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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影道:“和尚,这酒我喝了,你说,你为什么不在‘鸡鸣寺’中挂个单,却偏偏跑到这‘扫叶楼’来?”
枯瘦僧人摇头说道:“‘鸡鸣寺’中太乱,那有这‘扫叶楼’清静?倘若老衲是在‘鸡鸣寺’中挂了单,如今能陪你吃喝么?”
青影点头笑道:“说的也是,和尚,你知道‘金陵董家’出了什么事么?”
枯瘦僧人道:“老衲自然知道,要不然怎会管这挡子闲事?”
青影道:“我懒得多听,你只答我一句,谁是谁非?”
枯瘦僧人道:“檀樾,老衲以为你多此一问!”
青影笑道:“那这火坑还不算太深,你总算还有点良心,不算太对不起朋友,和尚,你说,为什幺那老儿不来?”
枯瘦僧人道:“你还不明白么?那老儿何等高傲?他自诩身份,如何肯亲自找上这个门儿,不过,他要是知道你在……”
青影摇头说道:“他不会知道的,除非你和尚完全出卖了我!”
枯瘦僧人道:“阿弥陀佛,那是老衲更不想要这颗光头了!”
青影抬手吸过那坛酒,喝了一,道:“和尚,龟缩多年不出,你为什么突然来‘金陵’?”
枯瘦僧人道:“为人渡厄消灾呀?”
“胡说,和尚!”青影道:“你骗骗别人还可以,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
枯瘦僧人笑道:“到底是多年的知交,不过,事关天机,恕老衲此时不便泄露,等这档子事完了之后,檀樾再到这儿来,老衲自当把这天机奉告!”
青影笑道:“看来我是非管这件事不可了?”
枯瘦僧人点头笑道:“当然,老衲是从来不做没把握的生意的!”
青影摇头笑道:“好吧,和尚,闲话少说,放量吃喝吧……”于是,一片寂然,谁都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一早,“夫子庙”前聚集了一大堆地痞打扮的年轻汉子,带头的正是那吃软饭的秦六。此际的“夫子庙”,空荡,寂静,清冷,只有那随风满地飞舞的纸屑,还有那一两只野狗。只见秦六低低向那群地痞吩咐了一阵,然后一哄而散!
快到晌午的时候,秦六满头大汗地进了南大街一家名唤“金陵第一楼”的酒楼,一进门便上了楼。这时候正是饭时,“金陵第一楼”上卖了个满座。秦六好不容易地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付座头,那还是酒客刚走,他接了个犹温的暖座儿。
坐下来,他靠了擦汗,刚要点菜,只听有人唤道:“六哥,你怎么在这儿?”
秦六抬眼望去,只见一名穿长袍,长相猥琐汉子,眦着一既黄又黑的牙,正站在眼前。
秦六一怔说道:“怎么,刀疤,是你?”敢情那汉子左眉上有一道刀疤,直下左颊。
那刀疤汉子缩了缩头,一付不正经样儿:“是我,六哥,好久不见了,六哥好!”
秦六点头笑道:“好,好,好,来,一块儿坐坐!”
那刀疤汉子道:“我正找不到座头,正好一眼瞅着六哥……”说着,他走了过来坐下。
坐定,秦六说道:“怎么样,兄弟,近来在那儿得意?”
那刀疤汉子咧嘴笑道:“算了,六哥,你还不知道我,还是老样子!”
秦六道:“我好久没到西城去了,还是老样子!”
那刀疤汉子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六哥,我能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忽地接道:“对了,六哥,我刚听说你那地盘儿里出了个能人?”
秦六明知故问,道:“怎么说?兄弟?”
那刀疤汉子道:“听小六子说,六哥那地盘儿里出了个姓侯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胸罗万有,满腹经纶,而且弹得一手好琴,尤其无赌不胜,更难得有十斗不醉的海量……”
秦六乐了,点头笑道:“不错,兄弟,是有这么个人,说起来那是秦淮河,夫子庙一带的福气,这个姓侯的要考状元准十拿九稳,他弹的那手琴呀,嘿嘿,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他顿了顿,道:“至于那赌哇,乖乖!夫子庙那棚子里都怕了他了,提起喝酒,我的天,他一气喝下十斤,面不改色……”
那刀疤汉子刚要接,忽听身旁有人阴笑说道:“敢情他是个全才……”
秦六抬眼望去,只见邻近一付座头上围坐着四个人!这四个人好长像,而且服装怪异,有点不伦不类。
靠东坐的,是个老学究打扮的瘦削老者,一部灰胡子,鼻梁上述架着一付老花眼镜,隔着玻璃瞧人,直翻白眼。
靠西坐的,是个一身白衣,文土打扮,白面无须的中年人,眼角带着皱纹,那一张脸却皮白肉嫩跟个大姑娘似的,尤其那双手,白皙修长,根根如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