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给他的警告(1 / 2)

('停了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落下来,徐越一直在往偏僻的地方走,偶尔从幽暗的巷子望出大街时,是一派如常的街景。

保释中的嫌疑人逃脱,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徐越心中不安,他搭了个黑车来到人口更为聚集的西城区,如果可以,他今晚就要出城,从这边出城,比其他地方方便。

虽说此时出城的危险比待在城里大,可是联盟中心刚经历过一次地毯式的搜捕,人心惶惶,继续留在中心的危险一日大过一日。

现在大概只有陆寻舟的人在找他,要是惊动警方,他很难逃脱,这里并非他熟悉的地方,也没有认识的人,找人收留都不成。

抑制剂渐渐起效,距离他注射时间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这要是个发情的Omega,怕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见识过陆寻舟的易感期,简直不讲道理的发作。

徐越是吃过苦头的人,那条伤腿要是搁在他十五岁,简直不是个事,现在居然成了即使用了镇痛,依旧让他如同残废。

身后的围墙不过一米多,他成功的翻上去,下来时却跌了个狗吃屎。

他得偷个身份,混出城,因为近日戒严的关系,所有出入的人都会被核验身份,徐越不指望一个没做过手脚的ID能够大摇大摆的出去,但是他可以试试其他的办法。

比如,混成可批量出入团体中的一员,刺杀案嫌疑人已经抓捕,检查应该会比前几天宽松。

手破了点皮,衣服也沾了泥水,简直狼狈不堪,徐越骂了句粗话,扶着墙站起来,手里攥着根铁丝,是准备用来撬门的。

“喂,你干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徐越回头,只见一个大概十一二岁背着书包的少年坐黑灯瞎火的院子里。

徐越眉头一皱,心想真倒霉,特地找了个没亮灯的,居然有人,他单腿跳着转身,叹了口气,然后没心没肺地笑了:“偷东西啊,不然干什么。”

少年怀疑地看着这个翻墙都倒跌下来的贼,又盯着他抬着的那只脚看了一会儿,说道:“你出去吧,我不报警。”

说完起身打开院门,又指了指房子两边二楼的墙:“有监控的。”

真是个五好学生,还给贼开门,徐越摇摇头,没动。

“你不走,那我可要报警了。”少年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晃了晃,“我真报警了啊。”

不是徐越不想走,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大概是淋了雨的关系,他现在似乎骨头里发着冷,整个人关节都是酸胀的,受伤的那条腿已经肿得不能看,鞋子都要被撑破了,他把伤腿放下,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轻松地站着。

徐越半边肩膀抵着墙,吊儿郎当的模样,学着那个少年的动作指了指一楼大门:“你进不去是不是?”

“关你什么事?”

还是年轻,这话跟承认有什么区别,徐越牙齿都在发抖,他用铁丝戳着自己手心保持清醒,尽量平稳地说:“我不是要偷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家里有止痛药跟退烧药么,我只要这两个,我可以帮你开门,不会破坏你家的锁,当然你报警也没关系,我也可以保证在你报警之前就能把你绑起来,我一样可以拿到。”

少年看着他犹豫了一下,不松口:“你还是把我绑起来吧,万一你是什么大犯罪,我岂不是共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天真的孩子,徐越很羡慕:“你才几岁,共犯也罚不到你,你报警的么,不报我直接开门了。”

徐越脚痛得几乎没有了知觉,要不是夜色遮掩,估计连三岁孩子都哄不过,他抬脚,如常的往大门走。

“你说了不能破坏锁的!”那少年追上来。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锁落在徐越手里,他把锁递给少年:“呐,看看。”

俩人进屋开了灯,少年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这个说能绑住他的人,脸上血色都无,一只脚肿得老高,浑身都在发颤,看着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

“喂,你不会真是什么逃犯吧。”少年退后一步,抓了个棒球棒在手里,警惕地看着他。

“不是,我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我继父要把我送个一个五十多岁两百多斤的肥猪换块地。”徐越从兜里掏出一个丝绒荷包,里头装着珠宝,还有一个长命锁,他打开那个长命锁,里头是徐归的照片,跟他现在五分像。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这是我小时候,联盟的逃犯不都有照片么,你看看我像么?”都是他从陆寻舟那里顺的贵重物品,这话其实漏洞百出,只能骗骗懵懂孩童。

少年手忙脚乱地对比照片,几分钟后:“不像,那你等着,我给你拿药。”

徐越快撑不下去,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笑得勉强:“谢谢。”

等少年找了药回来的时候,徐越已经闭上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你醒…”

“醒着。”徐越眼皮有千斤重,他睁开眼,接过药,扫了一眼说明,吞了下去。

“谢谢,我再打扰半小时,有吃的么?”

“有,你等等。”

……

药物起效,可身体还是发冷,但是可以忍受,徐越花了十分钟编了个故事讲给少年听,把人唬得要收留他。

张无忌他妈说得对,漂亮女人的话信不得,漂亮男人的话其实同样信不得。

徐越谢绝了他的好意,还在路过鞋柜的时候顺走了他爸的备用ID卡。

少年把人送出院子回屋时,发现鞋柜上放着一刻拇指大小的蓝宝石,等他追出去,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明明瘸着腿,怎么跑这么快?”

徐越的脚做了固定,他撑着少年借给他的拐杖,走向了黑车聚集地,今晚,他要离开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夜的西城区依旧热闹,高楼旁边便是夜市,边上还有滚动的联盟新闻。

徐越无暇去看那上头会不会有自己,压低了鸭舌帽,走到一辆黑车前,车窗倒映着屏幕的画面,徐越拉车门的手顿住,他难以置信地回头。

大屏幕上是一张硕大的寻人启事,那张脸徐越很熟悉,左下角是失踪儿童的姓名、年纪等信息。

“张安柏,五岁,今天下午在连城失踪。”

徐越仿佛被钉在原地,头上的鸭舌帽已经挡不住他的脸,司机顺着这个漂亮青年的目光,也跟着扭头看屏幕,惊讶地说:“连城失踪的寻人启事居然打到联盟中心来了?这孩子父母很有钱吧,悬赏这么高。”

没有,他们没有钱,即使是他留的那笔钱,也无法支撑这样铺天盖地的启事,甚至支付不起悬赏金额的十分之一。

徐越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一块巨石压着,令他呼吸困难,周身有种无力感。

那不是悬赏,那是陆寻舟对他的警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走不走啊小伙子?”司机催促徐越。

徐越长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坐进去。

“去哪儿,晚上加100哈。”

徐越目光依旧锁在屏幕上,只是寻人启事已经换成了广告,他缓缓开口:“去星市。”

司机踩油门的脚顿住:“小伙子别开玩笑,我们不出城的,最近又差得严。”

“嗯,不出去,你先往那个方向开,我叫你停再停。”

“好嘞。”

车子猛地冲出去,徐越被惯性甩在靠背上,他仰头看向倒退屏幕里的时间,快五点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距离他从医院逃出来还不足十二小时。

后退的街景慢慢褪去繁华,只有车辆行驶在路上的声音,徐越觉得空虚,这种空虚是独特的,即便是以前加班一点回家,也会知道有归处,现在这条路却是没有归处的,去哪里好像都一样。

都没差。

脱离了白日众多人群的摩天大楼只有幕墙上的LED灯还在闪烁,硕大的露天屏幕漆黑一片。

徐越觉得上面有东西的,有一张看不见的寻人启事,写的是“张安柏”,要是翻过来看,其实是“徐越”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龙泽别墅吧。”

司机从后视镜望了徐越一眼,欲言又止。

徐越丢过去一沓钱,那是他准备的现金,现在用不上了。

司机眼珠子一转,乐呵的把钱往自己这边扒拉,哼着歌换路线。

有人欢喜有人愁,徐越皱着眉,把刚拿到手的ID卡掰成了四段,丢出窗外。

他实在太累,跟司机说了一句快到地了叫他,就歪着头睡过去了。

“先生,到了。”

徐越被一个操着上海口音的人叫醒,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车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小楼面前,有点眼熟。

“这是哪里?”

“不是你家吗?”

“我家?”徐越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手搭在车门上,没有动。

“对呀,你说送你回家然后给了这个地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家…”忘记了什么呢?徐越手一用力,推开车门,踩了下去。

脚没有踏上实地,而是踩上了虚空,连带着把他一整个人拽了下去,飞速下落,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让他心跳过速,以至于忘记了呼吸。

但窒息将他从失重中解救了出来,他睁开眼大口地喘气,还是那辆车,还是那个司机,只是天快亮了,街上多了些来往的人。

他还停留在那个梦里,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药效大概又过了,他觉得冷,身体的疼痛比之前更厉害,但是睡了一觉,似乎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车载在播早间新闻。

“警方称,刺杀案嫌疑人李某昨晚在关押地死亡,疑似自杀…”

全宇宙司机的通病在此刻体现,驾驶座上的男人开始侃侃而谈:“怎么可能是自杀,肯定有猫腻,哪有那么简单,可能这个人根本就没死,刺杀老大的人哎,这么轻易就让人自杀了?骗鬼咯,怕是被搞去做什么交易了…”

徐越没吭声,只撑着头看窗外,司机也不觉得没趣,嘴里没停过,分析到第十二种可能的时候,车到了别墅区第一道大门。

门口比以往多了两个保镖,徐越看到了其中熟悉的一个,朝他一笑,那人像被惊到一样朝他走过来,徐越推开门下车。

“徐先生。”

“我要见那个小孩。”

“陆总在等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见到陆寻舟的第一时间,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朝他走过去,笑着对他说:“陆寻舟,我回来了。”

然后,徐越抬手一拳挥在了陆寻舟脸上,用尽全力,毫无保留,速度技巧不输他十五岁。

这一拳,打得徐越很满意。

下一秒,站在院子里的保镖就扑向了他。

他再一次听到了树枝折断的声音。

这条腿怕是真的断了,他想。

不过无所谓,腿断了还能接上,但是陆寻舟不打可能得抱憾终身,算来算去,徐越觉得自己赚了。

他等着陆寻舟再往他身上加罪名,反正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但他很不爽,这群保镖把他压着跪在陆寻舟面前。

凭什么?

“放开我!”徐越感觉不到痛,奋力想甩开钳制他的人。

“放开他。”陆寻舟按着嘴角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上力道一松,徐越便挣扎着站起来,结果整个人往旁边倒,他的腿已然用不上力。

陆寻舟错愕了一秒,大步过去把人打横抱起来:“叫医生。”

徐越的行为是陆寻舟理解不了的,徐越一直在做错误的选择,从开始的怀孕离开,到今天的挑衅,每一次,都把自己往更不利的地方推。

他低头看徐越,头发凌乱不齐,衣裳发皱还有泥污,一条腿还受伤了,整个人看似凶狠,实则在他怀里发着抖。

“去哪里了?”他问徐越。

寻常的语气,如同问候,好像刚刚那一拳不存在,徐越一口气憋在胸口,觉得自己更抖了,他瞪着陆寻舟:“张安柏呢?”

“在连城。”

徐越知道自己被骗了,千辛万苦跑出去,吃了一圈苦头,把自己折腾得狼狈不堪,然后又巴巴回来自投罗网。

“放我下来,否则我再给你一拳。”

“你不会再有机会打到我了。”陆寻舟根本不理会他的挑衅,“我骗了你,你打我一拳,还算公平。你不应该跑的,保释期间逃跑会加重刑罚。”

徐越算是明白电视剧里面的人气吐血是怎么回事了,要是他也能吐,指定把陆寻舟吐个人血淋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人简直是一个机器。

那撑着他回来确认张安柏平安的信念没了,徐越便再撑不住,头往后一垂,他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里头有被陆寻舟气着的原因。

晕过去前徐越抓着陆寻舟的手:“不去医院。”

陆寻舟还没有答话,人就已经晕了,他脚步一顿,看着徐越瘦得下颌几乎没有肉的下巴,吩咐管家:“叫睦安做准备。”

以前的徐越不像现在这样,张牙舞爪,时不时露出爪子,陆寻舟还是更喜欢以前的徐越,有性子却没现在锋利。

或许现在的徐越更真实,还会给自己套上一层伪装,可这层伪装在陆寻舟面前形同虚设。

他在隐瞒什么,陆寻舟抬头看向管家,继续说:“让他准备给徐越做全面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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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越说完“不去医院”就知道自己犯傻了,这跟小孩子主动跟回家的家长说我没看电视没差,可他已经来不及补救。

等醒来的时候,手背上除了吊着一瓶水外,臂弯还有一条青紫的痕迹,抽血淤青都出来了,他怕是睡了个整觉。

人才醒一会儿,护士就推开门进来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确认他没事又说给他去叫医生,徐越趁着门一开一关的功夫瞅见外面立着两保镖,就算没有他也没法跑。

他腿上打着石膏呢。

雨已经停了,天边一圈暗黄,徐越分不清是黄昏还是清晨。房间里有电视,打开看一眼就清楚了,可徐越不想,他怕看到关于刺杀案的新闻,虽然都说那个人有妄想症,可徐越觉得,或许他跟自己一样,莫名其妙被拉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回不去才发疯的呢?

那人还活着么,还是真的死了,所谓的秘密关押到底是因为什么?如果没有死,那么为什么会被死亡。

徐越的脑袋一团乱,所有的疑问随着刺杀案嫌犯身亡而无从探知,他看着手上那条淤青,那他的检查呢,有没有什么问题?

“有不舒服吗?”又有人进来。

怎么又问一遍,徐越转头看人,是惯来的龙泽别墅医生周睦安。

周睦安拿着病历,神态轻松,不像有什么异常的样子,徐越压下心中那一团乱麻,摇摇头:“没有。”

“胆子真大啊,敢打特制的Omega抑制剂。”周睦安测了下他体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抑制剂还有特制的?徐越从没有关注过。

“性别教育课的时候光睡觉了吧?大部分抑制剂通用,极少部分人需要特制,你运气好,打了特制的。”周睦安翻了下手中病历,“你本来就是ob分化失败,后面又没有进行干预,唔…挺特殊的,甚至没有萎缩的腺体,生殖腔位置也很奇怪,按道理并不能怀孕的。”

“你打的抑制剂跟你本身相斥,免疫系统差点崩溃,你要是晚来小半天,可能就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周睦安掏出几个玻璃瓶,里头放着棉花,挨个放在他鼻子边让他闻,“有味道么?”

徐越照做:“只有一个有。”

“哪个?”

“第二个。”

周睦安笑了笑,问:“什么味道?”

徐越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个味道,想了一会儿,才说:“嗯,很难形容,大概是泉水拍打在石头上,清冽干净的味道?”

周睦安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缝:“那是陆寻舟信息素的味道,其他几个有alpha也有omega的,闻不到对吧。”

徐越眼睛微微睁大,以前陆寻舟易感期做爱会释放高浓度信息素,别墅里头其他人都退避三舍,而他根本闻不到,现在只是个沾染了信息素的棉花球而已,那支抑制剂让他产生了什么变化?他盯着那个玻璃瓶,心中不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会对陆寻舟的信息素有反应,并且只对他有,ao标记总该知道吧,陆寻舟并没有标记你,或许是因为你们有一个孩子,加上这次抑制剂的事。”周睦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然后呢?”

“昨天你到医院的时候,陆寻舟正在用信息素安抚你,并且效果不错。给你手术的时候,发生了点小状况,安抚师尝试安抚,但是没有用,最后还是陆寻舟来的,你懂我意思吗?omega即使被标记,紧急情况其他安抚也有效,而你,只受陆寻舟信息素影响,更特别的是,你是个beta,按道理,并不需要信息素的安抚。”

徐越消化不了这个信息,皱眉愣在那。

“简单说,你单方面接纳了陆寻舟的标记,甚至是主动的,因为你没有腺体,alpha是没有办法标记的。不过分化失败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你不是omega,不会有发情期,陆寻舟信息素对你的影响也不会太大,而且现在时间太短,效果持续几天还是几年或者永久也说不定。”

徐越并不相信他说的影响不大,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如何惊天动地的变化,他问周睦安:“如果是永久的,有办法洗掉吗?”

周睦安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他要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他:“你没有腺体,不过也不一定。”

徐越脑袋里那团浆糊刚撤下去,现在又搅和了上来,比刚才更乱更迷糊。他能生孩子这事已经是天方夜谭,怎么现在还会受信息素影响?他开始怀疑有妄想症的人是自己才对,因为分化失败精神崩溃分裂出另一个人格,认为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与其他人都不一样,格格不入,他是另一个叫做地球的星球上的人类,没有腺体,没有信息素,也没有abo,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获得自我认同。

徐越没有再说话,把头埋进被子里,在脑海里找自己是地球人的证据。

他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遇见陆寻舟完全是因为巧合。

他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认识任何一个人,也不对这里任何一个地方熟悉。

他拥有的知识跟这个世界差别很多,这个世界甚至没有诗词,那些瑰丽的词句不是他妄想就可以想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徐越找了很多证据,最终结论还是,他不属于这里。

开门声再一次响起,徐越以为是医护,没有管,他在等人出去或者开口说话,可好久都没有动静,掀开被子一看,是陆寻舟。

徐越这会儿并不想看到他,脸色有些不好。陆寻舟以为他不舒服,释放了一些安抚性信息素,徐越警铃大作,坐起来冲他喊:“收回去!”

陆寻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像受惊的猫一样炸毛的徐越:“为什么不愿意来医院,因为这个?”

信息素味道转淡,可徐越的脸色并没有变好,他在刚刚那短短的半分钟,感受到了信息素对他的影响,生理上是舒适的,可心理上难以接受,他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被子上,声音闷闷的:“我想出院。”

“好。”

出院前,陆寻舟问徐越,徐归的归是哪个归。

徐越抬头看着陆寻舟,想起给徐归取名的初衷,如今却是背道而驰了,他把自己裹得更紧,缓缓低头:“归来的归。”

陆寻舟听到这个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站在那看了徐越好一会儿,徐越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本来就瘦,现在脸被衬得更小了,陆寻舟俯身抱起徐越放到轮椅上:“徐越,我说过的话还算数。”

“什么?”徐越不解,随即明白过来,“像以前一样?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干嘛又要来问一次。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逃?比起不想入狱,我更想离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没有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单方面标记的影响,徐越现在能够更敏锐的感受到陆寻舟的情绪变化,现在陆寻舟心情大概不大好。

可跟他有什么关系?

呆在陆寻舟身边跟呆在监狱,徐越不知道哪个更差,但呆在陆寻舟身边的一年多,甚至身体里还有陆寻舟基因一部分的时候,回去的通道从未对他打开过,比起监狱的危险,徐越更想去试试那危险中可能存在的希望。

徐越回到别墅后很少见到陆寻舟,徐归也很少见到,他只在房间跟花园出现,每天晒够了太阳就回房。

案件在一个月后庭审,那天徐越被李严推着,他抬手挡住太阳,眯着眼睛感受阳光带来的暖意,悠悠地问:“李律师,我大概会被判多少年?”

“大概率可以缓刑。”

徐越睁开眼看他:“我还挺好奇这里的监狱生活是什么样的。”

李严说不清为什么,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徐越看着那道阳光,穿过别墅的窗檐,落在花圃中央,园丁刚来浇过水,枝叶上的水珠反射细碎的光芒,落在徐越眼睛里,波光粼粼,他忽然觉得这一瞬间令他无比心动。

他从没有不热爱自由,可他更想要属于他自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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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原告席的位置并没有人,徐越这才想起,他的案子并不需要原告。

形势对徐越很不利,但是被告席上的人一直低头保持着沉默,只有他身旁的律师开口举证。

可到最后,能够让他定罪的竟然只有盗用身份这一个罪名。李律师舌灿莲花,即便徐越没有认真听,也知道那些罪名大概率对他已经没有威胁,这其中最大的影响因素其实是陆寻舟,徐越第一次抬头看向旁听席,那里空空如也。

徐越扭头看向李严,李严朝他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他回以一个笑,然后注视主法官,说了今天第一句话:“我还有要主动交代的。”

李严大惊失色,伸手就要阻拦他,可徐越早已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两张身份卡掏出,然后开始陈述他是如何在保释期间逃出,再入室盗取身份卡,最后因良心不安主动回来,他已深刻认识到错误,并请求审判庭对他主动交代且并未造成严重后果一事能够宽大处理。

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心悔过。

这是一场戏,一切都按照剧本在走,结局本来皆大欢喜,没有人料到当事人以一种看似配合实则在反抗的姿态撕碎剧本。

李严一直看着徐越,徐越的陈词流畅自然,偶尔还会透露出一丝忐忑,可他的手非常舒适地轻握着,整个人是放松的。李严现在才明白他在花园里的话为什么会令自己不安,那是一个律师的直觉,他根本不想被轻判,这个年轻的beta在以一种决绝的方式抵抗来自别人的掌控。

不惜自伤七分。

法庭角落的监视器一直闪烁着红光,那是用来记录庭审的,但是李严知道,如果有需要,它也可以用来直播。

权贵们常会坐在屏幕后面,欣赏自己对手在法庭上露出的狼狈之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的变故让主法官大为光火,他一生正直,徐越前面的消极抵抗与沉默本来就令他不悦,可他也并非油盐不进,一切程序合法合规令人信服,他不介意卖陆家一个人情。

被人戏耍的感觉触怒了他,他当场宣布徐越的保释作废,在案件正式宣判之前,徐越将一直待在临时关押地,期间不得保释,即使他现在坐着轮椅。

结束了,徐越冲李严致以抱歉的笑,然后任由法庭警察推着他离开。

任谁被这样三番五次挑衅大概都会愤怒,徐越以为陆寻舟将不会再见他,但是他在进入关押地之前又看到了陆寻舟。

陆寻舟是一个很讲究逻辑的人,在他眼里一切都是有逻辑可推演的,理智得仿佛没有情绪,就像徐越逃走又打了他一拳,如果搁其他人身上,大概没有好果子吃,而陆寻舟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扯平了。

唯一不理智的时候大概是在床上,易感期alpha的性欲非常可怖。徐越在床上被他做得狠了的时候,总会哑着声音求饶,说老公够了,太久了,太多了,装满了。

陆寻舟会按着徐越的肚子,抓着身下人企图掏出控制的脚踝,说不是要给我生孩子吗?这点还不够。

徐越哪有那个功能,没皮没脸的一边夹一边顺着他说,那老公快射,射多点,要给老公生孩子。

而徐越后来才知道,陆家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从beta肚子里出来的。

“陆寻舟。”徐越语气轻快,眼睛弯起一个弧度,不像以前那种没心没肺的笑,也不像最近偶尔嘲讽般的假笑,笑容里甚至让人看出了一些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

那笑陆寻舟看不明白,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划过,转瞬即逝,其实徐越是个合格的情人,这场庭审并非真的要让他受惩罚,照徐越的聪明,他早应该明白。

“你不应该这么做,即使你想离开我,可这是最差的方式。”陆寻舟蹙眉走近徐越,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向来乐观得很,即便生活对他竖起中指,他都会乐呵呵坐上去并选择高潮,所以他能迅速接受穿越的事实,也能随遇而安的在陆寻舟身边待一年。开始那句分手,不过是他使性子罢了,只是得到的答案却令他措手不及,他乐观,可是却不想做小丑。

“你这样很不陆寻舟,你应该分析自己的利弊而不是我的。”徐越收了笑,“我这样的人,是不会去想那么多的,把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计算过,权衡过,然后得到最优选再去实施,这是机器做的事。”

陆寻舟张口正要纠正他,徐越抬手制止他说话:“好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想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还是聊点开心的比较好。”

陆寻舟脸色阴郁,沉着脸看他:“就算我不插手,你的刑期最多不过两年。”

两年,就算他回不去,也足够他想办法用其他的方式在这个星球生活,徐越又笑了:“万一我很喜欢监狱生活呢?毕竟一个人一生要遵纪守法或许不容易,可想犯罪就容易多了。”

“徐越,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陆寻舟蹲下来,与他平视,“你一直在隐瞒着什么,是什么?”

这个人真的很敏锐,可徐越隐瞒的东西超过了这个世界的认知,他无所顾忌地对视:“或许你应该从我们最开始遇见的时候查起。”

法庭警察来敲门,这次见面本来不合规矩,时间已经超过,强大如陆寻舟,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无视法律。

徐越出门前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会给徐归改名对吧?”

陆寻舟沉默地看着徐越的背影,没有说话。

空气中有淡淡的泉水清冽味道,徐越跟他告别,声音很轻:“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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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消息,3月20日晚11时21分,联盟中心第二监守地发生不明原因地陷,其中临时关押区1号楼近一半沉入地底。”

“目前应急处、联盟军队及医疗团队已紧急赶往事故地点,因第二监守地关押人员皆为重点关押对象,所有服刑人员将进行转移,21日0点至早上8点,第五大道、第六大道将进行封锁,请出行人员注意选择其他路线。”

……

“截至21日上午7时,本次事故共造成2人死亡,7人重伤,39人轻伤,9人失联。目前救援仍在进行。”

……

失联的9个名单中,徐越列在第一个。

他是最后一个进入临时区的,也因此,他所在的房间,处在地陷最中间。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里,一个巨大的深坑镶嵌在地上,四周至少拉了距离坑边缘100米的警戒线,因为坍塌还在不断向外延伸。

“失联的九个人,都处在中心或者靠近中心,如果坍塌不停止,至少需要三天才能彻底将上面的建筑清空,三天,人生还的几率不大。”

陆寻舟看着手里的名单,最后一列有人员被羁押的时间——徐越,1058年3月19日。

那天徐越说“最后一次见面”,陆寻舟并未在意,徐越不会被判有罪,他只会在临时关押地待到宣判,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宣称联盟最坚固监狱之一的第二监狱,地下会有一个深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指划过名单页,后面是监狱的立体地图,整个监狱是两米厚加固浇筑的地面,再下面本来是实心的,现在的空洞仿佛是凭空出现,不过得益于地面的牢固,塌陷开始时大部分人得以逃脱。

“这是什么?”每栋楼中心地下有一个黑色的标注点,没有注明是什么。

“是特殊信号屏蔽器。”谢持放大那个黑点,想起这是简图,又缩小,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第二监狱、雾岛监狱、贯城监狱都有,因为屏蔽器每半年都会进行检修,每次也都会对监狱进行排查,上次排查是三个月前,那时候第二监狱底下没有任何异常,昨天其他两个地方也紧急进行了排查,一切正常。”

“不管什么原因,先把人救出来。”陆寻舟站起来,手撑在桌子上看无人机传回来的实时画面,一辆救护车呼啸而去,又一个人被救了出来。

塌陷中心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逃出来,为什么徐越没有出来?

原因显而易见,徐越腿伤了,他甚至不能走,根本没办法在几分钟内出去。

陆寻舟扭头看好友:“三天时间太长了。”

谢持一直在不停查看现场传回来的最新信息,皱眉道:“这已经是最快的了,范围还在扩大。”

“那就炸。”陆寻舟把自家工程师发过来的预案递过去。

“你疯了?这有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坍塌,如果运气不好,下面埋着的人极有可能会被二次伤害,直接导致死亡。”谢持滑动屏幕,眉头越皱越深,他盯着预案看了好几遍,还是摇头,“不行,我不同意,你这是理想情况,风险太大了。”

屏幕上标注了每个人可能在的位置,陆寻舟指着标识:“不会,刚刚拉出去的就是最后一个在边缘的人,监控显示其余的都在最下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一呢?不可能的陆寻舟,指挥官是我,我不能冒险,我知道你想救人,可是如果有一个人因此死亡,那就是在杀人你知道吗?”

陆寻舟抬起眼睑,目光坚定:“我来承担后果。”

谢持把手中通讯器砸在桌上,怒视他:“你承担什么后果?那是人命你知道吗?”

陆寻舟丝毫不惧:“所以让他们在下面等死?三天生还几率不大,等他们都死了再挖出来是吗?三天跟不到一天,到底哪个风险大?”

最终谢持被说服,答应陆寻舟的方案等于把自己脑袋也一起丢进那个深坑,他再三召集团队探讨方案,还是撤掉了几个爆破点。

陆寻舟没有异议,他的团队早就等在外面,等谢持下令的时候,陆寻舟的人已经绑在直升机上安炸药了。

简直无法无天。

从早上十点到凌晨一点,几百人不眠不休,从废墟中“炸”出了5个人,其中2人发现时已经死亡,余下3人重伤。

直播画面早已被暂停,四处戒严,无人机但凡飞到这片区域就被击落。

没有人敢让民众知道,联盟在以什么方式救人,即便救的是罪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本来应该顺利,接下来只需要人工清除废墟,可一块意想不到的巨石打乱了计划,石头压在了最关键的地方,计划被迫暂停。

石头太大,短时间根本没有办法搬离。

……

“有几成把握?”陆寻舟看着最新的方案。

“五成。”

凌晨两点,陆寻舟笔挺挺地站在警戒线外缘,对着工程师点头:“炸。”

谢持站在他身边:“一个情人罢了,算了吧。”

陆寻舟没有回头,他甚至没有听到谢持说了什么,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联结,那不是来自徐归的,而是另一种奇妙的感觉,有什么在牵引着他,像用轻柔的蚕丝绕在了指尖,直觉告诉他,那是徐越。

22日凌晨3时20分,最后一处炸药被引爆。

3时40分,第七名失联人员被救出,已死亡约十小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4时26分,在废墟中找到大量人体碎片及血液,初步判断血液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人。

6时31分,废墟标注可能有人员被埋的点都已被清理,余下两名失联人员暂未找到。

7时,坍塌再一次扩大,搜救暂停。

谢持听着报告,知道其实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人体碎片及血液已经能够证明,剩下的两个人,大概被巨石碾过,除非有奇迹,否则已无生还可能。

一旁的陆寻舟除了略显疲倦并无其他表情,谢持递给他一杯咖啡:“先休息吧。”

陆寻舟接过放在一边:“谢谢。”

不只是谢咖啡,谢持轻轻点了下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要去请罪了,你自便。”

将近两天没有合眼,陆寻舟身心疲惫,可他依旧不相信徐越死了,那根线在爆炸那瞬间突然断裂,随后又像信号不稳定一样,若有若无,但并未彻底消失。

陆寻舟走出临时指挥中心,居高临下地看着深坑,想,或许徐越又逃了。

回到别墅已经近十二点,管家早早等在外面,车停稳就拉开了车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陆寻舟长大,见到他的一瞬间,管家就知道,没有好消息。

本来应该宽慰他的,管家暗自叹了口气说:“小少爷凌晨高烧惊厥,已经让周医生来了。”

“怎么会发烧?”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您一走,就开始哭了,过了一会儿就发烧了,本来已经退下去了,可是今天凌晨的时候突然高烧,也就十几分钟,就热惊厥了,现在已经退下去了,就是还不醒,周医生说没事,医疗团队也随时在待命。”

“高烧是几点?”

“三点。”

那是陆寻舟感受到徐越在身边的时间,也是他下令炸开落石的时间,陆寻舟站在原地,看着徐越每日坐着晒太阳的长椅。

觉得偌大一个别墅,怎么这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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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呆了近四十年的老保姆在角落偷偷抹泪,双手合十朝天祈祷,陆寻舟不信鬼神,只觉得心烦意乱。

陆寻舟踏入房间的时候,周睦安正在给徐归配药,孩子太小,他不得不屏息一粒粒数胶囊里数以百计的丸子。

等他揉着腰站起来时,陆寻舟已经坐在床边释放信息素安抚徐归,产生了联结反应的父子间有着超越常人的羁绊。

周睦安把手中的药交给医护,徐归的情况并不仅仅是表面的高烧,可他没有去打扰陆寻舟,亲生父亲的信息素,有时候比药物更有用。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昏睡了小半天的徐归终于醒了过来,大约还是难受,小声又虚弱地哭着,可总归是醒了。

喂药哄人折腾了近一个小时,陆寻舟没有显露不耐烦,但两天没合眼让他眼睛酸涩,他揉了揉眉间,示意周睦安跟他一起出去。

他开门见山:“怎么回事。”

周睦安递给他一个平板,里面详细记录着徐归近4时的身体状况,又调出几个过往病历,说:“我怀疑是联结戒断反应。”

陆寻舟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低头翻看病历:“这里面戒断反应发展到高烧惊厥的最短半个月,最长两个多月,徐归仅仅不到4时。”

“是。”周睦安点头,“所以我开始也没往那方面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睦安顿了一下,拿过平板,点开一份加密文件:“也并非没有过这样的案例,这个,母亲死亡后第二十个小时高烧,三天后昏迷,当时没有进行戒断反应的介入治疗,第七天婴儿死亡。”

“死亡报告没有确认死于戒断反应。”

“因为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刨,医院也愿意出钱摆平,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我后来仔细研究过病历,八九不离十。”

陆寻舟手指落在母亲死亡四个字上,轻轻一滑,屏幕回到了桌面,他摇了摇头:“徐越没有死。”

“那人呢?”周睦安直视他,他知道徐越被陆寻舟送进了监狱,而本来应该固若金汤的第二监狱发生了地陷,陆寻舟亲自去现场救人,孤身回来,徐越大概已经凶多吉少。

陆寻舟没有办法回答,他不信鬼神,却确信那虚无缥缈的感应,可他的直觉从不会出错,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徐越是beta,联结反应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今天的陆寻舟太过固执,周睦安不由得提高声音:“一个没有腺体的beta能够接受标记还能闻到信息素,为什么不会产生联结反应,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根本不能按照常理来判断。”或许是太过疲惫,陆寻舟面色有些苍白,周睦安放缓了声音,“不管什么原因,我还是会给徐归做联结测试。”

陆寻舟没有反对:“好。”

“测试一直都是围绕腺体或者信息素的,但是徐越这两样东西都没有,我需要他的DNA样本。”

“他的房间没有动,应该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况特殊,仅有DNA不知是否可行,周睦安不抱希望地问:“如果可以,有血液或者脊髓更好。”

陆寻舟身体绷着,想起在事故现场传回来血肉模糊的画面,他站起身,看向窗外的长椅,问:“被污染过的可以吗?”

徐归在使用戒断治疗后情况有所好转,但是对另一个父亲变得更加依赖,陆寻舟甚至不能离开他超过五个小时。

22号傍晚,地陷坍塌终于停止,陆寻舟仅休息了三小时又前往了第二监狱。

救援重新开始不到一小时,开始下雨。

救援工作越发困难,雨水冲刷着痕迹,也在一步步降低可能存在的生还希望。

如果不在雨水淹没最下层废墟之前把人救出来,那么一切将毫无意义。

所有人跟机器都在不间断运作,可雨势渐大,照这样下去,再有一个多小时,救援就可以终止了。

陆寻舟让人拿来了防护设施。

谢持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下去。”陆寻舟拿着东西往外走。

“陆寻舟!你别冲动。”谢持追上去,抓住他的肩膀,“整个联盟最顶尖的救援队都在下面了,你下去有什么用?”

“我没有冲动。”陆寻舟冷静地给自己套设备,某些亲子联结在危急时刻是能够感应到对方存在的,既然亲子可以,没道理他跟徐越不可以,他看着谢持,“放心,我有把握。”

谢持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能亲自指挥,点了一批人一起下去。

还有一小时,陆寻舟抬头看了一眼漆黑如墨的天,扣上安全绳,打了个手势就往下滑。

他从不会后悔,或许炸掉那个石头是错误的,但时光并不能倒流,能够做的就是尽人事,徐越给他的感应还没有消失,他坚信他还活着,徐归需要他,他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陆家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只要徐越还活着,还埋在那个废墟下面,那么他就不会让他死在自己面前。

进展并不顺利,大雨让本就不稳定的建筑物更加危险,等众人再次来到被炸开的巨石面前时,时间已过一半,陆寻舟全程一言不发,他镇定异常,握着拳感受那跟无形丝线的变化,仿佛呼吸一样,有规律的一松一紧。

“挖这里。”陆寻舟指着巨石旁边刚清理出来的角落。

救援队应声而上,陆寻舟抬手看时间,面无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总。”一旁的人递上通讯器。

这个时候,只有几个特定的人电话才能进来,陆寻舟接过看了一眼,是周睦安。

“徐归又开始发烧,伴随呕吐,徐越留下来的替代剂没有用,你两个小时内能不能回来?”

陆寻舟看了眼正在被清理的石块,回道:“可以。”

“还有,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是徐越的。”

“嗯。”周睦安检测的样本是从废墟中收集的,陆寻舟没有太意外,在这样的事故中不受伤简直是妄想。

他挂断通讯,看见方才还堆满了石块的地方被清理出来,断裂的天花板斜着竖在中间,另一半看起来呈六十度角撑在对面,幸运的话,里面或许可以撑起一个空间,足够一个人容身。

没有人说话,两天的默契让所有人可以在静默中配合,天花板被高强度合成木板代替,陆寻舟走上前,蹲下来,透过仅半人宽的缝隙往里看。

人工灯光并不敢直接打进去,只落在缝隙外面,里头没有人,陆寻舟看到了一块方巾,沾着泥水,软趴趴的躺在泥泞的地上,他伸手掏出来。

是徐归的汗巾,今天下午他还拿过一样的汗巾给徐归擦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越下越大,谢持通过对讲机下令,五分钟内必须上来,否则他亲自下来请。

陆寻舟撑着膝盖站起来,久蹲让他大脑供血不足,身体歪了一下,他挥手拒绝准备上来扶他的人,转身道:“撤吧。”

地球,公元2023年7月20日。

恭县安和镇雷公山。

“这里!这里还有一个!”

“不是说只走失了五个人?怎么多一个?”

“屁话那么多,没看这一身的伤?先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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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越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徐归的哭声,他抓着手里的汗巾朝哭声来的地方走,可是越走声音越远,他长不开口,只能在心里一直念“徐归,徐归…”

满目皆黑,找不到方向,渐渐的,徐归的哭声也没了。徐越觉得自己丢了什么,是什么呢?他想不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能不停的往前,仿佛进入虚无,不饥不渴不累。

直到一线天光从头顶投下来,徐越望过去,沿着这道光走,但是有什么在拉扯他,他就着光看自己的手,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满手的血。

怎么会有血呢?

他还没来得及想多一点,一声震天般的爆炸声在他近处响起,时间开始凝固,徐越仿佛看到冲击波停止在他眼前,然后扭曲旋转,下一秒,如水一样波动地将他吞噬。

他再度归于黑暗。

……

疼。

彻骨的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说误打抑制剂的疼是徐越能够忍受的极限,那么现在的疼让他恨不得去死,没有人的血肉之躯可以承受这样的疼痛,那是从每一块骨头每一根血管里长出了尖锐的刀子,翻转搅动,循环往复。

徐越不想活了,即使他觉得自己又穿了。

太他妈痛了,他穿之前干啥了能痛成这样?

这痛一直持续到他听到人声。

“这里!这里还有一个!”

“不是说只走失了五个人?怎么多一个?”

“屁话那么多,没看这一身的伤?先救人。”

徐越脑海里捶胸顿足叫嚷着不想活的小人退了下去,换上了一个喜气洋洋眉开眼笑的。

哎哟,这亲切的西南官话!

真是久违了。

艾尔星,1058年3月28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故现场已全部清理完毕,本次事故共造成6人死亡,11人重伤,39人轻伤,1人失联,事故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初步判定是地壳运动产生的地下空洞……”

“谢部长,死亡人员都是即将刑满释放的前高官,外界传言这次事故是对手报复,您怎么看?”

“据我所知,联盟境内暂时还没有人或组织能够操纵地壳。”

“谢部长,第二监狱都是关押重点犯人,这次唯一失踪的人员徐越只是普通罪犯,并且还没有宣判,为什么会被关押在第二监狱,既然事故现场已经清理完毕,为什么不是判定死亡而是失踪?”

“暂未找到尸体,只能做失联处理。”

“那他是否可能已越狱。”

“不可能。”

……

谢持从记者的狂轰滥炸中脱身出来,长舒了一口气,后续救援被强行延长了五天,期间的所有费用陆氏承担,可是依旧一无所获。

陆寻舟只在最后一天又出现了一次,仍旧是冷静自持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疲惫。他仿佛早已料到,对救援的结果并无异议,只是跟谢持说了一件事,把徐越的死亡更改为失踪。

谢持没有拒绝,他亲手改了名单,陆寻舟看过后点头就转身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持叹了口气,觉得那日说的只是一个情人有些冒犯,于是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节哀。

离开的身影顿了一下,陆寻舟回头看他,语气寻常:“他没有死。”

谢持无比理解,没有反驳,只略点头道了声抱歉。

陆寻舟这些天几乎都待在徐归身边,骤然失去一位父亲的徐归极其不适应,哭闹拒食。尚不足半岁的孩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他的另一位父亲必须时刻跟他在一起,释放信息素以安抚躁动的他。

事实再明显不过,徐归的异常是因为失去了来自徐越的联结,而联结断裂得太过突然彻底,所以反应剧烈。

情况在徐归产生戒断反应在第七天得到了控制,大概是适应了徐越的离去,又或者不断调整的介入治疗方案终于对症,陆寻舟终于可以脱身。

大雨下了两天,或许有人可以在废墟继续活两天,但是没有人可以在没有空气的地方活两天,即使机器24小时不间断的往外抽水。

陆寻舟不再执着于那个空洞,徐越聪明且不按常理出牌,他不相信他会死于这场事故。

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处理徐归的戒断反应,陆寻舟再一次来到医院。

周睦安满目血丝,一副休息严重不足的样子,他手上拿着厚厚一沓测试报告,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联结替代测试0通过率,我甚至把徐归在连城已经做过的重新测试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坏消息来得太过频繁,纵然是陆寻舟,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裂缝,他神情略显颓然,问道:“普适性替代剂呢?”

周睦安摇头:“第一天我就给他用了,没有任何作用。”

一时俩人都沉默。

周睦安喝了一口水,递给陆寻舟一份指南:“虽然测试还在做,但是我必须先跟你说如果一直没有替代剂,徐归可能会产生的症状及最终会导致的结果。”

陆寻舟没接那本指南,他闭了一下眼:“我知道,我只有一个问题,最坏的情况,你能不能…。”

周睦安抬头,语气笃定:“可以,我可以保证他能够撑到第一次分化,但是徐归现在对你会更加依赖,等情况稳定下来后应该会好点。”

陆寻舟嗯了一声,他的耐心似乎在这几天被无限拉长,信息素的过度释放本应令他烦躁、渴望睡眠,可他这一周睡眠时间一共不超过20小时。

陪在徐归身边的日子,除了处理公务,陆寻舟还看了许多案例。

最开始出现戒断反应没有替代剂的那批孩子,情况最坏的死亡,最好的即使成年,也因发育不全而身体虚弱、病痛缠身。

好在后来有了介入治疗,后来又出现了替代剂,可徐归几乎对以上措施免疫,他特殊得如同一个基因突变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睦安在沉默中倚在椅子上睡着了,陆寻舟低头看了眼他手上那份指南。

“……严重会导致婴幼儿死亡。”

他盯着那几个字,皱了眉,片刻后转身离开。

公元2023年7月22日。S市第一人民医院。

徐越眨了眨眼睛,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让他好一阵恍惚,空气中是医院独特的味道。他记得自己手上触目惊心的血,于是试图抬起双手,可浑身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提不起一点力气,他努力了好几番,最终只有手指头动了动。

别是瘫了,他不信邪,咬着牙使力。

还是失败。

“你醒了?”一颗戴着护士帽的脑袋出现在他上方,徐越激动极了,那可不是普通的护士帽,那是地球才有的款式,他把眼睛眨得跟排风扇似的,用来回答那句问。

“你别急,你身上的伤没什么大事,只是失血过多,过个一两周就可以下床了,只是你的腿本来没好,这次又受了伤,可能得多养几天。”

多养两个月都没事,徐越眼睛眨得更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护士见他没事,跟他又说了些话,就走了。

徐越直到晚上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他干的第一件事就去打开电视,收听新闻联播。

熟悉的主持人,熟悉的领导人令他倍感亲切,而2023年7月22日的日期又让他诧异。

他在那个世界度过了两年多,地球才过去了两个多月吗?

那他岂不是突然老了两岁?

徐越掀开自己的衣服,没办法低头,只能用手摸向腹部肚脐右侧,那里,有一条妊娠纹,他屏息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感受到那条些微凹凸的痕迹还在,徐越双眼放空,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他回来了,可心头又空落落的,他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现在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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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越的伤好得比原本预计的快得多,他的主治医生都惊讶于他的恢复速度,只有徐越在担心,穿越之前,他的身体也很好,但没有好到令人诧异的程度。那个世界除了给他留下两道纹路及一段只有自己知道的记忆,或许还留下了一些潜藏的东西。

这令他很不安。

他做了非常细致的检查,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没有多出什么器官,那个曾经孕育过徐归的生殖腔不知所踪。

徐越在一周后出院,他不是S市的人,休假前也没有来过这里。

回H市的飞机上,徐越梦到了徐归。

徐越非常清楚这是在梦里,因为徐归在陆寻舟的卧室,甚至小床就搭在陆寻舟旁边。徐越走过去,轻轻地蹲在小床旁边,徐归看见了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刚哭过,徐越竟然觉得自己从里面看出了委屈。

愧疚感袭上徐越心头。

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好好地看徐归了,他伸出食指,像以前一样逗他,徐归眼珠子跟着手指滴溜溜地转,徐越笑了笑,叫他:“徐归,你现在还叫徐归吗?”

徐越本来还想说陆寻舟不会就给你改姓吧,默念一遍,陆归,陆龟,得,全部改了吧。

梦里的徐归似乎也在长身体,比原来长了一截,徐越想要伸手抱一抱他,却被一阵颠簸惊醒。

落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摘下眼罩,被打断的梦更容易记得,徐越还在恍惚中,魂不附体似的,空姐过来提醒他,他会第一个下飞机,因为坐着轮椅。

其实已经不需要轮椅,但是拄拐实在太滑稽,徐越深呼吸一口气,才感觉回神,朝着空姐点点头谢过,看向窗外,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徐越没有回家,出机场直接去了墓地。

穿越前,他刚失去了这个世界最亲的人。

墓地有台阶,徐越换了拐杖,走到的时候已经一身汗,他坐在墓碑前面揪旁边的草,揪一根看一眼墓碑上的人,直到面前一片被他薅秃了。

“外婆,好久了。”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以往外婆还在的时候大都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偶尔说说趣事。两年多时间,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倾诉,那么那个人就在自己面前,她大概会毫不怀疑地握着他的手一边揉一边心疼地跟他说话。

徐越第一次觉得委屈,他在那一个世界格格不入,回到自己的世界仿佛也因为离奇的经历而与众不同,这样的不同又无人知晓。

徐越坐了很久,直到他觉得自己再坐下去就要中暑才离开,他什么都没说,他本是无神论者,可现在不是了,如果外婆能够听到呢?他不想爱他的人为他感到难过。

阔别近三个月的房子再次迎回它的主人,徐越不管沙发上的灰尘,把自己扔在上面,长舒了一口气。

真爽,回家的感觉真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迅速地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最新一封是一个多月前,他的上司通知他他被开了。

徐越算了算自己的存款,还能躺好几年,无所谓地叉掉邮件,打开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所有的邮件都完毕,明明都是近三个月的,可是徐越总有一种很久了的感觉,他不想去回复,刚回家的兴奋跟激动平复下去,他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茫然无措。

离开太久,却又不久,时间带给他的错乱感一时无法调整过来,他双手盖住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才放开,然后拿出手机拨电话。

“卧槽卧槽卧槽…”

对面一连十几个卧槽,徐越把手机拿远:“行了行了,没完了你。”

“大哥,大爷,你知道你消失多久了么,我以为你被拐去缅甸了呢?卧槽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啊,信息不回电话不接我都报警了。”

“出去散散心,然后从山上掉下来了。”徐越看了看自己的脚,也不算撒谎。

“我去你散心散几个月,不会是出家了吧,摔了一跤突然就觉得人生可贵还俗了?。”

“说正事,我需要一个护工,时间不长,最多一个月,你帮我找找。”伤筋动骨一百天,徐越觉得自己这个恢复速度,顶多一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真从山上掉下来了?找护工干嘛,来我家啊,我妈担心你担心得要死。”

徐越正要拒绝,对面丢下一句“你等着,我来接你。”就挂了电话,他想了想,反正都是要见的,来了再说。

纪平光一路油门,到徐越家的时候将将够一小时,一进门又是一阵卧槽:“你怎么回事啊,腿真断了?还瘦了,不是你小子几个月不见面相都平和了,你别告诉我你真出家了啊,哥跟你说你这样就是不对的,外婆还在指定拿拐杖把你揍清醒了。”

徐越凉凉开口:“我外婆从不打人。”

纪平光噎住:“行吧。”转头看了一圈,又问,“要收拾啥,我帮你收拾。”

徐越拒绝:“真不用,我也不习惯,你给我找个护工就行,我太久没回来,有点不适应。”

纪平光切了一声:“这才多久,山中一天,人间一年啊?”

可不是?徐越苦笑:“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

“不就一护工,简单。”纪平光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然后把屋里的轮椅推出来,拍了拍,示意徐越上去,“走,大师,先带你感受下红尘的魅力。”

陆寻舟睡觉身边不习惯有人,刚开始徐越会去自己的房间睡,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也在陆寻舟卧室一块睡了。

徐越离开的一年,陆寻舟再次恢复独自睡觉的习惯,甚至因为有过一次被长期打扰的经历,而变得更加苛刻,休息时间他卧室周围几乎不会有任何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如今,多了一个徐归。

替代剂无一通过,甚至连低于合格标准但凑合能用的都没有。

周睦安建议他,开始几个月,徐归最好还是跟在他身边最好,就算现在不需要24小时时刻安抚,晚上还是要待在一起的。

现在的徐归变得敏感易哭闹。

凌晨两点,陆寻舟低头看着小小一团的人,五官其实还看不出像谁,但是眼睛是像徐越的。

只是太爱哭了,因为陆寻舟的习惯,佣人这会儿是不在的,除非他叫,徐归夜半醒来大都他自己去照看。

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关系,他想。

但这次徐归醒来既不是不舒服也不是饿了,反而很精神,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陆寻舟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难得的高兴地蹬了几下脚。

徐归现在任何一点异常都不是寻常事,陆寻舟当即把花大价钱请来的团队都叫了起来。龙泽别墅半夜灯火通明,旁的人见了怕是要以为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不过团队负责人秦义告诉陆寻舟的,是好消息。

“今天状态是这两个月来最好的了,介入干预是一直在做的,虽说离戒断反应第一阶段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不过也可能是提前结束了。”

介入治疗在徐越失踪一个月后才明显有效果,虽仍远远不及寻常案例,但至少徐归能够睡觉进食,也不再发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看着神采奕奕的徐归,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秦义说完徐归状态好的一瞬间,陆寻舟觉得他漏掉了什么。

除了治疗,替代剂,还有一个因素。

徐归的“母亲”回来了。

但他没有回来,寻找徐越这件事,从地陷开始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

距离,时间,都会产生戒断反应。

徐越就像凭空消失了,可又给他留下了线索。

那根绑在他身上的丝线,从第三天开始,就变得异常安静,两个月,没有丝毫变化。

众人离开,陆寻舟手指被徐归握在手里。

陆寻舟勾住他小小的手,跟他说:“爸爸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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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徐越握着杯果汁坐在卡座,拿眼睛睨纪平光。

“干杯!”纪平光用杯子跟他一碰,声音拖得长长的:“你是伤员,不能喝酒。”

“那你带我来干嘛?”徐越脚不方便,搁往常早就把纪平光撂倒了,他冷笑一声,心想我正要借酒消愁呢,你酒没给我就让我更愁了。

……

最终纪平光还是没拦住徐越喝酒,还越喝越来劲,要不是他拦着,徐越能把一旁的拐杖当金箍棒耍。

一点来钟纪平光把徐越拖上床时,徐越还抱着他唱潇洒走一回,五音很全,就是走调,鬼哭狼嚎的像撕心裂肺吼出来似的。

这一出动静把纪平光的妈妈给吵醒了,吓得老人家半夜起来煮醒酒汤,还抹了一把泪说好好一个人,唯一的亲人没了还弄得一身伤。

纪平光没敢说您没看他在酒吧大杀四方的样子,龙马精神着呢。

徐越觉得自己身体真是好得有些不寻常了,昨夜那样多的酒灌下去,他睡了一觉愣是头都没疼一下。

他真怕自己身体回来了,时间还停留在那边,别地球只过了一年却变成三十七岁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盯着天花板发愣的功夫,手机响了好几下,都是没有听过的提示音,徐越还没习惯身边有手机的日子,他在那个世界的后两个月,基本已经快与世隔绝。

他抓过手机点开提示。

“睡着了吗?”

这谁?这什么软件?

徐越退出去看了看不认识又点进去,滑动对话框,里面一大版俩人关于设计的讨论,俩人聊得挺投缘,最后是对面说他的风格有些眼熟,徐越没回,然后又问他是不是睡着了。

身体很好,脑子好像不大行了,徐越实在想不起来昨晚后面的事,可聊天的内容看起来的确是自己发的。

想不通那就是纪平光干的,他可没有喝醉了乱下APP找人聊天的习惯,徐越当即去找纪平光问罪。

纪平光咬着油条,抵死不认:“不关我事。”

徐越拿他没办法,也不准备在这边多打扰,给纪平光母亲陈静道了声平安就告辞了。

路上纪平光问他有什么打算,徐越看着熟悉的街景,他还没适应过来,暂时也没什么打算,随口说:“接点私活吧,等好了再说。”

手机提示音又响起,纪平光瞥了一眼,欲言又止,徐越没漏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知道这小子干的。

徐越无所谓,一个新朋友可以说很多不能说的话。

APP上有他的两条动态,是他最后两张设计稿,私稿,雇主是谁他已经不记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心情下把这两张稿件在醉酒的情况下发出去的。

做梦似的。

最后徐越没有找护工,他的脚并不是很大的问题,只是需要人照顾衣食住行,纪平光给他找了个四十多的阿姨。

徐越开始重新生活。

地球,2023年8月5日

“小徐,今天炖排骨吗?”

“张姨,咱们吃点不是骨头的吧。”

“哦哦好的,你的手机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S:“这里为什么不用线条呢?”

X:“太硬了,我想换换风格。”

S:“其实你的风格已经变了。如果你不说,我会以为你主页的作品是两三年前的。”

X:“听说过度日如年么?”

S:“那赚了,一天可以做很多事。”

艾尔星,1058年7月11日

“怎么会?介入治疗明明已经开始生效。”

“换方案,第一次好转你不觉得太快了吗?就像突然恢复了联结。”

徐归在好转的一个月后状态又急转直下。

“不可能,一个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义,这话你最好不要在陆总面前说。”周睦安抬眼看秦义。

秦义:“这次没有高烧,呕吐也不频繁,情况还可以控制。”

“如果还像第一次那样,我看我们都不用干了,陆总明天回来。”

周睦安合上病历,抬手看了眼时间,陆寻舟在徐归明显好转半个月后,开始正常工作,三天前出差,而徐归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天开始低烧。

戒断反应,但不是因为陆寻舟,还是因为徐越,开始的“成功”给了他们错觉。

徐归好不容易养了一个月的肉,又被消耗下去,陆寻舟已经能够熟练的抱着徐归哄,小人儿在他怀里会睡得安稳些。只是再一次发作,变得比先头更闹人,见不到父亲就哭得天崩地裂,陆寻舟在旁边还好些,但凡离开两个小时,无论睡得多熟,都会醒来。

衣角被攥得发皱,仿佛没有安全感,只要被抱着,徐归就会抓着人不放手。

陆寻舟坐在书房,怀里抱着徐归,周睦安最终还是递上了最后的方案,选择幼儿期通过手术放弃分化,可以让戒断的影响降低九成,缺点是无法发育完全,成为第七种性别,但是可以保命。

“我不同意。”徐归会是继承人,一个平庸的甚至不是beta的继承人是无法服众的。

“如果徐归一直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办法撑过第一次分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个月前呢?”

一个月前就如同回光返照一样,周睦安犹豫开口:“找不到原因,或许是意外。”

“既然有第一次,为什么没有第二次?”即便是争辩,陆寻舟声音依旧放得很轻,他在徐归身上的耐心仿佛无止尽,所有人都为之诧异。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徐越没有腺体,徐归依赖的不是他身上某个味道某种信息素,而是依赖徐越这个人。”

徐归抓着父亲的手,放进嘴里,陆寻舟抽出手:“那就找到他。”

谢持在两个月后给了他一份事故报告,地下空洞对外是地壳运动引发的,实际至今没有找到原因,而废墟中的血液有徐越的,人体碎片却都是另一个人的。

徐越当时一定要进监狱。

陆寻舟想起徐越跟他最后一次谈话。

“或许你应该从我们最开始遇见的时候查起。”

地球,2023年8月19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S:“你的腿好了吗?”

X:“快好了,等我在石膏上画的画完成,就可以拆了。”

S:“为什么不能看?”

X:“因为还没完成。”

S:“完成之后可以看到吗?”

X:“恐怕不行,他不是一个平面。”

S:“如果不觉得唐突的话,我可以陪你去拆,正好可以把上次淘的宁大师的手稿给你。”

徐越以为他会说发个视频,没想到是委婉的见面,在第二次对话的时候徐越就知道了,这并不是个单纯的社交软件。

它更像是披着“寻找共鸣”的皮的撩骚软件,他没有回话。

他们聊得很好,从开始只聊设计聊想法,到现在会聊一聊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觉得自己在慢慢适应,可是某天夜里被发热的身体折磨醒来,穿越的副作用一点一点在他身体里体现。

那天夜里,他泡了半个小时冷水澡,才压下那股燥热。

S:“[图片]”

是手稿的照片。

徐越敲下两个字:“好啊。”

只是见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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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星,1058年11月。

四个月的时间,足够周睦安秦义再次把徐归从头发丝儿到指甲盖研究一遍。

全联盟的相关医疗资料几乎都被他们团队研究了遍,最后还是个退休二十多年的老泰斗说了个陈年故事,说刚开始出现联结反应的时候,治疗效果不大,一个镇上有一对双胞胎的母亲放弃了治疗,选择去信神。那老神棍把孩子放在漆黑的屋子里,熏上所谓的秘药,神神叨叨地绕着屋子转,第二天两个孩子都已经休克,被镇上医院刚工作的愣头青医生赶来,抱去抢救,居然抢救了过来,而后戒断反应竟是缓解了大半。

最后老泰斗弹了弹手上的烟,说是那个神棍的功劳还是因为短暂的休克谁也说不清,因为后来也没这样的例子,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太久了,这事是真是假都不晓得了。

这事秦义听进去了,如果说死亡是一切的终止,那么原本只有一头连着的线也断掉,是不是可以摆脱这样的联结?

可没有人敢拿徐归冒险,孤例难证,周睦安根本不理会这事,徐归的情况现在还没严重到需要铤而走险。

徐归的状态没有恶化到第一次那样,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照看着,风吹不得雨淋不得,来个跟他气场不合的陌生医生都要闹上很久。

唯独对他的父亲越来越依赖,仿佛其中一位父亲缺失的陪伴要另一位补齐,陆寻舟不得不推掉时长超过两天的出差,办公也都尽量带到龙泽别墅来,公司人人都晓得他们的陆总快变成儿子奴了。

因为小少爷身体不好,具体原因却是不晓得的,陆夫人也没人见过,坊间传闻生孩子的时候落了病根,这一年都在外面休养。

某次徐归发烧,公司有个紧急会议不得不开,众人都快到齐了,陆寻舟的助理赵谦只把人往新改造的会议室领,再去花园请陆寻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园里头多了间玻璃房,陆寻舟一手拿着个木块一手那这个刻刀,坐在矮凳上专心给徐归刻小物件,整个玻璃房都是他信息素的味道,徐归在一边安静的很。

再过几天就是徐归生日,而最好的生日礼物是最寻常的生日祝福——身体健康。

其余的都不需要,或许还需要他的父亲。

陆寻舟的人米一样撒出去,几个月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徐越的蛛丝马迹,而徐越那句提醒的话,兜兜转转还是成了谜。

以往的易感期陆寻舟大都打抑制剂度过,那样可以缩短时间,遇见徐越那次易感期突然提前,而他并不在联盟中心,借了友人的庄园。原本就说好不需要其他人,可最后还是送来了一个女性omega,一个不成又换成了男性omega,最后换了beta,最后那个人便是徐越,时间久远,友人这种事做得多了,都是吩咐的手下,可没有人记得当时具体情形了。

查到最后,也只有徐越无父无母过往成谜,这样的人权贵屋里多了去了,要再查就有些微妙。

人活在世上总有痕迹,没有人可以凭空出现又消失,陆寻舟便让人再往前查。

雕刻好的木雕并不能直接给徐归玩,还需要修边打磨,可因为整个木头都浸满了信息素的味道,又不能假手于人,陆寻舟便只把徐归给了女佣,再去开会。

众人见到陆寻舟的时候,他衣袖上还有没拍干净的木屑。

一场会紧赶慢赶,两个小时结束,公司元老留了下来,说了许多关心的话语,可话里话外都是要以大局为重,孩子再如何总有专业的人可以照顾。

陆寻舟笑了笑说虽然陆氏下一任继承人现在还只能说几个字,但是真要教,开除两个字也不算太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过六十的老臣还要再说,被一旁亲自来送茶的管家两句话打岔过去。

周睦安也来敲门,他现在在别墅拥有除陆寻舟外最高的权限。

四个月平稳度过,可后头还有好几年,分化那一道坎谁心里都没有数,好在还有这几年,无论是找到办法,还是陆寻舟坚信的找到孩子父亲,都不至于太仓促。

况且,陆家并不只有一位掌权的人,不得已的话,有人可以直接越过陆寻舟做决定。更何况,陆寻舟还可以有孩子,养一个平庸的第七性别算不上什么事。

可周睦安不是来劝人的,他来得急,人都走出去,门还没关,就把手里的平板递给陆寻舟,语气焦急且不解:“徐越的医疗档案被设立了最高权限,甚至连我都没有办法查看。”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独立的?”周睦安的私人医院独立于联盟医疗体系之外。

“前段时间为了匹配基因,共享了少部分资料,但是权限早就收回了。”

即使是最高法,也需要按流程做事,徐越的资料权限限制直接越过了流程,仅有一则通知到院长办公室。

陆寻舟问:“谁下的令?”

周睦安手指一滑,屏幕上是签名是联盟最高领导人——谢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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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骋自一年前的刺杀案后,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次数就少了许多,但他的权力并未因此削减,主席令用在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身上,些事很不寻常。

陆寻舟反复看了两遍,没看出其他东西,他问:“有备份吗?”

“有,徐越的医疗档案不是问题。”周睦安欲言又止。

陆寻舟知道他要说什么,点了点头:“有什么动静通知我,现在你把团队里不重要的,背景不够清楚的都筛一次。”

知道陆氏有孙辈的人很多,可是知道徐归是徐越生的外人只有几个。

周睦安应下,又匆匆离开。

阳光很好,落在花园里,园丁洒的水还未干透,陆寻舟想起徐越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是开庭那天早上,那时他站在二楼阳台,看徐越坐着轮椅缓缓向前走。阳光也落在徐越脸上,陆寻舟看见他露出个笑,然后手伸过矮栅栏,拂过花丛,抖落一地水珠。

后来园丁剪了那束花,放到徐越房间里,还跟陆寻舟打了声招呼说等徐先生回来就可以看到了。

陆寻舟低头看谢骋的签名,跟他早些年的行事一样,锋芒毕露。

徐越身体确实特殊,可是并没有特殊到能够引起联盟注意的程度。

地陷时,徐越根本没有能力在坍塌之前逃出去,而陆寻舟来的很快,能把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的,只有谢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人在联盟手里,那么这半年没有任何踪迹,似乎合理得多,可还是说不通。

陆寻舟给谢持去了个电话,约了几天后见面。

再有五天就是徐归一周岁生日,陆寻舟赶在生日前两天把木雕做好,一共十二个,摆成一排放在桌子上,徐归爬过去抓。

嘴里咿咿唔唔的说着听不懂的话,老管家在一旁伸手拦着防止他乱爬掉下来,徐归抓住一个兔子,歪歪扭扭地坐起来,冲陆寻舟喊:“papa…papa…”

老管家抹了一把眼睛,徐归因为身体原因,坐立都比寻常孩子晚,而他的母亲又绝情丢下了他,几乎半年,都是陆寻舟亲力亲为,他从未见过自家少爷有过如此的耐心。

好几次老管家都觉得陆寻舟已经到了极限,他看见他对着下属大发雷霆,斥责声大得门外都可以听见,吓得底下的人一动不动,徐归也被动静吓得哭,陆寻舟只深吸一口气,把人抱进来哄,然后和风细雨地跟人说话。

徐归简直就是救命的菩萨。

小少爷平安长大,便是最好了,老管家喜极而泣:“会叫爸爸了。”

陆寻舟也在一旁笑,笑中却有一丝失落,缺了什么,他把徐归抱起来,逗他:“再叫一声。”

徐归手臂上下挥动,高兴地又喊了几声。大概是太兴奋,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句不甚清楚的“mama”。

陆寻舟愣了一会儿,明白方才觉得缺了的是什么。他揉了揉徐归的脑袋,嗯了一声,小声说了一句:“乖。”

地球,8月21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醒过来时头有点晕。

他睁开眼,顶上是陌生的灯,扭头一看,看到了纪平光。

“哎妈呀,你终于醒了,你来拆石膏怎么不叫我,让阿姨陪着也行啊。”

纪平光给他后背垫了个枕头,徐越才想起来,自己在医院门口晕倒了,没有任何预兆。前一秒他还在回复消息,下一秒就没有了意识,整个人被拉进了一片黑暗中,似乎又听到了徐归在哭,还听到他喊爸爸,很奇怪,明明他从没有听过徐归说话,但是就是能够肯定,那是徐归。

可惜只有一声,然后再没有任何记忆,醒过来人已经躺在了病床上,他跟医院真的是有缘,要不是看到了熟人,他都要以为所谓的回到地球是一场梦。

徐越晃了晃脑袋,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电话里一排通话记录只有我,我不来谁来?”纪平光啧啧两声,“你只有我了,小越越。”

徐越被他那声小越越叫得打了个哆嗦,丢过去一记白眼:“我怎么晕的?”

“不知道,大概是低血糖吧,检查又没有问题。”

又是没有问题,徐越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弄不明白。

今天本来S会跟他一起来,但是S突然有个急差,让徐越等他一天,徐越没有等,而且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行,谁想到莫名其妙晕过去了。

“那就出院吧。”徐越靠在病床上,使唤纪平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平光做了个咬牙切齿的表情说:“你是我大爷。”

“哎!”徐越欣然应下。

8月22日

S:“抱歉,真不是故意找借口爽约,去医院还顺利吗?”

X:“没事,工作很正常,不过石膏已经拆了。”

S:“很遗憾没看到那幅画,不过手稿本来就是要送你的。”

X:[视频]

视频是一幅立体画。

S:“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说视频拍不好。”

S:“我上次去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你明天有空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跟他约在了第二天中午,他凭着这段时间的了解,给S带了一个以前自己做的小玩意。

按照习惯,徐越提前二十分钟到了约定的地点,不过显然有人比他更早,徐越走过去正要打招呼,看到人正面,登时一惊,他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几秒后才扯出个笑:“司总,好巧,你也来这边吃饭。”

徐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司昱明手边的那本手稿,暗叹真不巧啊,S居然是前甲方,线上线下真是两副面孔啊,合作的时候就差拍桌子了,线上居然引为知己。

徐越没等他说话,继续说:“我约了人,先走了。”

司昱明长了一双桃花眼,笑着看过来就跟放电似的,他手一摊:“徐越,你约的人是我。”

徐越脚一顿啊一声,揣着明白装糊涂双眼作迷茫状。

司昱明点了点手稿:“你头像跟昵称都是微信的对吗?”

徐越:没改默认头像昵称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傻逼的事之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寻舟没有见到谢持,在他联系谢持的第二天,谢持就再也没有消息,甚至联盟的日常会议都没有见着人。

约定在徐归生日前一天,陆寻舟本来已经做好见不到人的准备,但很意外的,他见到了谢骋的第一秘书。

“陆先生,这边请。”容政培手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不跟着进去。

陆寻舟去过谢家,是大气那一挂的,而主席府中庭花园的景观都是小桥流水式的,很难想象这样一派温婉的风格搭在谢骋身上。

他心中有许多疑问,从徐越失踪开始,到今天,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事情一步步出乎意料,甚至要是等会儿在这里见到徐越,他都不会太惊讶。

时间太过巧合,也不怪他会这么想,可徐越怎么会跟谢骋有关系?

穿过一道拱门,陆寻舟另一只脚还未跨过那道坎,顿在那儿。

莲花池亭中影影绰绰坐着个人,形销骨立地坐在轮椅上。即便透过交错的树影,也能确定,不是谢骋,陆寻舟举步走过去。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徐越,他真的不会惊讶吗?陆寻舟不确定了,滚动的雪球似乎正要剥离一层,那是他一直在做的事,可是真的要看到时,竟有些踟蹰。

背影太过单薄,像徐越刚回来那阵,而最后一次见到徐越,他也是这样背对他坐在轮椅上。

很奇怪,他竟有近乡情怯的感觉,陆寻舟站在亭子外没有动,直到那个身影转了过来。

十一月的风很凉,李陵腿上搭了个羊绒毯,手上还捧着个暖炉,陆寻舟一进园子李陵就看到了他,李陵觉得自己等待的时长远远超过一个成年人走过来所需要的时间,于是转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陵眉眼很轻地弯了一下,开门见山地说:“陆先生,你好,很抱歉今天谢持没办法来见你,所以由我来。”然后指了指对面的石凳,“我要跟你说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完,陆先生还是进来坐吧。”

不是徐越。

陆寻舟呼出一口气,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望。桌上温着茶,他走进亭子坐下,抬手倒了两杯茶,推过去一杯,同样没有客套:“既然要说一会儿,不如先喝口热茶。”

“你不问我是谁吗?”李陵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也不问谢持去哪里了?”

陆寻舟摇了摇头:“谢持不会有事的,对吗?”

谢持是谢骋的弟弟,即使俩人近年传言不和,谢骋看起来冷面无情,其实很看重家人。陆寻舟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跟谢持胡闹闯出祸来了,谢骋亲自去把俩人拎回来,逮着谢持打,谢持哭得震天响,结果皮都没破一点,最后那事还是谢骋背了,他们俩啥事没有。

李陵觉得没意思,进入正题:“你在找一个人对吗?”

来了。

陆寻舟食指摩挲着杯壁,李陵跟徐越其实不像,刚刚恍惚一眼的确让他有瞬间的错觉,可有一点是像的,脸上那种淡然的笑,仿佛世间所有都无所谓。

他在找一个人,很隐秘,可瞒不过谢骋的眼睛的,于是答道:“是,一个在第二监狱失踪的人。”

“或许我接下来说的话有点冒昧。”李陵喝了一口茶,才说,“你不必再找他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是找不到的。”

陆寻舟注视他,眼神冰冷冷的:“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字面意思。”李陵回望陆寻舟,他面色苍白,仿佛风吹就要倒一般,让人觉得他多说几个字就要歇一会儿,可他语气依旧平缓,“我知道,这一切太巧了,你要找的人平白从第二监狱消失,而除了你能把人救出来的就只有谢持,上几天我也是偶然才知道,谢骋封锁了徐越的医疗资料,但这件事,的确没有任何人插手。”

“既然如此,你又怎么知道他‘不存在’?”

“他跟我,太像了。”李陵吐出一句几不可闻的话,垂下眼睑浅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说太多反而不好,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陆先生要是接受,现在就可以走了。”

陆寻舟提壶为俩人杯中添满茶,意思不言而喻,李陵看着茶轻轻笑起来,问道:“徐越只是个beta,你为什么执意要找到他呢?”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陆寻舟回答得很快。

“仅仅如此吗?据我所知,你还没有结婚,你的儿子并非婚生子,而你还可以结婚也可以有孩子,大可不必执着于此。”

在寻找徐越这件事上,所有人都只是执行陆寻舟的命令,从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而有资格问他的人,都知道原因,因为徐归产生了戒断反应。可当眼前这个陌生人戳破那层并不牢固的理由时,陆寻舟发觉自己无言以对。

李陵并不追问,靠在椅背上静静打量他,比之屏幕上的意气风发,眼前的陆寻舟透着一股疲态,他打断陆寻舟的沉默:“陆先生?”

“对不起,我想这是我的私事。”

李陵露出个了然的表情,不再看他,把头扭向只剩下枯枝的莲花池:“你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以你的能力,大概也查到我的医疗记录了,你不觉得,我跟徐越,实在太像了么?从基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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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睦安若是不做医生去从政,大抵也会是个优秀的政客。

那日他从龙泽别墅离开不过半天,晚上就给陆寻舟发了一份李陵的医疗档案,虽然并不全,可是已经足够。

同样是bo分化失败、无萎缩腺体、生殖腔位置奇特,同样进过第二监狱,而且都在里头发生了意外,一个对外宣称自杀,一个失踪。

最重要的,俩人都跟谢骋扯上了关系。

但是陆寻舟没想到,能够这么快见到这个人,他没有否认:“是。”随后又说,“可bo分化的案例本来就少,不进行干预的就更少了,像并非不可能。”况且,仅仅是像而已。

李陵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谢持有给你看过屏蔽器,但我不知道他给你看了多少,屏蔽器其实不仅仅是为了屏蔽信号。”李陵摊开轮椅上的屏幕,一张更精细的监狱图纸呈现在上面,原来只是一小块标识的屏蔽器,在这张图上放大了几十倍。

陆寻舟心绪飘忽,这么大一个东西埋在监狱底下,但是那天救援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残骸,甚至谢持都只是随意一说仿佛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陆寻舟问出心中疑问:“你说的屏蔽器大小几乎是半个楼的占地面积那么大,可地陷空洞中,除了废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仪器的痕迹。”

“是,因为屏蔽器把自己吞噬了。”李陵仿佛也心绪不宁,手指不断放大又缩小屏幕上的图纸,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屏蔽器不仅仅能够屏蔽信号,还能阻止特殊磁场的干扰,联盟中心、贯城、雾岛的屏蔽器都是一样的,三个监狱连在一起几乎是一个等边三角形,它们互相作用,整个联盟大半都在作用范围内,本来,是不会发生屏蔽器自我吞噬这种事的。”

李陵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很快又点开另一张图纸,也是第二监狱的,不过屏蔽器并不在临时关押区,而在旁边的重点监禁区,他轻叹了口气:“如果徐越进的不是第二监狱,那么或许并不会发生地陷。”

陆寻舟蹙眉问:“什么意思?”

“第二监狱的屏蔽器因为意外,短暂的失效过,三个监狱的屏蔽器互相关联,缺一不可,所以第二监狱紧急启用了备用屏蔽器。所有的屏蔽器都有清障功能,如果磁场发生异常,屏蔽器会绞杀吞噬范围内出现的异物,这个功能几乎不会启用,可备用屏蔽器因其特殊原因,敏感度设置得很高。”李陵一顿,重新看向陆寻舟,“徐越的到来,触发了磁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怎么可能?”

“这就要回到我最开始的问题了,我查了徐越所有能够查到的资料,可能比你查到的多一些,他是在1056年1月5号突然出现开始在这个世界有了痕迹,没有人可以无父无母凭空出现,除非他不属于这里。我跟徐越,很像,这种像不仅仅是你刚才说的,我跟他,其实并不属于你们中的一员,我们都是异常磁场的受害者,如果你看过《星际流浪者》,应该能够明白我说的意思。”

“屏蔽器所在的地方一定是磁场异常波动最频繁的地方,第二监狱因为那场意外整个磁场环境本身非常不稳定,而磁场是会互相吸引的,徐越的到来就像给一锅即将烧开的水添了一把柴,水不仅开始沸腾,还浇灭了下面的火。备用屏蔽器的过度反应致使它不仅吞噬了触发磁场的事物,还吞噬了磁场波及范围内的事物,甚至包括它自己。”

陆寻舟明白了李陵要说什么,也明白了所谓的“不存在的人”是什么意思,可这不足以让他相信,如果真的如同他所说,那么那块汗巾怎么会平安无事:“你说的很有意思,但是很抱歉,无法说服我,这些东西应该是联盟机密。”你怎么会如此清楚?

李陵面色不变,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信的。我知道这一切,是因为我几乎跟徐越经历了一样的事。”

“但你依旧还在这里。”陆寻舟说道。

李陵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手攥着毯子随即又放开,发出一声嗤笑:“很可惜呢,我活了下来。”

“照你所说,屏蔽器应该不会犯这类错误。”

“再强大的机器都是人造的,都会有开关。”

漏洞百出,陆寻舟认为此次见面没有任何意义,但他依旧好脾气地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李陵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因为这是我犯的一个错误,本来应该死在监狱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屏蔽器不会发生意外,而徐越即便进了第二监狱也不会触发磁场,更不会发生后面的事。”说话太多,李陵的声音渐渐弱下来,“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当我心疼稚子无辜,也当我在弥补过错吧。”

说完李陵开始剧烈的咳嗽,一直守在远处的内侍官快步走过来,给李陵顺气,李陵摆了摆手,说了最后一段话:“这话没有人跟你说,那我来说,即使当时磁场正常,通道没有打开,你下令引爆的那个炸弹,也足以将他炸得尸骨无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未落,陆寻舟脸色一变,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反驳的话就在嘴边,可人已经被推着走远。

“节哀。”李陵留给他最后两个字。

陆寻舟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觉得这两个字很熟悉,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谢持在事故后也对他说过这话。

当时自己怎么回答的?——“徐越没有死。”

现在呢?陆寻舟右手握住左手无名指,那根令他无比坚信徐越还活着的联结线依旧牵着他,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有感应?

“他没死。”

陆寻舟对着空气轻轻说了三个字,不知说给李陵听,还是自己。

“何必去操心其他人。”谢骋俯身抱起李陵,把他放在床上。

李陵垂头看自己的脚,露出个遗憾的表情:“谢骋,你如果当时没有强行关闭屏蔽器多好,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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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归的周岁生日过得很低调,陆寻舟给他摆了个蛋糕。一根蜡烛燃到最后徐归都还没给吹灭,他只想用手去抓,最后还是陆寻舟给他吹的,顺便把愿望也许了。

三个愿望,每一个都是平安。

蛋糕徐归并不能吃,只能抓着玩,玩了一会儿就往嘴里塞,陆寻舟对着他说不行,徐归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听懂了,沾满了奶油的双手转而朝陆寻舟伸过去。

陆寻舟拿过手帕给他擦手,徐归不依,一擦就瘪嘴,眼睛瞬间就水润润的,大有再擦就掉眼泪的姿态。

大概是生日,今天徐归状态很好,陆寻舟并不想把他弄哭,索性随他去,抱起他朝花园去。

今天徐归的爷爷陆庭之会回来,陆寻舟母亲五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几乎丧命,而他那个眼里只有事业的父亲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他的母亲,一改往日的冷淡疏离,在他母亲大病初愈后,陪着去了另一个半球的海岛定居。

这个时间,陆庭之应该快到了,陆寻舟抱着徐归穿过花园。

“爸爸。”

仅仅几天,徐归已经从“papa”顺利过渡到“爸爸”了。

“嗯。”陆寻舟捉住徐归乱动的手,以防奶油沾上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爸!爸爸!”徐归以为在跟他玩,咯咯的笑。

陆寻舟任由他自己玩。

徐归依旧不停,用另一只手指着个地方叫爸爸,陆寻舟拿他没办法,宠惯了,衣服脏了换就是。

可走了几步就发现了不对劲,人是往前走的,徐归手指的方向却没变,一直是一处,陆寻舟停下来顺着徐归的手望过去,一愣,过了两秒才把徐归横着的手按回怀里,轻声说:“爸爸在这里。”

“mama…”徐归的手再一次指了出去。

陆寻舟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徐归手指的方向只有一张长椅,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徐归小小暖暖的下巴搁在陆寻舟肩头,眼神纯净清亮,目光聚焦在长椅上,仿佛上面真的坐着他的妈妈,于是他又喊:“妈妈!”

微弱又带着温度的气流洒在陆寻舟耳后,连同那声清晰的“妈妈”一道送进他耳朵,陆寻舟停下脚步,原本含笑的唇渐渐拉平。

“即使当时磁场正常,通道没有打开,你下令引爆的那个炸弹,也足以将他炸得尸骨无存。”李陵的话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脑海。

他发现,那场在他认知里没有任何意义的谈话,他每一个字都记得,分毫不差。

他只觉得荒谬,如果徐越真的死了,那么他的感应是什么,徐归那两次没有缘由的症状消失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不成是鬼显灵?他不信鬼神,如果真的有灵魂存在,徐越大概也不会回来这里。

陆寻舟不再逗留,径直往前走,徐归搂住他的脖子,又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

“没有妈妈。”陆寻舟难得对徐归冷脸,徐归敏感异常,察觉父亲的冷漠,委屈地耷拉着嘴角,过了一会儿,开始小声地哭,身子一抽一抽的。

陆寻舟像是没听到,眉头锁着。

“不会抱就交给佣人,哪有你这样的父亲。”这是陆庭之第二次见徐归,每一次他都在哭,他不满地让女佣把徐归抱走,教训自己儿子。

陆寻舟这才发现徐归哭了,他没放手,徐归在谁怀里都不如在他怀里安稳,他抚摸徐归的背,徐归生日不值得陆庭之回来,陆寻舟等着自己这个独裁专断父亲的下文。

一物降一物,陆庭之看着坐在餐桌前耐心哄孩子吃饭的陆寻舟,感叹命运弄人。

他并非不心疼儿子,可有些事不得不做。

“找个时间,把徐归的手术做了。”

陆寻舟眉头一皱:“做什么手术?他好好的。”

陆庭之放下手中刀叉:“联结反应找不到替代剂,干预治疗效果不大也算好好的?不做手术你想让他撑过第一次分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距离第一次分化还有好几年,我都不急,您急什么?”末了又补上一句,“明天就把周睦安辞了。”

只有周睦安能绕过他跟陆庭之打报告。

陆庭之声音提了提:“怎么偏偏要跟一个死人较劲?”

陆寻舟不明白,怎么最近人人都要来他面前说这事:“为什么你们都认为他死了?”

儿子近一年的动作陆庭之都了如指掌,他只觉得不可理喻,他容忍了一年,也该叫醒他了:“那样大的事故,找不到人,除了死了还会有什么?你撒网似的找人,找得怎么样了?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能捞到点什么,现在呢,有半点消息吗?”

“孩子这么小,你就让他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受苦?你若是觉得他以后因为分化产生的后果无所谓,那好,你明天就去见Omega。生下继承人后,随便你怎么样。”

陆寻舟握着勺子的一顿,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徐归就是继承人。”

“一个可能分化都撑不过去的继承人?”陆庭之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站起身,“五年之内,要么找到解决办法,要么跟Omega结婚。”

“那我母亲呢?”陆寻舟同样站起来,平视他,“您为什么偏偏要跟她较劲呢?”

“她是我妻子,那个beta是你什么人?一个被你送进监狱的情人!”

陆寻舟无言以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庭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留下给徐归的礼物,离开了餐厅。

礼物是陆庭之跟妻子定居海岛产的特有宝石,寓意健康。

宝石为一套,陆寻舟挑了最轻那块戴在徐归手上,他看着陆庭之的位置,想徐越是他什么人?

除了是徐归的母亲,还有什么?

“结婚”两个字平白在他眼前晃过。

是,他想过,如果徐越能够像以前一样,他不介意跟一个beta结婚的,曾经一闪而过的念头在他脑海清晰起来。

他现在才意识到,或许徐越比他想象中重要。

徐越穿了。

当徐越又坐在龙泽别墅花园长椅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看到陆寻舟抱着长大了许多的徐归,而徐归在冲他喊“妈妈”。

徐越几乎绝望,他拔腿就要跑,可有什么东西把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回生,二回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当他慌乱了一阵后发现,陆寻舟居然对他的出现毫无反应。

在做梦吗?这梦真实得让人害怕。

徐越冲徐归说:“什么妈妈,叫爸爸!”

“妈妈!”徐归兴奋地摆动小手。

徐越觉得不对劲,算了一下,如果现在徐归一岁左右,那么跟时间就对得上。

他分不清一岁两岁的区别,可是徐归每一次在他梦里都会长大,他有个离谱的想法。

这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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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梦…吧?

徐越伸过去的手直接穿过了徐归的身体,徐越不可置信却又仿佛意料之中一样,再一次朝徐归脸上摸去,还是一样,彼此仿佛是空气。

或者说,徐越是空气。

徐归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亮晶晶地看着徐越,一双手激动地朝徐越伸,奈何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一个抱。

“徐归,你看得到我,听得到我吗?”徐越蹲下来,徐归一旁的小兜里是一块眼熟的汗巾,他想起他偷偷藏起来那块,不知道是丢在了监狱还是他穿回来的山上。

没有等到抱,徐归也不哭不闹,歪着脑袋看自己的妈妈给一块布吹气,可是那块布纹丝不动,徐归觉得好玩,弯着眼睛咯咯地笑。

“哎…”徐越叹气,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真的回过地球,徐越都要以为其实已经死在了监狱里,所谓的回家不过是黄粱一梦,早就是个鬼魂了。

他已经在这个别墅晃荡小半夜了,活动范围以徐归为半径,大概不超过五百米吧,他打了个哈欠,看着已经熟睡的徐归,心里五味杂陈。

他放弃了徐归,无论是从哪个角度上来说。在海边毫不犹豫地丢下他,在别墅那一个多月也不多看他一眼,并且打内心里,都催眠自己,所谓的穿越、ABO、生子都是一场梦,徐归也只是他一场梦中诞生的小意外。

没有人会对一场梦念念不忘,即使那场梦再真实,再刻骨铭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血缘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徐越再次看到徐归的时候,心头会涌出一丝喜悦,还有些酸,看到徐归笑脸的时候,忍不住想要伸手抱抱他,揉揉他的脑袋瓜子。

从他肚子里跑出来的小东西,怪可爱的。

而徐归,仿佛对这个大半年没见过的父亲自动人脸识别了,会叫妈妈,会要他抱,会被他逗笑,徐越能够感觉到,徐归待他很特别。

小半天足够徐越对自己儿子稍微了解一点了,徐归很难搞,只能跟陆寻舟睡,吃的穿的用的每一样都挑剔讲究,爱哭爱生病容易受惊。

徐越脸朝着主卧那张大床望过去,说起来,徐归这样的动静居然没有惊醒陆寻舟,这很不寻常。

就说带孩子累吧,都累得把睡眠不好的病治好了。

陆寻舟并不是个睡得熟的人,甚至因为睡得浅,开始会把他赶到隔壁睡。

徐越想了想,是什么时候起他不必去隔壁睡,好像是陆寻舟某个易感期后,他被折腾掉半条命,陆寻舟神清气爽地抱着他清理,然后再抱着他出卧室。

听到卧室门响的那刻,半昏迷的他登时气得醒了过来,外面天还是黑的,陆寻舟居然用完就丢,他咬着牙一脚就踹上了陆寻舟的脸。

大概是易感期过了,陆寻舟心情很好,没同他计较,脸都没黑一个,捏着他的脚踝,体贴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能够哪里不舒服,浑身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恨不得把抱着他的人打一顿丢十公里外的河里,再让他自己游回来,可是那会儿的他只能有气无力地说:“不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闻言有些诧异,但很轻地笑了笑,收回抬起了一半的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而后嗯了一声。

然后他就彻底睡了过去,醒过来时躺在陆寻舟怀里。

从那以后,徐越就拥有了主卧自主睡觉权。

现在想想真是稀奇,陆寻舟居然会同意他的要求,可就是这些偶尔露出来的温情假象,让徐越以为自己是在谈一场恋爱,而不是做一个情人。

天龙人的绅士与傲慢有时候是同一种东西。

因为太过绅士,所以会做事后工作,允许情人偶尔的要求,也能够容忍一些冒犯,那些漂亮的表面工作做得滴水不漏。而同样是因为傲慢,所以不把这些当一回事,像养一只宠物一样,再回想时,给出的温柔都是施舍一般漫不经心。

天渐渐亮了,他收回视线,陆寻舟跟陆庭之在餐厅的话让他更操心另一件事,徐归似乎对他也产生了联结反应。孕期了解过的知识让他知道联结反应不处理后果会很严重,但是并非没有办法,可是徐归跟他的联结居然没有替代剂,是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吗?

可明明徐归看起来很健康,徐越虚空地捏徐归的小手。

“你要做什么手术啊宝宝。”

小小年纪做什么手术,不如跟他回地球,什么继承人,什么门阀掌权者,虚头巴脑的,又累又忙钱都没时间花,责任一大堆,不做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他指定能养活徐归。

转念一想又不对,徐归是ABO世界的人,跟他回地球岂不是同他穿到ABO世界一样,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去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徐越烦躁地挠头,这该死的穿越,时间管理局能不能修一下漏洞啊?!

穿来穿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天光大亮,徐越再一次察觉到不对,陆寻舟这个点应该醒了才对。他飘去床边,低头看到了呼吸急促咬着牙的陆寻舟,徐越脸色一变,这样的陆寻舟他太熟悉了,甚至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后了两步。

陆寻舟的易感期到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房间的警报器响了,空气中的信息素超标。

徐越突然想起来,他“梦”到徐归之前在做什么。

他在跟司昱明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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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睦安还没收到辞退信,就想自己请辞了,陆寻舟的易感期时隔一年后再次来到,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这次易感期间隔了这么久,还以为是因为徐归需要照顾,他一直在注射抑制剂。

陆寻舟的易感期来得猛烈,甚至是疯狂,但是又透露着不寻常,陆寻舟注射了抑制剂,整个人蜷缩在床上。

周睦安隔着安全门的玻璃观察他,徐归就在他旁边的小房间里,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徐归不能离开陆寻舟太久,可陆寻舟现在的状态并不能释放安抚性信息素。

事情本来应该陷入僵局的。

“啵~”徐归在吐泡泡。

很开心的样子,看起来没有受一点影响,明明前几天还在发烧,周睦安蹲下来,伸出手指要戳他的泡泡,小家伙头一歪自己吹破了,糊了一嘴口水。

周睦安给他擦嘴,秦义拿着两沓报告进来,一份徐归的,一份陆寻舟的。

“又是这样。”徐归的报告显示一切正常,仿佛联结戒断反应是误诊一样,这个结果在以往不算好消息,在今天却是很好的消息,至少父子俩能够解决一个。

下一份报告令两人都陷入沉默,抑制剂对陆寻舟几乎没有作用,而在易感期没有抑制剂的alpha不应该是这个表现。周睦安脸色一变,手指按上边上的指纹锁。

这很危险,秦义拦住他:“不行。”

周睦安甩掉他的手,按下去:“他不是在压抑,是昏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监视器显示出异常,秦义拿了一支镇定剂,以防万一。

那只镇定剂没有派上用场,alpha易感期昏迷的事并非罕见,可是没有哪个alpha会是这样安静的昏迷,如同病痛一样。

陆庭之赶了过来,并且还带了信息素匹配的omega,可这个本应能够迎刃而解的问题,再一次撞了墙,陆寻舟对进入的omega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抗拒,甚至差点掐死他。

再强大的alpha,也无法在易感期保持冷静,他们狂躁、暴力、只想释放,但不会杀死一个接近的omega。

周睦安想辞职了,他觉得自己再这样干下去赚的钱不够他头上掉的发。

“不能再打抑制剂了。”抑制剂使用过多会伤害腺体,而按照陆寻舟目前的情况,怕是得使用致死剂量。

而易感期硬抗除了痛苦,短暂的身体及腺体损伤都可以治愈。

最终,陆庭之同意不注射抑制剂。

这位前任陆氏掌门人,第一次对那个beta产生了兴趣,他要了徐越所有的资料。

徐越在陆寻舟信息素爆棚那一刻,仿佛被冲击波击中,灵魂都要散开似的光速掉入漩涡。

“?”他还在教徐归叫爸爸呢,能不能给个倒计时啊!

论坛里描述死亡中灵魂出窍的感觉大都步入虚无,无比祥和平静,而徐越觉得自己又去鬼门关逛了几圈,逗了逗阎王,否则他现在心跳几乎上了一百八,整个人如同去蹦极,中途还发现安全绳没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刺激。

司昱明的手搭在徐越身上,徐越的异常惊醒了他,身前的人簌簌发抖,大口喘气,他没有拉亮床头灯,确认徐越醒了后,一只手顺着徐越的脊背安抚他,一只手贴在他额头上:“做噩梦了?”

听到声音的徐越终于从无绳蹦极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整个人抖了一下,再一次想起,他跟司昱明上床了。

还是他主动的。

司昱明对他很感兴趣,几乎不加掩饰,而穿越带给他的副作用让他隔几天就烦躁不安。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就接受它,对抗不可抗力是一件非常蠢的事。

徐越在两人逛完画展回程的车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司昱明:“司昱明,我们聊的是约炮软件吧?”

司昱明的耳朵非常礼貌地红了一下,徐越觉得有趣。在家门口告别时,他一把把司昱明拉进屋,脚一勾关上门。

来都来了,客气什么。

一切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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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梦了?”

天微微亮,窗外微弱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徐越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后背跟额头传来的温度才渐渐让他回过神来,嗓子犯干,声音带着哑:“几点了?”

算不算噩梦,徐越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到徐归的那一刻他是开心的,一边的陆寻舟他当空气,反正他看不到自己。

徐归……徐越眼神放空,即使他一直洗脑自己当梦一场,但那个孩子从开始存在那一刻起,就已经与他有了无法割断的联系。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刚才所谓的梦不仅仅是梦,那是真的徐归,他在叫自己“妈妈”。

话都说不利索,到底怎么知道他是妈妈的?徐越无语。

手机的光亮起,很快的又暗下去,司昱明手指晃过徐越眼前,他联想到这几根手指不久前还在自己身体进出,难免有些脸热,他想退出司昱明的怀抱,很轻的动了一下。

“五点多,渴么?”没有发烧,但是声音哑了,大概是叫得狠了,司昱明眼睛弯了弯。

司昱明手放下来时环在了徐越肚子上,徐越想转身退出怀抱的动作只能作罢。

太明显了,显得他用完就丢,有点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热的手指划过他腹部两条痕迹,上头还有细微凹凸的手感,徐越在感受到手指热度的时候,微微颤动了一下,抓住司昱明的手:“别碰这里。”

“好。”司昱明应声,想起徐越高潮时碰到这里,他颤抖着弓着身子躲避的样子,下腹不由自主的热起来,他不动声色地压下躁动,手指往上,开始摩挲他的肋骨。

像是做爱后的温存,要是以前,徐越大概会觉得暧昧,现在却只享受当下的感受,舒服最重要。陆寻舟在后来,也很擅长这样的安抚,但并不影响陆寻舟是个人渣这个事实。

躺在现任炮友怀里想前任,不大合适,但有一样很合适,徐越想,司昱明似乎对他并不好奇,只做爱,不问其他的。

“渴么?”司昱明又问他。

徐越嗯了一声,翻身起来披上睡衣,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要吗?”

“不用。”司昱明半靠在床头,上身身裸露在空气中,徐越扫了一眼他胸口,好几个指甲的划痕,不禁笑出声。

“怎么了?”

“没什么。”徐越仰头喝下半杯,把杯子放在床头,又睡下去。

司昱明顺着他的视线看自己胸口,才注意到那些痕迹,其实后背更多,他无所谓,不过还是开玩笑说:“该修指甲了。”

徐越侧卧着看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缓缓吐出两个字:“下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昱明笑笑,按灭床头灯。

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徐越还是去洗了个澡。

没有缘由的,他走出房第一时间看了眼餐桌,没有早餐。他松了一口气,可转眼又觉得自己实在自作多情。

头发没干,徐越一边吹头发,一边想昨晚事后司昱明给他擦头发时,落在他后颈的吻,是不是他臆想出来的。

需要解决的事太多,感情是最不重要的,比如,他即使有积蓄,还是得找工作了,不能坐吃山空。

“爸爸!爸爸!”

徐归抱着个乌龟,一路小跑,吧嗒吧嗒地跑到一个卧室门口,抬起手学着大人屈指用关节敲门,可惜没声。他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直截了当的拍门方式,还没拍两下,就被周睦安一把抱起来。

“爸爸不舒服,我们出去玩。”上一次易感期后,陆寻舟休息了一周,整个人瘦了一圈,周睦安过后问他有什么不适,他却不在意地说没什么。

谁都能看出来的异常,被敷衍过去,周睦安犟不过他,把陆庭之抬了出来,才让陆寻舟答应配合做了检查。

除了精神状态,看起来哪里都不正常,精神状态是不是真的正常都两说。

“爸爸,不出来。”徐归指着门,那不是他跟爸爸睡的卧室,“去医院,不去妈妈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归刚两岁,说话逻辑还不够清晰,但周睦安知道他的意思,心想我也不懂啊,你爸怎么会有筑巢行为,还跑去了你“妈”房间,你“妈”又没有信息素,能抵什么用。

“爸爸睡一觉就好了。”周睦安把徐归交给女佣,让她带他去花园晒太阳。

“要爸爸。”徐归抓着周睦安的手指不放,眉毛眼睛都耷拉下来,眼看着就要掉眼泪。

可不能哭,兴师动众就算了,小家伙一哭就容易岔气,还会发烧。

“哎…”周睦安无奈,把人抱回来,连哄带骗的,“我们去陪爸爸但是不吵他好不好?”

“好哦!”

徐归很好哄,即使放在一堆仪器旁边也不会伸手去动,只会好奇地转着小脑袋,东看看西看看,等人发现他的想法,再来问他,然后他再“嗯!”一声,手指边指边用力点头。

可今天的周睦安暂时没有余裕的时间给他,这是陆寻舟第二次易感期发作,信息素再度爆表。

易感期的alpha破坏力惊人,在陆寻舟躲进徐越房间筑巢之前,已经快把自己手弄折了,之所以没折完全是因为周睦安眼疾手快给他打了一枪镇定剂。

这样的危险分子应该丢进安全屋,可还没把人弄进去,陆寻舟就把自己锁在了徐越曾经的卧室。

那个卧室,近两年,除了日常打扫,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每日的鲜花都跟原来一样,照常换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睦安第一次对徐越还活着这个事实抱有幻想,所有的不同寻常,都与他有干系,而如果他真的死了,徐归的分化、陆寻舟的易感期都将成为难解的题。

“叔叔,球球。”徐归迈着小短腿摇晃地跟着球跑,周睦安蹲下把球给他滚回去,徐归又跟着转弯,奈何重心不稳,一屁股坐下去。

“球球,跑!”

“是徐归在跑。”

“跑,球球!”

球遇上墙壁又滚回徐归旁边,徐归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周睦安心头微酸,徐归一年有一半的日子是状态很不好的,可并不影响他此刻的快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那些他曾认为伟大的现代医学,对他们父子俩,如同摆设。

那一日在医院同徐越的对话,令周睦安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到底是谁,标记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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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归是个很不好养的小孩,风吹日晒都可能让他生病,可是他的父亲从小身体就康健,从没有让人操过心。就是第一次分化,也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折腾,只是睡了一觉,就完成了分化。

分水岭出现在地陷之后。

那个徐越住过挺长一段时间的卧室,往日里都是窗明几净的,即便没有人住,也每日会换上新鲜的花,不知情的旁人见了,都会觉得这是间主人会日日回来的地方。

空置许久的房间窗帘被严丝合缝地拉上,昏暗一片。本该整洁的卧室此刻杂乱无章,衣柜门大开,里头徐越没穿过几次的衣裳都被拿了出来,洗净烘干再熨烫过的衣服只有淡淡留香珠的味道。

不过抱着衣服的人并不介意。

陆寻舟的理智早被易感期烧得不剩多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遵循本能,躲进一个能让他感到舒适的地方。

可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地方,只有一个气味都没有剩下的空房间,陆寻舟蜷着身子,怀里抱着皱巴巴的衣服,痛苦地发出闷哼。

徐越,徐越在哪里?

自从徐越来到他身边后,只要他在的日子,就再没有使用过抑制剂,徐越刚开始离开的那一年呢?陆寻舟想不起来了,好像没有过易感期,或者就那样过去了,这种小事只有他的医生才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现在不行?既然如此,那把徐越抓回来吧。

即便易感期,陆寻舟依旧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有了解决办法,那么一切都好办,把人抓回来就好了。

像以前一样,把信息素跟精液都注进徐越的身体里,就好了。

他丢掉怀里的衣服,想要翻身起来,可周围堆满了衣服,阻挡了他的动作。

可笑,他一定是不清醒,才会筑巢,床上的衣服被他尽数扫落在地,在手拂过一块薄薄的布时,陆寻舟眼神亮了一下,动作硬生生被打断。

汗巾不能丢,那是徐归的。

陆寻舟握着那块汗巾,去开门,门却纹丝不动。

房间被加了防护,易感期暴起的alpha搞不好能出人命,里头有监控,防止alpha行为过激伤害自己,但一般行为周睦安并不准备干涉。

陆寻舟的易感期反应太强烈,发泄出来并不是坏事,他剧烈的抗拒其他omega,抑制剂也几乎没用,他已经束手无策,只能放任陆寻舟的行为。

屏幕里开门未遂的陆寻舟暴躁地走来走去,发出命令让人开门,没有人敢打开这道门,他的命令得不到执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过了几分钟,陆寻舟开始砸门,声音巨大,特制的门沉默地承受施暴,而施暴的人在片刻后似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被攻击的对象换成了房间里所有能够看见的东西。

“他会伤到自己的。”周睦安对着身旁另一个人说。

“没事,再看看。”陆庭之眉间有川字纹,显得人严肃威严。

周睦安手搭在注射枪旁边,几秒后才点点头。

这是陆庭之第三次守着自己儿子的易感期,第一次是陆寻舟刚成年,后面两次却是陆寻舟也做了父亲之后。

儿子的异常,不仅惊动了他,还让他的母亲操心,俩人一起从南边的小岛回到联盟中心。夏静没被允许看监控,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手大概已经血肉模糊了,陆庭之看着自己儿子疯狂捶打地面的画面,垂下了眼,转身准备离开:“算了,你看着办吧。”

到底是亲生的,即便觉得自己儿子应该吃些苦头,可亲眼所见,还是不忍心。

除了儿子,他还需要去安抚妻子。

“来爷爷这里。”陆庭之露出轻松的笑,接过在夏静怀里吵闹的徐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样了?”夏静微微喘气,在软椅上坐下,她注视着自己丈夫,妄图从他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可一如既往的失败。

“能怎么样?易感期而已,只是这次反应强烈些,没什么大不了。”陆庭之一手抱着徐归,一手握住夏静的手,微微凉,还有汗。

他召来女佣,把徐归交过去,拿起一旁羊绒小毛毯,披在夏静身上:“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夏静眉头紧锁,“哪有alpha易感期不打抑制剂也接受omega的?那有多难受?我又不是不…”

她住了口,没继续说,叹了口气。

陆庭之收拢了毛毯,把她抱在怀里:“他是alpha,这样的事不算什么。”

“夫人睡着了,不要让徐归打扰她,醒来告诉我,也不要让她去看少爷。”

陆庭之命人再一次拿来了徐归的资料,上次陆寻舟易感期发作的时候,他粗略看过一次。一个没有背景的beta,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意的,可今天周睦安跟他说的话让他重新对徐越有了兴趣。

一个小时后,他命人备车。

“去主席府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庭之去见了谢骋,这样突然的求见实在不合适,但作为谢骋曾经最大的支持者,他有这个特权。

“陆叔叔。”谢骋亲自站在门口,笑着迎接这位陆氏曾经的掌权者。

陆庭之并不意外这样的称呼,也笑着寒暄。

这次见面的时间并不长,陆庭之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谢骋早有准备一样,交给他一个文件。

“这是事故未对外公布的报告。”

陆庭之接过,没有过多打扰,也没有再问其他的。

回来后,第一时间吩咐停止寻找徐越。

一个死亡的人,找来做什么?找他的尸骨安葬吗?

陆庭之再次去找了周睦安,监控里陆寻舟已经再一次用衣服把自己包起来,只是这次不在床上,在衣柜里。

“没有注射镇定剂,下午的时候突然就安静了。”周睦安准备再一次给陆寻舟来一枪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好,不用打了,万一上瘾还得戒。

周睦安已经摆烂。

“辛苦你了。”陆庭之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他的夫人此时正在等他吃饭。

安静下来的陆寻舟双目紧闭地蜷缩在衣柜里,手握成拳,被他咬在嘴里,手指关节已经被他咬得血迹斑斑,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没有松一点力。

他看到了徐越。

但陆寻舟觉得他看到的是幻觉,所以闭上了眼睛。

徐越怎么会跟其他人上床,怎么敢跟其他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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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的时候,信息素检测仪的数值终于快接近正常,周睦安还没有打开门,就看到陆寻舟挺直的身影立在门后,抬头通过监控看他。

周睦安深吸一口气,朝一旁正要去开门的人说:“给我吧。”

陆寻舟这个级别的alpha破坏力惊人,用的最高等级的防护,所有的开关最后一层是物理防护,需要人拿着钥匙去开。

门打开时,周睦安有一瞬间愣怔。

陆寻舟衣衫甚至称得上整洁,每日都有人短暂的进去送食物与衣物,此刻已经换上。他的手臂早已伤得不能看,此时袖口拉到了手腕最下面,只能看见手背上的咬痕,及指跟关节几乎见骨的伤。

那个蜷缩在衣柜角落,痛苦呢喃的陆寻舟已然不见了。

除了依旧苍白的面色与薄了些许的下颌,他同易感期发作前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折磨硬生生挺了下来,周睦安暗地叹了口气,如果一直没有解决办法,往后还有几十年,他神情不免露出不忍,可还是说:“老陆总在等你,夏姨也回来了。”

陆寻舟很累,这几日除了身体的痛苦,最折磨他的,其实是那些幻觉。

他坚信是幻觉,而不是做梦,因为他曾在某个看见徐越的夜晚,把手指放进嘴里,如果不是他被痛得清醒过来,可能那截手指已经断了。

没有人会睁着眼清醒做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幻觉里头,除了徐越跟那个陌生的男人,还有他自己。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徐越的场景。因意外,他借了好友一整个庄园度过易感期,在打发走两个omega后,一脸茫然的徐越站在了他前面。

还来问他路,那个时候他就想,怎么这个beta演得比刚刚那个omega还要天真,他就想逗逗他,说他也迷路了,才在这树下坐着歇息。

那会儿徐越怎么说来着?哦,他说你脸这么红,发烧了么?那边的房子也没有人么,你等着我去给你看看有没有水跟毛毯,有药最好了。

还没等陆寻舟开口,徐越就小跑着去树林那边的屋子了,陆寻舟看着他的背影,才发现徐越的鞋子只有一只。

脚踝还流着血呢。

谁家养的beta,这么好哄,或者,这么尽职尽责的陪他演戏。

陆寻舟起身跟着他走,徐越听见他的脚步声,一边走一边回头说:“你回去坐着吧,我等会儿就回来了!”

偶尔一次易感期放纵一下也没什么,陆寻舟想。

他还记得徐越被他一把抱起时整个人弹了一下,抓着他的手臂惊呼一声就要下来,可惜一个beta那里扛得住一个易感期的alpha,陆寻舟轻易的把他丢上床,两三下就把他剥了个干净。

beta是没有信息素的,可是徐越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陆寻舟虽然在易感期,但是注射了抑制剂,更何况这个善心的beta很得他心意,所以他耐心地哄着他,叫他放松:“让我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的徐越被折腾得眼泪都出来,可整个人已经饿了一天,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的路,根本没有力气,只能无助地摇头。

陆寻舟以为他是害怕,他看出来了,这是他的第一次,青涩又纯情,人是哭着的,可是一碰又发出诱人的叫声。

把人的魂都勾走,陆寻舟不再忍耐,直接全部插了进去。

一个beta,美味得叫他失去自制。

……

以往的易感期,都是注射抑制剂度过,三天就可以恢复工作了,可那次陆寻舟把徐越按在床上,整整五天没下来。

吃饱喝足的男人总是格外耐心些,所以他破天荒的抱着徐越去了浴室,给他清理,还给他被咬得全是牙印的后颈上药。

只是。

明明抱着徐越去浴室的人自己,怎么出来的时候却换了个人?那个人的一双眼睛,眼尾上挑,轻佻得很,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竟然还搂着徐越睡觉,胆大包天!

陆寻舟勃然大怒,徒手把那张床拆了,拆完之后发现床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床徐越的衣服,还有四分五裂的木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定是易感期的强烈反应,让他产生了错觉。

徐越此时此刻不知道正躲在哪个他不知道的角落,小心的避着找他的人,他怎么会跟其他男人上床?

陆寻舟手握成拳,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洇出血迹,他推开门,叫了一声:“父亲。”

陆庭之上下打量了陆寻舟一眼,对于儿子的略显憔悴并不意外,他点点头,指着一旁的座位:“先吃点东西,你妈特地给你熬的汤。”

“母亲呢?”陆寻舟喝完一碗汤后,问道。

“徐归吵着要去追星星,带他去天文台了。”

陆寻舟皱了下眉头:“那里风大。”

陆庭之早就等着他,他眼皮一掀,看着陆寻舟:“你既然知道他身体差,为什么还拖着不做手术?”

“父亲,我说了…徐…徐归的母亲…”陆寻舟顿了一下,“我会找到他的。”

“找?去哪里找?去那个坑里找他的骨头吗?”陆庭之把谢骋给他的报告甩在陆寻舟面前,“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我从没有教你这么任性不顾事实,这里头模拟了所有事故当天可能发生的状况,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失踪人员徐越99%死亡。”

陆寻舟泰然自若:“还有1%的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1%的可能也让你炸没了!”陆庭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难免面露愠色。

陆庭之看着自己的儿子,他面色苍白,握着汤勺的手在发抖,陆寻舟镇定的壳子不过是薄冰一样脆弱,他在自己面前,依旧是个孩子,他能够一眼看穿他。

快两年了,该有人戳破那层冰了。

“不…”陆寻舟成年后,第一次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

第二次了,第二次有人在自己面前说“你把徐越炸死了。”这样的话。他那个时候要救徐越,怎么会把他炸死,如果不炸,那徐越在下面活下去的几率更低。

陆寻舟丢下汤勺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陆庭之叹了一口气,陆寻舟四岁的时候就知道要把椅子抬起来往后挪才起身,他看着他:“我不想说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话,可是寻舟啊,人已经死了,你这样固执,只会让徐归跟着受苦,他撑不过第一次分化的话,你会后悔的。”

“他还那样小,又那么乖,每日吃的喝的都不能随性,我问过他的医生了,小小一个人,打针的时候一边哭一边安慰自己不怕不怕。我老了,心软了,听着心疼,你就当为了徐越,让徐归把手术做了,你看重他,我也不会插手,一个beta也能做继承人的。”

“爸爸,我…”陆寻舟八岁后就没有叫过这个称呼了,他不想答应,答应了就代表连他也承认徐越死了。

可他明明才见过他。

是了,在幻觉里见过,陆寻舟跌回椅子里,嘴唇微微颤动,他听见自己妥协地说:“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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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归迷迷糊糊的被陆寻舟抱起来换了衣服,半眯着眼叫了一声:“爸爸早安。”

陆寻舟握着他的脚,给他套上鞋子,再把人抱怀里洗漱完毕才放下地。徐归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像第一年那样,时刻离不得他,可他已经习惯了徐归的事亲力亲为,日子便也这样继续着。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脸色似乎也因此阴沉了一点。黑色同样包裹住了徐归,不过他的衣服更柔软舒适,徐归看了看自己父亲,又扭头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揪着陆寻舟的裤子说:“上班,徐归也上班。”

“爸爸不上班,徐归也不上班。”陆寻舟用徐归能跟得上的步伐走在前面。

徐归闷闷不乐地回:“哦。”

“徐归今天怎么样?”陆寻舟从不叫他宝宝或者宝贝,徐归也没有小名,所以只叫他名字。

徐归小跑了两步,想去够父亲的手,可是太高了,他往上一跳,差一点点,也不气馁,仍旧高兴地说:“很轻!”

很轻,不是重量上的很轻,而是今天很轻松,没有难受没有发烧也没有不想吃饭。

那块石头一样的东西没有压着他,所以很轻。

陆寻舟停下来看着徐归小小一颗的脑袋,笑笑,然后一把抱起他,说:“今天跟爸爸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哦!”可以出门了,天底下最快乐的事。

墓地,与一身黑再相配不过。

墓碑上刻的徐越的名字,下头是个衣冠冢,墓没有立在陆氏墓园里,而是陆寻舟在郊外的一处园子。

说是墓也不全对,碑刻得不伦不类,只有个名字,竖在树下,倒像是树的名,徐归不明所以,他靠在父亲怀里,盯着那块石碑问:“爸爸,是什么?”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徐归长大了就知道了。”

陆寻舟从没有在徐归面前提起过徐越,要怎么说呢?

说你的母亲已经死了?罪魁祸首就是我?

陆寻舟不想让还没懂事的徐归去了解这样一段复杂的故事,也不想隐瞒他欺骗他,让他对自己的母亲有怨怼。

索性什么都不说,以后想知道,再慢慢说。

大概是气氛太过严肃,徐归没有像以前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头贴在陆寻舟脖子上,没有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揽着他,也没有说话。

接受徐越死亡这件事,似乎是某一个瞬间的事,第二次痛苦的易感期过后,夏静与他有过一次长谈。

长谈后的第四天,陆寻舟再一次去见了李陵,那个病弱的男人并不意外他的到来,他说:“陆先生,你终于来了。”

似乎他没想到他会固执的找一个人这么久。

李陵算准了一切一样,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同他说:“这是一些资料,本来上次应该给你的,太匆忙了,竟忘了。”

哪里是忘了,是明知第一次他不会信,所以没有费功夫,而这次见面,也并非那么顺利,陆寻舟等了三天,还割了很大一块肉给谢骋,才换来了。

陆家,再次成为了谢骋背后最大的支持者。

那些资料,陆寻舟没有当场看,他握在手里道了声谢就要告辞,李陵叫住他:“陆先生,节哀。”

这是陆寻舟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他点了下头:“谢谢。”

李陵亦点头,坐在轮椅上目送他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资料,陆寻舟看了一夜,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每一样在徐越身上不同寻常的点,被一个叫做“穿越”的逻辑连在了一起,那些不同寻常就有了解释。

原来那天应该出现在庄园的beta叫“程进”,而不是“徐越”。

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个时候徐越的摇头,徐越说的“不要”,是真的不要,而不是害怕。

他也是真的关心他是不是生病了,他的着急也不是演戏,他的确想要去那所房子里给他找药找毛毯。

所以徐越才会在听到他说你只是我的情人这句话后,勃然大怒,一定要离开。

陆寻舟在徐越离开的两年后,才明白,徐越带走的,除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其他的东西,而那些东西里包含的情感,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那份资料被陆寻舟锁进了保险柜最里层,他不会再看,但是如果徐归想知道,他会给他看。

徐归有权力知道一切,他的母亲几乎是用命赌他的出生,用违背了自己前半生的常识与生理认知来接受他。

葬礼选在了徐越离开的两年后,1060年3月20日,没有仪式,没有人送行,整场葬礼只有两个人参加——陆寻舟、徐归。

陆寻舟搂紧了徐归,缓缓开口:“徐归,说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谁说再见啊?”徐归眼睛骨碌碌地转,找不到要说再见的人。

“跟…”妈妈……

“谁呀?”

“不说了,我们回家。”

听不到的再见,说与不说没有两样,陆寻舟转身往回走。

“再见!”徐归大喊,“再见!”

陆寻舟的步伐一顿,他回头看墓碑,大约是有风吹过,陆寻舟觉得自己闻到了徐越身上的味道,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味道。

错觉吧,他想,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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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又敲了什么?”李陵握着手柄在游戏里大杀特杀。

“没什么,要了他家南边未来三十年的收益吧。”谢骋头也没抬,签下一份文件。

“三十年?”画面变成灰色,李陵把手柄放下,捂着眼睛,天杀的资本家,更天杀的政治家,屏蔽器怎么不把这个星球给搅碎得了?

谢骋拨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文件:“只是南边而已,不是全部,更何况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什么?”

南边,特么的最赚钱的就是这一块了,李陵心疼死了,心疼那不是他的,换来那东西可有他大半功劳。

画面已经恢复彩色,不过他不想玩了,手柄被他甩在一边,游戏里纵横四方有什么用,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沉默让谢骋再次抬起头,见李陵神色不悦,谢骋无奈,把手头的文件放在一边,坐到李陵旁边给他捏脚:“都是你的。”

李陵一愣,巨额财富来得太快,他心直口快地问:“那你要来干嘛?”

“我高兴。”

但喜悦并没有在李陵心口停留太久,他嗤笑地看着谢骋:“三十年,我能活个三分之一吗谢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骋已经习惯了李陵用话刺他,他手上力度依旧,好一会儿才停下,顺手整了整手下的毛毯,问他:“下个月是纪念日,想去哪里?”

结婚周年纪念日。

准确的说,是李陵被迫跟谢骋结婚一年的纪念日。他抬头直直地看向谢骋的眼睛,深褐色的瞳孔温柔迷人,岁月对谢骋未免太过宽容,他比他长十岁,可那十年的痕迹却仿佛不存在一样,皱纹都没有一条。

“你不知道我想去哪里吗?”李陵转头不再看他,丢下一句话就闭上眼睛,这是他拒绝沟通的信号。

“那就去兴犁,没那么热。”谢骋在他眉间落下个吻,又坐回了案前。

参加自己的葬礼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谢邀,人身体在地球,灵魂刚出窍,体验不错,就是车开的有点快,人飘着挺累的。

徐越藏在树冠上,看着陆寻舟掘土,再把他的衣服放下去,那上头还有一块汗巾,怎么放一块那么旧的,都起球了。

就不能埋块新的?陆家要破产了?

白眼翻在了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徐越对着树叶吹气,树叶纹丝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可惜,要是能折个树枝下去多好,不定能让陆寻舟躺三天。

陆寻舟往回填土的时候,徐越在回忆,穿过来前他在干嘛。

哦,在上床。

真是奇妙的穿越方式,但也不是每次上床都能穿,不然他会对这件事产生严重的ptsd。

谁在每次做爱爽完之后,都要突然见到亲生儿子或者前任的脸都会萎的好么?

土填好了,该立碑了。

徐越不大敢看那块碑,那上面会刻什么字呢?

他不常穿过来,算上这次,也就四次,可每次都会在徐归身边,徐归身边,大多时候都有个陆寻舟。

徐越每次都选择无视他,可是人不是无视就真的能够看不见的。

他因为好奇,在某个陆寻舟失眠的夜晚,跟着他出去溜达了一圈,结果溜达到了自己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没有再跟进去,他转身回去看徐归睡觉去了。

碑不大,上头只有“徐越”两个字。徐越啧一声,蹲在树上跟麻雀大眼瞪小眼。也不算错。在这个世界他确实死了,就算他现在在这里,也是个魂,一个魂跟鬼没什么区别。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徐越抓着头发问苍天,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还在穿过来?

是徐归?徐越低头看那个乖乖窝在陆寻舟怀里的小人儿。

小小一个,见到他也不害怕,会笑着叫他“妈妈”,大概就是因为还小,所以不懂害怕,也没有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人=鬼这个概念。

徐归似乎非常自然的接受了他,突然来突然走。

可徐越并不打算再出现在徐归面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能再来了,而且等过几年,徐归就该懂事了,一个死去的人,总会突然出现,会吓着他的。

就算他不害怕,那么一个只能以灵魂存在的“父亲”,会不会让他困扰。

小孩子成长的路上不要有这么多坎坷,不利于心理健康。

“徐归,说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听到陆寻舟说,他笑着低头看徐归,无声说了一句:“徐归,再见。”

有风过,徐越竟觉得那风似乎从他指尖穿过,他抬头看向走远的父子俩,

单向的视线突然有了回应,徐归有感应一样,穿过重重树叶,准确的找到他,跟他大喊:“再见!”

遭了,徐归看到他了。

看见就看见吧,徐越笑着朝他招手:“再见!宝宝!”

“宝宝再见?”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肩头,徐越睁开眼看见熟悉的窗帘,意识到自己回来了,他眨眨眼,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说梦话了?以前也说过么?”

“没有,第一次。”

徐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司昱明捉着他的手,里头有汗:“噩梦么?都出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算噩梦呢,天色晦暗,徐越心头有一丝松动,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是啊,噩梦,梦到我生了一个孩子,结果还没看见人长大,孩子就没了。”

是他自己没了。

司昱明翻身把徐越压在身下,徐越掀开眼皮瞧他,只见司昱明一双桃花眼似点了盏灯,亮得惊人,徐越忙开口:“不是…”

“那就再生一个,我努力努力。”

我不是在调情啊大哥!徐越连忙拒绝:“不来了,我生不出的啊。”

一个个精力怎么都这么好?

司昱明置若罔闻,一面亲他,一面伸手把徐越的腿分开,那处接纳他的地方还松软湿润,他一沉身,全部进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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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越收到终面通知的第二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去。

或许是还没有恢复过来,或许是那时不时的魂穿让他莫名不安,他始终无法完全放心。

钱也不是不够用,大不了接点私活,他手头还有些资源。

纪平光听到这个消息气不打一处来,手拍在桌子上,咖啡都被他震得晃出来,撒了一手:“什么破桌子,这么不牢?”

徐越递过去两张纸巾,心想你那巴掌在学校时能把篮球队前锋打趴下,什么桌子经得住你这么拍?但此时不宜吭声,他选择沉默。

手擦干净,该问罪了,纪平光手一抬。

徐越如临大敌:“不许打人啊纪平光。”

纪平光那食指还没伸出来,就又收了回去,他往后一靠,问:“干嘛拒了?不是要重启新生活吗?你知道那是什么公司吗大哥,你知道你拒了个啥吗?”

一连的问句听得徐越头大,他无所谓地哦一声:“说的好像我一定能进似的,这不还有个终面吗?他们家出了名的难过,也出了名的压榨人,而且我觉得我还没好,得休息一阵。”

纪平光冷哼一声:“是啊,腿没好,床上的挺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眯着眼看他。

“不爱穿高领,下回儿涂点粉底。”纪平光指着后脖子凉凉开口。

“……”徐越才想起司昱明某天不知道发什么疯咬他后颈,因为在后边他看不到,不疼了就没在意。

“还是那谁?司…”

“司昱明。”

纪平光问道:“哦对,司昱明,你跟他在一起了?”

“没有。”徐越搅着咖啡说。

“那你怎么还不搬回来?”纪平光不信,一个月前徐越家里水管爆了,俩人约饭也就半天的功夫,再回去已经不能看,木地板得全部拆了。纪平光当即联系人来处理,然后准备拉着徐越回自己家,结果这人说约了人,晚点自己过去。

当然是没有过去,纪平光发出今天的第二记冷笑:“我昨天还去看了,屋子已经处理好了。”

“我知道,过几天就搬回去,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徐越喝了一口咖啡,有点苦,他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又没给点加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加。”纪平光丢过去一包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徐越。”

徐越连忙抬手止住他:“别来,不许祥林嫂。”

纪平光懒得搭理他,继续说:“你是奋斗批啊徐越,你现在快成金丝雀了你知道么?”

徐越心说我早就做过金丝雀了,拿到的钱换算成人民币吓死你,可惜带不过来。

“没几天了。”还是得加糖,徐越心满意足地咽下嘴里的咖啡。

“什么没几天?”

“搬回去。”徐越顿了一下,“还有,我下个月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儿?”

“不知道,离开h市吧。”

“这么突然?有什么事么?”纪平光拿他想一出是一出没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我早就决定了,想出去走走。”

“还没走够?前面都走了快三个月了,这才回来多久啊?”

是两年。徐越笑笑:“我还不缺钱,再走多几个三月都行。还没决定去哪儿,等想好了再跟你说。”

“再考虑下啊。”

徐越抬起咖啡杯,笑了笑,没说话。

这是打定主意了,纪平光闭了嘴。

下午五点多,徐越回到司昱明的住处,听见厨房有声音,还以为是猫又把推拉门给扒拉开了,忙过去准备捉猫,然后猫没见着,见到个衬衣袖口挽到小臂,身上系着围裙的司总。

徐越好笑地看着他:“不太搭。”

“唔。”司昱明嘴里还叼着根烟,没点,大概是为了解馋,他正在戒烟。

徐越把烟拿下来放在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丢了吧。”司昱明对着垃圾桶抬了下下巴。

“在做什么?”徐越凑过去看,“糖醋排骨?你还会做菜,我以为这个厨房…”

“是摆设?一直没时间做而已。”

俩人“同居”没多久,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多,碰上了也大多叫餐厅送餐或者出去吃。

俩人更像合租室友,但偶尔会上个床。

“需要我做什么吗?”吃住都在别人家,徐越开始良心不安。

“不用,摆个碗筷吧。”

一顿饭吃完不过半个多小时,徐越自觉地去收拾残局,也只是把东西都丢进洗碗机,然后打开扫地机器人。

司昱明洗完澡出来看着在给机器人换洗涤剂的徐越,觉得很满足,一切顺利得仿佛老天爷安排好的。他走过去从背后揽住徐越,拿过他手里的替换装:“要从这里扣进去。”

合上盖子,徐越被推倒在了沙发,司昱明微湿的头发贴在他脖子上,凉凉的,徐越平白想起陆寻舟也喜欢这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发没干就贴上来。

他闭上眼,翻过身,凭着直觉去找司昱明的嘴唇,吻上去。

嘴里是牙膏好闻的味道,徐越想起自己没洗澡没刷牙,只简单漱了个口,他抵着司昱明的胸口就要起来:“没刷牙。”

“没事。”司昱明捉了他的手,放在下腹,把人又压了回去。

……

一场爱做下来,已近十一点。

徐越眼睛都要睁不开,好不容易撑着洗了个澡,他甚至没能去隔壁房间睡,就把自己摔主卧床上入了梦。

司昱明拿了水回来,见人已经睡着,把水放在床头,他打开徐越那边的床头柜,里头有一个盒子,装着块手表,价格不菲。

并不是他要送给徐越的,大概是徐越要送给他的,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心里头涌现出不安,这个礼物像是徐越要给他的谢礼。

司昱明低头看徐越的睡颜,大约是想多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半时分,徐越被腿上的疼痛痛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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