼仪参考教材似的。
徐临柑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想到,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慌了,经过她昨天一晚上对自己的劝说,她决定要用平常心来对待这一切。
我早餐做的如何?徐临柑用勺子搅着粥,看着刚拿了一个鸡蛋面饼吃的段清延。
段清延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徐临柑的眼睛,深沉的眼眸像看不见底的古井,他语调缓慢,声音清冷沙哑,道:很好吃。
就是味道不对。
徐临柑听到他的回答,脸上露出笑容,道:好吃就行。
段清延点了点头,望着加了枸杞的白米粥,片刻后用勺子舀了一勺吃,他记得有次他回来拿文件的时候,正好看到徐临柑再摔碗,粥撒了一地。
那个时候她指着保姆破口大骂,说自己不吃枸杞,白粥里放什么枸杞。
她好像白粥里不放枸杞的。
她这转变的也有些太多了。
段清延想着,慢慢将碗里的粥全部喝完。
等三人全部将早餐吃完后,徐临柑提议一起看电影,两人都同意了。三人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水果,看着大屏幕上一部经典的搞笑电影。
本来徐临柑是想看鬼故事的,她胆子极其大,是个鬼故事爱好者,喜欢挑晚上12点开始看鬼故事,一直到二点看完的那种。不过考虑到段池渊和段清延,她还是选择了大众接受指数高,老少皆宜的高分喜剧。
这个喜剧的确有意思,段池渊和段清延虽然没有像徐临柑笑的那么夸张,也都是眼里是含着笑意的。
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照进来,将地板上撒上了一层金光,三人坐在沙发上,阳光斑驳的落在每一个人身上,暖洋洋的,房间里时不时传出笑容,悠闲,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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