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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的,柳英凡又搞砸了。
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顺利的写字,心里真是悔恨的不得了。
那天,他不该心血来潮去玩什麽秋千的。
可事情已经发生,任谁都不能让时间倒流。
柳英凡在考场上万般挣扎,即使忍着剧痛努力挪动手腕写字,也只留下一些淩乱的字符,他知道,不管对错如何,那都将是被首先扣掉印象分的答案,更何况他写字的速度也受了影响,所以根本都没能写完。
他甚至尝试用左手,并且把字写得小一些,节省时间。可无论他做什麽,最终都无法避免的写下一堆难以辨认的东西。
他看着那些字,看着那些答案,觉得很沮丧,但是他更绝望,因为此时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挣扎着,直到最后一科的答题铃响。
今年的高考像噩梦一样的结束了。
那之后,柳英凡几乎每天瘫在书房的椅子里,什麽也不做。
不玩游戏,不看书,不听音乐,只是坐在那里苦想,自己究竟犯了什麽忌讳,要在今年如此倒霉。
想不到理由,是说,他之前也没讲究过啊。
况且今年去庙里抽签还抽到了上上吉,现在看来,是下下兇才对吧。
虽然往年他并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但是如今极度郁闷的他居然开始担心,如果来年会怎样?再来年也会怎样呢?话又说回来,他还有多少个来年呢?
一直不把高考当回事的柳英凡,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郁闷的危机感,并且这感觉还伴随着深深的焦虑,让他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
于是想着想着就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慢慢的绝望起来。因为绝望,甚至也有些自暴自弃了。
谁知考试过去才一周,舒然就打电话来要他履行那个一起去旅行的约定。
柳英凡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舒然恐怕还不知道他考试前受伤的事。
虽然一开始约定的时候,就说了不管考的如何都要去。
但是明知道自己会狠狠败北的话,果然不想见任何人。
不过其实心里也很想找一个人聊聊。
柳英凡思索着,身边除了柳维茄,就只有一个舒然了。最近柳维茄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也许他现在只能找舒然了吧。
想通这些时他已经宅家虚度了许多天。
今天外面下着大雨,他终于从书房的椅子里起身,也感觉到了门外的异常。
其实想想,外面的骚乱动静这几天皆是如此,但他只有今天驻足观察了一会儿。
一些穿着厨师服,家务服的,他都没怎麽看到过的佣人在院子,走廊,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来回穿梭。
他们手中拿着不同的东西。
有的是一些小东西,一叠手绢,两个蜡烛台,一些餐具,一箱牛奶……
也有的是一些大东西,需要两个人擡。
在经过两个厨师时,他俩手中擡着的箱子里发出剧烈的金属碰撞声音,甚至淹没了他们对柳英凡的问好。
他目睹着这一切,莫名感觉到焦躁,只好下意识的寻找着柳维茄的身影。
东拐西拐的,柳英凡在自己曾经住过的客房里找到了柳维茄。
他正在收拾床铺,把所有的床单被褥都扯了下来。
屋里其他东西也几乎被搬空了。
柳维茄要把撤下来的东西放进推车的时候,才注意到柳英凡站在后面看着他。
他问候了一声又继续回头干活。
“你们这是在干什麽?大清洗吗?”柳英凡走进房间,满脸疑惑。
柳维茄停下手里的事。
“少爷,您……”
“什麽?”
柳维茄觉得没必要继续瞒下去了,于是他回头,直视柳英凡的眼睛。
“老爷打算卖掉这里,让您搬回本家居住。”
柳英凡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
“……他凭什麽?这里是老爸留给我的!”
柳维茄低下头,深感亏欠。
“对不起少爷,没能为您争取成功……”
柳英凡登时怒不可遏,沖出房间。
柳维茄赶忙追上去,抓住他的手。
“少爷!”
“你放开我,我要找他算账!”
柳英凡用力挣脱了柳维茄的手,推开挡道的佣人们,头也不回的穿过室外走廊,奔向客厅,然后又跑到玄关处,几欲走到院子里之时,柳逸画的车恰巧打从外面开了进来。
柳英凡愣了一瞬,又寻思正好,想也没想的直出玄关继续往前沖。
顾不上大雨倾盆,也不等柳逸画停到以往停车的位置上,就跑到车前伸出双臂拦下了他的车。
柳逸画猛踩剎车,车子在泥泞的草坪里有些打滑,但终于是停了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