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谁下的令老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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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星,1058年11月。

四个月的时间,足够周睦安秦义再次把徐归从头发丝儿到指甲盖研究一遍。

全联盟的相关医疗资料几乎都被他们团队研究了遍,最后还是个退休二十多年的老泰斗说了个陈年故事,说刚开始出现联结反应的时候,治疗效果不大,一个镇上有一对双胞胎的母亲放弃了治疗,选择去信神。那老神棍把孩子放在漆黑的屋子里,熏上所谓的秘药,神神叨叨地绕着屋子转,第二天两个孩子都已经休克,被镇上医院刚工作的愣头青医生赶来,抱去抢救,居然抢救了过来,而后戒断反应竟是缓解了大半。

最后老泰斗弹了弹手上的烟,说是那个神棍的功劳还是因为短暂的休克谁也说不清,因为后来也没这样的例子,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太久了,这事是真是假都不晓得了。

这事秦义听进去了,如果说死亡是一切的终止,那么原本只有一头连着的线也断掉,是不是可以摆脱这样的联结?

可没有人敢拿徐归冒险,孤例难证,周睦安根本不理会这事,徐归的情况现在还没严重到需要铤而走险。

徐归的状态没有恶化到第一次那样,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照看着,风吹不得雨淋不得,来个跟他气场不合的陌生医生都要闹上很久。

唯独对他的父亲越来越依赖,仿佛其中一位父亲缺失的陪伴要另一位补齐,陆寻舟不得不推掉时长超过两天的出差,办公也都尽量带到龙泽别墅来,公司人人都晓得他们的陆总快变成儿子奴了。

因为小少爷身体不好,具体原因却是不晓得的,陆夫人也没人见过,坊间传闻生孩子的时候落了病根,这一年都在外面休养。

某次徐归发烧,公司有个紧急会议不得不开,众人都快到齐了,陆寻舟的助理赵谦只把人往新改造的会议室领,再去花园请陆寻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园里头多了间玻璃房,陆寻舟一手拿着个木块一手那这个刻刀,坐在矮凳上专心给徐归刻小物件,整个玻璃房都是他信息素的味道,徐归在一边安静的很。

再过几天就是徐归生日,而最好的生日礼物是最寻常的生日祝福——身体健康。

其余的都不需要,或许还需要他的父亲。

陆寻舟的人米一样撒出去,几个月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徐越的蛛丝马迹,而徐越那句提醒的话,兜兜转转还是成了谜。

以往的易感期陆寻舟大都打抑制剂度过,那样可以缩短时间,遇见徐越那次易感期突然提前,而他并不在联盟中心,借了友人的庄园。原本就说好不需要其他人,可最后还是送来了一个女性omega,一个不成又换成了男性omega,最后换了beta,最后那个人便是徐越,时间久远,友人这种事做得多了,都是吩咐的手下,可没有人记得当时具体情形了。

查到最后,也只有徐越无父无母过往成谜,这样的人权贵屋里多了去了,要再查就有些微妙。

人活在世上总有痕迹,没有人可以凭空出现又消失,陆寻舟便让人再往前查。

雕刻好的木雕并不能直接给徐归玩,还需要修边打磨,可因为整个木头都浸满了信息素的味道,又不能假手于人,陆寻舟便只把徐归给了女佣,再去开会。

众人见到陆寻舟的时候,他衣袖上还有没拍干净的木屑。

一场会紧赶慢赶,两个小时结束,公司元老留了下来,说了许多关心的话语,可话里话外都是要以大局为重,孩子再如何总有专业的人可以照顾。

陆寻舟笑了笑说虽然陆氏下一任继承人现在还只能说几个字,但是真要教,开除两个字也不算太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过六十的老臣还要再说,被一旁亲自来送茶的管家两句话打岔过去。

周睦安也来敲门,他现在在别墅拥有除陆寻舟外最高的权限。

四个月平稳度过,可后头还有好几年,分化那一道坎谁心里都没有数,好在还有这几年,无论是找到办法,还是陆寻舟坚信的找到孩子父亲,都不至于太仓促。

况且,陆家并不只有一位掌权的人,不得已的话,有人可以直接越过陆寻舟做决定。更何况,陆寻舟还可以有孩子,养一个平庸的第七性别算不上什么事。

可周睦安不是来劝人的,他来得急,人都走出去,门还没关,就把手里的平板递给陆寻舟,语气焦急且不解:“徐越的医疗档案被设立了最高权限,甚至连我都没有办法查看。”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独立的?”周睦安的私人医院独立于联盟医疗体系之外。

“前段时间为了匹配基因,共享了少部分资料,但是权限早就收回了。”

即使是最高法,也需要按流程做事,徐越的资料权限限制直接越过了流程,仅有一则通知到院长办公室。

陆寻舟问:“谁下的令?”

周睦安手指一滑,屏幕上是签名是联盟最高领导人——谢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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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骋自一年前的刺杀案后,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次数就少了许多,但他的权力并未因此削减,主席令用在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身上,些事很不寻常。

陆寻舟反复看了两遍,没看出其他东西,他问:“有备份吗?”

“有,徐越的医疗档案不是问题。”周睦安欲言又止。

陆寻舟知道他要说什么,点了点头:“有什么动静通知我,现在你把团队里不重要的,背景不够清楚的都筛一次。”

知道陆氏有孙辈的人很多,可是知道徐归是徐越生的外人只有几个。

周睦安应下,又匆匆离开。

阳光很好,落在花园里,园丁洒的水还未干透,陆寻舟想起徐越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是开庭那天早上,那时他站在二楼阳台,看徐越坐着轮椅缓缓向前走。阳光也落在徐越脸上,陆寻舟看见他露出个笑,然后手伸过矮栅栏,拂过花丛,抖落一地水珠。

后来园丁剪了那束花,放到徐越房间里,还跟陆寻舟打了声招呼说等徐先生回来就可以看到了。

陆寻舟低头看谢骋的签名,跟他早些年的行事一样,锋芒毕露。

徐越身体确实特殊,可是并没有特殊到能够引起联盟注意的程度。

地陷时,徐越根本没有能力在坍塌之前逃出去,而陆寻舟来的很快,能把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的,只有谢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人在联盟手里,那么这半年没有任何踪迹,似乎合理得多,可还是说不通。

陆寻舟给谢持去了个电话,约了几天后见面。

再有五天就是徐归一周岁生日,陆寻舟赶在生日前两天把木雕做好,一共十二个,摆成一排放在桌子上,徐归爬过去抓。

嘴里咿咿唔唔的说着听不懂的话,老管家在一旁伸手拦着防止他乱爬掉下来,徐归抓住一个兔子,歪歪扭扭地坐起来,冲陆寻舟喊:“papa…papa…”

老管家抹了一把眼睛,徐归因为身体原因,坐立都比寻常孩子晚,而他的母亲又绝情丢下了他,几乎半年,都是陆寻舟亲力亲为,他从未见过自家少爷有过如此的耐心。

好几次老管家都觉得陆寻舟已经到了极限,他看见他对着下属大发雷霆,斥责声大得门外都可以听见,吓得底下的人一动不动,徐归也被动静吓得哭,陆寻舟只深吸一口气,把人抱进来哄,然后和风细雨地跟人说话。

徐归简直就是救命的菩萨。

小少爷平安长大,便是最好了,老管家喜极而泣:“会叫爸爸了。”

陆寻舟也在一旁笑,笑中却有一丝失落,缺了什么,他把徐归抱起来,逗他:“再叫一声。”

徐归手臂上下挥动,高兴地又喊了几声。大概是太兴奋,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句不甚清楚的“mama”。

陆寻舟愣了一会儿,明白方才觉得缺了的是什么。他揉了揉徐归的脑袋,嗯了一声,小声说了一句:“乖。”

地球,8月21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醒过来时头有点晕。

他睁开眼,顶上是陌生的灯,扭头一看,看到了纪平光。

“哎妈呀,你终于醒了,你来拆石膏怎么不叫我,让阿姨陪着也行啊。”

纪平光给他后背垫了个枕头,徐越才想起来,自己在医院门口晕倒了,没有任何预兆。前一秒他还在回复消息,下一秒就没有了意识,整个人被拉进了一片黑暗中,似乎又听到了徐归在哭,还听到他喊爸爸,很奇怪,明明他从没有听过徐归说话,但是就是能够肯定,那是徐归。

可惜只有一声,然后再没有任何记忆,醒过来人已经躺在了病床上,他跟医院真的是有缘,要不是看到了熟人,他都要以为所谓的回到地球是一场梦。

徐越晃了晃脑袋,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电话里一排通话记录只有我,我不来谁来?”纪平光啧啧两声,“你只有我了,小越越。”

徐越被他那声小越越叫得打了个哆嗦,丢过去一记白眼:“我怎么晕的?”

“不知道,大概是低血糖吧,检查又没有问题。”

又是没有问题,徐越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弄不明白。

今天本来S会跟他一起来,但是S突然有个急差,让徐越等他一天,徐越没有等,而且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行,谁想到莫名其妙晕过去了。

“那就出院吧。”徐越靠在病床上,使唤纪平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平光做了个咬牙切齿的表情说:“你是我大爷。”

“哎!”徐越欣然应下。

8月22日

S:“抱歉,真不是故意找借口爽约,去医院还顺利吗?”

X:“没事,工作很正常,不过石膏已经拆了。”

S:“很遗憾没看到那幅画,不过手稿本来就是要送你的。”

X:[视频]

视频是一幅立体画。

S:“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说视频拍不好。”

S:“我上次去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你明天有空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跟他约在了第二天中午,他凭着这段时间的了解,给S带了一个以前自己做的小玩意。

按照习惯,徐越提前二十分钟到了约定的地点,不过显然有人比他更早,徐越走过去正要打招呼,看到人正面,登时一惊,他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几秒后才扯出个笑:“司总,好巧,你也来这边吃饭。”

徐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司昱明手边的那本手稿,暗叹真不巧啊,S居然是前甲方,线上线下真是两副面孔啊,合作的时候就差拍桌子了,线上居然引为知己。

徐越没等他说话,继续说:“我约了人,先走了。”

司昱明长了一双桃花眼,笑着看过来就跟放电似的,他手一摊:“徐越,你约的人是我。”

徐越脚一顿啊一声,揣着明白装糊涂双眼作迷茫状。

司昱明点了点手稿:“你头像跟昵称都是微信的对吗?”

徐越:没改默认头像昵称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傻逼的事之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寻舟没有见到谢持,在他联系谢持的第二天,谢持就再也没有消息,甚至联盟的日常会议都没有见着人。

约定在徐归生日前一天,陆寻舟本来已经做好见不到人的准备,但很意外的,他见到了谢骋的第一秘书。

“陆先生,这边请。”容政培手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不跟着进去。

陆寻舟去过谢家,是大气那一挂的,而主席府中庭花园的景观都是小桥流水式的,很难想象这样一派温婉的风格搭在谢骋身上。

他心中有许多疑问,从徐越失踪开始,到今天,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事情一步步出乎意料,甚至要是等会儿在这里见到徐越,他都不会太惊讶。

时间太过巧合,也不怪他会这么想,可徐越怎么会跟谢骋有关系?

穿过一道拱门,陆寻舟另一只脚还未跨过那道坎,顿在那儿。

莲花池亭中影影绰绰坐着个人,形销骨立地坐在轮椅上。即便透过交错的树影,也能确定,不是谢骋,陆寻舟举步走过去。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徐越,他真的不会惊讶吗?陆寻舟不确定了,滚动的雪球似乎正要剥离一层,那是他一直在做的事,可是真的要看到时,竟有些踟蹰。

背影太过单薄,像徐越刚回来那阵,而最后一次见到徐越,他也是这样背对他坐在轮椅上。

很奇怪,他竟有近乡情怯的感觉,陆寻舟站在亭子外没有动,直到那个身影转了过来。

十一月的风很凉,李陵腿上搭了个羊绒毯,手上还捧着个暖炉,陆寻舟一进园子李陵就看到了他,李陵觉得自己等待的时长远远超过一个成年人走过来所需要的时间,于是转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陵眉眼很轻地弯了一下,开门见山地说:“陆先生,你好,很抱歉今天谢持没办法来见你,所以由我来。”然后指了指对面的石凳,“我要跟你说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完,陆先生还是进来坐吧。”

不是徐越。

陆寻舟呼出一口气,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望。桌上温着茶,他走进亭子坐下,抬手倒了两杯茶,推过去一杯,同样没有客套:“既然要说一会儿,不如先喝口热茶。”

“你不问我是谁吗?”李陵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也不问谢持去哪里了?”

陆寻舟摇了摇头:“谢持不会有事的,对吗?”

谢持是谢骋的弟弟,即使俩人近年传言不和,谢骋看起来冷面无情,其实很看重家人。陆寻舟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跟谢持胡闹闯出祸来了,谢骋亲自去把俩人拎回来,逮着谢持打,谢持哭得震天响,结果皮都没破一点,最后那事还是谢骋背了,他们俩啥事没有。

李陵觉得没意思,进入正题:“你在找一个人对吗?”

来了。

陆寻舟食指摩挲着杯壁,李陵跟徐越其实不像,刚刚恍惚一眼的确让他有瞬间的错觉,可有一点是像的,脸上那种淡然的笑,仿佛世间所有都无所谓。

他在找一个人,很隐秘,可瞒不过谢骋的眼睛的,于是答道:“是,一个在第二监狱失踪的人。”

“或许我接下来说的话有点冒昧。”李陵喝了一口茶,才说,“你不必再找他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是找不到的。”

陆寻舟注视他,眼神冰冷冷的:“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字面意思。”李陵回望陆寻舟,他面色苍白,仿佛风吹就要倒一般,让人觉得他多说几个字就要歇一会儿,可他语气依旧平缓,“我知道,这一切太巧了,你要找的人平白从第二监狱消失,而除了你能把人救出来的就只有谢持,上几天我也是偶然才知道,谢骋封锁了徐越的医疗资料,但这件事,的确没有任何人插手。”

“既然如此,你又怎么知道他‘不存在’?”

“他跟我,太像了。”李陵吐出一句几不可闻的话,垂下眼睑浅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说太多反而不好,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陆先生要是接受,现在就可以走了。”

陆寻舟提壶为俩人杯中添满茶,意思不言而喻,李陵看着茶轻轻笑起来,问道:“徐越只是个beta,你为什么执意要找到他呢?”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陆寻舟回答得很快。

“仅仅如此吗?据我所知,你还没有结婚,你的儿子并非婚生子,而你还可以结婚也可以有孩子,大可不必执着于此。”

在寻找徐越这件事上,所有人都只是执行陆寻舟的命令,从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而有资格问他的人,都知道原因,因为徐归产生了戒断反应。可当眼前这个陌生人戳破那层并不牢固的理由时,陆寻舟发觉自己无言以对。

李陵并不追问,靠在椅背上静静打量他,比之屏幕上的意气风发,眼前的陆寻舟透着一股疲态,他打断陆寻舟的沉默:“陆先生?”

“对不起,我想这是我的私事。”

李陵露出个了然的表情,不再看他,把头扭向只剩下枯枝的莲花池:“你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以你的能力,大概也查到我的医疗记录了,你不觉得,我跟徐越,实在太像了么?从基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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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睦安若是不做医生去从政,大抵也会是个优秀的政客。

那日他从龙泽别墅离开不过半天,晚上就给陆寻舟发了一份李陵的医疗档案,虽然并不全,可是已经足够。

同样是bo分化失败、无萎缩腺体、生殖腔位置奇特,同样进过第二监狱,而且都在里头发生了意外,一个对外宣称自杀,一个失踪。

最重要的,俩人都跟谢骋扯上了关系。

但是陆寻舟没想到,能够这么快见到这个人,他没有否认:“是。”随后又说,“可bo分化的案例本来就少,不进行干预的就更少了,像并非不可能。”况且,仅仅是像而已。

李陵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谢持有给你看过屏蔽器,但我不知道他给你看了多少,屏蔽器其实不仅仅是为了屏蔽信号。”李陵摊开轮椅上的屏幕,一张更精细的监狱图纸呈现在上面,原来只是一小块标识的屏蔽器,在这张图上放大了几十倍。

陆寻舟心绪飘忽,这么大一个东西埋在监狱底下,但是那天救援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残骸,甚至谢持都只是随意一说仿佛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陆寻舟问出心中疑问:“你说的屏蔽器大小几乎是半个楼的占地面积那么大,可地陷空洞中,除了废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仪器的痕迹。”

“是,因为屏蔽器把自己吞噬了。”李陵仿佛也心绪不宁,手指不断放大又缩小屏幕上的图纸,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屏蔽器不仅仅能够屏蔽信号,还能阻止特殊磁场的干扰,联盟中心、贯城、雾岛的屏蔽器都是一样的,三个监狱连在一起几乎是一个等边三角形,它们互相作用,整个联盟大半都在作用范围内,本来,是不会发生屏蔽器自我吞噬这种事的。”

李陵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很快又点开另一张图纸,也是第二监狱的,不过屏蔽器并不在临时关押区,而在旁边的重点监禁区,他轻叹了口气:“如果徐越进的不是第二监狱,那么或许并不会发生地陷。”

陆寻舟蹙眉问:“什么意思?”

“第二监狱的屏蔽器因为意外,短暂的失效过,三个监狱的屏蔽器互相关联,缺一不可,所以第二监狱紧急启用了备用屏蔽器。所有的屏蔽器都有清障功能,如果磁场发生异常,屏蔽器会绞杀吞噬范围内出现的异物,这个功能几乎不会启用,可备用屏蔽器因其特殊原因,敏感度设置得很高。”李陵一顿,重新看向陆寻舟,“徐越的到来,触发了磁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怎么可能?”

“这就要回到我最开始的问题了,我查了徐越所有能够查到的资料,可能比你查到的多一些,他是在1056年1月5号突然出现开始在这个世界有了痕迹,没有人可以无父无母凭空出现,除非他不属于这里。我跟徐越,很像,这种像不仅仅是你刚才说的,我跟他,其实并不属于你们中的一员,我们都是异常磁场的受害者,如果你看过《星际流浪者》,应该能够明白我说的意思。”

“屏蔽器所在的地方一定是磁场异常波动最频繁的地方,第二监狱因为那场意外整个磁场环境本身非常不稳定,而磁场是会互相吸引的,徐越的到来就像给一锅即将烧开的水添了一把柴,水不仅开始沸腾,还浇灭了下面的火。备用屏蔽器的过度反应致使它不仅吞噬了触发磁场的事物,还吞噬了磁场波及范围内的事物,甚至包括它自己。”

陆寻舟明白了李陵要说什么,也明白了所谓的“不存在的人”是什么意思,可这不足以让他相信,如果真的如同他所说,那么那块汗巾怎么会平安无事:“你说的很有意思,但是很抱歉,无法说服我,这些东西应该是联盟机密。”你怎么会如此清楚?

李陵面色不变,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信的。我知道这一切,是因为我几乎跟徐越经历了一样的事。”

“但你依旧还在这里。”陆寻舟说道。

李陵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手攥着毯子随即又放开,发出一声嗤笑:“很可惜呢,我活了下来。”

“照你所说,屏蔽器应该不会犯这类错误。”

“再强大的机器都是人造的,都会有开关。”

漏洞百出,陆寻舟认为此次见面没有任何意义,但他依旧好脾气地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李陵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因为这是我犯的一个错误,本来应该死在监狱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屏蔽器不会发生意外,而徐越即便进了第二监狱也不会触发磁场,更不会发生后面的事。”说话太多,李陵的声音渐渐弱下来,“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当我心疼稚子无辜,也当我在弥补过错吧。”

说完李陵开始剧烈的咳嗽,一直守在远处的内侍官快步走过来,给李陵顺气,李陵摆了摆手,说了最后一段话:“这话没有人跟你说,那我来说,即使当时磁场正常,通道没有打开,你下令引爆的那个炸弹,也足以将他炸得尸骨无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未落,陆寻舟脸色一变,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反驳的话就在嘴边,可人已经被推着走远。

“节哀。”李陵留给他最后两个字。

陆寻舟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觉得这两个字很熟悉,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谢持在事故后也对他说过这话。

当时自己怎么回答的?——“徐越没有死。”

现在呢?陆寻舟右手握住左手无名指,那根令他无比坚信徐越还活着的联结线依旧牵着他,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有感应?

“他没死。”

陆寻舟对着空气轻轻说了三个字,不知说给李陵听,还是自己。

“何必去操心其他人。”谢骋俯身抱起李陵,把他放在床上。

李陵垂头看自己的脚,露出个遗憾的表情:“谢骋,你如果当时没有强行关闭屏蔽器多好,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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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归的周岁生日过得很低调,陆寻舟给他摆了个蛋糕。一根蜡烛燃到最后徐归都还没给吹灭,他只想用手去抓,最后还是陆寻舟给他吹的,顺便把愿望也许了。

三个愿望,每一个都是平安。

蛋糕徐归并不能吃,只能抓着玩,玩了一会儿就往嘴里塞,陆寻舟对着他说不行,徐归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听懂了,沾满了奶油的双手转而朝陆寻舟伸过去。

陆寻舟拿过手帕给他擦手,徐归不依,一擦就瘪嘴,眼睛瞬间就水润润的,大有再擦就掉眼泪的姿态。

大概是生日,今天徐归状态很好,陆寻舟并不想把他弄哭,索性随他去,抱起他朝花园去。

今天徐归的爷爷陆庭之会回来,陆寻舟母亲五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几乎丧命,而他那个眼里只有事业的父亲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他的母亲,一改往日的冷淡疏离,在他母亲大病初愈后,陪着去了另一个半球的海岛定居。

这个时间,陆庭之应该快到了,陆寻舟抱着徐归穿过花园。

“爸爸。”

仅仅几天,徐归已经从“papa”顺利过渡到“爸爸”了。

“嗯。”陆寻舟捉住徐归乱动的手,以防奶油沾上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爸!爸爸!”徐归以为在跟他玩,咯咯的笑。

陆寻舟任由他自己玩。

徐归依旧不停,用另一只手指着个地方叫爸爸,陆寻舟拿他没办法,宠惯了,衣服脏了换就是。

可走了几步就发现了不对劲,人是往前走的,徐归手指的方向却没变,一直是一处,陆寻舟停下来顺着徐归的手望过去,一愣,过了两秒才把徐归横着的手按回怀里,轻声说:“爸爸在这里。”

“mama…”徐归的手再一次指了出去。

陆寻舟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徐归手指的方向只有一张长椅,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徐归小小暖暖的下巴搁在陆寻舟肩头,眼神纯净清亮,目光聚焦在长椅上,仿佛上面真的坐着他的妈妈,于是他又喊:“妈妈!”

微弱又带着温度的气流洒在陆寻舟耳后,连同那声清晰的“妈妈”一道送进他耳朵,陆寻舟停下脚步,原本含笑的唇渐渐拉平。

“即使当时磁场正常,通道没有打开,你下令引爆的那个炸弹,也足以将他炸得尸骨无存。”李陵的话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脑海。

他发现,那场在他认知里没有任何意义的谈话,他每一个字都记得,分毫不差。

他只觉得荒谬,如果徐越真的死了,那么他的感应是什么,徐归那两次没有缘由的症状消失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不成是鬼显灵?他不信鬼神,如果真的有灵魂存在,徐越大概也不会回来这里。

陆寻舟不再逗留,径直往前走,徐归搂住他的脖子,又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

“没有妈妈。”陆寻舟难得对徐归冷脸,徐归敏感异常,察觉父亲的冷漠,委屈地耷拉着嘴角,过了一会儿,开始小声地哭,身子一抽一抽的。

陆寻舟像是没听到,眉头锁着。

“不会抱就交给佣人,哪有你这样的父亲。”这是陆庭之第二次见徐归,每一次他都在哭,他不满地让女佣把徐归抱走,教训自己儿子。

陆寻舟这才发现徐归哭了,他没放手,徐归在谁怀里都不如在他怀里安稳,他抚摸徐归的背,徐归生日不值得陆庭之回来,陆寻舟等着自己这个独裁专断父亲的下文。

一物降一物,陆庭之看着坐在餐桌前耐心哄孩子吃饭的陆寻舟,感叹命运弄人。

他并非不心疼儿子,可有些事不得不做。

“找个时间,把徐归的手术做了。”

陆寻舟眉头一皱:“做什么手术?他好好的。”

陆庭之放下手中刀叉:“联结反应找不到替代剂,干预治疗效果不大也算好好的?不做手术你想让他撑过第一次分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距离第一次分化还有好几年,我都不急,您急什么?”末了又补上一句,“明天就把周睦安辞了。”

只有周睦安能绕过他跟陆庭之打报告。

陆庭之声音提了提:“怎么偏偏要跟一个死人较劲?”

陆寻舟不明白,怎么最近人人都要来他面前说这事:“为什么你们都认为他死了?”

儿子近一年的动作陆庭之都了如指掌,他只觉得不可理喻,他容忍了一年,也该叫醒他了:“那样大的事故,找不到人,除了死了还会有什么?你撒网似的找人,找得怎么样了?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能捞到点什么,现在呢,有半点消息吗?”

“孩子这么小,你就让他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受苦?你若是觉得他以后因为分化产生的后果无所谓,那好,你明天就去见Omega。生下继承人后,随便你怎么样。”

陆寻舟握着勺子的一顿,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徐归就是继承人。”

“一个可能分化都撑不过去的继承人?”陆庭之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站起身,“五年之内,要么找到解决办法,要么跟Omega结婚。”

“那我母亲呢?”陆寻舟同样站起来,平视他,“您为什么偏偏要跟她较劲呢?”

“她是我妻子,那个beta是你什么人?一个被你送进监狱的情人!”

陆寻舟无言以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庭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留下给徐归的礼物,离开了餐厅。

礼物是陆庭之跟妻子定居海岛产的特有宝石,寓意健康。

宝石为一套,陆寻舟挑了最轻那块戴在徐归手上,他看着陆庭之的位置,想徐越是他什么人?

除了是徐归的母亲,还有什么?

“结婚”两个字平白在他眼前晃过。

是,他想过,如果徐越能够像以前一样,他不介意跟一个beta结婚的,曾经一闪而过的念头在他脑海清晰起来。

他现在才意识到,或许徐越比他想象中重要。

徐越穿了。

当徐越又坐在龙泽别墅花园长椅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看到陆寻舟抱着长大了许多的徐归,而徐归在冲他喊“妈妈”。

徐越几乎绝望,他拔腿就要跑,可有什么东西把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回生,二回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当他慌乱了一阵后发现,陆寻舟居然对他的出现毫无反应。

在做梦吗?这梦真实得让人害怕。

徐越冲徐归说:“什么妈妈,叫爸爸!”

“妈妈!”徐归兴奋地摆动小手。

徐越觉得不对劲,算了一下,如果现在徐归一岁左右,那么跟时间就对得上。

他分不清一岁两岁的区别,可是徐归每一次在他梦里都会长大,他有个离谱的想法。

这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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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梦…吧?

徐越伸过去的手直接穿过了徐归的身体,徐越不可置信却又仿佛意料之中一样,再一次朝徐归脸上摸去,还是一样,彼此仿佛是空气。

或者说,徐越是空气。

徐归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亮晶晶地看着徐越,一双手激动地朝徐越伸,奈何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一个抱。

“徐归,你看得到我,听得到我吗?”徐越蹲下来,徐归一旁的小兜里是一块眼熟的汗巾,他想起他偷偷藏起来那块,不知道是丢在了监狱还是他穿回来的山上。

没有等到抱,徐归也不哭不闹,歪着脑袋看自己的妈妈给一块布吹气,可是那块布纹丝不动,徐归觉得好玩,弯着眼睛咯咯地笑。

“哎…”徐越叹气,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真的回过地球,徐越都要以为其实已经死在了监狱里,所谓的回家不过是黄粱一梦,早就是个鬼魂了。

他已经在这个别墅晃荡小半夜了,活动范围以徐归为半径,大概不超过五百米吧,他打了个哈欠,看着已经熟睡的徐归,心里五味杂陈。

他放弃了徐归,无论是从哪个角度上来说。在海边毫不犹豫地丢下他,在别墅那一个多月也不多看他一眼,并且打内心里,都催眠自己,所谓的穿越、ABO、生子都是一场梦,徐归也只是他一场梦中诞生的小意外。

没有人会对一场梦念念不忘,即使那场梦再真实,再刻骨铭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血缘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徐越再次看到徐归的时候,心头会涌出一丝喜悦,还有些酸,看到徐归笑脸的时候,忍不住想要伸手抱抱他,揉揉他的脑袋瓜子。

从他肚子里跑出来的小东西,怪可爱的。

而徐归,仿佛对这个大半年没见过的父亲自动人脸识别了,会叫妈妈,会要他抱,会被他逗笑,徐越能够感觉到,徐归待他很特别。

小半天足够徐越对自己儿子稍微了解一点了,徐归很难搞,只能跟陆寻舟睡,吃的穿的用的每一样都挑剔讲究,爱哭爱生病容易受惊。

徐越脸朝着主卧那张大床望过去,说起来,徐归这样的动静居然没有惊醒陆寻舟,这很不寻常。

就说带孩子累吧,都累得把睡眠不好的病治好了。

陆寻舟并不是个睡得熟的人,甚至因为睡得浅,开始会把他赶到隔壁睡。

徐越想了想,是什么时候起他不必去隔壁睡,好像是陆寻舟某个易感期后,他被折腾掉半条命,陆寻舟神清气爽地抱着他清理,然后再抱着他出卧室。

听到卧室门响的那刻,半昏迷的他登时气得醒了过来,外面天还是黑的,陆寻舟居然用完就丢,他咬着牙一脚就踹上了陆寻舟的脸。

大概是易感期过了,陆寻舟心情很好,没同他计较,脸都没黑一个,捏着他的脚踝,体贴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能够哪里不舒服,浑身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恨不得把抱着他的人打一顿丢十公里外的河里,再让他自己游回来,可是那会儿的他只能有气无力地说:“不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闻言有些诧异,但很轻地笑了笑,收回抬起了一半的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而后嗯了一声。

然后他就彻底睡了过去,醒过来时躺在陆寻舟怀里。

从那以后,徐越就拥有了主卧自主睡觉权。

现在想想真是稀奇,陆寻舟居然会同意他的要求,可就是这些偶尔露出来的温情假象,让徐越以为自己是在谈一场恋爱,而不是做一个情人。

天龙人的绅士与傲慢有时候是同一种东西。

因为太过绅士,所以会做事后工作,允许情人偶尔的要求,也能够容忍一些冒犯,那些漂亮的表面工作做得滴水不漏。而同样是因为傲慢,所以不把这些当一回事,像养一只宠物一样,再回想时,给出的温柔都是施舍一般漫不经心。

天渐渐亮了,他收回视线,陆寻舟跟陆庭之在餐厅的话让他更操心另一件事,徐归似乎对他也产生了联结反应。孕期了解过的知识让他知道联结反应不处理后果会很严重,但是并非没有办法,可是徐归跟他的联结居然没有替代剂,是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吗?

可明明徐归看起来很健康,徐越虚空地捏徐归的小手。

“你要做什么手术啊宝宝。”

小小年纪做什么手术,不如跟他回地球,什么继承人,什么门阀掌权者,虚头巴脑的,又累又忙钱都没时间花,责任一大堆,不做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他指定能养活徐归。

转念一想又不对,徐归是ABO世界的人,跟他回地球岂不是同他穿到ABO世界一样,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去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徐越烦躁地挠头,这该死的穿越,时间管理局能不能修一下漏洞啊?!

穿来穿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天光大亮,徐越再一次察觉到不对,陆寻舟这个点应该醒了才对。他飘去床边,低头看到了呼吸急促咬着牙的陆寻舟,徐越脸色一变,这样的陆寻舟他太熟悉了,甚至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后了两步。

陆寻舟的易感期到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房间的警报器响了,空气中的信息素超标。

徐越突然想起来,他“梦”到徐归之前在做什么。

他在跟司昱明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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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睦安还没收到辞退信,就想自己请辞了,陆寻舟的易感期时隔一年后再次来到,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这次易感期间隔了这么久,还以为是因为徐归需要照顾,他一直在注射抑制剂。

陆寻舟的易感期来得猛烈,甚至是疯狂,但是又透露着不寻常,陆寻舟注射了抑制剂,整个人蜷缩在床上。

周睦安隔着安全门的玻璃观察他,徐归就在他旁边的小房间里,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徐归不能离开陆寻舟太久,可陆寻舟现在的状态并不能释放安抚性信息素。

事情本来应该陷入僵局的。

“啵~”徐归在吐泡泡。

很开心的样子,看起来没有受一点影响,明明前几天还在发烧,周睦安蹲下来,伸出手指要戳他的泡泡,小家伙头一歪自己吹破了,糊了一嘴口水。

周睦安给他擦嘴,秦义拿着两沓报告进来,一份徐归的,一份陆寻舟的。

“又是这样。”徐归的报告显示一切正常,仿佛联结戒断反应是误诊一样,这个结果在以往不算好消息,在今天却是很好的消息,至少父子俩能够解决一个。

下一份报告令两人都陷入沉默,抑制剂对陆寻舟几乎没有作用,而在易感期没有抑制剂的alpha不应该是这个表现。周睦安脸色一变,手指按上边上的指纹锁。

这很危险,秦义拦住他:“不行。”

周睦安甩掉他的手,按下去:“他不是在压抑,是昏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监视器显示出异常,秦义拿了一支镇定剂,以防万一。

那只镇定剂没有派上用场,alpha易感期昏迷的事并非罕见,可是没有哪个alpha会是这样安静的昏迷,如同病痛一样。

陆庭之赶了过来,并且还带了信息素匹配的omega,可这个本应能够迎刃而解的问题,再一次撞了墙,陆寻舟对进入的omega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抗拒,甚至差点掐死他。

再强大的alpha,也无法在易感期保持冷静,他们狂躁、暴力、只想释放,但不会杀死一个接近的omega。

周睦安想辞职了,他觉得自己再这样干下去赚的钱不够他头上掉的发。

“不能再打抑制剂了。”抑制剂使用过多会伤害腺体,而按照陆寻舟目前的情况,怕是得使用致死剂量。

而易感期硬抗除了痛苦,短暂的身体及腺体损伤都可以治愈。

最终,陆庭之同意不注射抑制剂。

这位前任陆氏掌门人,第一次对那个beta产生了兴趣,他要了徐越所有的资料。

徐越在陆寻舟信息素爆棚那一刻,仿佛被冲击波击中,灵魂都要散开似的光速掉入漩涡。

“?”他还在教徐归叫爸爸呢,能不能给个倒计时啊!

论坛里描述死亡中灵魂出窍的感觉大都步入虚无,无比祥和平静,而徐越觉得自己又去鬼门关逛了几圈,逗了逗阎王,否则他现在心跳几乎上了一百八,整个人如同去蹦极,中途还发现安全绳没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刺激。

司昱明的手搭在徐越身上,徐越的异常惊醒了他,身前的人簌簌发抖,大口喘气,他没有拉亮床头灯,确认徐越醒了后,一只手顺着徐越的脊背安抚他,一只手贴在他额头上:“做噩梦了?”

听到声音的徐越终于从无绳蹦极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整个人抖了一下,再一次想起,他跟司昱明上床了。

还是他主动的。

司昱明对他很感兴趣,几乎不加掩饰,而穿越带给他的副作用让他隔几天就烦躁不安。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就接受它,对抗不可抗力是一件非常蠢的事。

徐越在两人逛完画展回程的车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司昱明:“司昱明,我们聊的是约炮软件吧?”

司昱明的耳朵非常礼貌地红了一下,徐越觉得有趣。在家门口告别时,他一把把司昱明拉进屋,脚一勾关上门。

来都来了,客气什么。

一切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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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梦了?”

天微微亮,窗外微弱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徐越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后背跟额头传来的温度才渐渐让他回过神来,嗓子犯干,声音带着哑:“几点了?”

算不算噩梦,徐越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到徐归的那一刻他是开心的,一边的陆寻舟他当空气,反正他看不到自己。

徐归……徐越眼神放空,即使他一直洗脑自己当梦一场,但那个孩子从开始存在那一刻起,就已经与他有了无法割断的联系。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刚才所谓的梦不仅仅是梦,那是真的徐归,他在叫自己“妈妈”。

话都说不利索,到底怎么知道他是妈妈的?徐越无语。

手机的光亮起,很快的又暗下去,司昱明手指晃过徐越眼前,他联想到这几根手指不久前还在自己身体进出,难免有些脸热,他想退出司昱明的怀抱,很轻的动了一下。

“五点多,渴么?”没有发烧,但是声音哑了,大概是叫得狠了,司昱明眼睛弯了弯。

司昱明手放下来时环在了徐越肚子上,徐越想转身退出怀抱的动作只能作罢。

太明显了,显得他用完就丢,有点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热的手指划过他腹部两条痕迹,上头还有细微凹凸的手感,徐越在感受到手指热度的时候,微微颤动了一下,抓住司昱明的手:“别碰这里。”

“好。”司昱明应声,想起徐越高潮时碰到这里,他颤抖着弓着身子躲避的样子,下腹不由自主的热起来,他不动声色地压下躁动,手指往上,开始摩挲他的肋骨。

像是做爱后的温存,要是以前,徐越大概会觉得暧昧,现在却只享受当下的感受,舒服最重要。陆寻舟在后来,也很擅长这样的安抚,但并不影响陆寻舟是个人渣这个事实。

躺在现任炮友怀里想前任,不大合适,但有一样很合适,徐越想,司昱明似乎对他并不好奇,只做爱,不问其他的。

“渴么?”司昱明又问他。

徐越嗯了一声,翻身起来披上睡衣,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要吗?”

“不用。”司昱明半靠在床头,上身身裸露在空气中,徐越扫了一眼他胸口,好几个指甲的划痕,不禁笑出声。

“怎么了?”

“没什么。”徐越仰头喝下半杯,把杯子放在床头,又睡下去。

司昱明顺着他的视线看自己胸口,才注意到那些痕迹,其实后背更多,他无所谓,不过还是开玩笑说:“该修指甲了。”

徐越侧卧着看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缓缓吐出两个字:“下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昱明笑笑,按灭床头灯。

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徐越还是去洗了个澡。

没有缘由的,他走出房第一时间看了眼餐桌,没有早餐。他松了一口气,可转眼又觉得自己实在自作多情。

头发没干,徐越一边吹头发,一边想昨晚事后司昱明给他擦头发时,落在他后颈的吻,是不是他臆想出来的。

需要解决的事太多,感情是最不重要的,比如,他即使有积蓄,还是得找工作了,不能坐吃山空。

“爸爸!爸爸!”

徐归抱着个乌龟,一路小跑,吧嗒吧嗒地跑到一个卧室门口,抬起手学着大人屈指用关节敲门,可惜没声。他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直截了当的拍门方式,还没拍两下,就被周睦安一把抱起来。

“爸爸不舒服,我们出去玩。”上一次易感期后,陆寻舟休息了一周,整个人瘦了一圈,周睦安过后问他有什么不适,他却不在意地说没什么。

谁都能看出来的异常,被敷衍过去,周睦安犟不过他,把陆庭之抬了出来,才让陆寻舟答应配合做了检查。

除了精神状态,看起来哪里都不正常,精神状态是不是真的正常都两说。

“爸爸,不出来。”徐归指着门,那不是他跟爸爸睡的卧室,“去医院,不去妈妈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归刚两岁,说话逻辑还不够清晰,但周睦安知道他的意思,心想我也不懂啊,你爸怎么会有筑巢行为,还跑去了你“妈”房间,你“妈”又没有信息素,能抵什么用。

“爸爸睡一觉就好了。”周睦安把徐归交给女佣,让她带他去花园晒太阳。

“要爸爸。”徐归抓着周睦安的手指不放,眉毛眼睛都耷拉下来,眼看着就要掉眼泪。

可不能哭,兴师动众就算了,小家伙一哭就容易岔气,还会发烧。

“哎…”周睦安无奈,把人抱回来,连哄带骗的,“我们去陪爸爸但是不吵他好不好?”

“好哦!”

徐归很好哄,即使放在一堆仪器旁边也不会伸手去动,只会好奇地转着小脑袋,东看看西看看,等人发现他的想法,再来问他,然后他再“嗯!”一声,手指边指边用力点头。

可今天的周睦安暂时没有余裕的时间给他,这是陆寻舟第二次易感期发作,信息素再度爆表。

易感期的alpha破坏力惊人,在陆寻舟躲进徐越房间筑巢之前,已经快把自己手弄折了,之所以没折完全是因为周睦安眼疾手快给他打了一枪镇定剂。

这样的危险分子应该丢进安全屋,可还没把人弄进去,陆寻舟就把自己锁在了徐越曾经的卧室。

那个卧室,近两年,除了日常打扫,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每日的鲜花都跟原来一样,照常换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睦安第一次对徐越还活着这个事实抱有幻想,所有的不同寻常,都与他有干系,而如果他真的死了,徐归的分化、陆寻舟的易感期都将成为难解的题。

“叔叔,球球。”徐归迈着小短腿摇晃地跟着球跑,周睦安蹲下把球给他滚回去,徐归又跟着转弯,奈何重心不稳,一屁股坐下去。

“球球,跑!”

“是徐归在跑。”

“跑,球球!”

球遇上墙壁又滚回徐归旁边,徐归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周睦安心头微酸,徐归一年有一半的日子是状态很不好的,可并不影响他此刻的快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那些他曾认为伟大的现代医学,对他们父子俩,如同摆设。

那一日在医院同徐越的对话,令周睦安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到底是谁,标记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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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归是个很不好养的小孩,风吹日晒都可能让他生病,可是他的父亲从小身体就康健,从没有让人操过心。就是第一次分化,也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折腾,只是睡了一觉,就完成了分化。

分水岭出现在地陷之后。

那个徐越住过挺长一段时间的卧室,往日里都是窗明几净的,即便没有人住,也每日会换上新鲜的花,不知情的旁人见了,都会觉得这是间主人会日日回来的地方。

空置许久的房间窗帘被严丝合缝地拉上,昏暗一片。本该整洁的卧室此刻杂乱无章,衣柜门大开,里头徐越没穿过几次的衣裳都被拿了出来,洗净烘干再熨烫过的衣服只有淡淡留香珠的味道。

不过抱着衣服的人并不介意。

陆寻舟的理智早被易感期烧得不剩多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遵循本能,躲进一个能让他感到舒适的地方。

可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地方,只有一个气味都没有剩下的空房间,陆寻舟蜷着身子,怀里抱着皱巴巴的衣服,痛苦地发出闷哼。

徐越,徐越在哪里?

自从徐越来到他身边后,只要他在的日子,就再没有使用过抑制剂,徐越刚开始离开的那一年呢?陆寻舟想不起来了,好像没有过易感期,或者就那样过去了,这种小事只有他的医生才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现在不行?既然如此,那把徐越抓回来吧。

即便易感期,陆寻舟依旧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有了解决办法,那么一切都好办,把人抓回来就好了。

像以前一样,把信息素跟精液都注进徐越的身体里,就好了。

他丢掉怀里的衣服,想要翻身起来,可周围堆满了衣服,阻挡了他的动作。

可笑,他一定是不清醒,才会筑巢,床上的衣服被他尽数扫落在地,在手拂过一块薄薄的布时,陆寻舟眼神亮了一下,动作硬生生被打断。

汗巾不能丢,那是徐归的。

陆寻舟握着那块汗巾,去开门,门却纹丝不动。

房间被加了防护,易感期暴起的alpha搞不好能出人命,里头有监控,防止alpha行为过激伤害自己,但一般行为周睦安并不准备干涉。

陆寻舟的易感期反应太强烈,发泄出来并不是坏事,他剧烈的抗拒其他omega,抑制剂也几乎没用,他已经束手无策,只能放任陆寻舟的行为。

屏幕里开门未遂的陆寻舟暴躁地走来走去,发出命令让人开门,没有人敢打开这道门,他的命令得不到执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过了几分钟,陆寻舟开始砸门,声音巨大,特制的门沉默地承受施暴,而施暴的人在片刻后似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被攻击的对象换成了房间里所有能够看见的东西。

“他会伤到自己的。”周睦安对着身旁另一个人说。

“没事,再看看。”陆庭之眉间有川字纹,显得人严肃威严。

周睦安手搭在注射枪旁边,几秒后才点点头。

这是陆庭之第三次守着自己儿子的易感期,第一次是陆寻舟刚成年,后面两次却是陆寻舟也做了父亲之后。

儿子的异常,不仅惊动了他,还让他的母亲操心,俩人一起从南边的小岛回到联盟中心。夏静没被允许看监控,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手大概已经血肉模糊了,陆庭之看着自己儿子疯狂捶打地面的画面,垂下了眼,转身准备离开:“算了,你看着办吧。”

到底是亲生的,即便觉得自己儿子应该吃些苦头,可亲眼所见,还是不忍心。

除了儿子,他还需要去安抚妻子。

“来爷爷这里。”陆庭之露出轻松的笑,接过在夏静怀里吵闹的徐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样了?”夏静微微喘气,在软椅上坐下,她注视着自己丈夫,妄图从他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可一如既往的失败。

“能怎么样?易感期而已,只是这次反应强烈些,没什么大不了。”陆庭之一手抱着徐归,一手握住夏静的手,微微凉,还有汗。

他召来女佣,把徐归交过去,拿起一旁羊绒小毛毯,披在夏静身上:“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夏静眉头紧锁,“哪有alpha易感期不打抑制剂也接受omega的?那有多难受?我又不是不…”

她住了口,没继续说,叹了口气。

陆庭之收拢了毛毯,把她抱在怀里:“他是alpha,这样的事不算什么。”

“夫人睡着了,不要让徐归打扰她,醒来告诉我,也不要让她去看少爷。”

陆庭之命人再一次拿来了徐归的资料,上次陆寻舟易感期发作的时候,他粗略看过一次。一个没有背景的beta,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意的,可今天周睦安跟他说的话让他重新对徐越有了兴趣。

一个小时后,他命人备车。

“去主席府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庭之去见了谢骋,这样突然的求见实在不合适,但作为谢骋曾经最大的支持者,他有这个特权。

“陆叔叔。”谢骋亲自站在门口,笑着迎接这位陆氏曾经的掌权者。

陆庭之并不意外这样的称呼,也笑着寒暄。

这次见面的时间并不长,陆庭之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谢骋早有准备一样,交给他一个文件。

“这是事故未对外公布的报告。”

陆庭之接过,没有过多打扰,也没有再问其他的。

回来后,第一时间吩咐停止寻找徐越。

一个死亡的人,找来做什么?找他的尸骨安葬吗?

陆庭之再次去找了周睦安,监控里陆寻舟已经再一次用衣服把自己包起来,只是这次不在床上,在衣柜里。

“没有注射镇定剂,下午的时候突然就安静了。”周睦安准备再一次给陆寻舟来一枪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好,不用打了,万一上瘾还得戒。

周睦安已经摆烂。

“辛苦你了。”陆庭之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他的夫人此时正在等他吃饭。

安静下来的陆寻舟双目紧闭地蜷缩在衣柜里,手握成拳,被他咬在嘴里,手指关节已经被他咬得血迹斑斑,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没有松一点力。

他看到了徐越。

但陆寻舟觉得他看到的是幻觉,所以闭上了眼睛。

徐越怎么会跟其他人上床,怎么敢跟其他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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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的时候,信息素检测仪的数值终于快接近正常,周睦安还没有打开门,就看到陆寻舟挺直的身影立在门后,抬头通过监控看他。

周睦安深吸一口气,朝一旁正要去开门的人说:“给我吧。”

陆寻舟这个级别的alpha破坏力惊人,用的最高等级的防护,所有的开关最后一层是物理防护,需要人拿着钥匙去开。

门打开时,周睦安有一瞬间愣怔。

陆寻舟衣衫甚至称得上整洁,每日都有人短暂的进去送食物与衣物,此刻已经换上。他的手臂早已伤得不能看,此时袖口拉到了手腕最下面,只能看见手背上的咬痕,及指跟关节几乎见骨的伤。

那个蜷缩在衣柜角落,痛苦呢喃的陆寻舟已然不见了。

除了依旧苍白的面色与薄了些许的下颌,他同易感期发作前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折磨硬生生挺了下来,周睦安暗地叹了口气,如果一直没有解决办法,往后还有几十年,他神情不免露出不忍,可还是说:“老陆总在等你,夏姨也回来了。”

陆寻舟很累,这几日除了身体的痛苦,最折磨他的,其实是那些幻觉。

他坚信是幻觉,而不是做梦,因为他曾在某个看见徐越的夜晚,把手指放进嘴里,如果不是他被痛得清醒过来,可能那截手指已经断了。

没有人会睁着眼清醒做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幻觉里头,除了徐越跟那个陌生的男人,还有他自己。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徐越的场景。因意外,他借了好友一整个庄园度过易感期,在打发走两个omega后,一脸茫然的徐越站在了他前面。

还来问他路,那个时候他就想,怎么这个beta演得比刚刚那个omega还要天真,他就想逗逗他,说他也迷路了,才在这树下坐着歇息。

那会儿徐越怎么说来着?哦,他说你脸这么红,发烧了么?那边的房子也没有人么,你等着我去给你看看有没有水跟毛毯,有药最好了。

还没等陆寻舟开口,徐越就小跑着去树林那边的屋子了,陆寻舟看着他的背影,才发现徐越的鞋子只有一只。

脚踝还流着血呢。

谁家养的beta,这么好哄,或者,这么尽职尽责的陪他演戏。

陆寻舟起身跟着他走,徐越听见他的脚步声,一边走一边回头说:“你回去坐着吧,我等会儿就回来了!”

偶尔一次易感期放纵一下也没什么,陆寻舟想。

他还记得徐越被他一把抱起时整个人弹了一下,抓着他的手臂惊呼一声就要下来,可惜一个beta那里扛得住一个易感期的alpha,陆寻舟轻易的把他丢上床,两三下就把他剥了个干净。

beta是没有信息素的,可是徐越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陆寻舟虽然在易感期,但是注射了抑制剂,更何况这个善心的beta很得他心意,所以他耐心地哄着他,叫他放松:“让我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的徐越被折腾得眼泪都出来,可整个人已经饿了一天,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的路,根本没有力气,只能无助地摇头。

陆寻舟以为他是害怕,他看出来了,这是他的第一次,青涩又纯情,人是哭着的,可是一碰又发出诱人的叫声。

把人的魂都勾走,陆寻舟不再忍耐,直接全部插了进去。

一个beta,美味得叫他失去自制。

……

以往的易感期,都是注射抑制剂度过,三天就可以恢复工作了,可那次陆寻舟把徐越按在床上,整整五天没下来。

吃饱喝足的男人总是格外耐心些,所以他破天荒的抱着徐越去了浴室,给他清理,还给他被咬得全是牙印的后颈上药。

只是。

明明抱着徐越去浴室的人自己,怎么出来的时候却换了个人?那个人的一双眼睛,眼尾上挑,轻佻得很,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竟然还搂着徐越睡觉,胆大包天!

陆寻舟勃然大怒,徒手把那张床拆了,拆完之后发现床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床徐越的衣服,还有四分五裂的木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定是易感期的强烈反应,让他产生了错觉。

徐越此时此刻不知道正躲在哪个他不知道的角落,小心的避着找他的人,他怎么会跟其他男人上床?

陆寻舟手握成拳,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洇出血迹,他推开门,叫了一声:“父亲。”

陆庭之上下打量了陆寻舟一眼,对于儿子的略显憔悴并不意外,他点点头,指着一旁的座位:“先吃点东西,你妈特地给你熬的汤。”

“母亲呢?”陆寻舟喝完一碗汤后,问道。

“徐归吵着要去追星星,带他去天文台了。”

陆寻舟皱了下眉头:“那里风大。”

陆庭之早就等着他,他眼皮一掀,看着陆寻舟:“你既然知道他身体差,为什么还拖着不做手术?”

“父亲,我说了…徐…徐归的母亲…”陆寻舟顿了一下,“我会找到他的。”

“找?去哪里找?去那个坑里找他的骨头吗?”陆庭之把谢骋给他的报告甩在陆寻舟面前,“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我从没有教你这么任性不顾事实,这里头模拟了所有事故当天可能发生的状况,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失踪人员徐越99%死亡。”

陆寻舟泰然自若:“还有1%的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1%的可能也让你炸没了!”陆庭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难免面露愠色。

陆庭之看着自己的儿子,他面色苍白,握着汤勺的手在发抖,陆寻舟镇定的壳子不过是薄冰一样脆弱,他在自己面前,依旧是个孩子,他能够一眼看穿他。

快两年了,该有人戳破那层冰了。

“不…”陆寻舟成年后,第一次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

第二次了,第二次有人在自己面前说“你把徐越炸死了。”这样的话。他那个时候要救徐越,怎么会把他炸死,如果不炸,那徐越在下面活下去的几率更低。

陆寻舟丢下汤勺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陆庭之叹了一口气,陆寻舟四岁的时候就知道要把椅子抬起来往后挪才起身,他看着他:“我不想说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话,可是寻舟啊,人已经死了,你这样固执,只会让徐归跟着受苦,他撑不过第一次分化的话,你会后悔的。”

“他还那样小,又那么乖,每日吃的喝的都不能随性,我问过他的医生了,小小一个人,打针的时候一边哭一边安慰自己不怕不怕。我老了,心软了,听着心疼,你就当为了徐越,让徐归把手术做了,你看重他,我也不会插手,一个beta也能做继承人的。”

“爸爸,我…”陆寻舟八岁后就没有叫过这个称呼了,他不想答应,答应了就代表连他也承认徐越死了。

可他明明才见过他。

是了,在幻觉里见过,陆寻舟跌回椅子里,嘴唇微微颤动,他听见自己妥协地说:“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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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归迷迷糊糊的被陆寻舟抱起来换了衣服,半眯着眼叫了一声:“爸爸早安。”

陆寻舟握着他的脚,给他套上鞋子,再把人抱怀里洗漱完毕才放下地。徐归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像第一年那样,时刻离不得他,可他已经习惯了徐归的事亲力亲为,日子便也这样继续着。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脸色似乎也因此阴沉了一点。黑色同样包裹住了徐归,不过他的衣服更柔软舒适,徐归看了看自己父亲,又扭头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揪着陆寻舟的裤子说:“上班,徐归也上班。”

“爸爸不上班,徐归也不上班。”陆寻舟用徐归能跟得上的步伐走在前面。

徐归闷闷不乐地回:“哦。”

“徐归今天怎么样?”陆寻舟从不叫他宝宝或者宝贝,徐归也没有小名,所以只叫他名字。

徐归小跑了两步,想去够父亲的手,可是太高了,他往上一跳,差一点点,也不气馁,仍旧高兴地说:“很轻!”

很轻,不是重量上的很轻,而是今天很轻松,没有难受没有发烧也没有不想吃饭。

那块石头一样的东西没有压着他,所以很轻。

陆寻舟停下来看着徐归小小一颗的脑袋,笑笑,然后一把抱起他,说:“今天跟爸爸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哦!”可以出门了,天底下最快乐的事。

墓地,与一身黑再相配不过。

墓碑上刻的徐越的名字,下头是个衣冠冢,墓没有立在陆氏墓园里,而是陆寻舟在郊外的一处园子。

说是墓也不全对,碑刻得不伦不类,只有个名字,竖在树下,倒像是树的名,徐归不明所以,他靠在父亲怀里,盯着那块石碑问:“爸爸,是什么?”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徐归长大了就知道了。”

陆寻舟从没有在徐归面前提起过徐越,要怎么说呢?

说你的母亲已经死了?罪魁祸首就是我?

陆寻舟不想让还没懂事的徐归去了解这样一段复杂的故事,也不想隐瞒他欺骗他,让他对自己的母亲有怨怼。

索性什么都不说,以后想知道,再慢慢说。

大概是气氛太过严肃,徐归没有像以前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头贴在陆寻舟脖子上,没有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揽着他,也没有说话。

接受徐越死亡这件事,似乎是某一个瞬间的事,第二次痛苦的易感期过后,夏静与他有过一次长谈。

长谈后的第四天,陆寻舟再一次去见了李陵,那个病弱的男人并不意外他的到来,他说:“陆先生,你终于来了。”

似乎他没想到他会固执的找一个人这么久。

李陵算准了一切一样,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同他说:“这是一些资料,本来上次应该给你的,太匆忙了,竟忘了。”

哪里是忘了,是明知第一次他不会信,所以没有费功夫,而这次见面,也并非那么顺利,陆寻舟等了三天,还割了很大一块肉给谢骋,才换来了。

陆家,再次成为了谢骋背后最大的支持者。

那些资料,陆寻舟没有当场看,他握在手里道了声谢就要告辞,李陵叫住他:“陆先生,节哀。”

这是陆寻舟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他点了下头:“谢谢。”

李陵亦点头,坐在轮椅上目送他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资料,陆寻舟看了一夜,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每一样在徐越身上不同寻常的点,被一个叫做“穿越”的逻辑连在了一起,那些不同寻常就有了解释。

原来那天应该出现在庄园的beta叫“程进”,而不是“徐越”。

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个时候徐越的摇头,徐越说的“不要”,是真的不要,而不是害怕。

他也是真的关心他是不是生病了,他的着急也不是演戏,他的确想要去那所房子里给他找药找毛毯。

所以徐越才会在听到他说你只是我的情人这句话后,勃然大怒,一定要离开。

陆寻舟在徐越离开的两年后,才明白,徐越带走的,除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其他的东西,而那些东西里包含的情感,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那份资料被陆寻舟锁进了保险柜最里层,他不会再看,但是如果徐归想知道,他会给他看。

徐归有权力知道一切,他的母亲几乎是用命赌他的出生,用违背了自己前半生的常识与生理认知来接受他。

葬礼选在了徐越离开的两年后,1060年3月20日,没有仪式,没有人送行,整场葬礼只有两个人参加——陆寻舟、徐归。

陆寻舟搂紧了徐归,缓缓开口:“徐归,说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谁说再见啊?”徐归眼睛骨碌碌地转,找不到要说再见的人。

“跟…”妈妈……

“谁呀?”

“不说了,我们回家。”

听不到的再见,说与不说没有两样,陆寻舟转身往回走。

“再见!”徐归大喊,“再见!”

陆寻舟的步伐一顿,他回头看墓碑,大约是有风吹过,陆寻舟觉得自己闻到了徐越身上的味道,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味道。

错觉吧,他想,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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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又敲了什么?”李陵握着手柄在游戏里大杀特杀。

“没什么,要了他家南边未来三十年的收益吧。”谢骋头也没抬,签下一份文件。

“三十年?”画面变成灰色,李陵把手柄放下,捂着眼睛,天杀的资本家,更天杀的政治家,屏蔽器怎么不把这个星球给搅碎得了?

谢骋拨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文件:“只是南边而已,不是全部,更何况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什么?”

南边,特么的最赚钱的就是这一块了,李陵心疼死了,心疼那不是他的,换来那东西可有他大半功劳。

画面已经恢复彩色,不过他不想玩了,手柄被他甩在一边,游戏里纵横四方有什么用,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沉默让谢骋再次抬起头,见李陵神色不悦,谢骋无奈,把手头的文件放在一边,坐到李陵旁边给他捏脚:“都是你的。”

李陵一愣,巨额财富来得太快,他心直口快地问:“那你要来干嘛?”

“我高兴。”

但喜悦并没有在李陵心口停留太久,他嗤笑地看着谢骋:“三十年,我能活个三分之一吗谢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骋已经习惯了李陵用话刺他,他手上力度依旧,好一会儿才停下,顺手整了整手下的毛毯,问他:“下个月是纪念日,想去哪里?”

结婚周年纪念日。

准确的说,是李陵被迫跟谢骋结婚一年的纪念日。他抬头直直地看向谢骋的眼睛,深褐色的瞳孔温柔迷人,岁月对谢骋未免太过宽容,他比他长十岁,可那十年的痕迹却仿佛不存在一样,皱纹都没有一条。

“你不知道我想去哪里吗?”李陵转头不再看他,丢下一句话就闭上眼睛,这是他拒绝沟通的信号。

“那就去兴犁,没那么热。”谢骋在他眉间落下个吻,又坐回了案前。

参加自己的葬礼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谢邀,人身体在地球,灵魂刚出窍,体验不错,就是车开的有点快,人飘着挺累的。

徐越藏在树冠上,看着陆寻舟掘土,再把他的衣服放下去,那上头还有一块汗巾,怎么放一块那么旧的,都起球了。

就不能埋块新的?陆家要破产了?

白眼翻在了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徐越对着树叶吹气,树叶纹丝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可惜,要是能折个树枝下去多好,不定能让陆寻舟躺三天。

陆寻舟往回填土的时候,徐越在回忆,穿过来前他在干嘛。

哦,在上床。

真是奇妙的穿越方式,但也不是每次上床都能穿,不然他会对这件事产生严重的ptsd。

谁在每次做爱爽完之后,都要突然见到亲生儿子或者前任的脸都会萎的好么?

土填好了,该立碑了。

徐越不大敢看那块碑,那上面会刻什么字呢?

他不常穿过来,算上这次,也就四次,可每次都会在徐归身边,徐归身边,大多时候都有个陆寻舟。

徐越每次都选择无视他,可是人不是无视就真的能够看不见的。

他因为好奇,在某个陆寻舟失眠的夜晚,跟着他出去溜达了一圈,结果溜达到了自己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没有再跟进去,他转身回去看徐归睡觉去了。

碑不大,上头只有“徐越”两个字。徐越啧一声,蹲在树上跟麻雀大眼瞪小眼。也不算错。在这个世界他确实死了,就算他现在在这里,也是个魂,一个魂跟鬼没什么区别。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徐越抓着头发问苍天,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还在穿过来?

是徐归?徐越低头看那个乖乖窝在陆寻舟怀里的小人儿。

小小一个,见到他也不害怕,会笑着叫他“妈妈”,大概就是因为还小,所以不懂害怕,也没有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人=鬼这个概念。

徐归似乎非常自然的接受了他,突然来突然走。

可徐越并不打算再出现在徐归面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能再来了,而且等过几年,徐归就该懂事了,一个死去的人,总会突然出现,会吓着他的。

就算他不害怕,那么一个只能以灵魂存在的“父亲”,会不会让他困扰。

小孩子成长的路上不要有这么多坎坷,不利于心理健康。

“徐归,说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听到陆寻舟说,他笑着低头看徐归,无声说了一句:“徐归,再见。”

有风过,徐越竟觉得那风似乎从他指尖穿过,他抬头看向走远的父子俩,

单向的视线突然有了回应,徐归有感应一样,穿过重重树叶,准确的找到他,跟他大喊:“再见!”

遭了,徐归看到他了。

看见就看见吧,徐越笑着朝他招手:“再见!宝宝!”

“宝宝再见?”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肩头,徐越睁开眼看见熟悉的窗帘,意识到自己回来了,他眨眨眼,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说梦话了?以前也说过么?”

“没有,第一次。”

徐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司昱明捉着他的手,里头有汗:“噩梦么?都出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算噩梦呢,天色晦暗,徐越心头有一丝松动,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是啊,噩梦,梦到我生了一个孩子,结果还没看见人长大,孩子就没了。”

是他自己没了。

司昱明翻身把徐越压在身下,徐越掀开眼皮瞧他,只见司昱明一双桃花眼似点了盏灯,亮得惊人,徐越忙开口:“不是…”

“那就再生一个,我努力努力。”

我不是在调情啊大哥!徐越连忙拒绝:“不来了,我生不出的啊。”

一个个精力怎么都这么好?

司昱明置若罔闻,一面亲他,一面伸手把徐越的腿分开,那处接纳他的地方还松软湿润,他一沉身,全部进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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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越收到终面通知的第二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去。

或许是还没有恢复过来,或许是那时不时的魂穿让他莫名不安,他始终无法完全放心。

钱也不是不够用,大不了接点私活,他手头还有些资源。

纪平光听到这个消息气不打一处来,手拍在桌子上,咖啡都被他震得晃出来,撒了一手:“什么破桌子,这么不牢?”

徐越递过去两张纸巾,心想你那巴掌在学校时能把篮球队前锋打趴下,什么桌子经得住你这么拍?但此时不宜吭声,他选择沉默。

手擦干净,该问罪了,纪平光手一抬。

徐越如临大敌:“不许打人啊纪平光。”

纪平光那食指还没伸出来,就又收了回去,他往后一靠,问:“干嘛拒了?不是要重启新生活吗?你知道那是什么公司吗大哥,你知道你拒了个啥吗?”

一连的问句听得徐越头大,他无所谓地哦一声:“说的好像我一定能进似的,这不还有个终面吗?他们家出了名的难过,也出了名的压榨人,而且我觉得我还没好,得休息一阵。”

纪平光冷哼一声:“是啊,腿没好,床上的挺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眯着眼看他。

“不爱穿高领,下回儿涂点粉底。”纪平光指着后脖子凉凉开口。

“……”徐越才想起司昱明某天不知道发什么疯咬他后颈,因为在后边他看不到,不疼了就没在意。

“还是那谁?司…”

“司昱明。”

纪平光问道:“哦对,司昱明,你跟他在一起了?”

“没有。”徐越搅着咖啡说。

“那你怎么还不搬回来?”纪平光不信,一个月前徐越家里水管爆了,俩人约饭也就半天的功夫,再回去已经不能看,木地板得全部拆了。纪平光当即联系人来处理,然后准备拉着徐越回自己家,结果这人说约了人,晚点自己过去。

当然是没有过去,纪平光发出今天的第二记冷笑:“我昨天还去看了,屋子已经处理好了。”

“我知道,过几天就搬回去,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徐越喝了一口咖啡,有点苦,他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又没给点加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加。”纪平光丢过去一包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徐越。”

徐越连忙抬手止住他:“别来,不许祥林嫂。”

纪平光懒得搭理他,继续说:“你是奋斗批啊徐越,你现在快成金丝雀了你知道么?”

徐越心说我早就做过金丝雀了,拿到的钱换算成人民币吓死你,可惜带不过来。

“没几天了。”还是得加糖,徐越心满意足地咽下嘴里的咖啡。

“什么没几天?”

“搬回去。”徐越顿了一下,“还有,我下个月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儿?”

“不知道,离开h市吧。”

“这么突然?有什么事么?”纪平光拿他想一出是一出没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我早就决定了,想出去走走。”

“还没走够?前面都走了快三个月了,这才回来多久啊?”

是两年。徐越笑笑:“我还不缺钱,再走多几个三月都行。还没决定去哪儿,等想好了再跟你说。”

“再考虑下啊。”

徐越抬起咖啡杯,笑了笑,没说话。

这是打定主意了,纪平光闭了嘴。

下午五点多,徐越回到司昱明的住处,听见厨房有声音,还以为是猫又把推拉门给扒拉开了,忙过去准备捉猫,然后猫没见着,见到个衬衣袖口挽到小臂,身上系着围裙的司总。

徐越好笑地看着他:“不太搭。”

“唔。”司昱明嘴里还叼着根烟,没点,大概是为了解馋,他正在戒烟。

徐越把烟拿下来放在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丢了吧。”司昱明对着垃圾桶抬了下下巴。

“在做什么?”徐越凑过去看,“糖醋排骨?你还会做菜,我以为这个厨房…”

“是摆设?一直没时间做而已。”

俩人“同居”没多久,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多,碰上了也大多叫餐厅送餐或者出去吃。

俩人更像合租室友,但偶尔会上个床。

“需要我做什么吗?”吃住都在别人家,徐越开始良心不安。

“不用,摆个碗筷吧。”

一顿饭吃完不过半个多小时,徐越自觉地去收拾残局,也只是把东西都丢进洗碗机,然后打开扫地机器人。

司昱明洗完澡出来看着在给机器人换洗涤剂的徐越,觉得很满足,一切顺利得仿佛老天爷安排好的。他走过去从背后揽住徐越,拿过他手里的替换装:“要从这里扣进去。”

合上盖子,徐越被推倒在了沙发,司昱明微湿的头发贴在他脖子上,凉凉的,徐越平白想起陆寻舟也喜欢这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发没干就贴上来。

他闭上眼,翻过身,凭着直觉去找司昱明的嘴唇,吻上去。

嘴里是牙膏好闻的味道,徐越想起自己没洗澡没刷牙,只简单漱了个口,他抵着司昱明的胸口就要起来:“没刷牙。”

“没事。”司昱明捉了他的手,放在下腹,把人又压了回去。

……

一场爱做下来,已近十一点。

徐越眼睛都要睁不开,好不容易撑着洗了个澡,他甚至没能去隔壁房间睡,就把自己摔主卧床上入了梦。

司昱明拿了水回来,见人已经睡着,把水放在床头,他打开徐越那边的床头柜,里头有一个盒子,装着块手表,价格不菲。

并不是他要送给徐越的,大概是徐越要送给他的,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心里头涌现出不安,这个礼物像是徐越要给他的谢礼。

司昱明低头看徐越的睡颜,大约是想多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半时分,徐越被腿上的疼痛痛醒过来。

抽筋了,他想,这感觉太熟悉了,怀孕那会儿有段时间频繁抽筋,他咬紧牙关蜷着腿,等那十几分钟过去。可身体经常是不听使唤的,疼痛使他发抖,喉咙不自觉发出小声的呻吟。

一双温暖的手摸在他背上,司昱明醒了:“怎么了?”

“抽筋…”徐越才发觉自己声音都是抖的。

“左脚右脚?”

“右脚。”

黑暗中司昱明把他抱在怀里,双手交替的在他腿上揉搓,揉了一会儿,又轻轻拍打。不知过了多久,徐越感觉紧绷的筋肉终于松了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好多了,谢谢。”

“要补钙了,徐同学。”司昱明按亮床头灯,递给他一杯水。

徐越坐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这么痛?”司昱明抬手擦过他眼尾,那有一滴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愣住,转身把杯子放下:“嗯,挺痛的,睡吧。”

徐越想起自己怀孕那会儿,抽筋痛得在床上哭出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因为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没有请保姆,其实抽筋已经不算是太痛苦的事了,毕竟忍忍就可以过去。

更痛苦的事呢?徐越闭上眼睛,过去了,他想,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抽筋的后遗症尚在,徐越不大睡得着,卧室很安静,显得背后的呼吸声无比清晰。

平白无故的,他又想起陆寻舟。

一个在他想要感情的时候,只愿意保持肉体的“伴侣”。

现在轮到他只想保持单纯的肉体关系了,那司昱明呢?徐越不确定了。这事他无法控制,唯一能做的,大概是不要变成自己讨厌的人,他想。

他无声叹口气,翻了个身,退出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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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上午,机场人不多不少。徐越一手拖行李箱一手回纪平光消息,好巧不巧,出行时间撞上了纪平光出差,纪平光在微信上控诉他不厚道,然后又问那谁送你,司昱明么?

“没有。”徐越只打了两个字发过去。

同司昱明的告别比徐越想象中简单,但手表没有送出去,说让他回来再说。

飞机准点,徐越目的地选了云南,他想在国内西南逛一圈,再去东南亚走走,没什么计划,走到哪儿是哪儿。

原本计划半个月的旅行,他走了两个月,纪平光还抽空过来跟他喝了躺酒。

那天俩人在云南的星空下忆往昔,脚底下胡乱丢了一堆酒瓶子。

“我们被强制住宿那年,还看过流星。”

“是,大冬天凌晨不睡觉,为了看流星冻得够呛。”

“嚯,不是你要看的?我都要睡着了。”

“不是你吗?上课的时候偷摸拿手机给我看,还特点把时间说了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屁,是你说要许愿的。”纪平光踢了徐越一脚,“你愿望实现没啊?”

“啊?”徐越抬头看星星,回忆自己那时候许的什么愿,好像是关于考大学的,后来流星一颗颗划过去,徐越就把愿望无限增加,从学习到家人健康到未来,甚至还许愿以后能够养一个可爱的孩子,他外婆喜欢孩子。

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取向,只希望能够领养一个,谁想到后来有了亲生的孩子。

“实现了。”徐越随手捏扁手中的易拉罐,砸向纪平光,“你许的啥愿望?”

“哎哟卧槽。”纪平光手忙脚乱地躲开,“忘了,谁还记得啊,多少年了,你呢?”

“多了去了。”

“这么多你都实现了?就没几个什么中五亿彩票这种离谱愿望。”

“有一个,不过我运气好,也实现了。”

“切,谁信。”纪平光撑着椅子站起来,“睡了,明天赶飞机。”

“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徐越摇摇手。

“啧,”纪平光不满地过来揪他,揪一半突然又问,“啥愿望,跟我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有空带大侄子回来让我瞧瞧。”

徐越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纪平光已经起飞,只有一条微信留言。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醉得厉害,居然跟纪平光说他有一个孩子,那玩意喝醉了不是断片的?怎么还记得。

狗东西昨天还替他许了个愿,祝他早日父子团聚。

这是能许的愿?

徐越已经不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果断收拾了行李,决定继续他的东南亚之行,中国神不能管到境外吧。

但他没能成功到达境外。

俗话说,小孩名贱好养活,夏静在徐归五岁这年决定给他取个小名,她实在是被逼无奈,小孩子懂事又乖巧,可奈何身体太差。

好不容易劝得陆寻舟同意手术,结果一检查,不符合指标,即使是没有开始分化,腺体也在慢慢长大的。徐归的腺体始终芝麻粒大小,两年多了是一点也没长,不长就不能做,做了意义也不大。

离第一次分化还有三年,夏静索性不再回南方,一心一意带孙子。

照例是周五给狗尾巴草浇水的日子,这棵草是某天徐归突然宝贝起来的,说是要等他开花。徐归浇水的时候不许别人靠近,看着他的人只能远远跟着确保他没事,可叫他回家这种事,还得陆寻舟或者她来。她掐着点去捉人,一路上瞅见啥就往徐归身上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叫石头?不行,太硬了…”

名没想出来,人快到树底下了,没瞧见人,夏静以为徐归又在捉迷藏,提着嗓子喊他:“徐归,水浇完了么?”

没有回应,夏静笑笑,往前走,看到了徐归的脚露在外面:“没有藏好啊徐归,我看到你了。”

依旧没有回应,徐归是很有礼貌的,不会这样不应人,夏静心头一紧,忙跑过去。

前一个小时还蹦蹦跳跳的孩子此时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整个人蜷在一起,脸靠着的石头湿了一片,哭的。

夏静手都在发抖,徐归纵然是身体不好,可哪里有过这么突然的时候,她对着远处的人大喊让他们过来。

“是分化热。”

徐归的分化来得太快,比寻常人早了三年,而他的腺体还没有长好,更重要的是,他的母亲不在了,一个有戒断反应的孩子提前分化,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没有哪个小孩子的分化像徐归一样困难,尽管因为他的特殊性,早在徐归一岁时就有专门的医疗团队给他做治疗,但他依旧好像回到了徐归失踪那段时间,呕吐,发烧,诞语,甚至一度因为太过激烈的身体反应而晕厥。

五岁的小孩根本扛不住这样的摧残,周睦安跟陆寻舟说你要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陆寻舟大声质问,“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徐归只能是分化成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丢下一句话,甩门出去了。

“爸爸,爸爸,头痛,头好痛。”

徐归一面小声的哭诉,一面用脑袋撞在枕头上,怎么会这么痛?他不明白。

陆寻舟把他搂在怀里,疯狂释放信息素试图安抚他,可惜没有用,他需要的不是信息素,而是妈妈,所以他哭着喊:“妈妈,爸爸,我要妈妈。”

陆寻舟跟着红了眼,他何尝不想徐越能够在这里,只要他能够回来,让他做什么他都答应,要他的命都可以。

陆寻舟看着痛苦不堪的徐归,生平第一次后悔。

徐越没了,徐归也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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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早已在五年前就开始为这一天做准备,设备仪器医生应有尽有,整个别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雪欲来。

第二天,徐归症状依旧没缓解,甚至因为后颈的腺体在短时间迅速长大,而更加危险,周睦安甚至把自己已经退休了二十年的师父给召唤来了。

老泰斗一把年纪,坐在床边给床上小人找穴位按压,可徐归浑身都在痛,碰一下就掉泪,亲属是见不得这种场面的,老泰斗叹口气说家属出去吧。

夏静早已受不住,躲开了,可又不敢回别处,在旁边的房间里朝天空拜菩萨,陆庭之在一边陪着她。

“他那么小,怎么要遭这种罪。”夏静伏在陆庭之怀里哭。

“不会有事的。”戒断反应的事夏静并不知道,陆庭之无声叹息,有没有事他心中根本没底。

“万一…万一…”

如果是以前,陆庭之会笃定地说没有没有万一,可是徐归太过特殊,他不想让妻子最后失望:“不要去想万一,即使有…”

“我舍不得!”夏静抬头看着他,“我舍不得啊。”

没有人舍得,陆庭之抱着她,心道如果真有神佛,请您听一听我们的祈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在床边不眠不休地陪了一夜,周睦安让他去休息,看腺体的发展,怕是还有两天。

如何睡得着?陆寻舟沉默地看徐归,疼得眼泪就没停过,嘴里还偶尔发出呓语,喊爸爸,喊妈妈。

穴道按摩对徐归来说不亚于一场酷刑,等终于结束,他已经浑身是汗,小脸因为哭泣不再发白,而是潮红色。一旁的老泰斗也一头的汗,周睦安扶着他站起来,老人家精神矍铄,此时也体力不济,他缓了一会儿摇摇头对陆寻舟说:“陆先生,出去说话。”

……

“陆先生,长话短说,联盟有过因戒断反应休克,后来抢救过来反应几乎消失的例子。”

陆寻舟打断他:“不行,这太危险了。”

“可如果按照现在的状况下去,小孩很难撑过去,上次我只说了那对双胞胎,是不想让你们为此走弯路,其实后来还有三个这样的例子。”

“我不说绝对的话,只是告诉你。”老泰斗扶着椅子坐下来,拿出手边的资料递过去。

十八岁面对生死时都没有害怕过的陆寻舟,发现自己现在竟然不敢接那沓并不厚的纸。

“不行。”陆寻舟最终还是没有接,他转身回了房间。

他知道,在此刻不应该让情绪左右,理智告诉他,他要接过那份资料,一字不落地看一遍,分析利弊后再做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周睦安允许这份资料出现,就已经说明了很多。

他们研究过,探讨过,觉得可行,甚至成功的概率比现在的方案高,可是陆寻舟无法在这样的问题前冷静理智。

他在徐越的生死上,也冷静的只看概率与数据,他考虑了所有因素,分析了利弊,做出了最佳的选择,而结果是徐越并没有活下来,甚至可能是死在自己手上。

这是心结,错了一次,还要再错第二次吗?而哪一种选择才是对的,如果两种,都是错的呢?

陆寻舟几乎每天都会注视着花园里的长椅发上一会儿呆。

“徐越,你告诉我,应该怎么选。”

他朝那里望过去,阳光和煦,花开依旧,余下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平日照顾徐归的女佣,一脸虔诚地双手合十在祷告。

这个别墅里,没有人不喜欢徐归,可也没有人能够在此时帮助他,他们唯有祈求苍天神佛,甚至鬼怪精灵。

陆寻舟握住徐归的手,看向虚空:“徐越,你在吗,你看看他吧,别把他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求你,陆寻舟头抵着徐归的额头,那里滚烫灼热,他小声地说:“徐越,求你。”

离境前一天,徐越又做了那个他回来前做过的梦。

徐归在他梦里哭,一面哭一面向他跑过来,可是徐归看不见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徐越不停地喊他名字,徐归却一遍遍的穿过他的身体,在那打转。

怎么哭得这么伤心?陆寻舟干什么吃的?

“徐归!”徐越又喊他,可是徐归似乎连他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是梦,是梦,徐越疯狂暗示自己,想要醒过来,无济于事。

梦中是混沌,可混沌也清晰,徐归仿佛一道光,在他梦里跑。没有办法醒不过来那就随他去,徐越跟着徐归走,人没多大,跑得挺快。

“妈妈!”徐归停了下来,他看见徐越了。

“嗯。”徐越朝他走过去,伸手擦他的泪,“怎么哭了?”

“妈妈抱抱我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做梦真好啊,能够真实地拥抱,徐越张开双臂,把徐归搂在怀里,温暖柔软的身体让他无比满足。

“妈妈…想一直抱着妈妈。”徐归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徐越抱着他站起来,手抚在他的后背,轻轻地从上往下拍:“那就一直抱着。”

“不行,他们在数数,好吵啊,妈妈,他们好吵。”

“谁在数数?”徐越不解。

“不知道,好吵好吵。”徐归慌张地提高声音,“妈妈!”

“徐归!”怀中的人突然空了,徐越双手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他四处张望,可入目之处,仍旧一片混沌。

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啊!徐越没由来的心慌,这种感觉让他熟悉也让他恐慌,外婆去世之前就是这样。

这是血亲之间的心灵感应,可是徐归能有什么事?他好好的在那个世界,一大群人围着他转,陆寻舟把他当眼珠子疼,他能有什么事?

徐越安慰自己,可这并没有用,直觉比那个摸不到的世界真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归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徐越拔腿超前跑,那是徐归来的方向。

“先生,先生!”

女佣提着水壶来树下,见地下睡着个人,喊了好几声都没动静,只好伸手摇他。

这两天别墅人来人往,也不知这是哪一家的。

天光大亮,徐越睁开眼,头顶是树叶,手中是毛绒绒的什么,徐越侧头一看——狗尾巴草。

他无暇多想,撑起身朝别墅跑。

“先生!你不可以去!”得到徐归嘱托要照顾狗尾巴草的女佣丢下水壶,追着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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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顺畅,所有人都在给徐越让路,因为管家看到他了。

管家看上去并不老,可是满头花白,愁容满面的,他看到徐越第一眼是不可置信,甚至往后倒退了两步。徐越看到他一边挥手一边大喊什么,大概是让拦着他的人让开。

父子连心,他想,徐归一定是出事了,他走过去,叫了一声管家,然后说带我去徐归那里,管家背过身抹了一把脸,对着徐越点头,小跑着在前面带他走。

他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拦着他,如今一个“死人”回来了,却畅通无阻了。

等管家停下来的时候,徐越知道徐归说的数数是什么意思了,他看到了除颤仪——徐归在抢救。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他到的时候,抢救已经完毕,没有让他看到那个锥心的画面。

没有哭天抢地,没有兵荒马乱,也没有让他赶不及,还好。

徐越推门进去,所有人都在看他,表情丰富多彩,可他没有心思去管。

谁要去看一群异时空人类的反应?他眼里只有徐归,只有徐归跟他有联系。

人群自动分开,徐越趴在床边,摸徐归的头发,软软的,挠在他心上似的直让人想哭。不过两个多月没见,怎么就长大这么多,上一次还活蹦乱跳的,现在怎么插着管子躺在床上。

他想骂人想质问,可是他有什么立场,是他把徐归丢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握着徐归的手,在他耳边轻轻喊他的名字:“徐归,爸爸来了。”

他并不期待有回应,但他能够感受到徐归温热的呼吸,这呼吸让他的心跳慢慢回落,此时他应该思考更多,可他不在意,一回生二回熟,还有什么好想的。

徐归没事再说吧,徐越头抵在徐归脑袋旁边,他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可一边的人不放过他,不知道是谁拉着他的手要把他拉起来。

徐越回头,见是陆寻舟,皱着眉想甩开,一旁的周睦安带着一堆东西站在他身后。徐越没法,顺从地站起来,等他把手抽回来的时候,才发觉手里还抓着个狗尾巴草,松开的时候,上头的籽沾了他一手。

他转头想把这东西丢掉,往垃圾桶那边走到一半又折回来,狗尾巴草依旧被他抓在手里。

他能感觉到陆寻舟在看他,于是他回望回去,距离他们真正最后一次见面,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大概五六年,他算不清。

五六年,陆寻舟变化很大,徐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那目光让他胸口发闷,他转头去看徐归,周睦安忙活一阵,走过来看了一眼徐越,欲言又止。

徐越点了下头,并不与他说话,越过他走到床边坐下。

周睦安跟过去,陆寻舟叫住他,摇摇头。

徐归身上的线撤了很多,看起来不再是刚刚那种危急万分的情况,徐越扭头问:“我可以抱他吗?”

周睦安点点头。

徐越小心翼翼地绕开余下的管子,把徐归一点点挪到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他想象中高,可是又比他想象中轻,身体软乎乎的跟小时候一样,只是这样辛苦徐越还没有看见他哭,小时候明明一点不舒服就要嚎,睡着了也要淌泪的。

徐越觉得有一个真空泵在抽他心脏的空气,心口疼得厉害。他几乎半靠在床上抱着徐归,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只有陆寻舟。

阴影从头顶投下来,然后落在他脚边,陆寻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徐越想问他,像所有电视剧里的父母一样质问他,孩子给你照顾,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沉默地抱着徐归,陆寻舟也在一旁沉默,他们倒是难得有了一次默契。

水吊完,徐越没有叫人,自己给徐归取了,等他取完,发现衣服上多了一只抓着他袖口的小手。

徐归醒了。

徐越长舒一口气,笑着低头亲了他一口,叫他:“徐归。”

徐归大概还迷迷糊糊的,眼睛在徐越跟陆寻舟之间来回好几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妈妈回来了,还抱着他。

刚刚还清爽的眼睛此时密匝匝地掉下泪来,徐归扑在徐越怀里,一双手紧紧攥着徐越的衣服,小身板哭得一抽一抽的,对着他说:“妈妈,花开了吗?”

声音的震动通过骨头传给徐越,还带着湿热,心口的真空泵抽得更厉害了,他压下翻涌上来的酸涩感,艰难地张了张口:“徐归,不哭了。”

“妈妈,花开了对不对?”徐归仰着头问他。

徐越依旧没回他,他皱了眉,伸手擦去徐归的眼泪,徐归摆头不要他擦,他只想要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的沉默让陆寻舟的心沉沉地落下去,可床头那根狗尾巴草又把他的心往上抬,他拿起那根草,放在徐归眼前,眼睛却是看着徐越的:“开了,花开了。”

徐越看了他一眼,才明白徐归在说什么,他接过那根草,放进徐归手里。

徐归拿着草,却哭得更厉害了,徐越怕他刚醒这样消耗太大,只能一边哄一边给他擦泪,小人儿只抓着他,仿佛怕他跑了,哭得说不出话眼睛也要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直到徐归哭着睡着,他手里还攥着那根狗尾巴草。

徐归的身体状况需要实时关注,周睦安再一次敲门进来,徐越轻手轻脚地把徐归放在床上,他心里头现在冒出无数个问题。

徐归怎么了?怎么会要到抢救的地步?

穿过来是因为徐归有生命危险吗?

他又穿过来了要怎么办?这次还能回去吗?

回不去的话,他又该怎么办?

……

问题一个接一个,他只觉得头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徐归身边绕来绕去的医护也晃得他心烦意乱,可他并不想出去,于是走到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还是一样的景色,甚至花与他离开时都没什么差别。

透过玻璃的反光,徐越看到陆寻舟站在他身后,穿着一身居家服,脸上有了胡茬,眼底也青黑一片,神情难掩疲惫,目光却灼灼发亮。

他们在玻璃的倒影里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房间里的门再一次开启关闭,室内又只剩下了三个人。

徐越看到陆寻舟开了口,似乎很犹豫,说一句停一两秒,徐越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他,在察觉到陆寻舟并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停下的意思时,徐越缓缓转身面对他,他脸上没有因为陆寻舟的话产生任何情绪波动的表情。

徐越对陆寻舟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陆寻舟,你别说了,我听不见。”

陆寻舟愕然上前一步。

真奇怪,明明听不见,但是徐越知道,陆寻舟现在的呼吸很急促,甚至他看出了他的嘴型,陆寻舟在问他:“什么?”

徐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轻轻摇头:“我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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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归的情况有好转,但他的分化一时半会儿无法完成,徐越一直陪着他,甚至替代了陆寻舟的位置,徐越回来的第一晚,徐归是窝在他怀里睡的。

得益于变成聋子这件事,徐越避免了很多的询问与不必要的麻烦。

那天陆寻舟盯着他看了很久,一脸严肃地拉着他去找周睦安,周睦安刚因为徐归的情况缓解得到放松的神经,还没舒坦上一会儿,就又崩起来了。

干完这一票,他真的要辞职了。

“应该是外力引起的暂时性耳聋。”周睦安看徐越一脸镇定,像是早已习惯,他抽出支笔,写,“这个情况多久了?”

穿了三次的徐越对身体出现的各种状况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孩子他都生过了,耳朵并不是完全没有声音,他没有太过担忧。

“没多久。”

“最近有受过伤,或者头部耳朵有被撞击么?”

徐越摇摇头。

周睦安看向陆寻舟,俩人同时想到了那场爆炸,如果徐越身在其中,冲击波极有可能造成他的耳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猜想让陆寻舟呼吸都停了一瞬,他看着徐越风轻云淡的模样,跟他在监狱跟自己道别时一样,恍若失去自由与声音都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他什么也不在乎。

只有徐归,能让他动容。

陆寻舟拿过笔:“是因为那场爆炸吗?”

徐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什么爆炸?”说完他就想起来了,地陷后困在黑暗狭小空间的时候,头顶不断传来的轰鸣声与下落的残骸尘土,是那个时候吧。

胆真大啊,当年大地震过去很多年了,可也记得,那个时候哪有可能这样子掏废墟,囚犯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想到这里他火气突然就窜上来一点,语气变得生硬:“不是因为那个。”他又看周睦安,“最近几天的事,要紧么?”

最近几天,时间还短,好治,不定过几天就自己好了,周睦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寻舟,夺回笔写:“先吃药,如果没有用再考虑手术,不过最好还是问问这方面专家,我不擅长。”

“哦,谢谢。”徐越转身就走,手搭上把手时他回头又问了一句,“徐归,是不是有戒断反应。”

他看的陆寻舟。

陆寻舟点头,走上前去。

徐越一口气压在胸口,明明那么多异常,怪他太迟钝,才几岁,就懂得报喜不报忧了?替代剂呢?医生呢?徐越张了张口,将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是omega,不是beta,他与他们不同。陆家海了天去的钱,如果那些东西有用,徐归怎么还会时时生病,一次分化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苦涩在徐越口中蔓延开来,回去的大半年他过得很轻松自由,可是他又俗气地想,孩子是没有错的,他没有必要吃那些苦头。

但他又无法将错误归结于自己,他又有什么错呢?

徐越在陆寻舟的手覆上来前一秒用力按下把手,他背对他往前走:“我去看徐归,你不要跟上来。”

他们间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有错,那个人大概是陆寻舟。

陆寻舟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蜷着手指缩了回来,周睦安想说两句风凉话,瞅见陆寻舟的表情,把话又吞了回去。

知情的人对徐越回来这件事都表示不可思议,陆庭之几乎是第一时间把那个女佣叫来问话,可除了徐越当时睡在树下外没有任何信息,别墅的安保系统也没有捕捉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个人就跟当时在监狱消失一样,凭空出现。来历不明的人,但他的到来,能让徐归安全的度过分化。

夏静在得到徐归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后,终于舍得睡下,不过两小时又醒了过来,房间只亮了一盏台灯,陆庭之在翻阅什么。

她拿了个毛毯走过去披在陆庭之身上:“徐归怎么样了?”她想过去看看,可是徐归的母亲突然出现,自己儿子以前做的事她并非全然不知,一个理论上已经死亡的人,一个抛弃了一切的人,能够在徐归危急时候回来,已经很不容易。

桌上摊开着地陷事故报告,夏静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么危险的事故,都活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庭之握着夏静的手,跟着叹了一口气:“徐归没有事,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母亲在陪着他,要过去看看吗?”

“不了,那么多年没见,让他们多待会儿吧,过了这阵再说。”陆氏从来都是alpha跟omega结合,徐归是第一个由beta生下来的陆家孩子,夏静不觉得有什么,但陆庭之就不一定了,她踟蹰片刻,又说,“寻舟呢?他们…”

陆庭之揉了揉眉心说:“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操心,饿了么?”

夏静想起徐越进房间那一刻,眼睛只看向徐归,陆寻舟就在他眼前,他都没有看一眼,她忧心地想,自己儿子似乎很不受待见。

不受待见的陆寻舟正在跟谢持打电话,谢骋休假了,休假地点保密,而他需要确认一个事。

“没有,屏蔽器自从事故后又重新设置过,这几年也没有触发过,怎么了?突然又问这个?”

“徐越回来了。”

谢持把玩打火机的手顿住,他坐直了身子,起身去办公室一侧的密室:“你等我下。”

在开启重重权限后,整个联盟屏蔽器显示在屏幕上,一切正常,五年前的事故震惊整个联盟,屏蔽器不仅做过调整,还重新升级过,哪里出了错?

“你确定那个人是徐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不可能,除非在地陷中他跑掉了。”

“不是。”陆寻舟摊开手掌,他与徐越的感应从未消失过,即使在他承认徐越死亡的那段时间里,他曾经觉得或许是心理暗示。

可是今天徐越回来的时候,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根线就像实际存在一样,在那一秒钟突然重重扯了他一下,那瞬间他差点跌倒,旁人以为他是操心徐归,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徐越回来了。

没有过多久,他就看到了他。

那只手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如果这跟联结反应是一样的,那么徐越呢,他有感觉吗?

“谢持,屏蔽器一定哪里有漏洞。”

“修复它,需要的任何资源,我来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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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归醒过来的时候,徐越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几乎算趴在他身上。

枕头边还放着狗尾巴草,没有开花的狗尾巴草。

妈妈提前来了。徐归两只手使劲搂住徐越,做了一万次醒来会对爸爸做的动作,他用头发蹭徐越的脸颊,然后把脸埋在徐越颈窝里。

那里柔软温暖,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让他闻不到任何药水的气味了,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徐归觉得他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没有哪里比妈妈身边更舒服,前些天还让他难受得喊不出来的病痛都一并没了。

“妈妈。”

徐越其实听不见,但是徐归猫崽似的气息喷在他脖子,还带着轻微的震动,就知道他一定是喊妈妈。

这一觉对两个人来说都很长,窗帘拉得很厚,看不出几点。徐越把徐归扒拉起来,小家伙的手还抓着他衣领,他索性把人抱着一起去拉窗帘,顺便跟徐归说:“徐归,爸爸现在听不见,所以你要用这个跟我说话,按这里。”

一个电子设备被塞进徐归手里,很轻,上面还有一根绳,能让他挂脖子上。还没等徐归反应过来,徐越接着说:“过几天就会好的,因为太着急过来,所以声音还没有跟过来。你知道吧,光速比音速快,算了,你不知道。”

“他知道。”

窗帘拉开,徐越还没来得及看窗外的景色,就看到递过来屏幕上的三个字。

是了,他听不到,房间里有人走动的话也发现不了。不知道陆寻舟是一直在,还是才进来的。

陆寻舟把徐归从徐越怀里接过来,徐归不大乐意,扭了两下以示拒绝:“爸爸,我想要妈妈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归分化还没彻底完成,陆寻舟摸着他后颈:“吃了早饭让周叔叔看过再让妈妈抱。”他在说妈妈两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似乎不大习惯,五年了,这个词语他鲜少使用。

“怎么还要看周叔叔…”徐归嘟囔着,扭头朝徐归看过去,“妈妈,早安吻!”

徐越皱着眉头看他,笑着指了指自己耳朵。

于是徐归按着按钮又说了一遍,还把身子朝徐越探过去。

徐越凑过去贴着他额头亲了一口:“徐归,你馊了。”

“啊!”徐归连忙抬起手闻自己,即使什么都闻不到他也着急地说,“爸爸!洗澡!洗澡!我要洗澡!”

按钮还没放下,徐越看着屏幕上的ai把感叹号都显示出来了,没忍住笑出声。

陆寻舟也贴着额头亲了徐归一口:“要吃了饭再洗澡。”躺床上好几天了,每天是他给徐归换衣服擦身子,哪里就急着洗澡了。

这几日陆寻舟的心一直都悬着,即便是徐越回来了,仍旧吊在半空中,听见他的笑,却仿佛有一瞬停靠,他问徐越:“你要洗澡吗?你房间没有动过。”

里面东西其实被他破坏得不剩多少,只是又原样布置了。

我不是已经“死”了么?徐越看见那几个字有一瞬间的不理解,不过他没说什么,或许徐归需要一个“母亲”的房间。

时间还是在陆寻舟身上留下了痕迹,他变得比以前沉稳、温和,五年前那个在悬崖边上咄咄逼人的陆寻舟其实还历历在目,按照徐越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他并不适应这种变化,可出于礼貌,他点点头:“好的,谢谢。”

态度仿佛面对一个不熟的客户或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在回到地球的那一刻,就决定抛下这个世界的一切,再次来到这里是意外,大概是因为他跟徐归割舍不开的血缘关系,这怨不得别人。

他也不想怨谁,太累了,能回去一次就能回去第二次,他向来乐观,太早担忧未来只会影响心情,不会影响事实,他决定先陪徐归度过他的分化。

“知道怎么走吗?”陆寻舟说,“我带你过去?”

徐越依旧是客气地婉拒:“不用了,谢谢。”

每年都来着呢。

妈妈也要洗澡,徐归忍不住反抗:“我要跟妈妈一块洗!”

抗争没有得到回应,被陆寻舟一手镇压,他被自己父亲抱着离开了,离开时还不停问为什么不能先洗澡。

徐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徐归已经在他的房间等他,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徐归一见到徐越便扑上去,徐越抱起他放在腿上,拿起一杯牛奶:“要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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