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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临瞧了一眼被绑在石壁上的裴斯,淡笑着道:“人终究有一死,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父亲死得太难堪。父亲一生为国,他若死在战场上也算是死得其所。可若是化妖而亡,那便是裴家之辱。”
“公子之言,甚是凉薄。”明七直言道。
裴临看着明七,又道:“明七若是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公子怎麽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明七奇怪道。
裴临的脸微微了有些异样,他看向了裴斯,又对明七道:“你若是降服不了此妖,便回去吧。”
“谁说我不行?”
明七叉着腰道。
明七可不能空手而归,那鲶鱼精甘茂可是天界的‘小灵通’他知道的事情,天界都会知道,要是让天界知道明七没有收服裴府的妖怪,明七又不知道要被笑话多久了。
明七取出腰间的长命鞭,那宛如白骨般的短鞭在挥动的一瞬间变成了一条细长的长鞭,长鞭打在裴斯身上的铁链上,铁链瞬间化为乌有。
而那沉睡中的裴斯,就好像被解开了封印一般,忽然间睁开了猩红的双眼,不由分说地便伸出利爪向明七袭来。
裴斯的攻击速度极快,明七若不是躲闪的迅速,怕是会被他一爪子击飞。
这到底是人是妖?
明七现在还不能确认妖是否在裴斯的身上,明七不敢反击,只能躲闪。
仙界有规矩,仙者是不可以袭击凡人的,若是长命鞭打在凡人的身上,裴斯就会魂飞魄散,明七怕是直接会被天尊扔到碎妖山去。
不过在躲闪的过程中,明七很快就感觉到裴斯的速度逐渐的减慢了,这大概就是因为他本质上拥有人的体格,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就如同外界所言的一般,裴斯只攻击明七,却一直无视站在地窖中央举着烛台的裴临。
真的很不寻常。
明七趁着裴斯动作缓慢的契机,一掌打在裴斯背部,裴斯摔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却没有消磨杀意。
一定是有什麽东西操控着他,会是什麽呢?
明七迅速地在裴斯的身上再一次扫视过,只见裴斯的腰间环绕着一块儿非常精致的白玉,白玉上沾染了些许血迹同衣服上的血迹融合在一块儿,显得十分难辨。
而这白玉的身上含着一股阴气。
虽不能说是妖气,但一个男子的身上不应该有这麽重的阴气……
裴斯缓缓爬起身,似乎感觉到明七的视线停在了自己的腰间,便一把扯下了腰间的白玉,将那白玉生生吞了下去!
“疯了吧!”明七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
明七本以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谁知道这裴斯竟然把白玉给吃了,裴斯见明七不动,便要沖上去再一次袭击明七,而这时一直不动声色的裴临忽然走了过来喊了一声:“母亲。”
那闪到明七面前挥起爪子的裴斯忽然停了下来。
“母……亲?”
明七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知裴临走到了裴斯的面前,看着渐渐冷静下来的裴斯又带着那疲惫地声音喊了一句:“母亲。别伤害她。”
裴斯僵直的身体艰难地转向了裴临,裴斯眼底闪现了一丝异样,后看了一眼裴临直直地昏厥了过去。
明七蹙眉看着这一幕,问裴临道:“你为何叫他母亲?”
裴临轻叹一口气,道:“你有所不知。刚刚他吞下的那块白玉是父亲征战前母亲赠与的。”
“我父亲裴斯是东涂国第一战将,而我的母亲在我十岁那年便过身了。五年前姜黎国国君崩逝,年少的太子琦继位,太子琦对我东涂国一直虎视眈眈,他便领兵犯境。父亲心系国家,虽早已恶病缠身却依旧请命出征。而这白玉是父母当年定情之物,母亲去世多年这白玉一直系在父亲腰间,那年出征父亲也从未取下。”
裴临说到这儿,微微停顿了一会儿,他幽深的眼眸看向了被微光照亮着的明七。
明七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系着的碧色暖玉,心中也咯噔了一下。
这碧色暖玉,是明七飞升之前就有的。明七飞升之后,就忘记了凡间往事,明七挚友流云告诉明七,每个神仙飞升后多多少少会忘记凡人时的过往,这点儿不足为奇,明七便也没有深究。可今日听了裴公子一席话,明七却觉得自己所系之玉,大有来头。
“明七身上的玉,大抵也是心上人所赠的吧。”裴临看着明七低头望着自己的玉石,便出声道。
明七侧头干笑着:“这玉……”
明七从未深究过自己身上这块儿玉石的来历,只知道自己飞升后就一直戴在身上不曾离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