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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饿了的“咕咕”叫声比雨声还大,小孩把罐头塞进他手里。
“吃吧,我奶奶做的,可好吃了。”
罐头带着温度,那个孩子大概像珍宝一样捂着罐头,可能在旁边等很长时间,才鼓起勇气过来和他说话。
橘子甜美多汁,饿了一天的他狼吞虎咽。旁边的孩子眉眼弯弯,揣着小手蹲在离他比较远的地方。
雨渐渐变小,放晴的阳光晕开湿嗒嗒的路。
“桑桑,回家了。”远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呼唤。
小孩站起来想靠近他又不好意思,最后将一把浅蓝色的伞小心放到他脚边,蹬蹬踩着雨水跑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温柔拂在脸上,轻轻吻上薄薄的眼皮,撩动睫毛。
霍念尘闭着眼,伸手按住额头,手背青筋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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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养一天的桑竹神清气爽,起床做了培根煎蛋和烤面包,并按照霍念尘的习惯用他常用的杯子泡了杯茶。
霍念尘出来时,桑竹正在组装三明治。
“马上就好了,给你泡了茶,你看你还想吃什么。”
霍念尘面无表情,指腹搭在茶杯上转了一圈,倒掉里面的茶,换成挂耳咖啡。
滚烫的水润过咖啡粉,浓郁的咖啡香盖过淡淡茶香。
桑竹:……
他手里端着的东西也不知道该不该给霍念尘了。
霍念尘托了托镜框,收敛身上的戾气,主动接过桑竹手里的盘子坐到餐桌,轻轻说了句:“没休息好,需要更强的咖.啡.因,别介意。另外,谢谢你的早餐。”
“嗯嗯,不用谢。”
桑竹理解,霍念尘估计昨晚回来很晚,睡眠不足有起床气也正常。
刀叉切煎蛋的声音清脆,霍念尘动作优雅得体。相比之下,抓着三明治啃的桑竹就接地气很多,时不时瞄过霍念尘,担心不合他胃口。
被瞄的人有所察觉,抿了口咖啡随口道:“你似乎忘了许多事情,比如,我刚搬进来那天的事。”
“那天我感冒了,又发烧又头痛……”
桑竹越说越没底气。
霍念尘接下他的话,语气温和:“没事,发烧确实会让人变糊涂。”
桑竹吃得食不知味,一直在想原主和霍念尘到底熟不熟,但听霍念尘字里行间,也没表现出来有多熟。
还是自己早就露馅了?
这个推测让他感觉自己后背快被冷汗打湿,所以霍念尘刚搬进来那天,原主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这么想着,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那天我冒犯了你吗?”
霍念尘摇摇头。
“不,是我冒犯了你。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人很像,但却不是他。”他语气低落,“因为他已经死了。”
“哦……节哀。”
桑竹也跟着难过。怪不得霍念尘对自己这么好,是因为长得像他的朋友。
霍念尘眯着眼,似乎在确定桑竹的表情。很快,他又恢复以往的平静,用纸擦了擦嘴。
“时间差不多了。”
小轿车换成保姆车,司机也另有其人。
上了车,霍念尘便拿出电脑敲敲打打。桑竹规规矩矩坐在一边,继续看先前庄疏雨给他的剧本。
正常拍戏时间不会这么赶,把签合同和拍定妆照排在同一天,也就庄疏雨干得出来。
定下演员第二周就定妆造,接着开机,这是他的习惯。
合同早就发给耀辉娱乐看过,今天只是去签字走个流程,很快就搞定。
到达定妆照拍摄地点,庄疏雨已经在指挥场地布置。
化妆师带走桑竹,霍念尘走到角落处理公务。
庄疏雨似有感应,回头看了眼,阴影里的人仿佛将自己藏起来,毫不起眼。
他回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桑竹形象本身就很符合角色,化妆师简单处理几下就完全是一位青春洋溢的高中生。
庄疏雨在一旁拍拍手让摄影师注意:“好了,可以拍了。”
他转头对着桑竹,话头顿住。
两天未见,不知是直播有声有色的滤镜,还是高中生妆造太迷惑人。
眼前的这张脸,实在是无辜单纯得像一张白纸,让人想染上其他颜色。
被奇怪的眼神锁定,桑竹很不舒服,抿唇小声问他:“庄导,有什么问题吗?”
庄疏雨轻咳一声:“你就想象自己是高中生拍证件照。”
桑竹还是担心发挥不好,松开捏着的衣角忐忑不安:“好的。”
庄疏雨眉头一皱,伸手抚平他的衣角,言语责怪:“还没拍怎么就皱了,小丽,过来处理一下!”
桑竹:……
一紧张就抓衣服,这个坏习惯得改。
拍出来的效果很好,连那种对着镜头的青涩感都恰到好处。因为桑竹的戏份少咖位也不高,简单拍几张合格就算结束。
陆陆续续有其他演员过来,庄疏雨忙着沟通他们的定妆照,看都不看桑竹一眼。桑竹松口气,看来今天不用和庄疏雨交涉。
刚想着,手机收到消息。
【方便过来当模特?】
桑竹差点以为是骚扰信息,定睛一看是白灼丞,只好回他。
【什么时间?】
B:【现在。画室地址:晓春路xx号】
还真是不客气。
桑竹叹口气,看向走过来的霍念尘,主动坦白。
“还记得上次在画展见到的跟我一起的人吗?他有事找我。”
霍念尘颔首,保姆车尽职尽责将人送到目的地。
待人离开后,保姆车又将霍念尘送到耀辉娱乐大厦。
司机频频侧目,欲言又止。
霍念尘:“怎么?”
“霍总,您日理万机,可以换别的经纪人来。这样多不方便。”
霍念尘看着窗外的阳光,意味深长道:“大概,是因为我太无聊了吧。”
无聊到去戏耍一个可怜巴巴,连谎都不会撒的人。可谁叫他,鸠占鹊巢,东施效颦,还狡诈多变。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众人想:捧杀他,摔碎他,狠狠欺负他!
后来的众人想:抱抱他,亲亲他,狠狠欺负他!
桑竹瑟瑟发抖:QAQ,为什么到头来都是被欺负啊?
作者君:当然是因为你好欺负(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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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念尘说的话一句都不要信,在试探桑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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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灼丞给桑竹的只是他其中一个画室的地址,为了绘画的需求,他有不下十间画室,分布在市内市外不同繁华程度的地段。
晓春路偏郊区,只有在白灼丞心烦意乱,近乎于闭关状态下才会去。
这是一幢独栋别墅,门没关,桑竹推门而入。
屋内很宽敞但光线很暗,厚重的窗帘挡住外面绚丽的阳光,只剩下死气沉沉的阴影,压得温度也低不少。
桑竹摸着身上鸡皮疙瘩,适应了会儿才看清屋内的装饰,简单却没什么色彩。
一瞬间,桑竹想起不少凶杀案和恐怖片场景,和这种一模一样。白灼丞不会是个变态吧!
“白先生?”
他声音都在发抖。
猛地,他回过身,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站着一人。
同上次画展见到时一样,都是一身黑衣包裹,只是没戴帽子和口罩。
桑竹这才注意到白灼丞的长相偏混血,深邃眉眼下是高挺的鹰钩鼻,薄薄的嘴唇。不受帽子约束的黑发盖过耳侧,绵延往下是阴郁苍白的下颌。
夹着画笔的五指很长,同样苍白。
像俊美的西方吸血鬼。
“来了?”
声音如往常般清冷,带着不容忍拒绝的命令感。
几天不见,桑竹感觉白灼丞更孤僻了,也有可能是因为环境不同。
画展开放嘈杂的环境,会让人更有安全感,不像现在被阴冷和黑暗包裹,有些喘不过气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