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更痛苦的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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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越收到终面通知的第二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去。

或许是还没有恢复过来,或许是那时不时的魂穿让他莫名不安,他始终无法完全放心。

钱也不是不够用,大不了接点私活,他手头还有些资源。

纪平光听到这个消息气不打一处来,手拍在桌子上,咖啡都被他震得晃出来,撒了一手:“什么破桌子,这么不牢?”

徐越递过去两张纸巾,心想你那巴掌在学校时能把篮球队前锋打趴下,什么桌子经得住你这么拍?但此时不宜吭声,他选择沉默。

手擦干净,该问罪了,纪平光手一抬。

徐越如临大敌:“不许打人啊纪平光。”

纪平光那食指还没伸出来,就又收了回去,他往后一靠,问:“干嘛拒了?不是要重启新生活吗?你知道那是什么公司吗大哥,你知道你拒了个啥吗?”

一连的问句听得徐越头大,他无所谓地哦一声:“说的好像我一定能进似的,这不还有个终面吗?他们家出了名的难过,也出了名的压榨人,而且我觉得我还没好,得休息一阵。”

纪平光冷哼一声:“是啊,腿没好,床上的挺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眯着眼看他。

“不爱穿高领,下回儿涂点粉底。”纪平光指着后脖子凉凉开口。

“……”徐越才想起司昱明某天不知道发什么疯咬他后颈,因为在后边他看不到,不疼了就没在意。

“还是那谁?司…”

“司昱明。”

纪平光问道:“哦对,司昱明,你跟他在一起了?”

“没有。”徐越搅着咖啡说。

“那你怎么还不搬回来?”纪平光不信,一个月前徐越家里水管爆了,俩人约饭也就半天的功夫,再回去已经不能看,木地板得全部拆了。纪平光当即联系人来处理,然后准备拉着徐越回自己家,结果这人说约了人,晚点自己过去。

当然是没有过去,纪平光发出今天的第二记冷笑:“我昨天还去看了,屋子已经处理好了。”

“我知道,过几天就搬回去,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徐越喝了一口咖啡,有点苦,他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又没给点加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加。”纪平光丢过去一包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徐越。”

徐越连忙抬手止住他:“别来,不许祥林嫂。”

纪平光懒得搭理他,继续说:“你是奋斗批啊徐越,你现在快成金丝雀了你知道么?”

徐越心说我早就做过金丝雀了,拿到的钱换算成人民币吓死你,可惜带不过来。

“没几天了。”还是得加糖,徐越心满意足地咽下嘴里的咖啡。

“什么没几天?”

“搬回去。”徐越顿了一下,“还有,我下个月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儿?”

“不知道,离开h市吧。”

“这么突然?有什么事么?”纪平光拿他想一出是一出没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我早就决定了,想出去走走。”

“还没走够?前面都走了快三个月了,这才回来多久啊?”

是两年。徐越笑笑:“我还不缺钱,再走多几个三月都行。还没决定去哪儿,等想好了再跟你说。”

“再考虑下啊。”

徐越抬起咖啡杯,笑了笑,没说话。

这是打定主意了,纪平光闭了嘴。

下午五点多,徐越回到司昱明的住处,听见厨房有声音,还以为是猫又把推拉门给扒拉开了,忙过去准备捉猫,然后猫没见着,见到个衬衣袖口挽到小臂,身上系着围裙的司总。

徐越好笑地看着他:“不太搭。”

“唔。”司昱明嘴里还叼着根烟,没点,大概是为了解馋,他正在戒烟。

徐越把烟拿下来放在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丢了吧。”司昱明对着垃圾桶抬了下下巴。

“在做什么?”徐越凑过去看,“糖醋排骨?你还会做菜,我以为这个厨房…”

“是摆设?一直没时间做而已。”

俩人“同居”没多久,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多,碰上了也大多叫餐厅送餐或者出去吃。

俩人更像合租室友,但偶尔会上个床。

“需要我做什么吗?”吃住都在别人家,徐越开始良心不安。

“不用,摆个碗筷吧。”

一顿饭吃完不过半个多小时,徐越自觉地去收拾残局,也只是把东西都丢进洗碗机,然后打开扫地机器人。

司昱明洗完澡出来看着在给机器人换洗涤剂的徐越,觉得很满足,一切顺利得仿佛老天爷安排好的。他走过去从背后揽住徐越,拿过他手里的替换装:“要从这里扣进去。”

合上盖子,徐越被推倒在了沙发,司昱明微湿的头发贴在他脖子上,凉凉的,徐越平白想起陆寻舟也喜欢这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发没干就贴上来。

他闭上眼,翻过身,凭着直觉去找司昱明的嘴唇,吻上去。

嘴里是牙膏好闻的味道,徐越想起自己没洗澡没刷牙,只简单漱了个口,他抵着司昱明的胸口就要起来:“没刷牙。”

“没事。”司昱明捉了他的手,放在下腹,把人又压了回去。

……

一场爱做下来,已近十一点。

徐越眼睛都要睁不开,好不容易撑着洗了个澡,他甚至没能去隔壁房间睡,就把自己摔主卧床上入了梦。

司昱明拿了水回来,见人已经睡着,把水放在床头,他打开徐越那边的床头柜,里头有一个盒子,装着块手表,价格不菲。

并不是他要送给徐越的,大概是徐越要送给他的,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心里头涌现出不安,这个礼物像是徐越要给他的谢礼。

司昱明低头看徐越的睡颜,大约是想多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半时分,徐越被腿上的疼痛痛醒过来。

抽筋了,他想,这感觉太熟悉了,怀孕那会儿有段时间频繁抽筋,他咬紧牙关蜷着腿,等那十几分钟过去。可身体经常是不听使唤的,疼痛使他发抖,喉咙不自觉发出小声的呻吟。

一双温暖的手摸在他背上,司昱明醒了:“怎么了?”

“抽筋…”徐越才发觉自己声音都是抖的。

“左脚右脚?”

“右脚。”

黑暗中司昱明把他抱在怀里,双手交替的在他腿上揉搓,揉了一会儿,又轻轻拍打。不知过了多久,徐越感觉紧绷的筋肉终于松了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好多了,谢谢。”

“要补钙了,徐同学。”司昱明按亮床头灯,递给他一杯水。

徐越坐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这么痛?”司昱明抬手擦过他眼尾,那有一滴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愣住,转身把杯子放下:“嗯,挺痛的,睡吧。”

徐越想起自己怀孕那会儿,抽筋痛得在床上哭出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因为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没有请保姆,其实抽筋已经不算是太痛苦的事了,毕竟忍忍就可以过去。

更痛苦的事呢?徐越闭上眼睛,过去了,他想,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抽筋的后遗症尚在,徐越不大睡得着,卧室很安静,显得背后的呼吸声无比清晰。

平白无故的,他又想起陆寻舟。

一个在他想要感情的时候,只愿意保持肉体的“伴侣”。

现在轮到他只想保持单纯的肉体关系了,那司昱明呢?徐越不确定了。这事他无法控制,唯一能做的,大概是不要变成自己讨厌的人,他想。

他无声叹口气,翻了个身,退出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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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上午,机场人不多不少。徐越一手拖行李箱一手回纪平光消息,好巧不巧,出行时间撞上了纪平光出差,纪平光在微信上控诉他不厚道,然后又问那谁送你,司昱明么?

“没有。”徐越只打了两个字发过去。

同司昱明的告别比徐越想象中简单,但手表没有送出去,说让他回来再说。

飞机准点,徐越目的地选了云南,他想在国内西南逛一圈,再去东南亚走走,没什么计划,走到哪儿是哪儿。

原本计划半个月的旅行,他走了两个月,纪平光还抽空过来跟他喝了躺酒。

那天俩人在云南的星空下忆往昔,脚底下胡乱丢了一堆酒瓶子。

“我们被强制住宿那年,还看过流星。”

“是,大冬天凌晨不睡觉,为了看流星冻得够呛。”

“嚯,不是你要看的?我都要睡着了。”

“不是你吗?上课的时候偷摸拿手机给我看,还特点把时间说了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屁,是你说要许愿的。”纪平光踢了徐越一脚,“你愿望实现没啊?”

“啊?”徐越抬头看星星,回忆自己那时候许的什么愿,好像是关于考大学的,后来流星一颗颗划过去,徐越就把愿望无限增加,从学习到家人健康到未来,甚至还许愿以后能够养一个可爱的孩子,他外婆喜欢孩子。

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取向,只希望能够领养一个,谁想到后来有了亲生的孩子。

“实现了。”徐越随手捏扁手中的易拉罐,砸向纪平光,“你许的啥愿望?”

“哎哟卧槽。”纪平光手忙脚乱地躲开,“忘了,谁还记得啊,多少年了,你呢?”

“多了去了。”

“这么多你都实现了?就没几个什么中五亿彩票这种离谱愿望。”

“有一个,不过我运气好,也实现了。”

“切,谁信。”纪平光撑着椅子站起来,“睡了,明天赶飞机。”

“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徐越摇摇手。

“啧,”纪平光不满地过来揪他,揪一半突然又问,“啥愿望,跟我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有空带大侄子回来让我瞧瞧。”

徐越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纪平光已经起飞,只有一条微信留言。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醉得厉害,居然跟纪平光说他有一个孩子,那玩意喝醉了不是断片的?怎么还记得。

狗东西昨天还替他许了个愿,祝他早日父子团聚。

这是能许的愿?

徐越已经不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果断收拾了行李,决定继续他的东南亚之行,中国神不能管到境外吧。

但他没能成功到达境外。

俗话说,小孩名贱好养活,夏静在徐归五岁这年决定给他取个小名,她实在是被逼无奈,小孩子懂事又乖巧,可奈何身体太差。

好不容易劝得陆寻舟同意手术,结果一检查,不符合指标,即使是没有开始分化,腺体也在慢慢长大的。徐归的腺体始终芝麻粒大小,两年多了是一点也没长,不长就不能做,做了意义也不大。

离第一次分化还有三年,夏静索性不再回南方,一心一意带孙子。

照例是周五给狗尾巴草浇水的日子,这棵草是某天徐归突然宝贝起来的,说是要等他开花。徐归浇水的时候不许别人靠近,看着他的人只能远远跟着确保他没事,可叫他回家这种事,还得陆寻舟或者她来。她掐着点去捉人,一路上瞅见啥就往徐归身上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叫石头?不行,太硬了…”

名没想出来,人快到树底下了,没瞧见人,夏静以为徐归又在捉迷藏,提着嗓子喊他:“徐归,水浇完了么?”

没有回应,夏静笑笑,往前走,看到了徐归的脚露在外面:“没有藏好啊徐归,我看到你了。”

依旧没有回应,徐归是很有礼貌的,不会这样不应人,夏静心头一紧,忙跑过去。

前一个小时还蹦蹦跳跳的孩子此时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整个人蜷在一起,脸靠着的石头湿了一片,哭的。

夏静手都在发抖,徐归纵然是身体不好,可哪里有过这么突然的时候,她对着远处的人大喊让他们过来。

“是分化热。”

徐归的分化来得太快,比寻常人早了三年,而他的腺体还没有长好,更重要的是,他的母亲不在了,一个有戒断反应的孩子提前分化,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没有哪个小孩子的分化像徐归一样困难,尽管因为他的特殊性,早在徐归一岁时就有专门的医疗团队给他做治疗,但他依旧好像回到了徐归失踪那段时间,呕吐,发烧,诞语,甚至一度因为太过激烈的身体反应而晕厥。

五岁的小孩根本扛不住这样的摧残,周睦安跟陆寻舟说你要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陆寻舟大声质问,“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徐归只能是分化成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丢下一句话,甩门出去了。

“爸爸,爸爸,头痛,头好痛。”

徐归一面小声的哭诉,一面用脑袋撞在枕头上,怎么会这么痛?他不明白。

陆寻舟把他搂在怀里,疯狂释放信息素试图安抚他,可惜没有用,他需要的不是信息素,而是妈妈,所以他哭着喊:“妈妈,爸爸,我要妈妈。”

陆寻舟跟着红了眼,他何尝不想徐越能够在这里,只要他能够回来,让他做什么他都答应,要他的命都可以。

陆寻舟看着痛苦不堪的徐归,生平第一次后悔。

徐越没了,徐归也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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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早已在五年前就开始为这一天做准备,设备仪器医生应有尽有,整个别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雪欲来。

第二天,徐归症状依旧没缓解,甚至因为后颈的腺体在短时间迅速长大,而更加危险,周睦安甚至把自己已经退休了二十年的师父给召唤来了。

老泰斗一把年纪,坐在床边给床上小人找穴位按压,可徐归浑身都在痛,碰一下就掉泪,亲属是见不得这种场面的,老泰斗叹口气说家属出去吧。

夏静早已受不住,躲开了,可又不敢回别处,在旁边的房间里朝天空拜菩萨,陆庭之在一边陪着她。

“他那么小,怎么要遭这种罪。”夏静伏在陆庭之怀里哭。

“不会有事的。”戒断反应的事夏静并不知道,陆庭之无声叹息,有没有事他心中根本没底。

“万一…万一…”

如果是以前,陆庭之会笃定地说没有没有万一,可是徐归太过特殊,他不想让妻子最后失望:“不要去想万一,即使有…”

“我舍不得!”夏静抬头看着他,“我舍不得啊。”

没有人舍得,陆庭之抱着她,心道如果真有神佛,请您听一听我们的祈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寻舟在床边不眠不休地陪了一夜,周睦安让他去休息,看腺体的发展,怕是还有两天。

如何睡得着?陆寻舟沉默地看徐归,疼得眼泪就没停过,嘴里还偶尔发出呓语,喊爸爸,喊妈妈。

穴道按摩对徐归来说不亚于一场酷刑,等终于结束,他已经浑身是汗,小脸因为哭泣不再发白,而是潮红色。一旁的老泰斗也一头的汗,周睦安扶着他站起来,老人家精神矍铄,此时也体力不济,他缓了一会儿摇摇头对陆寻舟说:“陆先生,出去说话。”

……

“陆先生,长话短说,联盟有过因戒断反应休克,后来抢救过来反应几乎消失的例子。”

陆寻舟打断他:“不行,这太危险了。”

“可如果按照现在的状况下去,小孩很难撑过去,上次我只说了那对双胞胎,是不想让你们为此走弯路,其实后来还有三个这样的例子。”

“我不说绝对的话,只是告诉你。”老泰斗扶着椅子坐下来,拿出手边的资料递过去。

十八岁面对生死时都没有害怕过的陆寻舟,发现自己现在竟然不敢接那沓并不厚的纸。

“不行。”陆寻舟最终还是没有接,他转身回了房间。

他知道,在此刻不应该让情绪左右,理智告诉他,他要接过那份资料,一字不落地看一遍,分析利弊后再做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周睦安允许这份资料出现,就已经说明了很多。

他们研究过,探讨过,觉得可行,甚至成功的概率比现在的方案高,可是陆寻舟无法在这样的问题前冷静理智。

他在徐越的生死上,也冷静的只看概率与数据,他考虑了所有因素,分析了利弊,做出了最佳的选择,而结果是徐越并没有活下来,甚至可能是死在自己手上。

这是心结,错了一次,还要再错第二次吗?而哪一种选择才是对的,如果两种,都是错的呢?

陆寻舟几乎每天都会注视着花园里的长椅发上一会儿呆。

“徐越,你告诉我,应该怎么选。”

他朝那里望过去,阳光和煦,花开依旧,余下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平日照顾徐归的女佣,一脸虔诚地双手合十在祷告。

这个别墅里,没有人不喜欢徐归,可也没有人能够在此时帮助他,他们唯有祈求苍天神佛,甚至鬼怪精灵。

陆寻舟握住徐归的手,看向虚空:“徐越,你在吗,你看看他吧,别把他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求你,陆寻舟头抵着徐归的额头,那里滚烫灼热,他小声地说:“徐越,求你。”

离境前一天,徐越又做了那个他回来前做过的梦。

徐归在他梦里哭,一面哭一面向他跑过来,可是徐归看不见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徐越不停地喊他名字,徐归却一遍遍的穿过他的身体,在那打转。

怎么哭得这么伤心?陆寻舟干什么吃的?

“徐归!”徐越又喊他,可是徐归似乎连他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是梦,是梦,徐越疯狂暗示自己,想要醒过来,无济于事。

梦中是混沌,可混沌也清晰,徐归仿佛一道光,在他梦里跑。没有办法醒不过来那就随他去,徐越跟着徐归走,人没多大,跑得挺快。

“妈妈!”徐归停了下来,他看见徐越了。

“嗯。”徐越朝他走过去,伸手擦他的泪,“怎么哭了?”

“妈妈抱抱我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做梦真好啊,能够真实地拥抱,徐越张开双臂,把徐归搂在怀里,温暖柔软的身体让他无比满足。

“妈妈…想一直抱着妈妈。”徐归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徐越抱着他站起来,手抚在他的后背,轻轻地从上往下拍:“那就一直抱着。”

“不行,他们在数数,好吵啊,妈妈,他们好吵。”

“谁在数数?”徐越不解。

“不知道,好吵好吵。”徐归慌张地提高声音,“妈妈!”

“徐归!”怀中的人突然空了,徐越双手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他四处张望,可入目之处,仍旧一片混沌。

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啊!徐越没由来的心慌,这种感觉让他熟悉也让他恐慌,外婆去世之前就是这样。

这是血亲之间的心灵感应,可是徐归能有什么事?他好好的在那个世界,一大群人围着他转,陆寻舟把他当眼珠子疼,他能有什么事?

徐越安慰自己,可这并没有用,直觉比那个摸不到的世界真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归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徐越拔腿超前跑,那是徐归来的方向。

“先生,先生!”

女佣提着水壶来树下,见地下睡着个人,喊了好几声都没动静,只好伸手摇他。

这两天别墅人来人往,也不知这是哪一家的。

天光大亮,徐越睁开眼,头顶是树叶,手中是毛绒绒的什么,徐越侧头一看——狗尾巴草。

他无暇多想,撑起身朝别墅跑。

“先生!你不可以去!”得到徐归嘱托要照顾狗尾巴草的女佣丢下水壶,追着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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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顺畅,所有人都在给徐越让路,因为管家看到他了。

管家看上去并不老,可是满头花白,愁容满面的,他看到徐越第一眼是不可置信,甚至往后倒退了两步。徐越看到他一边挥手一边大喊什么,大概是让拦着他的人让开。

父子连心,他想,徐归一定是出事了,他走过去,叫了一声管家,然后说带我去徐归那里,管家背过身抹了一把脸,对着徐越点头,小跑着在前面带他走。

他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拦着他,如今一个“死人”回来了,却畅通无阻了。

等管家停下来的时候,徐越知道徐归说的数数是什么意思了,他看到了除颤仪——徐归在抢救。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他到的时候,抢救已经完毕,没有让他看到那个锥心的画面。

没有哭天抢地,没有兵荒马乱,也没有让他赶不及,还好。

徐越推门进去,所有人都在看他,表情丰富多彩,可他没有心思去管。

谁要去看一群异时空人类的反应?他眼里只有徐归,只有徐归跟他有联系。

人群自动分开,徐越趴在床边,摸徐归的头发,软软的,挠在他心上似的直让人想哭。不过两个多月没见,怎么就长大这么多,上一次还活蹦乱跳的,现在怎么插着管子躺在床上。

他想骂人想质问,可是他有什么立场,是他把徐归丢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握着徐归的手,在他耳边轻轻喊他的名字:“徐归,爸爸来了。”

他并不期待有回应,但他能够感受到徐归温热的呼吸,这呼吸让他的心跳慢慢回落,此时他应该思考更多,可他不在意,一回生二回熟,还有什么好想的。

徐归没事再说吧,徐越头抵在徐归脑袋旁边,他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可一边的人不放过他,不知道是谁拉着他的手要把他拉起来。

徐越回头,见是陆寻舟,皱着眉想甩开,一旁的周睦安带着一堆东西站在他身后。徐越没法,顺从地站起来,等他把手抽回来的时候,才发觉手里还抓着个狗尾巴草,松开的时候,上头的籽沾了他一手。

他转头想把这东西丢掉,往垃圾桶那边走到一半又折回来,狗尾巴草依旧被他抓在手里。

他能感觉到陆寻舟在看他,于是他回望回去,距离他们真正最后一次见面,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大概五六年,他算不清。

五六年,陆寻舟变化很大,徐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那目光让他胸口发闷,他转头去看徐归,周睦安忙活一阵,走过来看了一眼徐越,欲言又止。

徐越点了下头,并不与他说话,越过他走到床边坐下。

周睦安跟过去,陆寻舟叫住他,摇摇头。

徐归身上的线撤了很多,看起来不再是刚刚那种危急万分的情况,徐越扭头问:“我可以抱他吗?”

周睦安点点头。

徐越小心翼翼地绕开余下的管子,把徐归一点点挪到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他想象中高,可是又比他想象中轻,身体软乎乎的跟小时候一样,只是这样辛苦徐越还没有看见他哭,小时候明明一点不舒服就要嚎,睡着了也要淌泪的。

徐越觉得有一个真空泵在抽他心脏的空气,心口疼得厉害。他几乎半靠在床上抱着徐归,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只有陆寻舟。

阴影从头顶投下来,然后落在他脚边,陆寻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徐越想问他,像所有电视剧里的父母一样质问他,孩子给你照顾,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沉默地抱着徐归,陆寻舟也在一旁沉默,他们倒是难得有了一次默契。

水吊完,徐越没有叫人,自己给徐归取了,等他取完,发现衣服上多了一只抓着他袖口的小手。

徐归醒了。

徐越长舒一口气,笑着低头亲了他一口,叫他:“徐归。”

徐归大概还迷迷糊糊的,眼睛在徐越跟陆寻舟之间来回好几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妈妈回来了,还抱着他。

刚刚还清爽的眼睛此时密匝匝地掉下泪来,徐归扑在徐越怀里,一双手紧紧攥着徐越的衣服,小身板哭得一抽一抽的,对着他说:“妈妈,花开了吗?”

声音的震动通过骨头传给徐越,还带着湿热,心口的真空泵抽得更厉害了,他压下翻涌上来的酸涩感,艰难地张了张口:“徐归,不哭了。”

“妈妈,花开了对不对?”徐归仰着头问他。

徐越依旧没回他,他皱了眉,伸手擦去徐归的眼泪,徐归摆头不要他擦,他只想要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的沉默让陆寻舟的心沉沉地落下去,可床头那根狗尾巴草又把他的心往上抬,他拿起那根草,放在徐归眼前,眼睛却是看着徐越的:“开了,花开了。”

徐越看了他一眼,才明白徐归在说什么,他接过那根草,放进徐归手里。

徐归拿着草,却哭得更厉害了,徐越怕他刚醒这样消耗太大,只能一边哄一边给他擦泪,小人儿只抓着他,仿佛怕他跑了,哭得说不出话眼睛也要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直到徐归哭着睡着,他手里还攥着那根狗尾巴草。

徐归的身体状况需要实时关注,周睦安再一次敲门进来,徐越轻手轻脚地把徐归放在床上,他心里头现在冒出无数个问题。

徐归怎么了?怎么会要到抢救的地步?

穿过来是因为徐归有生命危险吗?

他又穿过来了要怎么办?这次还能回去吗?

回不去的话,他又该怎么办?

……

问题一个接一个,他只觉得头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徐归身边绕来绕去的医护也晃得他心烦意乱,可他并不想出去,于是走到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还是一样的景色,甚至花与他离开时都没什么差别。

透过玻璃的反光,徐越看到陆寻舟站在他身后,穿着一身居家服,脸上有了胡茬,眼底也青黑一片,神情难掩疲惫,目光却灼灼发亮。

他们在玻璃的倒影里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房间里的门再一次开启关闭,室内又只剩下了三个人。

徐越看到陆寻舟开了口,似乎很犹豫,说一句停一两秒,徐越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他,在察觉到陆寻舟并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停下的意思时,徐越缓缓转身面对他,他脸上没有因为陆寻舟的话产生任何情绪波动的表情。

徐越对陆寻舟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陆寻舟,你别说了,我听不见。”

陆寻舟愕然上前一步。

真奇怪,明明听不见,但是徐越知道,陆寻舟现在的呼吸很急促,甚至他看出了他的嘴型,陆寻舟在问他:“什么?”

徐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轻轻摇头:“我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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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归的情况有好转,但他的分化一时半会儿无法完成,徐越一直陪着他,甚至替代了陆寻舟的位置,徐越回来的第一晚,徐归是窝在他怀里睡的。

得益于变成聋子这件事,徐越避免了很多的询问与不必要的麻烦。

那天陆寻舟盯着他看了很久,一脸严肃地拉着他去找周睦安,周睦安刚因为徐归的情况缓解得到放松的神经,还没舒坦上一会儿,就又崩起来了。

干完这一票,他真的要辞职了。

“应该是外力引起的暂时性耳聋。”周睦安看徐越一脸镇定,像是早已习惯,他抽出支笔,写,“这个情况多久了?”

穿了三次的徐越对身体出现的各种状况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孩子他都生过了,耳朵并不是完全没有声音,他没有太过担忧。

“没多久。”

“最近有受过伤,或者头部耳朵有被撞击么?”

徐越摇摇头。

周睦安看向陆寻舟,俩人同时想到了那场爆炸,如果徐越身在其中,冲击波极有可能造成他的耳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猜想让陆寻舟呼吸都停了一瞬,他看着徐越风轻云淡的模样,跟他在监狱跟自己道别时一样,恍若失去自由与声音都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他什么也不在乎。

只有徐归,能让他动容。

陆寻舟拿过笔:“是因为那场爆炸吗?”

徐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什么爆炸?”说完他就想起来了,地陷后困在黑暗狭小空间的时候,头顶不断传来的轰鸣声与下落的残骸尘土,是那个时候吧。

胆真大啊,当年大地震过去很多年了,可也记得,那个时候哪有可能这样子掏废墟,囚犯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想到这里他火气突然就窜上来一点,语气变得生硬:“不是因为那个。”他又看周睦安,“最近几天的事,要紧么?”

最近几天,时间还短,好治,不定过几天就自己好了,周睦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寻舟,夺回笔写:“先吃药,如果没有用再考虑手术,不过最好还是问问这方面专家,我不擅长。”

“哦,谢谢。”徐越转身就走,手搭上把手时他回头又问了一句,“徐归,是不是有戒断反应。”

他看的陆寻舟。

陆寻舟点头,走上前去。

徐越一口气压在胸口,明明那么多异常,怪他太迟钝,才几岁,就懂得报喜不报忧了?替代剂呢?医生呢?徐越张了张口,将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是omega,不是beta,他与他们不同。陆家海了天去的钱,如果那些东西有用,徐归怎么还会时时生病,一次分化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苦涩在徐越口中蔓延开来,回去的大半年他过得很轻松自由,可是他又俗气地想,孩子是没有错的,他没有必要吃那些苦头。

但他又无法将错误归结于自己,他又有什么错呢?

徐越在陆寻舟的手覆上来前一秒用力按下把手,他背对他往前走:“我去看徐归,你不要跟上来。”

他们间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有错,那个人大概是陆寻舟。

陆寻舟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蜷着手指缩了回来,周睦安想说两句风凉话,瞅见陆寻舟的表情,把话又吞了回去。

知情的人对徐越回来这件事都表示不可思议,陆庭之几乎是第一时间把那个女佣叫来问话,可除了徐越当时睡在树下外没有任何信息,别墅的安保系统也没有捕捉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个人就跟当时在监狱消失一样,凭空出现。来历不明的人,但他的到来,能让徐归安全的度过分化。

夏静在得到徐归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后,终于舍得睡下,不过两小时又醒了过来,房间只亮了一盏台灯,陆庭之在翻阅什么。

她拿了个毛毯走过去披在陆庭之身上:“徐归怎么样了?”她想过去看看,可是徐归的母亲突然出现,自己儿子以前做的事她并非全然不知,一个理论上已经死亡的人,一个抛弃了一切的人,能够在徐归危急时候回来,已经很不容易。

桌上摊开着地陷事故报告,夏静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么危险的事故,都活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庭之握着夏静的手,跟着叹了一口气:“徐归没有事,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母亲在陪着他,要过去看看吗?”

“不了,那么多年没见,让他们多待会儿吧,过了这阵再说。”陆氏从来都是alpha跟omega结合,徐归是第一个由beta生下来的陆家孩子,夏静不觉得有什么,但陆庭之就不一定了,她踟蹰片刻,又说,“寻舟呢?他们…”

陆庭之揉了揉眉心说:“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操心,饿了么?”

夏静想起徐越进房间那一刻,眼睛只看向徐归,陆寻舟就在他眼前,他都没有看一眼,她忧心地想,自己儿子似乎很不受待见。

不受待见的陆寻舟正在跟谢持打电话,谢骋休假了,休假地点保密,而他需要确认一个事。

“没有,屏蔽器自从事故后又重新设置过,这几年也没有触发过,怎么了?突然又问这个?”

“徐越回来了。”

谢持把玩打火机的手顿住,他坐直了身子,起身去办公室一侧的密室:“你等我下。”

在开启重重权限后,整个联盟屏蔽器显示在屏幕上,一切正常,五年前的事故震惊整个联盟,屏蔽器不仅做过调整,还重新升级过,哪里出了错?

“你确定那个人是徐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不可能,除非在地陷中他跑掉了。”

“不是。”陆寻舟摊开手掌,他与徐越的感应从未消失过,即使在他承认徐越死亡的那段时间里,他曾经觉得或许是心理暗示。

可是今天徐越回来的时候,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根线就像实际存在一样,在那一秒钟突然重重扯了他一下,那瞬间他差点跌倒,旁人以为他是操心徐归,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徐越回来了。

没有过多久,他就看到了他。

那只手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如果这跟联结反应是一样的,那么徐越呢,他有感觉吗?

“谢持,屏蔽器一定哪里有漏洞。”

“修复它,需要的任何资源,我来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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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归醒过来的时候,徐越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几乎算趴在他身上。

枕头边还放着狗尾巴草,没有开花的狗尾巴草。

妈妈提前来了。徐归两只手使劲搂住徐越,做了一万次醒来会对爸爸做的动作,他用头发蹭徐越的脸颊,然后把脸埋在徐越颈窝里。

那里柔软温暖,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让他闻不到任何药水的气味了,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徐归觉得他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没有哪里比妈妈身边更舒服,前些天还让他难受得喊不出来的病痛都一并没了。

“妈妈。”

徐越其实听不见,但是徐归猫崽似的气息喷在他脖子,还带着轻微的震动,就知道他一定是喊妈妈。

这一觉对两个人来说都很长,窗帘拉得很厚,看不出几点。徐越把徐归扒拉起来,小家伙的手还抓着他衣领,他索性把人抱着一起去拉窗帘,顺便跟徐归说:“徐归,爸爸现在听不见,所以你要用这个跟我说话,按这里。”

一个电子设备被塞进徐归手里,很轻,上面还有一根绳,能让他挂脖子上。还没等徐归反应过来,徐越接着说:“过几天就会好的,因为太着急过来,所以声音还没有跟过来。你知道吧,光速比音速快,算了,你不知道。”

“他知道。”

窗帘拉开,徐越还没来得及看窗外的景色,就看到递过来屏幕上的三个字。

是了,他听不到,房间里有人走动的话也发现不了。不知道陆寻舟是一直在,还是才进来的。

陆寻舟把徐归从徐越怀里接过来,徐归不大乐意,扭了两下以示拒绝:“爸爸,我想要妈妈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归分化还没彻底完成,陆寻舟摸着他后颈:“吃了早饭让周叔叔看过再让妈妈抱。”他在说妈妈两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似乎不大习惯,五年了,这个词语他鲜少使用。

“怎么还要看周叔叔…”徐归嘟囔着,扭头朝徐归看过去,“妈妈,早安吻!”

徐越皱着眉头看他,笑着指了指自己耳朵。

于是徐归按着按钮又说了一遍,还把身子朝徐越探过去。

徐越凑过去贴着他额头亲了一口:“徐归,你馊了。”

“啊!”徐归连忙抬起手闻自己,即使什么都闻不到他也着急地说,“爸爸!洗澡!洗澡!我要洗澡!”

按钮还没放下,徐越看着屏幕上的ai把感叹号都显示出来了,没忍住笑出声。

陆寻舟也贴着额头亲了徐归一口:“要吃了饭再洗澡。”躺床上好几天了,每天是他给徐归换衣服擦身子,哪里就急着洗澡了。

这几日陆寻舟的心一直都悬着,即便是徐越回来了,仍旧吊在半空中,听见他的笑,却仿佛有一瞬停靠,他问徐越:“你要洗澡吗?你房间没有动过。”

里面东西其实被他破坏得不剩多少,只是又原样布置了。

我不是已经“死”了么?徐越看见那几个字有一瞬间的不理解,不过他没说什么,或许徐归需要一个“母亲”的房间。

时间还是在陆寻舟身上留下了痕迹,他变得比以前沉稳、温和,五年前那个在悬崖边上咄咄逼人的陆寻舟其实还历历在目,按照徐越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他并不适应这种变化,可出于礼貌,他点点头:“好的,谢谢。”

态度仿佛面对一个不熟的客户或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在回到地球的那一刻,就决定抛下这个世界的一切,再次来到这里是意外,大概是因为他跟徐归割舍不开的血缘关系,这怨不得别人。

他也不想怨谁,太累了,能回去一次就能回去第二次,他向来乐观,太早担忧未来只会影响心情,不会影响事实,他决定先陪徐归度过他的分化。

“知道怎么走吗?”陆寻舟说,“我带你过去?”

徐越依旧是客气地婉拒:“不用了,谢谢。”

每年都来着呢。

妈妈也要洗澡,徐归忍不住反抗:“我要跟妈妈一块洗!”

抗争没有得到回应,被陆寻舟一手镇压,他被自己父亲抱着离开了,离开时还不停问为什么不能先洗澡。

徐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徐归已经在他的房间等他,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徐归一见到徐越便扑上去,徐越抱起他放在腿上,拿起一杯牛奶:“要吃什么?”

桌上三杯牛奶,陆寻舟也在一旁坐下,即使是抱着无所谓态度的徐越,也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

现在的气氛在陆寻舟眼里刚刚好,再不用担心儿子的戒断反应,而孩子的母亲也回来了,天气也很好,这是他五年来吃得最舒心的早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归的分化开始得轰轰烈烈,结束得却很平淡。

徐越在他吃完早餐给他擦嘴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气,从徐归身上传来的,为了确认自己没闻错,徐越凑近贴了好一会儿。

徐归气鼓鼓地噘着嘴,抬高声音说:“没有馊的!”说完想起徐越听不到,把胸前的屏幕拿起来又说了一次。

都快怼到徐越眼睛里面了,后面一溜的感叹号,不错,一个读得懂情绪的ai,徐越乐不可支地抱着徐归说:“徐归,你是一个omega啊。”

这么甜的味道,一定是个甜O。好奇怪,他能够确认闻到的是徐归信息素的味道,就像那天从树下醒过来一样,这是一种直觉。

可转念一想,他其实最开始闻不到信息素味道的,是那次出逃意外之后,有了所谓的标记。他以为这个标记的副作用不过是能够闻到陆寻舟的信息素,会受到点影响,但其实不止。

徐越双眼放空,没有看见徐归说的“妈妈不喜欢omega吗?”几个字,徐归被陆寻舟从他怀里接过去才回过神。

他扫了眼桌上的屏幕,轻轻揪徐归软乎乎的脸颊:“喜欢,什么都喜欢。”

徐归那张脸这才多云转晴,笑嘻嘻地说我也喜欢妈妈,会哄人得很。

徐越没吃多少东西,徐归倒是被他喂饱了,陆寻舟让他继续吃,他要带徐归去找周睦安。

徐越不解,站起来问他:“怎么了吗?”他不过随口一问,abo分化的事他实在了解不多,怀孕那段时间一半心思在躲避陆寻舟,剩下需要操心的更多了。

徐归信息素的味道渐渐浓郁,陆寻舟抱着他步履匆匆,但还是在徐越问的时候停下步子:“没什么,你先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没去看桌上的屏幕,而是盯着陆寻舟,如果没在徐归成长的五年里偶尔穿过来,他大概不会发现异常,而现在陆寻舟的神色分明跟徐归生病时一样,即使他隐藏得很好。

徐越不得不承认,最初那一年相处,让他对陆寻舟的情绪变化很了解,那会他都能直呼陆寻舟大名,现在更是:“陆寻舟!”徐越走到他身边,把徐归抱回来。

徐归不懂刚刚还温柔好脾气的妈妈怎么突然板了脸,他用脸去蹭徐越,想让他不要生气。

孩子太过敏感有好处也有坏处,比如此刻他就知道爸爸妈妈气氛不对,他用自己的方法安抚妈妈,而徐越似乎吃这套,因为他脸色变得柔和,说出的话也不像刚才一样冷硬:“爸爸跟你一起去。”

“好哦!”徐归调出屏幕上的乌龟,他说一个字,乌龟就爬一下,好玩得很,“周叔叔经常给我检查,不要紧的!”

“要不要紧你说了不算。”一语双关,陆寻舟走在右边不作声,徐越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等把人交给周睦安,徐越才问:“怎么回事?”

陆寻舟倚在门外,身姿挺拔,居家服也让他穿得有气度,可掩盖不住他的疲惫。

他这几日几乎没有合眼,徐越回来了也一样,他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习惯高速运转的大脑在第一时间思考他回来的原因,可不管原因怎么样,那个在谢持跟李陵口中万无一失的屏蔽器,没有捕捉到这次异常,那就是有遗漏。为联盟安稳的未来贡献一份力是应该的,身为企业家的他,承担一部分社会责任也是应该的,修补漏洞这样的事他义不容辞,所以昨夜他抓着谢持跟一群专家,讨论了一晚上这事。

暂时没有结果,陆寻舟抬头看徐越,语气很轻,却很沉重:“第一次分化腺体其实还没有发育完全,即使有少量信息素产生,也不会释放。可能五年的戒断反应让徐归腺体发育异常,分化提前了,这本来是好事,只要熬过第一次分化,联结会断开,可是现在,我不确定。”

似乎要说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陆寻舟第一次在徐越面前露出为难的表情:“徐归戒断反应很强烈,没有替代剂,如果可以…”他顿了一下,看着徐越没有说话。

屏幕上的小乌龟可爱地爬着,后面露出来的话却不可爱,徐越没等他说完:“我会陪他度过这次分化,直到确定没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之间没有谈过任何离开留下的问题,但是仿佛有共识,徐越不会久留。

徐越有些诧异,他以为陆寻舟会像以前一样,独断专行,但没有。

陆寻舟点了下头:“谢谢。”

这一句谢谢让徐越心里很不是滋味,徐归的戒断反应是因为他离开,而无法使用替代剂是因为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俩人都在沉默,或许是因为中间横着徐归分化的事,气氛倒不显得尴尬。反而是周睦安抱着徐归出来时觉得尴尬,他犹豫了下,决定把徐归交给陆寻舟,可是刚碰到,陆寻舟就倒了下去。

徐越下意识接住他:“陆寻舟!”

周睦安放下徐归就去探陆寻舟的脉搏,又看了瞳孔,随后招呼人过来把陆寻舟抬进去。

徐归被吓到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陆寻舟这么脆弱,他的爸爸甚至都不会生病,在他的世界里,陆寻舟是无所不能的天神。

天神怎么会倒下,他抱着徐越的手臂害怕地哭泣。

徐越只能不断地拍着他跟他说不要紧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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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睦安出来得很快,连轴转让他的脸色很不好。徐归比谁都急,见着人就问:“周叔叔,我爸爸呢!”

“你爸爸在睡觉。”周睦安揉了一把徐归的脑袋,“他太累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的确是太累了,谁能想到从来精力充沛仿佛无穷尽的陆寻舟会累到晕倒?事实证明,不睡觉,顶级alpha都扛不住。

周睦安转头问徐越耳朵怎么样了,顺便给一把药让他吃,完事摆摆手走了,陆寻舟都扛不住,他这几天也没睡几个好觉,他可不想因公殉职。

人走到一半又退回来,他笑眯眯地看着徐归:“徐归是个alpha哦,记得告诉妈妈。”一个树莓味道的alpha。

“好哦!”徐归两只手握着他的小设备,用力按下去说:“妈妈,我是alpha哦,不是omega。”

徐越有些惊讶,这么香甜的味道,怎么是个alpha,他的小甜o儿子没了?仿佛不愿意相信,他凑到徐归后脖子用力嗅了一下,这个味道怎么可以是alpha啊?!但徐归很高兴的样子,徐越问他:“是alpha很高兴嘛?”

当然高兴,徐归点头:“因为妈妈喜欢alpha啊。”

徐越莫名,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但是不重要,因为徐归已经拉着他去看陆寻舟了。

陆寻舟还没醒,照周睦安的说法,可能得睡够了才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归松开徐越的手,爬上床,轻轻地喊爸爸,然后吧唧在陆寻舟额头亲了一口:“爸爸要快点好哦。”

亲完又麻溜儿下来,跑到徐越身边:“爸爸说这样会好得快一点。”

他想了想,一个人亲好得快一点,两个人亲不是可以好得更快么,于是他去拉徐越的手。徐越一眼看出他的想法,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徐归抬头看他,满眼期待:“妈妈……”

徐越不为所动,笑话,他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事怎么会做?哦,有科学依据他也不做,人是在睡觉,又不是死了。他把徐归抱起来,放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进行思想教育:“这是封建迷信,亲一口就好了那还要你周叔叔干什么?亲上一晚上不是病都好了,要学会用辩证的眼光看待,知道吗?”

“辩证是什么意思啊?”新词,徐归没听过。

“就是…反正亲一口没有用。”所以你别想我去亲。

“那好吧。”徐归闷闷不乐地跳下来,没有再去拉徐越,他爬上床照着陆寻舟额头又吧唧一口,“爸爸,我帮妈妈亲的。”为了防止妈妈不高兴,他把按钮都按回去了,没让妈妈看见。

不能太打击孩子积极性,五岁大的孩子能够担心父母,已经很不容易,徐归实在是太懂事,徐越过去抱着他安慰:“不要紧的,你爸壮如铁牛,睡一觉就好了。”

徐归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扭过身子突然贴着徐越脸颊亲一口,还没等徐越问,他就说:“这是喜欢妈妈。”

徐越心都要化成水,怎么会有这么可人疼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不想在房间久待,可徐归要陪着他的爸爸,又不让他走,他只好跟着在这里发呆。房间是个套房,旁边还有两个房间,一个放满了仪器,还有一个类似会客室的房间,以前是没有的,大概是从徐归有戒断反应开始才改造的。

虽然徐越对陆寻舟诸多不满,但是陆寻舟从来没有亏待过徐归。

卧室很安静,徐越打量深睡中的陆寻舟,即使是睡着,眉头也轻轻皱在一起,眉间已经有细微的纹路,显得有些深沉。人是好看的,徐越从不否认这点。

好看,有钱,也就这么些优点了,徐越看着那张脸不知道想了什么,门被推开也没有发现,直到徐归爬上他的腿摇他。

陆寻舟突然晕倒惊动了陆庭之跟夏静,这是徐越第二次见到徐归的爷爷奶奶。徐归对他们微笑点头示意,徐归窝在徐越怀里,眼睛望望这个望望那个,他的爷爷奶奶还没见过妈妈呢。

夏静的眼神告诉徐越,他们不是单纯来看陆寻舟的。大概是提前说好了,陆庭之朝徐归伸出手:“徐归,陪爷爷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徐归仰头看徐越,徐越笑着捏捏他柔软的掌心:“去吧。”

“好吧。”是好吧不是好哦,小家伙不大乐意,但还是投向了陆庭之的怀抱。

陆寻舟并没有醒,可他们还是去了会客室,夏静熟门熟路地给徐越倒了一杯水,她看到了徐越手里的药,微笑着说:“耳朵好点了吗?”

“谢谢您。”徐归贴心地留下了他的“妈妈沟通器”,“没什么事,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好,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夏静比徐越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温柔,而他很难对女性长辈冷下脸来,也微笑着说:“您说。”

“其实,这话实在不应该我来说。”夏静隔着门朝陆寻舟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们的事我大概知道一些,寻舟做得过分,可我是他的母亲,让我说他的不是,我没有办法客观地去说。”

“徐归三岁那年,寻舟差点没了。”夏静捧着杯子,这件事让她现在都心有余悸,“他命大,挺了过来,可谁都保不准有没有下一次。”

徐越疑惑地看着她。

“是因为易感期,自从你离开后,他的易感期就变得不正常,抑制剂没有用,匹配度高的omega也没有用,寻舟甚至不让他们近身。本来易感期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可到后来,反应越来越强烈,大概是太痛苦,他差点…”夏静缓了缓。

徐越听明白了,但陆寻舟的易感期与他有什么关系,他直截了当地问:“我可以做什么吗?”

“是标记,你们互相标记了。”

徐越更加不解了,他贫瘠的abo常识告诉他,alpha不应该受标记影响,但他始终是不同的。他理解一个母亲的心,可是他可能没有办法帮助她:“我很抱歉,如果是让我帮他…”徐越一顿,“度过易感期的话,我可能没办法答应您。”

果然如此,夏静是抱着希望来的,她从见到徐越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样的请求可能不会被答应,但她还是想试一试,没有哪个母亲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吃苦。她敛眉沉默,过了一会儿又抬头,语气依旧温柔和缓:“那么,只有洗掉标记这个办法了,周睦安试过,没有成功,或许你回来了,能够有办法,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可以。”

标记对他并非毫无影响,如果可以洗掉,那么再好不过,在他上次回地球前的日子,他的确恨过陆寻舟,但没有恨到希望他死的地步,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更好。

“谢谢。”夏静站起身,“寻舟以前做过的错事,我代他向你道歉,毕竟我是他的母亲。”

说着就要弯腰,徐越连忙站起来扶她:“不是您的问题,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您不需要道歉。”

夏静眼圈泛红,即使只见过两面,她也看得出徐越是个很好的人,可惜他们没缘分,她叹了一口气:“他很喜欢你。”

这五个字让徐越猝不及防愣在那,等他回过神来,夏静已经推门出去了。

小乌龟一闪一闪的提醒徐越看屏幕,喜欢那两个字突然变得刺眼,徐越面无表情地按下按钮,屏幕清空。

他呼出一口气,转身出了房间,原本躺了一个人的床上只剩下半掀的被子。

陆寻舟头发凌乱地站在窗前望他,徐越觉得自己闻到了泉水的味道,那是陆寻舟信息素的味道,他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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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徐越分不清信息素里面所包含的信息,但直觉让他觉得现在的陆寻舟很危险,他努力忽视空气中的味道,朝门口走。

陆寻舟没让他成功走到门口,他拉住了他,徐越不耐烦地甩开,转身看他,陆寻舟大概还没彻底清醒,张着嘴说了一串话,徐越一个字都没听见。

“陆寻舟,我听不见!”语气不算很好,说完就去拉门把手,门没开,整个人反而被陆寻舟调了个个抵在门后。

“你……”剩下的话被堵在一个高热的吻里,陆寻舟浑身滚烫,扑面而来的泉水气息让徐越双腿发软。

陆寻舟的易感期到了!

徐越双目瞪大地看着他,说什么来什么是吧?!他双手抵在陆寻舟胸口,从桎梏中争取到了一点自由,然后一个肘击袭上陆寻舟肩头。

易感期的人没有多少理智,他必须快点离开这里,一击即中,接下一击,但他低估了一个alpha的反应力与体力,即使这个alpha几天内只睡了两个小时。

下一秒,徐越整个人被陆寻舟抱在怀里,灼热的气息喷撒在他耳边,陆寻舟在说话,他感受到了震动的起伏。

被震动的不止徐越,陆寻舟在听到徐越答应洗标记那一刻几乎要立刻进去制止,徐越甚至没有犹豫。

“为什么要同意洗掉标记?”肩头的痛微不足道,他没有失去理智,易感期初期而已,他知道徐越听不到,可他还是想问。

怀里的人跟刚刚梦里不一样,梦里的徐越坐在他身上,笑着开玩笑说你易感期再这么久我就要跑了。然后徐越低头吻他,亲昵缠绵,手撑在他胸膛,是依赖的,不像现在,他整个人抗拒地想要离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洗掉好不好。”他恳求他,他在前面几个折磨得他崩溃的易感期里恳求过徐越很多次,恳求他回来,恳求他原谅,恳求他不要再让他看到徐越跟别人缠绵的画面。那些画面让他发疯,但凡他能够触摸到,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立刻杀人。

恳求通通不奏效,徐越回来是因为徐归,跟他陆寻舟没有半点关系。不对,还是有的,徐归是徐越跟陆寻舟的孩子。

怀里的人还在挣扎,其实他并不准备做什么,他只想抱一下徐越,他身上的气息能够让他得到片刻平静,感受到徐越是真的回来了,不是随时变幻的梦境。

他把徐越抱进会客室,拿起徐归的沟通器。

“我们谈一谈。”

陆寻舟克制自己不再去想那些过往,也不要去嗅徐越身上迷人的气息,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把徐越整个吃掉。

空气中除了浓厚到压抑的味道,还有沉默,徐越诧异地看着屏幕上的字,他不认为易感期到来的陆寻舟能够冷静地沟通,所以他选择拒绝:“等你易感期过后再谈。”

“不行!”体内疯狂流窜的信息素让陆寻舟双目发红,徐越已经答应洗掉标记,如果他此刻同意过后再谈,那么陆庭之在徐越出门之后就会马上让周睦安开始尝试洗标记,他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现在谈,只是刚开始,不会失控。”

说完他从手边的抽屉拿出一个项圈,套在脖子上,然后在徐越不解的目光中塞给他一个遥控器:“项圈里有高压电流,遥控器在你手上,如果我失控,你直接按下去,我会晕厥。”

徐越低头看着手里的遥控器,电击按钮是醒目的红色,提醒人它的危险性。话已至此,也不必再拒绝,他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看似轻松,实则握着的手青筋浮现,他问:“谈什么?”

谈什么?陆寻舟没想好,只是知道不能放人走,否则他会失去一个重要的筹码,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决定直切主题:“不要洗标记。”

“为什么?”徐越抬眼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归的分化不正常,第二次分化后才会确定等级,可是我刚刚在他的报告中已经看到了等级划分。”

“这跟洗标记有什么关系?”徐越打断他。

陆寻舟面不改色:“父母是会影响孩子分化的,戒断反应让他差点没命,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每次莫名其妙的好转,现在会是什么情形。”

徐越手一颤,莫名其妙的好转,大概是他每次魂穿的时候,难怪好几次见到徐归总是在生病。

陆寻舟勾了勾手指,他伸手过去拉住徐越的手:“你有感觉吗?”他弯着腰,仰头看徐越,“这里有一根线,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大概是因为标记,监狱坍塌时我试图用它找你,但是存在感太轻了。可每次徐归好转的时候,它都会强烈一些,我想是标记救了他。”

荒谬,徐越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但他不能用事实反驳,因为整件事只有他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抽回手,冷冷地说:“没有。”

陆寻舟直起身,继续说:“我不能拿徐归冒险,既然你能为了他分化回来,为什么不等他确定没有事再清洗标记,如果发生意外,我想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这话漏洞百出,可是徐越迟疑了,他并不相信徐归会因为洗掉标记而再产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既然他魂穿都可以让徐归好转,没道理他人都在这里,还会严重。

最重要的是,这个标记除了让他能够闻到信息素的味道,还会让他产生类似于omega发情期一样的症状,虽然比那个轻。

这里不是地球,他可以找其他人解决,陆寻舟必然也不会让他去找其他人,而抑制剂是否有用还不一定,如果发情,那么能够帮他的人有且只有陆寻舟。

他并不想再跟陆寻舟产生这样的关系。

思虑良久,徐越还是拒绝了:“既然分化已经完成,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那么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说了我会陪着他度过分化期就不会食言,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你易感期也不好过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起身把遥控器递回去,大有终止谈话的意思。

“洗不掉的。”陆寻舟没有接。

“?”徐越盯着他。

“你没有腺体,周睦安早就试过了。”项圈扣得太紧,让他不适,他往下扯了扯,“洗标记大多是omega洗,而且对腺体有伤害,其实alpha也可以洗,你知道为什么几乎没人洗么?因为那可能会毁掉整个腺体。”只是几率非常低,陆寻舟赌徐越不知道这些事。

徐越几乎要笑出声,对这个荒谬又封建的abo社会有了更深的认识:“你想说你不会去洗标记,只能从我身上试,而我没有腺体,所以呢?我要陪你度过易感期是么陆寻舟?”他冷笑一声,又说,“我看起来很贱吗?在你抢走孩子把我丢进监狱差点死了之后还要当你的工具?”

徐越的话一字一句砸在陆寻舟心上,若是有形,大概已经砸出好几个深坑。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掰开徐越的手让他握住:“不是,如果你一定要洗标记,”黑色地皮质项圈还在上面,像刚刚递给他遥控器一样,他把脆弱的脖子侧给徐越,明明是难捱的易感期,说出口的话却平静和缓,“很简单,你没有腺体,但是我有。我母亲说让你洗标记,那么周睦安一定会尝试的,你大概不晓得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扎进来,你就跟我再也没有联系了,标记也没了,周睦安大概没有告诉你,不是我标记你,而且你标记了我,陆寻舟闭了闭眼:“这是我跟你的事,跟他们没关系。”

这话是徐越跟夏静说过的,如今他用上,也没什么错。

徐越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他低头看刀,上面森冷的光昭示它的锋利,他笑了笑:“陆寻舟,你以为我不敢么?”

陆寻舟摇头:“你敢。”

不过我在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要后悔。”徐越目光一凛,抬手扎了下去。

“哐!”

房门打开,周睦安被眼前的一幕吓到,陆寻舟信息素水平异常的瞬间他就知道了,徐越在里面,他并不着急,可是现在是什么回事?陆寻舟连徐越的靠近也拒绝嘛?他慌忙地走上前,抓住徐越满是血的手,眼神疑惑。

徐越脸上没有疼痛的表情:“我没事。”

你没事,那就是陆寻舟有事了,周睦安用手指里面。

“死了。”徐越冷冷地丢下两个字,抬步往前走。

周睦安脑子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直接宕机,愣在原地。

完了,谋杀亲夫了。

徐越回头,见人还在愣着,说:“再不进去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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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越被软禁了,准确地说,他的活动范围从哪里都可以去,变成了只能在别墅里头活动,一楼花园都去不得了。

那天他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给扣住了,他以为是陆寻舟父亲的人,可一直没见着人来兴师问罪,就知道是陆寻舟授意的。

脖子还在那淌血呢,还有心思安排这事?徐越肃然起敬。

第二天听徐归讲他的爷爷奶奶又出去旅游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又不能随便去打扰爸爸,所以这段时间都得跟妈妈在一起,然后又补充一句,不过即使他们都在,他也要跟妈妈在一起的。

其实陆寻舟给的命令是不能让徐越外出,但是管家怕啊,一个徐越,一个徐归,这父子俩都是能在眼皮子底下跑掉的人,徐越还跑了不止一次,他们凑一起怕是够跑上十年。

管家赌不起,擅自篡改了圣旨,还加强了别墅的安保级别。

徐越站在窗台望着刚走过去的巡逻队,感叹徐归真宝贝啊,这阵仗,他第一次见。他转身捏了捏徐归手上的乌龟,有点眼熟,想了一会儿,哦,昨天徐归还把它放在床头一起睡的。

徐越自然是没那么老实的,但是在陆寻舟受伤的第二天下午,周睦安来了,脸色不大好看,可还是给他看了耳朵。好像扎了陆寻舟那一下后,他的耳朵能听得点声音了,周睦安听后脸色更不好看了。

“你怎么不再扎偏一点?直接把他弄死得了。”周睦安眼底补满血丝,看起来一夜没睡。

“杀人犯法啊。”徐越回道,他又不傻,他要的结果是消除标记,又不是要陆寻舟死,虽然那一刀扎下去的确含了些私人恩怨,但他的确不想要他的命。

可事实不是这样,周睦安本来要走了,像是没忍住,又回头跟他说:“他的腺体早就脆弱得跟块冰似的,戳一下全碎了,你就算想洗标记,也不要这样弄,他真会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莫名其妙:“有人告诉我了吗?那刀是他自己递我手上的,他把脖子伸过来让我扎的,他自个儿不惜命,你不如去跟他讲这些!”他猛吸一口气,想骂人,可徐归还在外面玩,他不想让他吓到,只抬手猛拍了下桌上的ai设备,屏幕暗了。

烦死了,一个个来跟他说标记说腺体,这些东西他本来通通没有,怎么还能怪他?

周睦安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把暗掉的通讯器拿手上按开,好一会儿才塞徐越手里,然后蹲下身给徐越脚上扣了个环。

徐越不明所以,还没等他问呢,周睦安甩着手走了。他低头看屏幕,明白了,给他上了个电子镣铐呢,一踏出范围就放电。他就说嘛,陆寻舟是个记仇的,他甚至怀疑这玩意是那个项圈改的。

再下面还有一段话,大意是因为陆寻舟腺体受伤,一时半会没办法尝试洗标记,什么时候能好他也不知道,让徐越等着吧。

不等也没办法,徐越更烦了。

徐归根本没发现自己一天没有出别墅大门这件事,他寸步不离地跟妈妈待一块,就差别徐越裤腰带上了。

“徐归,过来。”徐归乖乖走过去,徐越把他搂怀里,“怎么没有味道?”

徐归抬头也闻徐越,摇头,意思妈妈也没有味道,他用力咬牙想放点信息素出来,失败。

好难哦,他想,如果他跟爸爸那样,释放信息素就像拧自来水一样就好了,他冥思苦想一会儿,说:“妈妈,我们去花园吧。”

徐归在二楼大平台有一个小花园,他是不会种花的,这花园说是他的,其实也就只会浇水,其余的都是陆寻舟亲手打理。

花园小小一个,这会儿并没有当季的花开,若是早两个月,还有一株月季在开,徐归就隔三差五掰一朵放妈妈房里。不过今天他不准备浇水,也没有花掰,他要辣手摧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角落那个从来不开也不知道是什么花的给拔了,徐归看他捋袖子快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蹲在一边看他:“做什么要把它拔了。”

徐归停下来,不停下来他都没力气说话,他把手伸给徐越看,红彤彤一片:“好难拔啊,我要把它拔了种树莓。”

“种树莓做什么?”要种个自己信息素味道的植物?徐越握着他的手吹了吹,然后放开:“加油!”孩子嘛,不能一有困难就找家长,哭了再说。

“这样妈妈要闻的时候就随时可以闻了啊,而且妈妈吃了树莓也会有味道,我们就一样了!”徐归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循环。

这样,徐越点点头,然后凑近了徐归,他觉得好像能够隐约听见他说话了,于是把那个乌龟又按没了:“徐归,你跟我说话看看。”

“……”

“听不见,大点声。”

“……”

“再大点。”

“……”

啧,太模糊了,徐越用手拍了下耳朵,抬头惊讶地看着气喘吁吁过来的老管家,还有后面跟着的一打人,他把小乌龟又按亮,问徐归:“你刚刚说了什么。”

徐归一脸无辜重复:“救命!救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孩子,怎么喊这个,徐越表情有些尴尬:“怎么叫这个?”

徐归学着陆寻舟的样子对管家挥手:“没有事哦,我在跟妈妈玩。”转头笑着对徐越说,“我看电视里这样演过。”

“不能随便说这两个字,知道了吗?”

“哦。”徐归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拔花,大概是终于被他感动,花被他拽着摇晃两下,终于松了根须,徐归一屁股墩跌地上,突然的失重让他有些害怕:“妈妈救命!”

已经转身的徐越没看见,救命那两个字被他归进狼来了那一幕,直到徐归爬起来委委屈屈地让他揉屁股,他才知道,于是徐归顺便听了个来自另一个星球的寓言故事——“狼来了”。

过了两天,小主人要求的树莓来了。

这个季节并不适宜移栽植物,特别是准备栽种的两人看起来什么都不会,但是没办法,小花园主要管理者陆寻舟还在病床上躺着,可徐归已经迫不及待要种树莓了。

大概是怕徐归担心,管家对徐归说陆寻舟出门了要过几天才回来,徐归没什么反应,甚至还开心地吃了根冰淇淋。对于徐归一点不关心他爸爸这事,徐越还是有些奇怪,于是问了他。

“爸爸总会这样,会有几天不在家的,妈妈你想爸爸了吗?可以给爸爸打电话。”说完就要去房间拿电话。

徐越拦住他:“树莓的叶子都要蔫了,我们先把树种了。”

徐越唯一地种植经验是植树节种树。

挖坑——放进去——填土——浇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依法炮制,徐归在一边拧眉毛,他觉得不大对,可是说不出哪里不对。他决定等妈妈走了,自己重新种。

徐越完成自己的使命,拍拍手走了,让徐归自己折腾,他泡了杯茶,闭着眼睛打盹,身下摇椅的声音通过骨头传来时,已经能够听见,再过几天大概就好全了。

约摸半个钟,地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是徐归在跑,徐越睁眼,看见他拿着铲子张大嘴叫着什么朝他跑过来:“妈妈!有蛇有蛇!”

叫得太大声,以至于徐越听清了,虽然那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他噔一下站起来抱起徐归:“在哪里?碰到没有?有没有咬到?”

别墅里怎么会有蛇?他抱着他大步离开,徐归身体发着抖搂着徐越脖子,走到门口他手一指:“这里这里!!不要过去!”

“……”徐越哑然,一根缠在小铲子上的蚯蚓,他面无表情地跨过去,“那是蚯蚓徐归。”

“爸爸!有蛇!”徐归又喊。

还是那么大声,徐越觉得再这么喊几次他又得聋,徐越再次重申:“是蚯蚓,不是蛇。”

徐越准备再给徐归上一节生物课,抱着人弯腰就要去捡铲子,还没蹲下,铲子就被另一只手拿起来,他顺着望过去,有些惊讶。

那个周睦安嘴里快死了的陆寻舟,正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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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睦安觉得自己现在的怨气比死了八百年还不愿意投胎的厉鬼重,他看着准备拔针头的陆寻舟冷冷开口:“你想腺体坏掉就尽管拔了。”

闻言,到底有顾虑,陆寻舟撕胶带的手便停了,他面无血色得靠在床上,眉峰一挑:“不是没碰到多少?”

真是受够了!周睦安“啪”一声把手里的报告甩在桌上,一旁给陆寻舟换药的小护士打了个抖,向来脾气好待人如春风的周医生居然发火了?她小心地做好收尾工作,贴心地出去把门关上了。

“没碰到多少?”周睦安冷笑,“也就徐越这种上性别教育课睡觉的人不知道腺体准确在哪,但凡他拧一下刀,或者你项圈再上去点,就不是现在这个场景,你该插满管子躺在ICU里!哦对了,徐越大约又会进那个什么鬼的监狱。”

他已经顾不得跟他的雇主客气了,可很显然,他的雇主并不在意这些,陆寻舟抬手碰了碰把伤口遮得严严实实的纱布:“我知道就行。”

“你知道你还…”周睦安惊了一下,马上懂了这句话后面的意思,这有多危险他不信陆寻舟不知道,他不可思议地看陆寻舟,“你疯了?!”

这个人简直是个疯子,从他五年前不顾一切用炸药救人的时候就是了,周睦安一时说不出话,只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要做什么,你帮我办两件事,一是让我父母离开,我已经帮他们安排好行程了,但我的伤瞒不了多久,你只管让他们放心就行。二是,”他抽出个皮质环扣,“把这个给徐越戴上。”

这个东西跟周睦安给陆寻舟那个项圈差不多,他拿在手里看了看,心想徐越给不给戴还两说呢,万一也给我一刀怎么办:“第二件事我不保证能完成。”

陆寻舟说:“他会戴的。”

周睦安话中有话地说:“你还真是了解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徐归分化结果出来了,跟你差不多,但是还不稳定,得过了这段时间才知道。”桌上被他甩掉的报告就是这个,他急着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结果看到陆寻舟脖子插了把刀倚在墙上,要不是项圈挡了一下又充当了部分止血带的功能,他都不晓得后果怎么样。

陆寻舟的腺体早就不再刚硬如铁,前不久徐归那次失踪,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从安全屋出了来。周睦安没想到陆寻舟胆子这样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已经确定分级了么?”陆寻舟问他,眉毛微微皱起。

“是,不过不用担心,现在的异常也只是信息素无法自主释放,我会给他设计个专用的抑制贴,你知道你们这个级别的alpha随便释放信息素多危险吗?不过等腺体发育完成应该就好了。”周睦安手不知道碰到哪儿了,嘶一声,“怎么莫名其妙放电的?”

“你不要随便碰。”陆寻舟说。

“这点电顶什么用?”比蚂蚁咬人痛上一点而已,周睦安放下脚环,“戒断反应已经没了,即使徐越不在,按照徐归现在的状况,也不会再有以前那种情况发生。”

“所以呢?”

周睦安头疼:“所以请你们不要再弄出什么事!我要休假了,秦义过几天就回来了,有事找他!”

陆寻舟哦了一声:“徐归的事你不要跟徐越讲,让我跟他说。”

周睦安在陆寻舟低头瞬间用不争气的眼神看他,仿佛看自己手下那个苦追不到omega的无趣beta:“好。”

纵然周医生放了狠话,但还是没有立刻走,医者仁心,他必须等陆寻舟的伤好一点确认没有事之后才敢放心离开。他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劝走了夏静,他也只能去跟夏静说,陆庭之他是没有把握骗过的,好在爱子心切却通情达理的夏女士听信了他的话,安心地携夫出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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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睦安把那个脚环顺利地套在了徐越脚上,他晚上跟秦义打电话的时候说陆寻舟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秦义问他那徐越回来了标记可以洗了么?即使可以洗也等他回来再说,这么特殊的案例他一定要亲眼见证。

周睦安冷漠地回他,这么特殊的案例怕是你没有机会亲眼见证了,因为当事人摆明了不乐意洗,虽然陆寻舟看起来配合无比,但只是看起来罢了,他差点都让陆寻舟骗了。

不然为什么会有他跟徐越说的那段话,腺体受伤无法尝试洗标记,而受伤多重,多久能好,谁说了算?反正不是徐越说了算。

周睦安这才觉得陆寻舟跟他父亲像,老狐狸似的。

伤后第四天,确认陆寻舟腺体不会有什么事,他丢下一长串医嘱,订了另一个半球的机票,飞走了。

陆寻舟每天都能听到徐越跟徐归在小花园玩耍的声音,他特地让医护将窗子打开。每天早上徐归会先起床,自己玩一会儿,大概两三个小时后,才能听到徐越的声音,大概是赖床了。

他们把他种的玫瑰拔了,那株玫瑰本来就长得不好,也不开花,拔了也好。

徐归比以前更加顽皮,是以陆寻舟不得不时时听到他说话,在徐归喊出救命的时候他差点冲出去:完了,徐越终于受不了,要把徐归这个牵绊也除了。

但好在只是玩笑,老管家惊魂未定地来跟他说,他们玩得很开心,没有什么不对。一直很懂事的小少爷今天突然不懂事地开了个玩笑,这也很好,小孩子就要这样才活泼的。

让他坐不住的是徐归喊“有蛇”,他很清楚别墅里面不可能有蛇,或许又是徐归开的玩笑,但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出了门,周睦安那个非必要不要走动的医嘱被他抛诸脑后。

徐越是怕蛇的,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在庄园度过了五天,有两天晚上下雨了,屋顶蜿蜒的水流被光映着,像是一条条蛇从那里爬过去,徐越浑浑噩噩地往他怀里钻,像是撒娇又像是害怕地说“蛇”,一双手软绵绵地抓着他。

本来徐越已经想方设法地离自己远点的,易感期的alpha实在太折磨人,徐越本能地远离这个危险源。可仅仅是光影就让徐越又朝他靠过去,他是真的害怕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爸!有蛇!”

铲子上只有一条大点的蚯蚓,陆寻舟觉得自己后颈有些疼痛,他明明教过徐归认蛇,大概是随徐越吧,他想。

“是蚯蚓。”他跟着重申,铲子被他丢给赶上来的佣人,他想伸手抱徐归,抬手时拉扯到伤口,让他的眉毛轻轻皱在一起。

距离很近,即使裹得严实,徐越依旧能够看到陆寻舟衣服下面微微凸起的一块,那是他扎伤的地方。他看着似乎有些瘦削的陆寻舟,抬手把徐归向前探出的手按下:“有泥巴,去洗手。”

徐归眼睛眨巴眨巴,听话地下来跑去洗手了,路过拿着铲子佣人的时候大声喊:“快丢掉!”

到底是自己动的手,徐越心肠没硬到油盐不进的地步,他看着明显还虚弱的陆寻舟,说了两句客套话,陆寻舟还当他听不见,露出个苍白的笑,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紧。

妈妈回来了,爸爸也出差回来了,在徐归看来,那么他的第二个愿望也会很快实现了——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觉。

但这个愿望似乎没有那么容易被实现,第一天陆寻舟告诉他爸爸很累,想要一个人睡,所以今天你还是跟妈妈睡。

第二天则是徐越拒绝了他,用的理由跟陆寻舟差不多,可事不过三,第三天无论如何他都不配合了。

哪有小朋友不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就算他五岁多了,他甚至拨通了奶奶的长途电话,他要问她,爸爸以前是多大了才一个人睡觉的,不过电话很快被陆寻舟掐了。

徐归握着只剩忙音的电话气得两腮鼓起来,他控诉地问为什么,陆寻舟面对徐归有些词穷,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你已经长大了,要自己睡了。

徐归甩了电话,噔噔噔地跑上楼,徐越站在楼梯上拦住他,这是一道避不开的难题,逃避终归不是办法。

“妈妈。”徐归一头汗跑过来,抱住徐越大腿,递过去一朵花,他刚刚去花园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越笑了,真是个会讨人欢心的小家伙,他蹲下身问徐归:“徐归,你为什么叫徐归。”

徐归回头看了陆寻舟一眼,答:“因为名字是妈妈起的,而且要等妈妈回来。”

徐越点点头,又问:“那我回来了,徐归是不是要改名了?”

徐归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大声说:“不改的。”

徐越:“你是陆家的孩子,怎么可以姓徐?”

徐归搂住他的脖子,把小脸埋进徐越颈窝里:“是妈妈的孩子。”

徐越回抱住他:“不改名那徐归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徐归又摇头:“这里就是家啊。”

“回妈妈的家,好不好?”

陆寻舟终于出口打断:“不行。”

徐越抬头看向陆寻舟,他心中有个猜想,但是不确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的确不行,徐归不能跟他回去,没有人比他更懂得从自己的世界去到一个陌生世界的感受,他不想让徐归也这样经历一次。

没有人能够替他做选择,即使他从自己的肚子出来。

柔软的手还缠在徐越脖子上,那上头传来的依赖与眷念直达心底,徐越抱着徐归的手微微用力,而后轻轻拍了拍,他望着陆寻舟的眼睛,露出个云淡风轻的笑:“不行呢。”

不行呢,你爸爸不让你跟我回去。恶劣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止住,徐越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陆寻舟,转身上楼。

徐归不解,他扭头看徐越问:“为什么不行?妈妈家很远吗?”

“嗯,很远很远。”身后还有另一串脚步声。

“我们坐飞机去呀!”

“太远了,远到坐飞机也到不了。”

“那我们坐两天!”

“三天都到不了。”

词穷的小人儿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后的父亲,在徐归眼里,父亲无所不能:“爸爸,那怎么办呀?”

可陆寻舟爱莫能助,只能无奈揉揉他的小脑袋以示安慰。他找了徐越五年,如果能够找到,何必坐以待毙,被动地等到徐归分化危在旦夕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归说话呼出的温热气体落在徐越耳侧,他的心也不是刚硬如铁的,软乎乎的小人儿这几天没事就往他怀里扑,比小时候长大了,不爱哭了,也更招人疼了。

他也会舍不得的。

无声地叹息只有徐越听见,他快步上楼,打开徐归说的那个藏宝小屋。说是小屋,其实很大,里面全是徐归的宝物,一根羽毛都用盒子装了摆在架子上。

最显眼的还是那一排木雕,比木雕更吸引人注意力的是它们散发的信息素味道。

这玩意真应该拿去做香水,经年不散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徐越忍住把这一柜子木雕丢出去的冲动,耐心地听徐归说他养鸟不易的事。

一把软椅摇摇晃晃的,徐归脆脆的声音在房间响起,丁点大个人,躺在徐越怀里,心安理得让自己的父亲拿这拿那,然后举给徐越看。

东西堆了一桌,故事从溪水的小鱼儿讲到屋顶的鸟窝,直到人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嘴里还嘟囔着:“下雨了,要把小鸟收进来。”

实则外面万里无云,只有夕阳的晚照透过薄纱漏进来,大约是怕徐越累,陆寻舟做了个手势,示意把徐归抱走,徐越点点头,任由他俯下身。

那么巧,风卷起一片薄纱,洒金的光打在徐越的侧脸,优越的轮廓此刻本来就好看,陆寻舟有一阵恍惚,仿佛此刻还是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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