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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裴临走上前来问道。
明七迷迷糊糊道:“这几日也不知怎麽了总是做噩梦,老是梦见上古国时期的那场浩劫。可我明明没有经历过那些,却总觉得那些恐惧和杀戮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裴临在明七的身侧坐下,他平静而又淡漠的双眸望向远方问道:“你去过你们天界的司命殿吗?你为什麽不去问问司命你的过往呢?”
明七摇头道:“我问过啊,大家好像都不知道。就好像我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我总觉得我虽然人在天界,贵为神明,可好像总是与他们格格不入。”
裴临沉默着忽然看向了明七,他出声问道:“你想知道吗?”
明七恍惚间擡起头,微弱的阳光照在裴临的背后,他的身体被这股温暖而有力量的光芒照耀着,就在一刻,明七竟觉得眼前的人比自己更加像神明。
明七有些看傻了眼,她伸手轻轻触碰到了裴临的鬓角,墨黑的发丝在明七的手心里有着清晰而厚重的温度。
“你到底是谁啊?”明七苦笑着问道。
裴临并不回答,而是说道:“东涂国有一座不夜城,那里一直都被黑暗笼罩着,你若是想要斩妖除魔恢複这太平世道,去那里最为合适。且那里曾经是上古国的都城。”
不夜城?
明七跟着裴临上了马车前往不夜城。
明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听裴临的,他的话语对于明七来说就好像是致命的蛊惑,她从未如此信任过一个人,準确来说他可能都不是人。
对于明七来说,她连她自己都未曾真正找寻到,又如何去探知裴临到底是谁呢。
只是,明七忽然想起来,自己在与鬼主灵童那一战中用自己的血探知到了鬼主灵童过往的一些小秘密。那麽自己的血是否也能够知道裴临的秘密呢?
明七看向靠在一旁闭眼休息的裴临,用针轻轻扎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血液滴在了裴临的眉心之中,那些并未流下去,而是顷刻间进入了裴临的身体中。
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明七只觉得自己的头好像重重撞在了钟上,她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只听见耳畔传来稀稀拉拉的声音。
一个清冷地男声问道:“你确定要这麽做吗?用你的仙骨去换这个妖女重生?”
另一个似乎是裴临的声音,他低沉而认真回答着:“她不是妖女,她是天赐的神,上天给了她紫瞳意味着她势必会成为神,我必须要救她。”
清冷男声咬牙道:“可是你看看这个上古国死了多少人?!你敢说这一切同这个妖女无关?就算她天生紫瞳又如何她的罪孽早已经罄竹难书。”
裴临的脸渐渐在明七眼前浮现出来,只是这张脸同现在的裴临又有些不同,更加康健且温和富有神性,他认真地回答着清冷男道:“若是须有一个人承担这些罪孽,那就让我来吧。我要救她,倾尽一切去救她。”
“你疯了!”
明七的耳畔回蕩着这一句话,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随后回忆消散,明七的头不再疼痛,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清晰起来。
她看着闭着眼的裴临,只觉得此刻呼吸似乎有些困难。
这都是什麽?
谁是妖女?谁是天赐的神。
明七只觉得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了。
裴临只是那麽点记忆进入了明七的脑子里,明七便觉得自己痛不欲生,倘若知道了他过往的一切,明七是否能够承受的住呢。
这世间难道还有人的过往,比鬼主灵童的过往更加深刻且痛苦吗,还有比鹿竹与轻舟的感情更加波折且悲惨的吗?
“仙姑!公子!到了!”
权二拉开了帷幕笑着沖着里头的两人说道。
此刻裴临才缓缓醒来,他的状况似乎不太好,面色苍白,血色全无,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你,没事吧。”明七出声问道。
裴临只是扯出淡笑道:“没事,只是做了个梦。梦中很冷,可忽然间眉心觉得一热。也不知是怎麽了。”
明七不答,只是搀扶着裴临下了马车。
不夜城,如其名一般漆黑一片只有些许微弱的灯火掺杂在其中。
谁能想到这样荒凉且孤独的城池曾经是上古国最为繁华且世人神往的都城呢。
不夜城倒也不是无人居住,这是这里居住着的大多是老人。
他们不愿意离开这里,大多是因为他们这曾是他们的家乡,哪怕永无天日,哪怕命如蝼蚁,却依旧坚持在这里寻找前辈们的遗迹。
明七扶着裴临走了几步,只见前头来了位老者拦住了二人的去路。老者说道:“年轻人,别往前走了。回去吧。没有人会愿意在这里久待,更何况姑娘您的郎君还在病中。” ', ' ')