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 / 2)

“师父!出事了!”

新年还没有过完,裴元就听到了他暂时一点都不想听到的话。

“又怎么了?”

他预料的没错,又是谢承出了事,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和沈兰摧打了起来,落水了。

“好端端的,怎么去招惹了沈兰摧?”裴元头痛欲裂,谢承一天不惹事就不安生,本以为将他罚去守门能消停两天,又把自己搞的半死不活。

即使是万花谷的冬日,潭水也冰冷刺骨,楚霄顾不上换下湿衣,手掌贴在谢承背后,为他送入真气,没想到刚一入体,谢承口中连连呕血,气息微弱,让他不知所措。

原本他不想让谢承应战,但谢承坚持,又说同门之间,切磋是常事,不必挂念。楚霄原也这么以为,但沈兰摧一招一式极为刁钻狠辣,将谢承越逼越远,

谢承自知不是对手,又不想输的太快,应下之后便提气向远处纵身而去,靠着精妙的轻功竟也拖延片刻。起先他们只在客舍门外,不知不觉便靠近了落星湖,秋冬的湖水里荷叶枯败,零星几个莲蓬点缀其中,别有一番意趣。

沈兰摧往日不把谢承放在眼里,他们交集很少,但谢承体弱难以习武的事,他还是知道的,原本打算将他制服,却不想谢承的轻身功夫练得很是不错,并不在他之下。

沈兰摧精于百花拂穴手,点穴截脉的功夫当世一绝,谢承竭力闪避还是难免中他几道真气,气海胸膛血气翻涌,提气之时眼前一黑,踏碎了荷叶,胸口被沈兰摧点了个正着。

他哼都没哼一声,无声无息地落了水,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又一道落水声响,随后楚霄抱着昏迷的谢承跃了上来。

他只是剑意崩毁,又不是武功尽废,因为避战之举,让谢承为他受过,心中已然愧疚不安。他看也没看沈兰摧一眼,抱着谢承回了房,其他观战弟子也面面相觑,急急忙忙去找裴元。

“我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霄抱着谢承不松手,但谢承呕血不止,全身颤抖,不知是冷还是疼痛。楚霄听到声音也没有反应,沈兰摧刚要接手,就被楚霄攥住。

沈兰摧摸了摸鼻尖,他对战时眼中只有对手,但并没有残害同门的意思。谢承体内的真气是他打入,此刻让他来化解自是最好。

“都退下,你们没事做了吗?”

听到裴元的声音,周围弟子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好像只要有裴元在,就不需要担心。

裴元一来就看到两人僵持,先把楚霄赶到一边,又瞪了沈兰摧一眼,往谢承嘴里压了颗药丸。

“你真是……唉。”

裴元来了,沈兰摧也不再坚持,安安静静退到一边,他的真气虽然同出一脉,但早如他的人一般,自有凌冽之气,并不是疗伤的首选。

“行了都下去。”

“裴师叔,弟子告退。”

裴元摆摆手,有什么事等谢承醒了再说,打伤同门即使要发落,也是由他的师父来训,他头痛的很,不想再管这些事。

裴元先压下他体内暴动的真气,又让楚霄帮忙按住他的肩膀手脚,以笔代指沿着他全身经脉游走,这过程看似平常,却极为痛苦。谢承在昏迷中也挣扎起来,眉头紧紧皱起,始终没有出声。

楚霄先前一送真气便发觉他体内经脉滞塞,强行打通是常人难忍之痛,不想谢承好似已经习惯这样的切肤之痛,半点也不肯示弱于人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裴元才停了手,擦了额头的薄汗,取了谢承身上的金针。

“你要守着,先换了衣服再来。”

楚霄一直穿着那身湿透的衣衫,他好像觉不出冷,只是坐在那里,替谢承擦去满脸汗水,把人好好安置在被子里。

“多谢裴大夫。”

裴元嗯了一声,懒得去和他争论,我救自己的弟子,你来道哪门子谢。

楚霄换了衣服回来,谢承蜷成一团,他的手脚冷冰冰的,屋里的炭火也没能让他暖起来。他不敢往谢承体内送入真气,只好搓热了掌心,再去捂他冰凉的手。

又过了一会,有人进来送药,是他认识的,顾清。

“含章还没醒?”

楚霄没应,顾清也没理会,径自去床边坐下,摸了摸谢承的额头,有些发热。

染了血的衣衫丢在一边,楚霄的视线一直落在上面,此刻见了顾清,也没有把人从怀里松开。

顾清听说出了事就要跟来,裴元让他留下熬药,他也只好听话,此刻见谢承虽然昏迷不醒,但气息平稳,便放下了心。

“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霄显然不打算松手,顾清端着药碗对他挑眉,楚霄接过来,舀了一勺,不出意外没能喂进去,沿着下巴淌了下来。他没有照顾过人,一时手忙脚乱,用衣袖擦去药汁,捏着谢承的下巴想要让他张开嘴。

顾清抱着手臂看,不打算告诉他医者自有办法让他张嘴吞咽,看着楚霄忙乱,就当出气。

他来前听人说了前因后果,虽然一切是谢承自己的选择,就连沈兰摧也没法怪罪,但他不高兴,只好迁怒楚霄。

楚霄折腾许久,也只喂进去两口,还呛了出来,再不吃药就凉透了,他本想接手,看到楚霄紧绷的脸又改了主意。

“道长只长了手,没有嘴吗?”他压着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小谢醒了会感谢他的。

楚霄茫然地看过来,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端起碗含了一口,覆上谢承的嘴唇。

他的唇很软也很冷,唇齿间甚至还有一点没有散尽的血腥气,这药很苦,他含在嘴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小心地托着谢承的后脑,另一手在他咽喉抚弄,慢慢地将药渡过去。

谢承这个时候很乖顺,他安静睡着的时候漂亮又脆弱,让人想不出醒着时候多恶劣。顾清没有回避,即使他们的动作很亲密,但楚霄一直皱着眉,严肃又认真,看不出半点旖旎之色。

他叹口气,出去打了壶热水,再回来楚霄已经喂完了药。

“我要帮他擦身,道长是回避还是帮忙?”

他故意这样说,楚霄果然接过毛巾,丝毫没有让顾清插手的意思。顾清自然退到一旁,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不想楚霄的独占欲还挺强,连他这个师兄的亲近都容不下。

而被这样从头到脚地折腾一遍,谢承依旧没有要醒的意思,他一直这样昏迷着,好像无知无觉。楚霄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确认,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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