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耳语〉(1 / 2)

清晨的南京东路雾气未散,街面才刚被雨水洗过,积水在路缘反S着微弱的光。报社的门早早开了,里头传来打字机的声音与翻动报纸的窸窣。陈志远坐在办公桌前,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抚过新一期的样刊。

这几天的工作逐渐进入常规,他的生活步调也像报社的运转一样,缓慢、沉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每天早上,他都会带着些微的期待,等待报社的例行编辑会议。这些会议其实很少有什麽重大的决策,通常只是对於当日发稿的内容进行简单的讨论,然後大家散去,各自继续自己的工作。这种工作方式让他感到舒适,没有太多g扰,却又让他有点空虚。

今天的会议前,他依旧没有心情翻阅那一大叠来自剧场的演出评论稿,笔停在了稿纸上。他的心思,早已飘远。窗外透进了些微yAn光,他眯起眼睛,对着光线沉思。

「总编,今天的会议有个小变动。」李文浩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叠稿子,打破了陈志远的沉思。「我们可能会多讨论一些关於当前社会动态的报导方向。」

李文浩是报社中年轻且活跃的记者,做事风格直率,但对於各种细节却特别敏感。经常能在一次简单的会议中,抓住一个话题的核心,推动整个报导的方向。陈志远跟他共事多年,对他既佩服又有些防备,毕竟李文浩的直率有时让他感到不太自在。

「嗯,知道了。」陈志远轻声回应,心不在焉地应道,却依旧将注意力集中在明珠和苏曼丽的问题上。

李文浩看了看他,皱了皱眉,「你最近神情有些不对,怎麽了?」

陈志远淡淡一笑,语气有些掩饰:「也没什麽,只是今天的会议让我有些疲倦。」

李文浩挑了挑眉,似乎不太信服,却也没再多说什麽,只是把手中的资料放在他桌上。「对了,我听说苏曼丽最近的演出b以往更受欢迎,去看她表演的观众也变多了。」

陈志远的心中微微一动,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闪过。「她现在的舞台表现b当年更加成熟了。」他轻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以为意的淡漠。

李文浩点了点头,「是啊,她的表现越来越好,现在不止是大舞台,连小型场所也有她的演出,观众的反应都非常热烈。」他看着陈志远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你对她……应该有点印象吧?毕竟她这麽火。」

陈志远眉头微皱,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我对她的印象?就是那个在盛乐门表演的nV歌手,还不错,没什麽特别的。」他试图将语气调得轻松,却不知为何,说不出那GU自信。

李文浩似乎不相信这个说法,眯起眼睛,「那你为什麽每次演出结束後,都会留在现场看她走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志远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掩饰住一丝不安。「谁说我注意她?我只是碰巧而已。」

李文浩嗤笑一声,「碰巧?少来了,她的演出你可是从不缺席——」

陈志远强压下心中的波动,语气冷淡地打断道:「文浩啊,你该不会也想对我这麽八卦吧?」语气有些激烈,但却无法掩饰其中的尴尬。

李文浩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随便说说,别太在意。」他顿了顿,看着陈志远的表情,语气变得轻挑,「但你知道吗?其实苏曼丽现在的魅力,可能b明珠还要大。」

陈志远猛地抬起头,看着李文浩。这话无疑打中了他心中的某根弦,他的目光微微动摇。

「你说得对。」他淡淡地回道。

「她的确越来越引人注目了。」

李文浩笑了笑,「嗯,苏曼丽的x1引力还真是不容小觑。」他看了看陈志远,像是刻意点出某个话题,

「你该不会……心动了吧?」李文浩靠近陈志远,再度眯起眼睛,像是要从他看出什麽破绽。

陈志远的脸sE微微变了变,但随即恢复如常。他摆摆手,带着一丝不屑,「心动?才不会。」说完,他低下头,又开始翻看起手中的资料,试图将注意力从话题中cH0U离。

但即使如此,他的心中仍然泛起了些许波澜。苏曼丽,这个名字像是一把刀,割开了他心中深藏的情感,让他无法轻易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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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里灯光柔和,镜前的灯泡一圈圈亮着,映得每一丝粉妆都无所遁形。曼丽穿着今晚的演出服——深紫sE缎面旗袍,领口缀着银丝刺绣,紧贴着她纤细的身形。她的长发已盘起,只留两绺鬓发微微垂落,显得冷静中带着一丝古典的柔美。她的手指轻轻打开那只小绒盒,里头是一对简洁的银耳环,在灯光下泛着冷静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拿起一只耳环,对着镜子b了b,却没有动作,只是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银sE果然b珍珠适合你,乾净、不招摇,却让人移不开眼。」明珠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她倚在门框上,今夜的她穿着一袭黑金旗袍,曲线鲜明,妆容b往常浓了些,唇sE如火,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她走进来时,化妆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了一下。

「你今晚的妆……有点狠。」曼丽轻轻一笑。

「因为今晚要唱的歌是《烈火燃情》,」明珠坐下,笑了笑,「妆太温柔的话,会被舞台的氛围掩盖。」

她整理了一下发型,继续低语,带着一丝自嘲:「这首歌需要的,是那种能燃烧的力量。」

曼丽没答话,只是把耳环放回盒中。动作极轻,却像是把什麽压回心里一样。

明珠望着她的手。「新买的?」

「有人送的。」

「那人……」明珠顿了顿,语气依旧轻柔,「懂你。」

曼丽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她一眼:「你知道是谁?」

明珠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伸手拿起那只耳环,细细看了看:「这种东西,不是路边随手挑的货sE,是看过你站在舞台上,记得你缺了什麽,才会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曼丽没说话,低下头描眉。她手不太稳,那笔在眉上停了几秒,又轻轻放下。

「他是个危险的人吧。」她终於开口,语气低沉,「总让人觉得靠近一点就会烫伤。」

明珠笑了,笑得有点意味深长,却也藏着些惋惜。

「有些人本来就不适合靠近。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烫伤。」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只是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慢的人,总是疼。」

曼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良久才说:「可我不喜欢欠人家东西。」

「可有时候,不是你欠,是他要给。」明珠眼神微微一闪,「像这种耳环,你收了,不代表你接受;你戴上,也不代表你承诺了什麽。但他会一直等,看你什麽时候戴上。」

「那如果我永远不戴呢?」曼丽问。

「那他就会永远惦记着。」明珠语气柔和得几乎像在说梦话,「有些男人就是这样,说不出口,却什麽都记得清清楚楚。」

曼丽没回话,眼神落回那只小盒子。她知道明珠什麽都没说破,但她什麽都懂了。她也知道,明珠说的是谁。

她曾试图把陈志远当成寻常的观众,一位常来捧场的报人。但那双眼睛,总在她演出时看得太深;那声「耳环掉了,就补一对」说得太自然,却太准确。那不是普通人的在意,是看得太清楚的用心。

她想过避开,想过冷淡应对。但每次经过报社,每次想起他坐在台下那张熟悉的位置,她的心总会莫名其妙地跳一下,像是要逃,又像是想被抓住。

「我该戴上它吗?」她喃喃自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珠站起身,走到门边时回头一笑:「不急,今晚还有时间。主厅的灯一亮,那麽多人看着你,你自己就会知道答案了。」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裙角划过门框,一如既往的优雅。

曼丽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良久,终於拿起那对耳环,慢慢地戴上。

她没有笑,却在耳环扣上的那一刻,像是关上了一扇门,也打开了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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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厅的灯光b起主厅柔和许多,舞台不大,却足以让曼丽的身影稳稳站上中央。

她站在布幕之後,最後一次看向镜中自己——那对银sE耳环已经戴好,不过分张扬,只是随光一晃便闪出一丝安静的光芒。她原本犹豫要不要戴,但最终还是把它们戴起来,彷佛是为了证明什麽,又好像只是想让他知道:她收下了,也戴上了。

今晚的曲目是《浮灯》。这是一首静谧的曲子,旋律缓慢,像一盏摇曳的灯,在风中不肯熄灭。舞台灯光落下,她开口:

「灯浮在水上,梦浮在心上……」

她的声音稳稳地流出,不急不缓。水波般地在厅内散开,将每个人都包进那种说不清的哀愁里。

陈志远坐在角落,暗影中,他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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